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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生日 ...

  •   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

      正是秋季,医院外边的大马路旁种上的香樟树,经过多年风吹日晒的打磨,变得挺拔又沧桑,夏天时枝繁叶茂,一到秋天树皮就开始斑驳,这时就有城市环卫工人连夜给它们裹上一层白色的凝胶,以防冬天到来,树木被冻,树皮掉落得不成样子。

      首都的早上是最堵车的,一排排的车挤在马路上,公共汽车,轿车,机车……市面上所有的类型。若是站在桥上看,以为是在玩汽车游戏,见缝插针。有穿着绿色马甲的交警在医院外面的十字路口举起红旗挥动着,组织道路秩序,防止有车不法驾驶,有行人因此受伤。

      秋天啊,真是一个值得思念的季节。

      徐延舒还记得新学期是秋天入学的,他也是秋天去国外的。

      那时国外的秋天已经开始冷了,国内外差异太大,其他一起读博的非洲朋友还穿着短袖,他已经穿上了卫衣,同学就非常惊讶,问他是不是身体不好?

      徐延舒哭笑不得,只得解释是地域差异导致的。

      同学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对他竖起大拇指。

      九月中旬,刚好是徐延舒的28岁生日,徐母已经提前给他打过电话,生日那天一定得回陈家,家里给他庆祝生日。

      徐延舒博士毕业那年留院,院里给他分配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现在他住着的这套就是。
      所以一留院,他就搬出来住,加上临床生活确实很繁重,他还得兼顾科研论文,基本上不值班就回公寓休息。

      妈妈敲打了他好几次,他都推拒了。这次徐萌不得不下重药,如果他不回去,那她就带着其他人过来公寓。

      徐延舒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只得答应。

      生日当天,主任也没给他安排太多手术,下午四点,他就换下手术服,去手术室必备的洗浴间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从医院出来,许茂嘉正坐在车里等他。

      电话里,徐萌特地提了人家照顾他这么久,一定得把这位同学也带回家一起吃饭。

      于是,挂完电话的徐延舒又给许茂嘉发了个微信,问他明天是否有空。

      许茂嘉没正面回复:怎么了?

      徐延舒:明天下午,我妈让我带你一起回家吃饭。

      许茂嘉:有,几点?

      徐延舒:七点吧。

      许茂嘉:下班了等着我来接你。

      其实许茂嘉最近也挺忙,毕竟Verture分部才在中国成立没多久,除了打点沟通协调事以外,自己平时的训练还得加紧。

      从上一个俱乐部盘下来的场地请专业人士来勘测过了,存在一些质量问题,最近俱乐部就针对质量问题开了好几场会。

      最后讨论出的结论是,这个场地确实不错,虽然是质量问题,但抓紧时间抢修还来得及。
      于是,聘请了好几个专业人士针对赛道质量进行了新的规划,新的建造。

      徐延舒询问他,他看了看,才抽出时间出来。

      五点半,两人到陈家。

      许茂嘉把车停好,下车从后备箱搬出一大堆礼盒。徐延舒跟着下车,看到那么多礼盒有些懵,不由自主询问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许茂嘉边搬东西边回答:“这不是初次和你回家,不得表现好一点。”

      徐延舒讷讷好一会儿,艰难开口:“倒也不用那么着急。”

      “我着急啊。”

      许茂嘉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徐延舒无话可说,还有些无奈。他帮着把东西提着,一路走到大门口,两人双手都提着东西,没法敲门,就在这时,大门被拉开。

      是陈青烊。

      陈青烊穿着一身居家服,没了平时的西装加持,这会儿看起来倒不像个商人,反而像个普通的青年了。

      陈青烊看着他们挑挑眉道:“从窗口就看见你们两个了,进来吧。”

      两人跟着进门,刚把东西刚放在玄关,徐萌穿着围裙就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徐延舒叫了一声:“妈。”

      陈青烊也跟着叫了一声:“阿姨。”

      徐萌笑逐颜开,看着他们提了一大堆东西,语气责怪道:“回家还带这么多东西。”

      徐延舒连忙回答:“我没买,都是他买的。”

      徐萌:“人家是客人你还让他破费!”

