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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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肖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讨论路线，参观工厂的时候，莎列卡还在矿坑里不辞辛劳地干活。她只要完成不了产量要求就会挨鞭子。对于这种重体力劳动，一般食物是不会克扣的，工作时间也有严格的限制，也就是说，如果产量不足，是没有机会加班的。西部自然环境恶劣，尤其是在冬天，同时因为劳动强度过于强大，且食物对于莎列卡这个富家千金来说难以下咽且卫生无法保障，所以她健康状况急转直下。她开始频繁地腹泻，不停地冒虚汗。尽管她从一开始就在努力适应这里，她的“业绩”在逐渐增加，但最近因为健康原因又急转直下，她挨鞭子又开始多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她病倒了。
与往常一样，莎列卡被叫醒，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跟在武明身边，随着一群男女大汉子进入矿坑，来到炽热无比的地下，挥起同样沉重的镐头，采挖及其坚硬的一些金属原矿，这金属绝对不是这颗星球最常见的铜或者铁钴镍。
她一下一下地剥离大块的石头，力量在渐渐变弱。她发现她的尿液和汗水变成了棕色，这棕色让她幻想，“难道我要进化成汗血宝马？”“加油，莎列卡要进化了”。她神志渐渐不清，常常看到一整块石头脱落下来，当她伸手去触摸，石头却丝毫未动。终于，石头开了一条深深地裂缝，足有两尺半，宽度能伸进莎列卡的一只手臂。还差一镐，她想，还差最后一搞，这一大块能有足足30公斤，能有50公斤。她稍稍后退，把合金镐尝试着举过头顶，但只能由重重的镐头把她的手臂坠在身后，随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半跳过去砸向石缝。
她听到“邦”的一声，裂缝扩大了，扩大了很多。裂缝像居然像涟漪一样渐渐地扩大，变成圆形……
她晕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旁的武明赶紧赶过去。岩壁上只有深浅不一的印子，根本没有什么裂缝。武明透过护目镜看看莎列卡，在昏暗的光线中，隐约看到她脸很红，汗水浸满了整个隔热服。不一会儿，一旁的工人全都聚了过来，武明说“拿阿开木药剂，她中暑了”。
旁边一个女工，也是莎列卡的朋友，连忙拿来一个深色小玻璃罐，里面是酸酸甜甜的阿开木药剂。“这里，药剂。”她赶忙递给武明。
“注射的！快拿注射的来，你看看她怎么口服啊？”武明大喊。口服需要脱下隔热服，一旦脱下了隔热服两百多摄氏度的高温就会烫伤她的皮肤。
注射的药剂很快拿来了，武明找到隔热服的注射口，把药剂注射进去。再把莎列卡放在地上。莎列卡的面色越来越差，让武明意识到不对劲。
“叫医生，她中暑很严重，可能是热射病。”
医生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过来，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她的脸后，医生皱起了眉头，连忙把她送回地面。
这是，一些工人才反应过来，有一个强壮的男工质问武明：“为什么要叫医生！不就是中暑吗？等她自己好。”
你以为医生就是白衣天使吗？大错特错！这里的医生就像是电子厂的监工，学校和工地旁驻的警察。要知道，这个地方人们受伤生病是很常见的。况且有人生病，那可是天大的事。高危重体力劳动，维持工人生命与健康等于维持产量和利润。如果是传染病会更加糟糕，晚上工人们睡觉的大窝棚可是病原体的温床。这里用的是特效药，虽然见效快，但是副作用强，而且医药的剪刀差极大，一些人在矿坑里硬生生把工资劳动成负数。手术环境糟糕，麻药是很劣质的，只能管用一点点时间。
“因为她必须先活下来。优先保护住我们的人身安全，这是地下党的原则之一。她情况不妙，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中暑，而是热射病。”
“什么？不至于吧。”
“很有可能，她不是穷人，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的热射病很正常。”
医生把她拉到地面，先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靴子，她的褐色□□变流出来。接着脱掉她的隔热服，抽血，化验……
褐色的□□有尿液的成分，说明她失禁过，然而，为什么是棕色的？
