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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宁微x陈青烊 ...

  •   宁维喜欢唱歌,在大学就组了乐队,当主唱。那时正是短视频兴起的初期浪潮,凭借着他过人的敏锐度,他的乐队开始在短视频上发布一些演唱视频。
      自此顺风顺水,在短视频平台上火得一塌糊涂。刚好被国内一个有名的经纪公司看到,就把他们这个无名的独创乐队给签了下来。
      经过公司经纪团队专业的培训,他们开始在娱乐圈占据一方市场。一年至少开两场演唱会,其他时间都被杂志拍摄和上综艺堆满。
      宁维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又礼貌又有才华,在娱乐圈很快就出名,加上他素人时期积攒的路人粉丝,他可谓是一炮而红,代言接到手软。
      进娱乐圈的第二年,那是个冬天,他的好朋友徐延舒邀请他去家里吃饭。那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刚刚开完一场演唱会,又被拉去拍了一个杂志。
      他像是天生就混这口饭的,很有镜头感,往摄像机面前一站,整个范就拿出来了,完全掩盖自己平时的性格。
      饶是经纪人见过那么多的明星,都不由对他啧啧称赞,真的很有明星范,很有镜头感。
      拍完杂志已经是晚上七点。
      首都冬天的晚上,风又大又寒,天空还在飘着雪,浸人的寒意,走在路上脸颊都刮得生疼。宁维穿上厚厚的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打车去了陈家。
      他和徐延舒高中就是好朋友,也知道许茂嘉和他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许茂嘉走得那么干脆利落,没透露一点消息,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何况徐延舒。
      他把许茂嘉走了的消息告诉徐延舒时,徐延舒眼里的情绪他现在都还记得。不可置信,惊慌失措,以及清晰可见的压抑的难过。
      徐延舒这几年很拼,在大学里一心钻研知识和学习,整个人像被覆盖了一层厚重的纱,只有那个人才能把这层厚纱掀去,其他人都不行。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来到陈家,七点四十,正好赶上他们吃晚饭。
      徐延舒安静坐在桌上,看到他招了招手,给他添了一份碗筷。
      高中徐延舒就会邀请他来陈家,所以徐萌和陈松平对他都很熟悉,纷纷招呼他坐下吃饭。
      宁维摘了帽子口罩,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没发现那个人,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扯出一抹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坐下。
      餐桌上,徐延舒妈妈一直在招呼他夹菜,宁维端着碗忙不迭地道谢。
      然后,就有人带着一身风寒回来了。
      陈青烊穿着大衣,面容冷峻,姗姗来迟。房间里有暖气,他脱了大衣,里面只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肤色偏白,五官偏硬朗,下颌角似刀刻,流畅又精致。
      他在宁维旁边空着的位置落座。
      他落座的瞬间,宁维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心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愉悦感,让他的神情越发放松自在。
      饭桌上,陈松平对陈青烊的晚到有些不满,但一听说他才下飞机,顿时又开始关心起来。
      大年夜,亲朋好友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已经很温馨,很不错了。陈松平也不再苛刻,饭后还给这些晚辈发了压岁钱,人人有份,宁维拿着那份压岁钱,十分不是滋味。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和家里人过年。因为工作原因,他被迫滞留首都,而家里人全都去了热城陪养老的爷爷奶奶一家。
      这也是为什么徐延舒一定要邀请他来陈家过年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晚饭后,大家一起坐在客厅看春晚,喝酒聊天。
      陈青烊高中毕业后就去了挪威念书,那里有他颐养天年的姥爷姥姥。
      才两三年不见,宁维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高中时候,他总是欠欠的,非要去招徐延舒,说些不着调的话膈应他,但现在,他安分坐在单人沙发上,一面喝酒一面回话,还挺像那么回事。
      宁维坐在徐延舒旁边,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克制着自己的脑袋和思绪不往陈青烊那边看去,但显然是徒劳的,就这么大个空间,就这么几个人,两人总会那么一会儿视线会对上。
      电视里,春晚八点准时开场,大家止住了话头,纷纷看向屏幕,等着热闹的开场白。
      春晚第一幕就是几个主持人穿着代表着新年祝贺的红色衣服,正热情洋溢地向大家表达着新年快乐。
      宁维也不例外,眼也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主持人里还有他熟识的一位朋友,两人私下也处得不错,这样在电视机外看到他,心情还有些骄傲。
      忽地,一直沉默的陈青烊开了口:“这个主持人怎么这么熟悉?”