      徐延舒无语,正准备说点什么时许茂嘉连忙打圆场:“不是的阿姨,我自己要买的,上次见你场合不太对,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正式来拜访一下你和陈叔。”

      陈青烊在一旁嗤笑出声,拿起手机不管他们就施施然坐回了沙发,电视此时还大大地开着。

      徐萌还觉得奇怪,按理说陈青烊和许茂嘉这两位同学关系应该更好,毕竟延延是后面才转学过去的。现在看来,徐延舒反而和陈青烊的这位朋友关系更熟悉了。

      不过徐萌还是很高兴,连忙拿了拖鞋让他们进屋。

      徐萌:“来了就好,下次不许再买了,先去坐一会儿,阿姨去给你们做饭,你陈叔晚点才回来,你们先玩。”

      徐延舒和许茂嘉想帮忙,跟着进了厨房又被徐萌轰出来了。

      “阿姨用不着你,着还有刘婶帮忙的,很快的。”

      厨房里有刘婶。刘婶在陈家干了很多年,做饭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徐延舒看确实不需要帮忙,也就出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延舒、许茂嘉、陈青烊三个人坐在客厅。电视机里正放着一个综艺,喜剧效果十足,没过一会儿电视里就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反观电视外的人,互不干涉,静默不已,没人开口说话,一人占据一方的位置。

      许茂嘉倒是想贴着徐延舒坐,不过被徐延舒狠狠瞪了几眼。

      想着这是陈家吧,一会儿生怕人误会。不过耐不住有人嘴欠啊。

      缄默许久,陈青烊施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揶揄:“你俩这是见家长吧?”

      徐延舒皱眉,冷漠道:“别胡说。”

      陈青烊:“我怎么胡说?你俩这么明显,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徐延舒木然说道:“不如我一会儿和陈叔说你在娱乐圈乱来?”

      陈青烊反驳道:“我怎么乱来了?”

      徐延舒冷静开口:“你忘了?那些明星的绯闻,今天在这个酒店留宿,明天在那个家里过夜?”

      徐延舒一想到宁维就想为他抱不平,亏得宁维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想的全是他,他倒好,留着前女友不忘,还到处去沾花惹草。他越想越不忿,说出来的话也越加锋利:“我倒觉得不是你睡人家,而是人家睡你吧?天天不重样,也不怕得病,得病了记得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敲锣打鼓,鞭炮伺候。”

      陈青烊气得怒火中烧,刚想张嘴反驳,一旁看戏的许茂嘉也开口了:”青烊,确实,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陈青烊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他的昔日好友不仅不为他抱不平,还顺着徐延舒的话说,完全一副“我要站在我老婆这边”、“我要讨好他”的模样。

      陈青烊气得直接站起身用手指了指他俩,随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徐延舒冷漠地看着他上楼,嗤笑了一声。

      这时许茂嘉站起来坐到了他旁边,徐延舒瞥他一眼:“干什么?”

      许茂嘉眨了眨眼,说出来的话出乎意料:“延延,我很自爱。”

      徐延舒斜他一眼没说话,随后把视线投向电视屏幕。

      许茂嘉继续开口:“这么多年,我一直单着,就等着有朝一日回到你身边。”

      徐延舒还是没开口。

      许茂嘉叹了口气道:“忍得真的很辛苦啊,辛苦了我的右手。”

      徐延舒再装听不懂就真的有问题了,他忍不住从水果盘里拿起一颗苹果塞进他嘴里:“闭嘴吧你。”

      许茂嘉咬着苹果,未遮的眼里充满笑意,他把苹果拿下来自己先咬了一口,觉得很甜又塞到徐延舒嘴边:“很甜。”