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看了看，好消息是，不是传染病，而坏消息是，她突发横纹肌溶解症导致休克，肾脏开始衰竭，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莫名其妙得这种病，横纹肌溶解症是有前兆的。”虽然劳动量大，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啊。医生推断，她不仅身体尚未适应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而且还对医学一无所知，她什么常识都不知道，而且还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工人，倒像是有钱人。医生又注意到她大臂的一个个针口：针口留有疤痕，是马牌振奋剂导致的。一般成熟的工人都在腹股沟的位置注射，且手法娴熟，不会留下疤痕，只有初次十四五岁的使用者会在手臂上打针。她连振奋剂都不会打，而且特别怕疼，不敢在腹股沟打针。全身CT显示她没有骨折过，血常规显示出她还像疟疾一样不断腹泻，这足以证明她不是底层，至少也该算中产者中比较富裕的。
“这人来头不小，我一定要把她就回来，给老板说。”
如果是一般人出现这种情况，医生是不救的，因为横纹肌溶解症药物价格很高，远远高于一个人带来的利润和工伤抚恤金的价格，而且即使活下来也有可能落下残甚至疾失去劳动能力。但莎列卡得救了，医生给给她做了透析，用高科技生化材料修复了内脏，同时想办法修复肌肉组织。上完药之后，莎列卡就回到窝棚里休息了，她需要一整天脱离劳动地休养生息。
晚上，她照例谁在武明身边，她小心地对武明说：“武明大叔，明天我没法下矿了，医生让我休息一天。”
“怎么啦？你不是普通的中暑。”
“是的，医生告诉我，我的病叫‘横纹肌溶解症’”
“啥？傻孩子，你干不动可以请假啊。你忘啦，你每个月有两天假期，你也可以用你的工资买假期。这里不像城市血汗工厂一样严苛。”
“但是，我要攒路费，赶紧继续我的旅程。”
“那你加油吧。不过我建议你找点回家，要知道你是那个有钱人的女儿，要是你失踪了，会引起风波的。”
“不！我不认我这个亲爹，我要当地下党！”莎列卡毫无戒备之心，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点，说出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引得没睡着的几个工人竖起耳朵听得欢。幸好刚刚武明没有直接说她是莎石的女儿，不然这个瓜可吃大了。
“傻姑娘，你真让我哭笑不得，你猜我们地下党敢要你吗？”
“我不管，你快把你们组织告诉我，我就站在你们一起，睡在你们一起。我们都是同志，不要管出身世家。我告诉你，别看我这么弱小，小时候，我骑过马，打过真枪。我射击比你们地下党准多了！”
“好啦，别闹了，你得好好休息。你说，你怎么挖着挖着就突然昏迷了呢？”
“当初我眼前一黑，还以为是石头出了洞呢，没想到砸下去，石头没倒，我倒了。”
“你是非干不可吗，为什么不能回家？”
“我是弃女，行了吧。”
“明显不是，你是读书人。你食指顶端皮肤厚得出奇，中指旁边有老茧，一看就是经常拿笔的人。”
“这么牛？咋不当警察？”
“你别岔开话题，我觉得你有一点神秘，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普通的准大学生啊，现在在旅游，明年进大学。回家，我早就想离家了，你以为我们有钱人家好啊，整天尔虞我诈的，一点都不好。”
“说来听听？”
“跟你也说不清楚，我有一个哥哥和两个个姐姐，家族的事业都要靠他们继承，不像我，到最后只能他们打工。”
“小孩子不要不懂事，你家长也是为你好。”
“乱说，我家人光想着家族事业，从来没有真的想过尊重一个人的理想。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想当一个摩托赛车手，但是自从拿到全国U14第十二名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赛车，后来父母还把赛车卖了，说我没出息。谁没出息了，我哥我姐最没出息，只知道听话，只知道互相伤害，在父母面前是唯唯诺诺，在别人身上就重拳出击。我哥和我大姐，一个在赛国理工大学，一个在赛国工业大学，都是混学生会的，我爸当初还把他们竞选主席时造谣对手的所谓‘技巧’让我学习，还有……”
莎列卡滔滔不绝地说着，武明也提前准备好了录音设备。
趁莎列卡停顿的机会武明问她：“你们家还好吧，要是我，我就只留一个孩子继承家业，其他的，让他们混吃等死算了。”
“不，比你现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们的家族企业，七大姑八大姨有自己的子公司，抱成团的，每个子公司需要十来个人当最高管理部门。一个家庭添加新的人之后，就会把最高管理部门的老一辈踢出，直到这几个位置被家庭内部的人占满，再去扩张新的公司。我爸是创业者，现在最高管理部门只有他一个，我们兄弟姐妹全进去还不够呢……但是我，我得看他们的脸色。你得知道，企业本质就是各自攫取个人利益的一个共同体，从底层员工到高层管理都是如此。那几个循规蹈矩的老保从来就容不下叛逆的我，说不定我就会被排除出最高管理部门……”
“你们个个子公司内部有矛盾吗？你可以加入别的子公司啊。”
“子公司之间很团结的，你要知道，不团结的家族企业全部覆亡了，能做到全国前三，一定是十分团结的。我们会把所有潜在的风险扼杀在摇篮里，哪怕错杀千人，才能稳定下来……”
