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扛着锄头的泥塑人

37、爱恋

　　接下来的两天假期，徐延舒哪儿都没去，一直待在Verture俱乐部，看宁维拍戏，看许茂嘉带着队员训练。
　　四天假期转瞬即逝，之后两人各自忙碌到十月中旬。
　　这天，徐延舒做完手术时间还早，四点钟。他回了办公室，一直写病历、开医嘱到五点半。
　　他和同学约定了时间，明天一早带陈姨过来复查。
　　下班后，来到医院停车场开车。车是前天许茂嘉带着他去提的，一辆黑色A0轿车，低调沉稳。他架着车往外开，打了个方向盘，轿车拐弯滑进马路上。
　　路上许茂嘉给他打了个电话，徐延舒接通了蓝牙耳机。
　　“延延，下班了？”许茂嘉的声音懒洋洋的，徐延舒感觉都能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的样子。
　　“是啊。”听到他的声音，徐延舒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
　　“累不累啊今天？”
　　“不累。”
　　“在开车吗？”
　　“嗯。”
　　“噢噢噢，今天来俱乐部吗？”
　　“正在过来。”
　　“那我等你吃饭！”
　　挂了电话，徐延舒拐弯往另一条路驶去，开了大概十分钟，他抬眼望向后视镜，忽地觉得很不平常，这是他常有的敏锐度。
　　一辆面包车似乎从他出医院开始就一直跟在后面。他不动声色地改道，身后的出租车跟着改道。
　　他顿时有些了然，手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提速，身后的面包车跟着提速，两辆车之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徐延舒看了看前面拥挤、繁忙的街道，心下有了打算。
　　等待下一个红灯时，他的手指扣在方向盘上轻轻扣了几下，灯绿了，他驶向与Verture俱乐部相反的方向。连着开过好几个街道，直到步行街。这里是人流最拥挤的地方，车流更是层出不穷，徐延舒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的面包车和他隔了两辆车。
　　车流寸步难行，街道两旁人来人往，个个步伐急促，人影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有些像赛车游戏盘。
　　徐延舒注意到左边的一条路，车流不多，于是等前面的车一辆一辆开过，腾出空间来时，他把方向盘左拐，瞬间提速往左边驶去。
　　一连提速了十分钟，他再往后视镜看时，一直跟在后面的面包车没了踪迹。
　　他缓下速度，继续开往Verture俱乐部方向。
　　路上，眉头微蹙。印象中，他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也不知道这辆车出于何意跟踪他。因为改道，徐延舒到俱乐部比往常晚到了半小时。
　　把车停好，他踏上楼梯。俱乐部大门口有一个面部识别系统，之前许茂嘉拉着他来录了个。
　　嘀的一声，语音系统开启，许茂嘉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延延，怎么来得怎么晚？”
　　徐延舒抬眼，和面部识别显示屏上许茂嘉的视线对上。他轻笑一声：“堵车。”
　　大门开了，徐延舒缓步走进去，身后大门自动关上。许茂嘉从显示屏上看到他后，人就已经从二楼下来。
　　这会儿俱乐部队员、剧组人员都在用餐区热闹地用着餐，看到徐延舒进来也不奇怪，纷纷和他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用餐了。
　　徐延舒扫了一眼没看到宁维，许茂嘉走过来抓起他的手，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被陈青烊抓走了。”
　　徐延舒挑眉，倒是意料之外。
　　许茂嘉瞥着他：“不相信啊？”，他带着徐延舒往楼上走，嘴里振振有词道：“他俩玩猫鼠游戏，一个跑一个追。”
　　手被牵着，徐延舒跟着他上楼梯。来到房间，茶几上的乐高被撤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好几个已经被打开的餐盒，里面装着精美的饭菜。徐延舒走过去随口问道：“不下去吃？”
