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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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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徐延舒一早赶回医院。
结果刚穿好手术衣准备上台,手机就收到一条短讯。短讯是一张图片,他和许茂嘉坐在车里接吻的图片。
看完照片的徐延舒脸色很平静。看来这人不仅认识许茂嘉和胡阿姨,还认识他。但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徐延舒实在不知道到底是谁。
没等他想清,病人送进手术间来,他只好放下思绪,投入到紧张的手术进程中。
下午三点,手术结束,回到病房收了几个病人、写完病例,六点半,顺利下班。
结束一天繁忙的临床工作,徐延舒倒没有感觉到很累,思绪一直在飞速运转,关于早上收到的照片。
这人胆子和野心都挺大,想拿三份敲诈金。
车子行驶到宽阔的大路,车辆并不多。路上许茂嘉来了电话,徐延舒打开蓝牙接起:“怎么了?”
“延延,下班了没?”
徐延舒从后视镜注意到一很眼熟的面包车,视线紧紧擒住,随后漫不经心对着电话道:“下了。”
许茂嘉刚说一句:“那回你公--”
话还没说话,面包车从车尾狠狠撞了上来,徐延舒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脑袋狠狠砸在车窗上,发出嘭的,大力碰撞的声音,随后又被安全带狠狠箍了回来,
大幅度晃动使他的耳机直接掉落在车角落,许茂嘉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徐延舒冷静下来,不顾额角的疼痛,踩着油门加大速度往前驶,到拐弯处踩了刹车,打开双闪。他冷着脸下车,眯着眼,看到那辆熟悉的面包车呼啸而过,车窗关得死死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
在另一条路疏通道路的年轻交警看到情况不太对,打了个手势,朝这边跑来。
“怎么了?”交警跑过来,严肃着一张脸。
徐延舒缓了神色,淡声道:“追尾。”
交警看到车尾微微凹了一块进去,明显有被撞击的痕迹,他的额角也有些红肿,确实是被追尾了。年轻交警脸色依然很严肃,他拿起对讲机报告这边的情况。面包车已经逃逸,只能查监控抓人。
交警正色道:“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
徐延舒摇摇头:“不用。”
交警和他交谈几句并记录就让他走了,面包车等查完监控后抓。
徐延舒上车试着发动车子,车还能开,就是车尾凹进去一块,怎么看都不好看,没办法,徐延舒只好把车开到附近的一辆汽车维修店。把车交给维修店后,他猛然想起掉落的耳机,连忙从车的阴暗角落里找到,并打开手机看。
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许茂嘉的。
徐延舒眉头紧锁,给许茂嘉回拨了电话。
电话立马被接起,许茂嘉着急的声音传来:“延延!”
徐延舒松了口气:“嗯,我在。”
许茂嘉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刚刚怎么了?我听到嘭的一声。”
“被车追尾。”
“受伤没有?伤得怎么样?人被抓着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徐延舒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了。他轻声安抚道:“没大碍,就是车尾凹进去一块。”
许茂嘉这才松了口气,又继续疑惑问起:“为什么会被追尾?”
徐延舒轻描淡写道:“意外。”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追尾的那个人就是一直跟踪他的人。那辆面包车一模一样。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现在在哪儿?”
徐延舒回头看了眼维修店的店名,报给他。
许茂嘉立马道:“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徐延舒等在路边。
二十分钟后,一辆suv停下来,在店里修车的店员看到这辆车时还感叹了一下。
下一秒,许茂嘉推门下车,嘴唇紧紧抿着,脸色很冷。徐延舒看着他的神色顿了一下。
许茂嘉快步上前,面露焦急:“延延,有事儿没有?”
徐延舒安抚他:“没事。”
但额角那么大一块红印,怎么看都不想没事的样子。许茂嘉没说什么,拉开副驾驶让他上车。
车上,徐延舒感到气氛有些僵直,他瞥了瞥紧紧抿着唇的许茂嘉,声音不自觉放柔,安抚道:“没事,不用担心。”
许茂嘉轻轻地叹了口气:“刚刚真的很着急。”
徐延舒实在不善安慰,只道:“没事。”
许茂嘉打着方向盘问:“追尾的人呢?”
“逃逸了。”
许茂嘉:“我艹。”
徐延舒听到他说粗话也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愉悦感,那种被关心、被在乎的愉悦感。他笑了一声:“放心,有监控。”
听到有监控,许茂嘉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两人回到公寓,叫了外卖。
许茂嘉把药箱拿出来,找出碘伏和纱布。给徐延舒的额角涂碘伏的时候,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许茂嘉立马停下动作:“很痛吗?”
