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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一)
天气很是热,海风也烫得杀人似的。阳光把蓝天烤出一个大窟窿,窟窿里漏出海鸟的唳叫。邵杰他们聊得欢时,那位瘦骨嶙峋的黑子缩到小礼堂前。
一位坐在门口的兵看到了他,问他找谁。他怯生生说:“找一个叫邵杰的。”
“邵杰,在不在。”那个兵叫到。
“什么事啊?”邵杰回答。
“有个老兵,号称自己叫泽可乾,他找你。”
邵杰心中一震,说曹操曹操到呀。这个泽可乾可要关心关心,算是给泽可可一个交代吧,毕竟还是第一个见到的泽可可的家人。于是邵杰就拿了两瓶冷饮赶到门口,乔强和石志见邵杰的举动也跟了过去
这个人便是泽可乾,但邵杰是不敢想象的。他皮肤黝黑,瘦的像骷髅上面蹭上参差不齐的黑泥。手也不像泽可可那样细嫩结实,而是黑粗得像树皮。想起泽可可红润的面庞和健康丰满的身体,邵杰一时难以接受。
“嗨,你好。你就是泽可可的大哥,叫泽可乾吧。”邵杰礼貌的说。
他一下子吃力地站起来,脸上扭着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嘴巴颤这,声音微弱地嗡嗡着,终于放开了声。
“啊—啊—,我们是亲戚啊。妹夫……”
邵杰一听到这样热情的称呼,不由心里一怔,打了个寒噤,说不出话来。回过神,一看,那人已经塞给我一纸皱信。
“啊呀呀,妹夫,这个你自己收着吧,别给咱娘看到,他要心疼……”这几句话几乎是哭出来的,不过眼泪干枯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邵杰慌张地问。
“二弟死啦…死啦…”泽可乾呜咽着。
“怎么死的?”
“他想往外逃,被逮到了,给活活抽死啦。”
“为什么要逃?”
“不逃没饭吃,要么累死,要么饿死。你知道吗,我们白天要训练,晚上通通拉到厂里做工啦。做不完就要挨打,还不给吃饭。二弟有病,一旦吸进硅石粉就气管生疼。没法呼吸。那天我看到他喘气时开始喷血,人像是快要死了,就只能想办法逃出军营。跑没跑成,就当众用带刺钢鞭打死了……”
泽可乾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血肉横飞的场面,一次次挑战邵杰的心理承受能力,让邵杰胃里翻江倒海。
“邵杰,干嘛呢。回去喝饮料。”乔强过来说。
邵杰没有心情理他,反过来问泽可乾:“他为什么不找军营治疗他?”
“嗐,那些军官巴不得你死!你死了,正好吃你的空饷”
在一旁听着的乔强也沉默了,他父亲没有给他说这种不人道的吃空饷方法,觉得心里直恶心,便拉着邵杰说:“行了,走吧。回去喝饮料吧。听这些真恶心。”
“闭嘴。”邵杰指示乔强安静,转而又问泽可乾:“那…那你能回家吗?”
“没法回家啊!有家不能回啊……我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泽可乾说着,眼泪掉下来。
“你…你不要伤心。你们家……咱家里可好了。咱家啊,不愁吃穿了,泽可可上了大学……等我们发达了,肯定把你接回去。”邵杰撒了个善意的谎。
他依然哭着,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吧,紧接着,说了一句:“我的长官要来了,要是他发现我,我就完了……”。就慌张地像个贼似的跑了。
后面整个联欢会,邵杰都没心情听。直到晚上海军离开,太空军回去就寝。
邵杰忽然想起艾冲。
艾冲在邵杰进入军营前给邵杰一封长信,字数略少于他给莎列卡的。这封信详细地写了各种关于男朋友联盟的东西,还有关于赛利加共和国社会矛盾的是分析。似乎冥冥之中一种想法出现了,这个男朋友联盟,不仅仅是体面分手的一种借口,也不是过家家一样的低级趣味,而是一个有力量的,要反抗的,青春的组织——艾冲口中常常提到的“先锋队”。邵杰一点点读着艾冲的信件,一句话赫然写在那信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男朋友联盟允许同性。”邵杰读了艾冲的信,对乔强说。
“行!”乔强很开心。
“别高兴太早。联盟是有任务的。”
“完成了你的任务,我就是你的好基友了吗?”
“是。你的任务是想办法跟那些这个军营里的太空军壮丁联系。把这个组织传播给他们。”
(二)
军营的脏事不止泽可乾说的这些,比如这次联欢会,用了一种方法把壮丁和上等兵用一种既不会被众人发现,又有效的方法隔离起来。如果泽可乾打破这种隔离,就好像动了这些统治者的命根子,说不定明天就和他弟弟一起去被吃空饷了!不过幸好他没有被发现!