“这样的话，会不会创新潜力不足……”
“我们已经是全国最强了，乃至世界最强了，为什么需要进步创新，就算我增长率扩张率全球垫底，也比大多数企业进步的快，因为我们基数大……”
莎列卡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等到她说完，武明平静地关掉录音设备，告诉她：“你不适合做地下党。”
“为什么，虽然我是富家千金，但已经落魄了……”
“因为你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你看，我一句‘小孩子不要不懂事’，你就破防了，我随便问几个问题，你就说出了你们企业的全部。到时候，别人一旦问话，你把地下党的事情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没事，反正泄露的是我们家族的事，我就想把我们家族企业搞垮，让家族的老人乖乖养老，让年轻人乖乖打工。”
“那好吧。我刚才把你说的话录音了，你不介意吧。”
“录的好。这些全是商业秘密，我莎列卡不给别的资本家说，就给你们地下党说，帮助你们闹gm。”
“看来，你虽然幼稚，立场还是很坚定的。”
“说谁幼稚！我告诉你，我也是地下党，我还是地下党的老大。”
“哈哈，有趣。”武明笑了笑，准备看看这个小毛孩子要搞什么事，“你说说看，什么个地下党。”
“我们的组织叫‘男朋友联盟’，总部在上海，我们有人潜伏在风月特色酒店大厦，有人潜伏在军队，还有人潜伏在海城大学……。我们要扩张组织，传播思想，针砭时弊，还要闹gm。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们非常欢迎。”莎列卡介绍完男朋友联盟，不忘邀请武明加入。
“你们这不叫地下党。你们……甚至没有实践活动……算了，我觉得”
“武明大哥，你不是最开始也把你是地下党让我知道了吗？你就不怕我莎氏千金把你送进刑场？”
“你想让你爸作为一个世界级的大老板亲自处理一个遥远的地下党？还是让矿老板收拾我？我告诉你，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地下党。我还知道，矿老板把我开了，不少地下党的同志要罢工，这就是实践，我们切实地争取了我们的利益。所以，将来我希望你们能够真的为了工人做点什么。”武明语重心长地说。
“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莎列卡觉得当一个可以领导罢工的地下党简直酷毙了，连忙问。
“首先，交给你第一个任务，第一，不准说你知道地下党，第二，不准暴露你是莎氏千金。”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人们照常上工，唯独莎列卡留在窝棚里休息。下午，医生带着药物来看望她。可是医生没有带她去医院，而是带到矿老板的办公室里。
“小姑娘，你为什么来矿上？矿上多辛苦啊。”老板把医生请出去，单独对莎列卡说。
“我……我要……攒学费。”莎列卡想到武明昨晚说得话，她看上去像读书人，所以就找到这个理由。
“攒学费？你们莎家连学费都付不起啊？”
莎列卡听了，瞬间脸色煞白，瞳孔地震，肩膀不由得往后怂了半步。她想她又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武明。
“你是不是看上武明大叔了，啥都给他说，连你爹都能卖？”矿老板一脸□□地说。
“没……没有啊……”
“没有？你的武明大哥亲自告诉我了。小兔崽子，你还支持地下党？”
“你说什么？我……我真的没有。”
“武明说他是地下党你就信啊，他是叛徒。哦，不对，他连叛徒都不是，他根本不是地下党，他就是普通工人，用宝贵的商业机密换来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你，你要的价值可大了，莎列卡，莎石的女儿。”矿老板死死地捏住莎列卡的下巴，“你给你爸打电话，让你爸把你用更多的商业机密换你的人身安全。”
莎列卡反应过来，这矿可是王家的，王家和莎家最近不是有矛盾吗。“我不。你拿了商业机密，也只能用来……”
“少废话！”矿老板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打电话，快。”
“我不！”莎列卡被吓得全身上下都软了，唯独嘴是硬的。
“死丫头，我要用刑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
“啪、啪啪”矿老板一下一下地抽上去，莎列卡。抽得莎列卡直打滚，疼到抽搐。莎列卡却很性格刚烈，一记兔蹬腿击中矿老板的膝盖，让矿老板摔了一跤，然后连滚带爬站起来试图逃跑。谁知大门反锁，老板一把抓住她想用绳子捆起来，却被莎列卡巧妙逃脱。
这时，从办公室储物间里出来另一个西装革履男人，他动作娴熟，几下就把莎列卡捆起来，头按在水龙头底下。这是水刑，并不残忍，也不伤害身体，但是成功率很高。行刑不到三分钟，电话就拨通了。
“喂，请问是莎石吗？”
“是的。”
“你女儿莎列卡在我们手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