      此时客厅里就他们三个人,徐萌和陈松平去了楼上休息。
      这话一出,自然是在问宁维。
      宁维端着红酒的动作一顿,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上旁边的人,他看着他,缓慢点头,声音不轻不重,有意解释:“嗯,他以前也是男团出生的,后来改行做了主持人。”
      陈青烊点点头,酌了一口酒。
      陈家也是从事传媒行业,陈松平更是白手起家,在传媒行业混得风生水起,有头有脸。他听徐延舒说,陈青烊明年毕业好像就要回来,回来继承父亲的衣钵,也就是会接手陈松平创下的传媒家业。
      宁维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酒,旁人一点看不出他内心澎湃的心理状况。
      客厅里,有从电视里传出的欢唱新年声,有隔着门窗传来的阵阵鞭炮声,一股一股的,像冲击炮一样,在敲打着城市里每个人的心,既喜悦又克制。
      灯光辉映间,陈青烊忽地朝徐延舒问道:“还没有消息?”
      徐延舒喝了不少的酒,神思恍惚起来,眼神也逐渐涣散,听闻他的问话,反应好一会儿,才迟钝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青烊于是不再问话。
      许茂嘉走的消息,他们这些好兄弟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留下一圈人对他感叹,又觉得十分遗憾。
      后来陈松平下楼,让他们去仓库搬出烟花,去花园放烟花,给家里增添一点新年气息。
      砰砰砰的声音一下一下响在耳边,无数多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绽放,从一个点开始,晕染成一个圆,五颜六色,不断交织,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这灿烂的夜空下,宁维放纵自己的心,默默朝旁边人看去。
      陈青烊侧着脸,看不清表情,但那清晰流畅的下颌角看得人喉咙发紧,心口生痒。
      宁维看着他,有些怔愣。几年未见,再见时,心动如燎原般卷土重来,他不一样了,但在他心中,他还是一样。
      就在这时,宁维一时不防,陈青烊募地转过了头,淡然的视线迎上宁维失措的目光。
      刹那间,宁维赶紧把视线收了回去,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当紧。放进口袋的手不可自拔地握紧了。
      身侧,陈青烊看着他,眸光幽深,神色若有所思。
      他好像喊了他一声,但在这嘈杂且热闹的空间下,宁维听得不甚清晰。再侧过头时,男人已经收回了目光。
      宁维旁边就是徐延舒,醉酒的他,仪态还很好,神思也清醒,定定看着绽放的烟花,声音低低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让宁维听见了,随即心里一阵泛酸,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难过,也为他感到不值。
      许茂嘉作为恋人,不告而别,又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怎么徐延舒就能记他这么久,怎么就忘不掉呢?
      宁维十分不解,随即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但他只能克制自己的感情和情绪,稍微有点不对劲和放纵都被他努力压了回去。
      他就像缩在龟壳里的小兽,看到点微光就迫不及待地缩出来,见是不属于自己的,又连忙缩了回去。
      他胆怯,懦弱。不敢把那份沉甸甸的心意告知身边人,却又像偷窥狂一样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说起来,可耻且可悲。
      烟花放完后,徐延舒醉意来得不行,脸颊泛起片片绯红,宁维只好把他送回房间里。
      出来后,在走廊刚好和上楼的陈青烊打个照面,他的脚步一顿,随后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算是打招呼。打完招呼就打算从他身边经过,不过陈青烊叫住了他。
      “宁维。”
      因为他的出声,宁维心里像被平地惊雷炸了起来般,无法自拔地开始弹跳,欣喜起来。他停住脚步,看着陈青烊道:“怎么了?”
      陈青烊笑了,问道:“不留下来睡?”
      宁维摇头:“不了。”
      他家离陈家也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留在这,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加不平静。
      陈青延继续道:“开车来的?”
      宁维:“没有。”
      陈青烊沉吟片刻,道:“那走吧,我送你。”
      宁维:“......?”
      看着他迟疑的目光,陈青烊又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主人总得负责客人的安全吧。”
      这句话没错,但是......