“没事,你继续。”
许茂嘉抿着嘴,生怕给他弄疼了,小心翼翼地涂碘伏,又贴纱布,一步一步,缓慢又细致。
明明很简单的一个包扎,许茂嘉生生拖到十分钟才包扎完。
“好了。”许茂嘉轻松说道。
外卖这时也送来了,趁着许茂嘉拿外卖的空隙,徐延舒回房换上家居服。出来时,许茂嘉已经把外卖打开,手里拿着拆开的筷子,见徐延舒走过来,顺手递给他。
两人吃完饭,才八点半。
搁在沙发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地亮了亮,徐延舒拿起。一看,又是同一个人发的照片,而且是徐延舒的车尾照片。
徐延舒脸色有些冷。
许茂嘉凑过来看,看完脸色黑得不成样子,嗓音低沉危险:“看来今天追尾的人和寄照片的人是同一个。”
徐延舒想了想,给一个在警察的叔叔打了电话。电话里,徐延舒迅速用简洁的语言说清了有人敲诈、跟踪、追尾等恶□□故。
电话对面的叔叔立马提起重视,迅速成立了调查组。挂了电话,徐延舒沉声道:“我们现在去警察局录笔录。”
九点,两人赶到警局,并把收到的勒索短信和电话录音交给做笔录的警察。
警察从交通局调来的监控看,告诉他们面包车根本没有车牌,属于无牌驾驶,非常严肃的交通事件。不甚清晰的照片被高清还原,警察锁定了其中一人。
一名年轻的警察漫不经心地调出此人的档案,并放大在屏幕。眼凸嘴斜且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目光浑浊而凶狠。
年轻警察的声音低而有磁性,他敲着木质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淡声道:“这人十年前,同样以敲诈勒索罪入狱,是惯犯。”
徐延舒看向面无表情的徐延舒,喉结滚了滚。
这人,他认识,正是余武强。
录完笔录,徐延舒被叔叔叫住。
这位叔叔是徐延舒父亲以前的同事,父亲去世后,这位叔叔非常照顾他们母子俩,直到徐萌嫁给了陈松平。
这位叔叔经过岁月的打磨和锻造,升职成了警局重案组的一把手,底下养着十几号人,看起来虽然严肃,但话语却很温和,为人也很正直。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许茂嘉非常自觉地去警局外的SUV里等着。
叔叔问了徐延舒和妈妈最近的近况。
徐延舒一一作答。那些彷徨且弱小的时光里,这位叔叔一直充当父亲的角色,对这位叔叔,徐延舒充满尊敬和感激。
叔叔最后拍了拍徐延舒的肩膀,欣慰道:“那就好”说罢,他喊住刚刚调监控的年轻警察,“林寻洲。”
年轻男人换下警服正准备走,闻言挑挑眉,漫不经心地走过来,淡声道:“老大怎么?”
叔叔语重心长道:“知道你嫌弃现在的部门很闲,那正好今天这个案件你以后就来跟了。”
男人神色未变,只侧头看着徐延舒,似乎在思索,随即嗯了一声。
徐延舒和叔叔道别后,离开警局。开门上车后,折腾两个小时的两人多少都有些疲倦。
许茂嘉打着方向盘,随口问起:“延延,那是谁?”
徐延舒:“我父亲以前的同事。”
徐延舒想起胡阿姨,于是问道:“胡阿姨知道这件事吗?”
许茂嘉摇摇头:“没让她知道。”
徐延舒看着他,脑海中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关于夏目的事,他启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
许茂嘉注意到他的异样,侧头:“怎么了?”
徐延舒漆黑的眼睛盯着他:“没事。”
正在这时,徐延舒的电话响起,是那个陌生电话。他抬睫看了许茂嘉,许茂嘉微抬下巴,徐延舒于是开了扩音,接通。
刚接通,电话那端就传来粗犷且阴森森的声音:“徐医生,报警了啊?”
徐延舒不语。
电话那端继续道:“你说说,这不是逗着玩吗,怎么这么快就报警?”
许茂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薄唇紧紧抿着,脸色算不上好看。
徐延舒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哈哈,我当然是想让许理荣付出代价!”
对方措不及防的一句话让许茂嘉僵直了身子,像棒槌般狠狠敲碎他冷酷的面具。许茂嘉心思一转,直接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随即把手机从愣住的徐延舒手里拿过来,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听到另一个男音,对面的人也不感到惊讶,反而有些兴奋和魔怔:“哈哈,你说我是谁?”
徐延舒脸色很冷,紧紧抿着唇。
许茂嘉不想和他兜圈子,换了副面孔,慢条斯理道:“哦,敲诈犯是吧?正好,我刚从警局出来,再送你进去一次。”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透过电话波传过来,无比刺耳。
“放心,我进去了也要带你陪葬!”对方恶狠狠地丢下这一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车厢里陷入静谧。
许茂嘉顶了顶腮帮,努力克制情绪。对对方的来历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这人大概就是许理荣以前得罪的人,现在报复在他身上来了。
徐延舒脸色也有些难看。没想到余武强也是奔着许茂嘉来的,目的就在于要送他进监狱的人付出代价。
许理荣去世多年,所以他把这份气撒在了他的遗孤身上。
可想而知,余武强的怨气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