　　许茂嘉摇摇头：“我只想和你一起吃饭。”
　　两人坐在软垫上，拆开筷子用餐。
　　许茂嘉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他盒子里，邀功道：“延延，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徐延舒轻笑一声，夹起咬了一口，细细地嚼。刚嚼完一个，许茂嘉又夹着一块豆腐送到他嘴边，嘴里嚷着：“补充蛋白质。”
　　徐延舒又一口咬住。
　　下一刻，他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他嘴边，冷静说道：“有来有往。”
　　许茂嘉大概没想到他会喂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下一瞬就微低头咬住筷子。
　　徐延舒抽了抽筷子，没抽动。
　　许茂嘉眼里带着促狭的笑，嘴角勾起，看起来坏坏的。
　　再抽，还是没动。
　　徐延舒冷静着一张脸：“看来你是打算把筷子一起吞进去了，吞进去了别叫我救你。”
　　许茂嘉嗤嗤笑了两声，终于放开。他把牛肉吞进去之后，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嗓音魅惑：“延延喂的就是好吃。”
　　徐延舒扶额，招架不住。
　　一顿饭两人花了四十分钟才总算解决完。
　　吃完饭，许茂嘉自然地收拾起餐盒，一任劳任怨的样子。
　　徐延舒拿着衣服去洗澡，刚进去，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个不停。许茂嘉拿起手机，朝着浴室方向大声喊了一声：“延延，电话！”
　　浴室传来莲蓬头喷水的声音，许茂嘉的声音被掩盖在这水声下，听不到任何动静。
　　许茂嘉低头，发现手机上是一串陌生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停了，但短信也接连着发了好几条过来。
　　作为优秀的男朋友，许茂嘉不屑看对象的手机，所以非常坦然地又把手机放回桌子上。
　　十五分钟后，徐延舒洗澡出来。宽大的短袖和长裤衬得他身形清瘦，冷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过于冷淡，特别是面无表情的时候。
　　不过许茂嘉始终记得在床上做某种事的时候，他紧紧扣着徐延舒的腰、手腕、脚腕时，徐延舒皱着眉，意乱情迷。
　　忽地，许茂嘉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舔了下起皮的下唇，掩饰般地移开视线，指向桌面上的手机道：“延延，电话。”
　　徐延舒“嗯”了一声，走过来刚拿起手机，许茂嘉就从后搂着他的腰。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占有欲十足。
　　许茂嘉蹭了蹭他的后颈，有点骄傲地说：“我没有看你手机。”
　　徐延舒笑出声来。每次他都被许茂嘉这些沾沾自喜的话搞得很想笑。他伸手从后面抓抓他的腰，低头翻看手机。
　　手机号确实陌生，他继续翻开信息。
　　第一条说：徐医生，我是夏目妈妈，我还是想和你谈谈，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第二条：你明天上班吗？
　　徐延舒拿手机的动作一滞，随后低头删除通话记录和短信。最近他没在病房看见夏华琴，据护士所说，似乎是回老家了。他的电话大概也是华琴从护士哪儿拿到的。
　　至于夏目，上次经过科室商讨，徐延舒亲自给他在转科文件上签了名，并和护士一起把他给送进了血液科，他目前的情况只适合待在血液科。
　　他们一走，徐延舒自我感觉清静了许多，但隐隐约约有种风雨俱来的感觉。
　　许茂嘉埋在他后颈的声音闷闷的：“延延，是谁啊？”
　　徐延舒删完记录，淡然回答：“骚扰电话。”
　　“嗯？”许茂嘉立马抬起头，语气听起来怒气腾腾的。
　　“谁骚扰你？我去找他。”
　　听着他郑重到要去干架的声音，许茂嘉心口塌了一块，软软的，他回身直视他，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电信诈骗。”
