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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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徐延舒的好朋友，宁维当然也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其实徐延舒一早就邀请过宁维回陈家吃饭，不过宁维因为陈青烊的原因，拒绝了。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约定了一起吃饭，虽然这顿饭推迟到生日后一周。
宁维特地找了个日料店，独立隔间，环境清幽雅淡，特别适合说话。他给徐延舒的礼物是徐延舒喜欢的娱乐圈里面一位香港前辈演员的亲爱写真集。
对于这份礼物，徐延舒自然是非常开心的。随后他也拿出了一份宁维的写真集，把笔一起递给他。
宁维正喝着柠檬茶，见他拿过自己的写真集，便挑挑眉：“什么？”
“我带的一个实习生师妹，她很喜欢你。”
韩随小师妹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时不时在他耳边问一下。他之前因为太忙，事儿太多了忘了，这次终于记得。
“哦～不早说，下次我直接送她一套新的。”
宁维非常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加了一句“纵有万千星辉，也只象牙塔一个。”
这句话是他出道一直以来的信条，从未改变过。
徐延舒把宁维签完字的写真集仔细地放好，准备下次就带给小师妹。
两人吃饭都不是话多的那种，等日料送上桌，两人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徐延舒还是比较关心宁维和陈青烊以后的关系，就随口问了一句。
宁维用刀戳着盘子里的沙拉，语气平淡道：“不知道，反正合约也要到期了，不准备续约。”
不准备续约的意思不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
徐延舒知道宁维虽然脸上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内心肯定是舍不得，毕竟追随了陈青烊这么多年。只是感情的事向来不可触摸，像人心一样深不可测。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沉默良久，也只道出一句；“不续约了打算怎么办？”
宁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拍完最后一部电影吧。”
隔日在医院，徐延舒把宁维签名的写真集交给师妹。
韩随十分高兴，特别郑重地对徐延舒表达了感谢，并对写真集爱不释手。
徐延舒不觉得有什么，只微笑道：“举手之劳，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这下韩随更加高兴了，抓着师兄的手道：“师兄，你太好了。”
徐延舒跟着同事石洪查房的时候，发现2床来了一个新病人，年仅21岁，叫夏目。白细胞异常增高，初次诊断为白血病。
查房时，这位病人安静地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头发稍长，耷拉下来时就盖住了眼睛，嘴唇也稍微泛着白，一副病态模样。
可能是同龄原因，韩随对这位病人感到十分同情，本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被疾病摧残得十分消瘦。
他的母亲也在病房守着。穿着一套柠檬黄的套裙，皮肤紧致，只是眼角有了细纹，可能因为儿子生病的原因，她的眼睛里时刻充满着悲伤，看见医生时忙不迭地站起来，看医生给儿子检查身体。
石洪用听筒给他听了心音，取下来时，夏目母亲急急开口问：“石医生，怎么样？”
石洪道：“心音很平稳，心率、呼吸这些也没有大问题，今天不错，等明早再抽个血查个血常规吧。”
夏目母亲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不过依然紧紧皱着眉，时不时叹口气。
徐延舒看完夏目的病例，结合他的状态，就算还没再复查血常规，他也知道夏目就是白血病没跑了。
走出病房时，石洪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值班，没怎么睡好，查完房就可以走了。把挂在脖子上的听筒取下来，正脱白大褂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就对徐延舒道：“对了小徐，夏目母亲的情绪不太好，你可能得让护士注意下她的情绪，也是怕影响到夏目，让护士多注意下人文关怀。”
