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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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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你的邻居,给她一个吻。”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许一秋愤怒的皱起了眉头。
梁舟的笑更加张扬:“那你尽可能不做,看看后果不就知道了。你的这类问题,破解方法随时开始实施都没问题。”
许一秋撇了撇嘴:“价格?”
“我收钱看眼缘,女士,您免费。”
许一秋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什么,梁舟站起了身,拆开那些木头,收进了斗篷里。
“小人今日收摊,后面排队的各位明日再来。”
许一秋闷闷不乐地回了家,瘫在了沙发里。
她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只是几个吻,不过包含了一个初吻,一点小小的利益损失;假如有用,那换来的是更大的利益;假如没用,自己也并不会失去太多。
许一秋果断地站起了身,敲开了隔壁的门。
“什么事啊?”梁舟开了门,挠着头。
“没事,来你这坐坐。”许一秋不自觉地挤了挤眼。
梁舟转身:“进来吧。”
是我看错了吗,她转身的时候笑了?许一秋暗自想着。
“和昨天一样?”许一秋看到梁舟手里拿着她昨天用过的杯子,晃了晃。
梁舟今天上午特意去弄了台咖啡机过来,为了赔偿楼下咖啡店,她回家前把今天算命所得全用来买咖啡了,一百多杯咖啡此时正和那五个男人一块待在卫生间里。
“好。”
坐在梁舟家的沙发上,许一秋突然有些后悔了,决定是做下了,准备是一点没有。她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如何开头才不突兀,让这场戏更自然。
男人敲了敲门框,披落肩头的黑色长卷发微微颤动了一下:“映航啊,我来了。”
江映航听到这个声音,慌张地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桌子上的文件洇了一大片,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慢点。”他笑了笑,两边的胡子牵拉起来。
“您,您进来坐……”
他摆摆手:“不用了,我来跟你说点事,说完就走。”
江映航唯一一次见他是在入职仪式的时候,那座望不到天花板在哪的白色大殿,新神按照学院考核的成绩,已经在外面排好了队。梁舟毫无疑问地作为新神代表打了头,后面一排五个人,江映航站在梁舟正后方,戴子晴和她隔了一个人,站在这一排最左侧。钟声从遥远的学院里传来,梁舟高昂着头,他们低着头,迈着小步庄严地走进去。
“可以抬头了。”梁舟得到指令,转身对着后面的队伍说。
江映航抬起头来,队伍站在大殿中轴线上,尽头的墙上漂浮着许多座椅,中央巨大的金黄色座椅上,腐朽干枯的老头倚在那里,江映航实在很难将他与学院里认识到的那个伟大的大帝联系在一起。一边围绕着五个略小一点的淡黄色座椅。
梁舟慢慢地开口,庄严神圣地向后面的队伍介绍这面墙上的人:“大帝自然不必过多赘述,我们的神、天界的领导者,此刻正坐在闪闪发光的金色座椅上。”
那老头扭动了一下,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周围的五个淡黄色座椅,我们的秩序五神:大帝正上方的,天界事务总代理,金神云构大人。”
她是一名女性,柔软的金黄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间,眼神里含着温暖的光,也透着不可违抗的庄严。她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向大家示意。
“顺时针走,大帝斜上方,天界军队总指挥,木神以玄大人。”
身材修长的男性站起身,他身着铠甲,一头黑色长卷发泛着淡淡的光,胡子薄薄一层,恰好遮盖住下巴和人中。他身上更多的是温柔,带着谦逊的气息鞠了一躬。
“大帝斜下方,天界驻魔界军队总指挥,水神乌鸢大人。”
他还是她?底下没人知道,他身上沾着浓重的魔界气息,裹着斗篷依然能感受到。他伸出一只手——皮肤已经变成了深灰色——朝大家挥了挥。这短暂的几秒钟,身上带出的气息让大殿冰冷了许多。
“接着,天界驻妖界军队总指挥,火神朱夏大人。”
正如她的名号,红色的皮肤、红色的头发,红色的衣服,身边还带着一只红色的宠物。她微微颔首致意。
“最后,四界隘口事务总理,土神原陆大人。”
他穿着几乎与身体同色的衣服,脸上身上带着不同颜色的条纹。他点了点头,憨厚地笑了笑。
不怪一向沉稳的江映航如此慌张,毕竟站在她面前的,是论实权来讲仅次于大帝和云构的天神。甚至说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率领军队对天界造成致命创伤,但是他一直忠诚于大帝,至少目前没有任何叛变的迹象。
“我知道这有些越权了,你是轮回神,直属原陆,我应该先转告给他的。”以玄礼貌地笑了笑。
她僵硬地摆了摆手:“啊……不不不,您,您告诉我,没问题的。”
“关于戴子晴的事。”
江映航的瞳孔缩了一下:“什么事?”