      徐延舒嫌弃地移开头:“不要。”

      直到菜上桌,陈青烊才从楼下下来,不过脸色依然有些难看。

      陈松平这会儿也回来了,他坐主桌,招呼着徐延舒和许茂嘉坐下,等所有的菜都上齐了,徐萌拉着陈婶也坐下。

      徐萌坐在陈松平左手边,徐萌的左手边就是徐延舒,许茂嘉跟着徐延舒坐下。

      陈青烊下楼,没位置了,只得坐在徐延舒对面,顿时气得饭都不想吃了。

      陈松平一看他垮着个脸,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又忍不住对他大声训斥:“好好坐着,你弟弟生日,你就不能表现得高兴点。”

      陈青烊撇撇嘴,什么弟弟,异父异母的弟弟?

      陈松平一看他这幅模样,又被气得不轻:“看看你什么表情?!”

      一旁的徐萌连忙打圆场:“老陈,孩子忙成那样,一天那么辛苦,能回来吃顿饭就不错了,你骂他干嘛?反正人都回来了,高高兴兴的嘛。”

      陈松平这才缓和了脸色,随后一脸慈祥地对徐延舒道:“今天你生日,多吃点,茂嘉也是啊,多吃点,你徐阿姨炒菜很好吃。”

      许茂嘉含笑着点点头。

      餐桌上一阵欢声笑语。许茂嘉好久没和这样的长辈一起上桌吃饭了,心情多少有些澎湃,也忍不住喝了几杯。

      本来就是寿星,徐延舒也不得不挨个朝长辈敬了点酒。一顿饭吃到了九点,餐桌上的人个个满脸红光,心情不错,当然除了陈青烊。

      吃完饭,徐萌又去把下午做好的蛋糕拿出来,点上蜡烛,又催促徐延舒赶快许个愿。其实徐延舒不相信这些,不过仪式感嘛,而且在这么多人注视下,他也不得认认真真地许了几个愿,
      吹蜡烛,切蛋糕,时间的指针指到了十点。

      终于散场了。

      徐萌让他俩今天在家里睡,家里有的是房间,而且喝了酒不好开车,徐延舒想了想答应了。

      他带着许茂嘉来到三楼。三楼一共有四个房间,有个房间是徐延舒以前的卧室,在走廊最里面,他对面就是一个空的客卧。

      徐萌一早就打算今晚让他们睡下,所以已经提前把客卧收拾了出来。陈青烊住在二楼,这样一来,整个三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徐延舒给许茂嘉指了指房间就转身推开自己的门进去了,敬了好几杯酒,又乏又醉。

      房间里还保留着他以前读书时的模样,许多东西都没变。白色的书桌,书桌上面还摆着一些文具和书,米色的地毯,坐上去十分柔软,以及被阳光晒得很舒服的被子,天蓝色的床单散发出柠檬香味。

      他仰躺在柔软的床上休息了好几分钟,意识朦朦胧胧时,敲门声响起。不知道是谁,他踉踉跄跄着脚步走过去开门,门一拉开,就见许茂嘉双手撑在门框边。

      徐延舒微闭着眼,嘴里有酒气呵出来:“怎么了?”

      看见他这个迷糊的样子,许茂嘉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道:“借我套睡衣喽。”

      “等着。”虽然醉了,但意识还在。

      徐延舒钻进衣柜里翻箱倒柜好久终于找到了,也没注意到拿的是啥,就又迷迷糊糊来到门口递给许茂嘉。

      许茂嘉看到衣服,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道:“这个?”

      徐延舒打着哈欠点点头,还能隐隐闻到红酒的香气。

      “行吧。”许茂嘉把衣服拿走回房间洗澡去了。

      徐延舒一身酒气,也摸索着在卧室的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一头扎进泛着柠檬香味的被子里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房间门只虚掩着。

      凌晨两点,徐延舒身下的床陷下去一大截,有人躺进来了。
      ......