徐延舒：“嗯。”
石洪医生下班了。
徐延舒今天安排了两台手术，都是肉瘤切除，他打算带着韩随一起上台。除了韩随还有几个规培生，一起帮助完成这两台手术。
韩随是第一次跟台，有些害怕又有些忐忑，生怕做不好，影响手术进程。
徐延舒安慰她道：“没事，第一次都这样，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想当初，他第一次上台的时候还因为没吃早餐，低血糖，差点在台上晕过去。
韩随虽然害怕，但也不想掉链子，也是振作起来给自己打了打气。
没想到第一台手术就是个双肩大肉瘤。
徐延舒得先把病人右肩的肉瘤切下来，送去活检化验，确定是否为癌阳性，才能对左肩的肉瘤进行下一步的切除。
这一台手术在徐延舒井然有序的安排下进行着。台上的人全神贯注，个个神情严肃，不落下一方缺陷。
手术间时不时传来徐延舒清冷的冷静声。
“碘伏。”
“组织剪。”
“线剪。”
“止血钳。”
……
等到把右肩肉瘤切下来时，台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整个肉瘤放在托盘上，渗着血，占满了整个容积。
护士让在外守着的家属换上无菌服跟着进来手术间。家属看到托盘上的东西时霎时瞪大了眼睛，眼里有不知所措的恐惧和害怕。
徐延舒冷静着和家属说话：“右肩的肉瘤已经切除，现在马上要送去活检化验，等到活检结果出来以后，我们才能安排左肩肉瘤下一步的手术情况。”
家属愣愣地听着。其实他被托盘上的东西吓得不轻，完全没料到切下来的肉瘤是这个模样。
他尽力理解着医生的话，等到跟着巡回护士出去，徐延舒又立马开始手术收尾。
“五号线。”
“棉垫。”
……
一台手术花了整整四个小时，手术结束时，徐延舒的手术裤基本上都湿透了，后背也在不停地出汗，台上其他人的情况和徐延舒也差不多。
下了手术，所有人把口罩摘了席地而坐，大口大口地呼气。
韩随也有些虚脱，没被手术帽完全遮盖的头发汗湿得不行，因为出汗轻微脱水，整个脸色都有些苍白。
徐延舒平缓了呼吸下来，对她鼓励道：“刚刚的表现不错，至少没有晕过去。”
韩随抬起疲惫的眼神看了眼师兄，扯出一抹笑：“真的是强忍着，看到那么大块肉瘤我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徐延舒点点头：“正常情况，我人生上的第一台手术就吐了，你比我好，你没吐。”
两人说了会儿话回去手术楼的一楼吃饭，补充精力和水分，下午接着还有一台。
下午的手术比起第一台来轻松多了，病人只有手腕上有块凸出的组织，一个半小时就已经缝线收尾。
两台手术花费了大半时间，徐延舒下了手术没洗澡，把手术衣脱下换上白大褂带着韩随回了病房。
他先去病房检查了动手术的两人的情况。
一个已苏醒，只不过意识不太清楚，倒是一直在喊疼，徐延舒给他放上了镇痛泵，喊疼的那位病人声音就小了一些。另外一个病人情况好很多，也清醒了，不过一直平躺着，徐延舒也把尿管、包扎情况都看了下，没大问题，给护士交代几句就回办公室写病历了。
他让韩随试着写那份简单的，韩随也是打着精神写了下来。
把病历写得差不多时，许茂嘉的微信也不约而至。
许茂嘉：徐医生，几点下班？”
徐延舒回：五点半。
现在已经五点了。
许茂嘉：等着，在路上。
徐延舒收了手机，刚签上自己的名时，韩随在一起沮丧地说起话：“生病真的很难受。”
徐延舒点点头：“是的，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得注意身体，要不然等到理想还没实现身体就垮了，你的人生就已经遗憾了一大半。”
韩随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身体伏在桌上，脸色发愁。
徐延舒起身把病历放进病历架上，又随口说了句：“所以，年轻人不要熬夜。”
韩随支起身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是很爱熬夜，她在心里暗暗想，看来得戒掉这个不良习惯了。
“下班。”
“哦，马上。”
徐延舒换下白大褂，恢复外表清冷模样，他正从科室走廊穿过去，刚走到一半就看到许茂嘉也缓缓朝这边走来，看见他时，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经过一天繁重的手术生活，看到这样的笑容，徐延舒说实话，他的心开始一点点融化，感觉就要变成一滩清水融进血液、骨髓里，如此激荡。
情深，不过如此。
徐延舒暗暗压下自己心里的异样感受，正准备叫他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是夏目。徐延舒刚好停在他病房的门口。
夏目声音里带着疏离，不过依然开口叫了声：“徐医生。”