“虽然说她是云构手下的人,但是我最近需要一些人,在新神里我选择了她。梁舟不能选,毕竟……你也知道。其他的神要么聪明,但是能力不够,要么有能力,但是办事不灵活,所以我选了她。”
江映航皱着眉头,仔细听着。
“这件事,我不能说,这是大帝对我和……”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要不要说,“我和乌鸢的直接指令,我需要保密。”
“可以理解。”江映航的紧张一扫而空。
“那我直说了,戴子晴在追求你,对吗?”他说完后,饱含歉意地低了低头。
江映航的脸微微泛红:“啊?算是吧。”
“但是我需要她专心来完成我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江映航看着以玄的眼睛,那两颗深棕色的眼珠里透出不可抗拒的意味,她低了头,这等待的半分钟对她来讲漫漫如寂寞长夜。
“好。”
“那真是太感谢了。”以玄笑了笑,“生活愉快,再见。”
梁舟端着一杯咖啡,轻轻放到许一秋面前。
“你有看到这个推广视频吗?”许一秋点开蕴秀的主页,指着那个视频对梁舟说。
梁舟笑了笑:“看到了。”
“你会去试试吗?”
“我?”梁舟指了指自己,摆了摆手,“我不信这种东西。”
“说不定会灵的,我今天去算了一命。”
“不会说你命里有劫吧。”
“那个算命的没说,但是我一去她就说出了我的问题,还知道你刚搬来我家隔壁。”
“这么神?她告诉你解决办法了吗?”梁舟看到许一秋的脸微微一红,赶忙接着说,“唉对我给忘了,这种东西一般说出来就不灵了吧,他收了你多少钱?”
“没收?那还可以,至少不会被坑了。”
“我看起来会是被坑的主子吗?”
“有可能。”
许一秋拿起身后的枕头,砸了梁舟两下。
“哎……哎……今天工作还好吗?”梁舟用手挡着抱枕,在她身旁坐下。
“一,一般……不如聊点别的吧。”许一秋挤出两点泪,润湿了自己的眼球。
“聊什么?”
“就聊我们自己吧。”许一秋抿了一口咖啡。
“我……?我没什么可聊的。”梁舟略有心虚地说。
许一秋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你谈过恋爱吗?”
“啊?”梁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许一秋脸红地低下了头,有点后悔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梁舟轻轻笑了笑,揉了揉许一秋的头发:“没有。”
许一秋抬起头来看着梁舟,梁舟的眼睛里有怜爱,有同情,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心疼,她没有看到爱情的光。窗外的月亮渐渐下沉,窗里通过的风停滞在纱网里,不再拂动梁舟的发丝。视野里,梁舟的背景渐渐模糊,融化成一个个色块,搅在一起。
她心里似乎有一根绳绷断了,那根城堡吊桥上的绳索断裂了。
她分不清是梁舟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心跳声搅在一起,填满了整间房子。
“梁舟……”
“我在。”
“我……”
“不着急,我们都要慢慢来的。”
她看到许一秋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她伸出手去想要擦干那些泪。
许一秋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衣领,两只手一起把梁舟拉了过来。梁舟猝不及防,没等用力反抗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许一秋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客厅暖黄的灯光,循着梁舟的鼻息,轻轻吻了上去。
窗外凝滞的风畅快地飞了起来,许一秋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呼入的空气越来越炙热,她感受到,听到对面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有如娇嫩的花瓣被露滴打湿,梁舟的嘴唇软软的,混着自己的泪水,电击般麻木的触感从唇瓣间生发,通向全身,使她的四肢酥软,一点一点地陷下去。
梁舟睁大了眼睛,视线呆滞地指向前方。回过神来,她的目光又回到许一秋。许一秋满脸的泪水。她不忍心再看她,闭上了眼睛。
尽管她的身体在告诉她沉溺与享受,但是她的心挣扎出了火热的泥潭。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离开了许一秋。
“抱歉,我现在不能……”
许一秋的眼睛全是泪水,模糊间她看到梁舟抽了一张纸,擦干了她的眼泪,又清晰地看到梁舟站起身,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她的眼睛又模糊了。
许一秋站起身来,走出了门,梁舟在背后一言未发。
梁舟在沙发上呆了一会,拿起茶几上那张附着灵气的抽纸,走进了卫生间。
“抱歉,各位先生,这几天让你们受苦了。”梁舟的声音里带着些威严。
“我这就了断你们,当然,是用我答应过你们的方式,不会有任何痛苦的。”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卫生间里的五个男人,然后打开洗手台下面的柜子,拿出了五杯咖啡,给了他们。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喝得惯,最后一顿了,想吃点什么告诉我,给你们弄,也走得开心点。”
他们接过咖啡,那个强壮男人声音嘶哑地开口说:“我有话要说。”
“请讲。”
“我觉得死在你手下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