      下一秒,徐延舒伸出手啪的一声拍开了床头灯。

      身后的人身子整个一震,都懵了,跟着坐了起来。

      徐延舒回头,随即立刻睁大眼。

      在台灯的照射下,他一眼就看到许茂嘉穿着他们高中的夏季校服。白色上衣,三颗纽扣全散了,下身是蓝色的长裤,两边各自有两道竖线,不过有些短,许茂嘉的脚踝露了一大半。

      徐延舒一脸震惊,表情像被雷劈过一样。

      一是许茂嘉怎么进来的,二是他怎么穿着他的高中校服。他不可置信地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许茂嘉被他突然的开灯动作也吓得不轻,坐在床上一副受虐样。可明明受虐的是徐延舒。

      他一脸委屈:“喝酒了太兴奋了好久都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你,谁知道你门竟然没关好。”

      徐延舒一脸懊恼,醉酒误事。他又指着他身上的衣服道:“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儿?”

      许茂嘉低头扯了扯衣摆,无辜道:“你拿给我的啊”,他又补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拿校服给我,是想校服play吗?”

      徐延舒简直无语透顶,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于是反驳道:“我才没有,我喝醉了!”

      “哦。”

      “那你还不回房去睡觉?”

      许茂嘉摇摇头:“我不”,他眼神直直地看着徐延舒,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我想和你睡。”

      徐延舒不为所动,冷硬道:“快出去。”

      “我不,就不。”

      徐延舒不知道今晚上的许茂嘉发什么疯,一副倔样。他可不想明天早上起来被人知道他俩睡在一张床上。虽然一起睡过,但在自己家被家人看到就是不行。

      倔强的人啊。

      许茂嘉一脸坚决,徐延舒可不想惯着他,伸手就推他下床,嘴里嚷着:“快下去,回你自己房间睡。”

      他一推,正中许茂嘉下怀,扯着他的手腕一用力就躺了下去。

      措不及防被许茂嘉扯到他身上,徐延舒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开始挣扎起来。

      许茂嘉紧紧把他扣住,把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口,嗓音低沉:“乖乖,别闹,不困了?快睡觉。”

      一句乖乖让徐延舒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没找到许茂嘉这么不要脸,连乖乖都叫上了,但他力气确实没许茂嘉力气大,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脱力地倒在了他身上。心里还暗自思忖,以前不愧是校队的。

      许茂嘉抱着他趁机翻了个身,天旋地转间,徐延舒被压在下面。

      徐延舒微微喘着气,唇红齿白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他今天是过了28岁生日的成年人。

      他抬眼,一眼看到许茂嘉撑在他上方紧紧盯着他,那双向来深沉漆黑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欲望和风雨欲来的危险。

      他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睛,想要移开视线,下一秒就被许茂嘉捏着下巴吻了上去。

      四唇相贴,就算徐延舒再想挣扎这会儿欲望都战胜了理智。好不意外,他也沦陷了,没有一丝反抗。

      ......

      不知过了多久,许茂嘉的身子一僵,一切趋于平静。

      徐延舒整个人昏昏欲然,懵懵的,还摸不清状况。

      许茂嘉把头埋在他的锁骨好一会儿,沉重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全程徐延舒的左手盖在自己眼睛上,不敢看。

      许茂嘉把一切收拾干净了又把徐延舒扣进自己怀里,声音里带着满足:“睡吧。”

      醉酒,又做了那么费力的事,徐延舒实在是困得不成样子,不过他还是记着一件事:“你回自己房间去睡。”

      ”嗯,睡吧。”

      第二天醒来,许茂嘉没了踪迹,徐延舒也不知道他到底回没回自己的房间睡。

      倒是扒自己头发的时候发现了套在手指上的银戒。他疑惑地取下来,仔细观察。银戒非常小巧精致,泛着不明显的光泽,手指一摩挲,还发现内面别有乾坤,内面刻着几个字母,XYS。

      许茂嘉留言: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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