这种隔离也体现在各个地方,小到一个军营,一所学校,大到整个赛国,到处都是这种无形的可悲的厚障壁,分隔着奴隶与奴隶主。这厚障壁为了不至于轻易让人推翻,修建了许多装饰的像天堂一样通道,在军营的阿谀奉承中,在各个公司的酒桌上,在高考的考场上。这些通道把奴隶对苦难现实的愤怒异化成挤过通道的动力。然而通道里是绞肉机,它会无情地绞碎你的血肉,仅留下一具麻木无知骷髅架子,然后就用黄金钻石填补你身体的缺口,让失去心的你被迫感谢这些通道,蛊惑其它奴隶进入这个绞肉机。
莎列卡的摩托飞出去半个月,她已经离开海城,去了很多个城市。摩托车的引擎上,刻着她的格言:“我的身后是海城以及曾经的乏味的生活,我的前方整个伟大的赛利加共和国。我唯一信仰的真神——我的摩托和我自己。”
不过在这十五天的旅途中,她在地面上摔跤二十八次,七次从天上摔下来,多亏了她的防护服很结实,以至于她没有受伤。不过,每摔跤一次,她就要用铲子修一片空地让她的摩托加速启动。
她现在正经过赛国最大的咸水湖——西宝湖。湖面平静但有活力,这个大湖孕育了独特的咸水湖生态系统。丛生的咸水芦苇,活泼的咸水鱼,还有这个生态系统的顶级掠食者,翼展两尺的黑色湖鸥,都让西宝湖饶有兴味。
莎列卡把摩托降低到极慢的“城市航行”速度,踱步一般在湖上欣赏美景。不一会儿就沉迷于欣赏水鸭子们打架,任由摩托车自己向前踱。
忽然,一震风吹来,比湖面自然的微风强烈一点。莎列卡欣喜了一瞬间,忽然觉得不对劲,连忙从水鸭子打架中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一只湖鸥叼着鱼径直飞向车头。虽然摩托车处于最慢的“城市航行”模式,但毕竟是巡航,速度也至少有60km/h,刹车是来不及了。于是莎列卡改为手动控速,又猛地拉高车头,想通过这种办法急转向上飞行绕过湖鸥。不过她因为对自己的车技过于自信,连制动都不开,还是撞到了湖鸥。摩托的上腹部被不要命的可怜湖鸥猛击,使得这个摩托翻车,急转而上带来的巨大阻力又让其失去动力。摩托触发自动弹射莎列卡弹射出去十米,重重地摔在水面上。幸好有防护服,她第四十六次逃过了受伤。
不过这一次情况很麻烦,防护服很重,莎列卡开始往水里沉。她马上又打开身上的浮力装置使自己浮起来。
在水面喘了一口气,低头,她看到她的摩托也在慢慢往下沉。她开始后悔:说明书上明明写着,这种摩托不能水上航行。可是这么美妙的湖,不游历一番心里直痒。莎列卡也就没有多想,现在要想办法把摩托救上来。她的办法是通过剧烈的撞击触发摩托车的安全气囊,这样她就可以和摩托一起浮上来了。
于是她狠狠憋一口气,拿起一块巨石,然后关闭身上的浮力装置,把自己沉下去,再像摩托拼命刨水,完全不顾水中越来越黑暗,水温越来越低。因为水十分冰冷,与外面艳阳高照时的高温产生强烈对比,莎列卡肌肉过于紧张而小腿抽筋了。在疼痛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危险的水深,这不是胡闹了,这种情况有可能夺去她的生命。
强烈的疼痛使她无力挣扎,只能尽力伸直退腿尝试缓解疼痛。但这样的做法不仅没有缓解,还让她越沉越快。她因为在水中的深度突然增加,却没有进行耳压平衡,过大的水压是使她耳膜生疼,就像钻头钻入脑髓,紧接着就产生了严重的耳鸣。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尽力地伸腿,但她明显地感到体力越来越差,只能任由小腿疼着,顶着疼痛做出徒劳的本能反应。
落水八十七秒后,她开始真正的溺水过程。她控制不住自己呼吸,大量的水涌入她的肺中,而此时她仍然意识清醒。她感觉肺中的水就像变成了岩浆,剧烈的疼痛彻底使她绝望。她依旧大口大口地吞水,直到眼前渐渐黑了,耳膜和小腿的疼痛渐渐消失……
……
后来在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时,被一张大网捞了上来。原来是一个老人。
老人用有力的双手按压她的胸部,帮她咳出了水。当她慢慢醒过来时,老人开口了:“小姑娘,你怎么掉到水里了,还差点淹死。幸好被我救了上来。要是你早半个小时,估计被我跟鱼一起炸死了。”
莎列卡情况不算重,很快回过神来,听到老人的话,兴奋的说:“大叔,你有炸弹呀。”
“嗯,是的,我每天都在流浪,用现代科技过采集狩猎的生活。”
“那么,可不可以借你的炸弹用一下?”