　　许茂嘉松了一口气，喟叹出声：“我还以为是人呢。”
　　徐延舒故意道：”就是人啊。”
　　许茂嘉摇头，煞有其事道：“不一样。”
　　徐延舒没在和他讨论哪里不一样的问题，推他进浴室，嗓音淡淡的：“快去洗澡。”
　　许茂嘉被他推进浴室后，徐延舒坐在床沿把玩着手机，思索片刻给在血液科的同事发了消息问道：“夏目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血液科同事没一会儿就回了：“目前还好，白细胞值控制在一个稳定的范围，看后续发展情况，还是得需要找到合适的配型。”
　　徐延舒看完回复：“好，了解。”
　　发出去后，徐延舒想了想又补一句：“辛苦。”
　　对方发来一个抱拳的表情。
　　浴室门被推开，许茂嘉边擦头边走出来，依然只穿了一条裤子，腹肌和人鱼线清晰地映入眼帘。徐延舒抬眼看了一下又移开。
　　许茂嘉擦完头发，走过来半蹲下，凑近亲他。徐延舒也没拒绝，和他安静地接着吻。
　　吻着吻着，许茂嘉又开始上手，从他宽大的短袖下面摸进去，抚摸徐延舒光滑的脊背。摸到背后也不收敛，起身把徐延舒往床上一按，徐延舒对他向来无抵抗力，随之仰躺下来，抬眼望向白色的天花板。
　　下一秒，许茂嘉俯身而来，双手撑在徐延舒两侧，棱角分明的脸被身后的灯光晕染得很柔和，带出一片阴影，像极了梦里的场景，不太真实。
　　许茂嘉又俯身亲过来。徐延舒和他认真接了一会儿吻推开了他，被推开的许茂嘉眼里带着不满足，嗓音里带着浓厚的欲望：“怎么了？”
　　看着他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徐延舒有些好笑，他伸手抚了一把他白皙的侧脸，道：“今晚不来。”
　　“为什么？”
　　许茂嘉微微瞪目，有些不解。
　　徐延舒：“要节制。”
　　许茂嘉挑挑眉：“我身体很好。”
　　徐延舒想扶额：“这不是身体好不好的问题。”
　　“那是什么？”许茂嘉理直气壮道，非要他给出个理由，不然他誓不罢休。
　　徐延舒似乎难以启齿，缓了好几秒转移了话题：“你之前不是出过车祸吗？经常做会不会对恢复不好？”
　　许茂嘉低头亲了他一口，都嘬出声了：“你在怀疑我？之前做了那么多次唔……”
　　后面的话徐延舒没让他说出口，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了声音道：“没怀疑你，主要是”，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俱乐部的小朋友很多，你这么不节制……制造出噪音来……”
　　许茂嘉听懂了，原来是场所不对。他埋在他脖颈闷闷地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原来徐医生是害羞。”
　　徐延舒耳尖泛起一丝红晕，确实是这个原因。
　　“好吧。”许茂嘉从他身上翻下去，用手撑着下巴躺在他左侧，手指从他眉骨处抚到唇角，停着不动了，他道：“那徐医生要给我点好处？”
　　徐延舒侧头瞥他：“什么好处？”
　　许茂嘉凑到他耳边哑声道：“叫老公。”
　　此话一出，绯色从徐延舒脖子延伸到脸颊，整个人像被热气泡过一样，白中透红，别样诱人。
　　许茂嘉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太低了。
　　徐延舒有些难以启齿，并不是不愿意叫，而是害羞，非常害羞，虽然叫过一次，但这次……
　　许茂嘉盯着他，耐心地等着，桃花眼里带着期待。
　　徐延舒心理建设好久，终于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公。”
　　轰的一声，许茂嘉感觉自己脑海里炸开了无数朵烟花，在噼里啪啦的燃放、作响，一声“老公”在他脑海里旋转游荡，随后渗透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息。
　　第一声叫过之后，徐延舒放下矜持，接二两三的附送了好几句情话，之后迎来许茂嘉的狂热亲吻，带着爱恋，缠绵悱恻，纠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