      宁维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纯,所以十分克制地不让自己隐藏已久的心境流露,但当那个人主动,他所有的克制都会被摒弃,不值一提,付之东流了。
      他想,或许自己也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放纵。
      车里,暖气布满每个角落,轻柔的音乐声从电台里宣泄出来,慵懒且动人。车窗外,路道两旁满是挂上红灯笼的香樟树,一眼望去,一派喜色。
      宁维坐在副驾驶,摘了帽子口罩,露出细白纤长的脖子,头发微卷中还泛着棕色光芒,看起来柔软好摸。
      在这寒冷冬夜,新年快乐气氛下,周身被一片暖意包围,本就醉酒的他,更加昏昏欲睡了。
      但他直觉不能睡,努力睁大困倦的双眼望向前方,视线涣散又带着点细碎的光。
      车上,没有人先开口。
      陈青烊并没有喝太多酒,而且除夕夜,路上本就没有多少行人,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刚好转弯就是红灯,他踩下脚刹,车子缓慢停了下来,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敲了敲,发出轻微的叩击声。
      在等待红灯间隙,陈青延缓慢开口:“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是法学吧?”
      一个激灵,宁维从困顿中转醒,他侧头看了看他又收回目光,言简意赅道:“嗯,大三的时候换专业了。”
      陈青烊点点头,又随口问道:“怎么想到去娱乐圈了?”
      宁维心口狠狠颤了一下,垂放在膝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好一会儿才道:“在大学组了个乐队,发展得不错,后面被公司签了。”
      陈青烊从小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也知道娱乐圈的一些内幕,想了想说了一句:“在这种像染缸的娱乐圈,还是得注意安全,有需要就和我爸说一声。”
      作为曾经的同班同学,这句话于情于理。
      宁维看着车外的红灯笼,眸光闪了闪,随即嗯了一声。
      陈青烊正准备还说点什么时,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目光变柔,自然地接起,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宝贝儿新年快乐。”
      宁维听徐延舒说,陈青烊在国内有一个女朋友,是之前颂和的学妹,长得好看,家境也不错,和陈青烊门当户对。
      想必这个电话,就是那位学妹打来的。
      猛地一下,宁维的心口骤然缩紧,有些疼。压抑的气氛瞬间像海水般奔涌而来,带着咸味,又隐隐带着酸味,宁维被这奇怪气味的海水压得透不过气,吐气都有些难受。
      他有些麻木地想,早知道就自己打车走好了。
      电话持续了十分钟,挂断电话,刚好宁维也到家了。
      车子停下,宁维艰涩开口:“谢谢。”
      陈青烊把电话扔进储物格,听到突兀的一句道谢,他扯起嘴角,看着他,语调有些不正经:“说啥谢谢啊,好歹我们也是同班同学。”
      宁维没说什么,只继续说了一句:“还是得谢谢。”
      陈青烊在国外的这几年不是白混的,对人情世故,对口气语调的揣摩也懂了个大概,宁维这话一出,他瞬间收敛了笑意,点了点头。
      宁维感觉眼前一片雾气,眼泪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他连忙推开车门往外走。
      陈青烊看着他慌忙的背影,一时不解,又有些担忧,随后也跟着下了车。
      闷头穿行的宁维忽然想到,下次再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迟疑的瞬间脚步跟着缓了下来,他回头,一眼看到蹙着眉头望向他这边的陈青烊。
      募地,无数朵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发出牵动人心的噼里啪啦做响声,在昏黄路灯的映射下,陈青烊的面容变得柔和,肤色更加白皙了。
      这时,好几个小孩在父母的带领下从旁边走过,手里拿着仙女棒,正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声音清脆又稚嫩。
      或许是酒精的催生,也或许是除夕夜的气氛,宁维在那一瞬间做了个决定。
      陈青烊插着兜,喊了一句:“你--”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的人红着眼眶,向前几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伸手拉下了他的脖子,然后在他脸颊下落下一吻,嗓音轻得听不见:“再见。”
      再见,我亲爱的少年。
      说完再见,他抽身离去,脚步急促,脊背挺直,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慌乱。之后很快久消失在陈青烊的视线。
      而因为这一吻,陈青烊还愣愣地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又上车翻到火机,烟雾缭绕间,他开始思索宁维刚刚的举动,或许是喝醉了。
      但他那双眼睛那么明亮,那么清澈,眼角还泛着红,一点不像还在醉中的模样。
      越想越心烦意乱,陈青烊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他的思绪也越渐茫然。不知过了多久,他把烟掐灭,转动方向盘倒车离开。
      宁维站在窗边,屋内没开灯,他低头直直看向下面,等到陈青烊驾车离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心也沉到了底。
      他不后悔方才的举动,因为他本就打着一辈子不见的念头去的,这个突然的吻是他当做最后的再见信号。
      此后就再也不见,只当是个普通的同班同学了。
      他啊,要把关于陈青烊所有的情绪给收回,从此做个英俊潇洒被万千粉丝捧的爱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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