“你用炸弹干什么。”他说着搂住了他的炸弹,似乎这些东西很宝贵。
“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农林学家,我要游历整个赛利加共和国进行一个机密的项目调研。我的飞行摩托掉到水里了,我需要你的炸弹来触发摩托的安全气囊,使它浮起来。”莎列卡试图用编造的身份骗去老人的信任。
“小朋友,撒谎可是不对的……。”那个老人和颜悦色了起来,没等莎列卡说话,他又说,“好吧,我可以帮你。”
老人背着稀释过的工业氧气,手持定时炸弹,随着莎列卡找到摩托沉水位置,然后亲自潜下水去,寻找摩托。找到摩托后,他把定时炸弹安置在某个位置,然后慢慢上浮。
炸弹爆炸,成功触发安全气囊,摩托迅速浮了上来,又过了一会儿,老人也浮出水面。
“谢谢。”莎列卡连忙道谢。
“你不必谢我。”老人说,“你得小心点儿,毕竟你是知识分子——让我帮你修修车。”
“大叔,你会修车吗?”
“不然呢?难道你会吗?”
“我看看说明书就会了——对了,我把说明书给你。”
“不用,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老人说,“还有,不要叫我大叔,我的年龄才四十岁。”这个年龄对于莎列卡来说确实不应该叫大叔。
“那…大哥,你原来的工作是什么?你现在怎么流浪了?”
“我被工厂主赶出来了。”他叹一口气,说,“那是去年,准确地说是将近今年年关的时候,老板突然叫住我,让我离开工厂。”
“然后呢?”
“第二天我去上班,就有一群警察过来把我撵走了。我现在没有工作,辛苦一年的工钱老板也没发。”
“这…相当于是兔死狗烹。”
“对,兔死狗烹——我本来是有一点富余的,去年我一共在车间里组装了超过七百辆高级核动力飞行摩托,你知道组装一辆就要超过八个小时。这些车足够我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生活。”
“老板为什么把你敢走?”
“不知道,老板莫名其妙就把我赶走了。不过我要继续找工作就很难了,因为我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
“什么,那真太好了。不过你要小心,我爸爸说这儿西边有地下党,他们会玱了你的。”莎列卡说。
“不,不。地下党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说实话,我也和地下党有关系。在我刚刚失业后,不到一周我们的食物就消耗殆尽。那是我甚至想到自玱……不过地下党员发现了我地下党没有像资本家说的那样抢劫我,也没有迫害我。他们只是鼓励我要坚持生活下去,并且为我提供了免费的食物。正当他们要跟我进一步交流时,又出现了警察。警察看出这些人是地下党,直接开枪把他们中的两个击毙,剩下的人极力保护我,结果又死了一个……”
“然后呢?”莎列卡说。
“警察把我们全部抓起来,然后确认了我的身份,发现我不是地下党,就把我和地下党隔离起来。不一会儿,警察又把我的家人全部抓进来了。警察还夺走了我们家所有的食物和仅剩的二十赛币。接下来,警察强迫我干苦力,在五十多度的矿井里修矿车,一旦停下监工就要来打你……”
莎列卡听着,她想,如果这事儿落在她头上,她可受不了。而这个“老人”,竟然平静得可怕,好像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莎列卡觉得又心痛又可怕,泪像珠子一滴一滴滴下来。
“后来我逃出来了,不敢露面,只能开始流浪了。不过我加入了地下党,地下党给了我物资和炸弹让我过采集狩猎的生活。”
“天天这样生活?”
“是的。我现在在往北方赶路,我要去找一个煤厂工作,这种工作即辛苦又危险,所以没人拒绝地下党。”
“唉。”莎列卡拿出地图,说:“正巧我也要去北方,看看我们顺不顺路。”
“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说,“你父亲应该是某大公司的总裁吧。”
“嗯?为什么这么说?”莎列卡疑惑。
“你的这种摩托,一看就是富人才用得起的——别忘了我当年生产过这种型号,这种型号极为复杂,需要两个熟练工才能完成组装。”他说。
他的话中透露出浅浅的,对“富人”的恨意,莎列卡有一点害怕。她说:“嗯……对。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我带你走吧。”
“不。你应该知道,我是地下党,而你应该是最痛恨地下党的资产阶级。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可以举报我地下党的身份,让警察来抓我。我的很多地下党朋友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好了,你的车修好了,但是强加速引擎进水,没法高速运行,只能慢速航行。你可赶紧走吧,我也要走了。”那人说完,划着船急匆匆地离开。
只留下莎列卡一人,她觉得这个下午应该是这个夏天最寒冷的下午。与那个“老”地下党的相遇,让她对这个社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让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陌生。她觉得她变了,世界也应该改变了。
溺水时耳膜的撕裂又似乎回来了……
玱,音同“腔”,一声,本文与后文用这个字代替“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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