徐延舒看到他，发现他的脸色比起早上来好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本着医生的原则随口交代了句：“下午的状态好了很多，最近注意，今晚上八点过后不要进食，明早要抽血。”
夏目沉默着。
正在这时，许茂嘉走过来站在了徐延舒的身边，挑挑眉道：“不走？”
夏目看到他，漆黑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不过他掩饰得很好，没一会儿，眼神又恢复了沉静和清明。
徐延舒道：“走。”
许茂嘉注意到这位病人一直盯着他看，他瞥眼看过去，莫名地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他印象里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等和徐延舒走出医院，坐进车里，徐延舒把手里拿着的杂志递给他，随口道：“你想看的。”
许茂嘉不解：“什么？”
徐延舒就知道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于是颇为不好气道：“我写的论文，文章。”
许茂嘉恍然大悟：“哦哦哦，我说好要膜拜的，一会儿回家，慢慢读。”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出版社，车窗外，一样的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眼神。他瞬间了然，顿了顿，漫不经心地问起：“对了延延，刚刚我在走廊看到的那个病人是什么病啊？”
徐延舒不知道他怎么注意起这个了，瞥了他一眼回答道：“初步诊断白血病”，他停了一会儿又开口“21岁。”
许茂嘉点点头。搜寻了会儿，他记忆里完全没这个人，但连续两次，他见到这个人，这个人的眼神都有惊讶。就算再不认识，也会注意到。不过，对于不认识的人他也没有多想。
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滑进车流里。
正是下班时候，这时候的城市堵得不成样子，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生生拖到了五十分钟。
其实徐延舒早在本科时候就拿了驾照，他在拉斯维加斯读博时用攒了两年的奖学金买了一辆二手车，每逢节假日或者是空闲时候他都会开着那辆二手车出去游荡。
回国之后，那辆二手车转手卖给了本校的一位同学，当时回国来徐萌想拿钱给他买车，不过他拒绝了，体验了一周临床生活之后。他觉得，一是用不着，如若需要陈家的车库也停了两辆。二是首都实在是太堵，他不想这么长的时间都花在开车上，趁着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出租车上假寐。
所以至今他也还未有自己的车，偶尔开车还是陈家车库里的。
许茂嘉了解了这个情况，就主动请缨每天来接他下班。
徐延舒拒绝过很多次，可许茂嘉振振有词，打车不安全。他也就放弃了，毕竟许茂嘉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过来的。
一周大概有个两、三天的样子。
其余时间，徐延舒要么值班不回家，要么直接打车回家。
今天许茂嘉刚好有时间就赶过来了，谁知道堵成这个样子。
太堵了，最后两人把车停在一个餐厅的停车场，打算去个饭，正好也能错开最堵的那段时间。
不过服务员领着他们从走廊穿过的时候刚好一个包厢有人推门而出。
是李显。
李显一见到徐延舒，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连忙叫了一声：“徐医生。”
徐延舒疑惑看过去，就见李显笑意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一下记起这是和宁维一起合作同演一部戏的那位演员，于是立马笑了一下：“是你啊”，他又问道：“你在这儿吃饭？”
李显点点头：“在这儿和一个制片人谈一个戏”，他热情邀请道：“徐医生，要不要一起？”
徐延舒还没拒绝，许茂嘉就已经揽着他的肩膀，沉声道：“我们自己去吃。”
李显这才注意到许茂嘉。他和宁维一起去看过他的比赛，对他和徐医生之间的关系也所悟，颇为遗憾道：“这样啊。”
徐延舒正准备和他说再见，李显身后跟着出来了个人。
是赵小郝。
赵小郝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他俩，眼里出现一丝讶然，很快又恢复平静，开口喊道：”茂嘉。”
许茂嘉和徐延舒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和李显谈合作的是赵小郝。
于是，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