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往事》端伦

35、针锋相对

　　一

　　星期三的晚上六点，马莎又一次敲开了南风大酒店218室的房间。梁宏伟已经提前到了，晚餐也点到了房间里，是两份酸菜肉丝面，加两个荷包蛋。
　　见马莎一到，他就抱住她，一阵狂吻。也许是这次隔了好几天吧，他表现得很是猴急，一不小心，他的手指甲还划到了她的颈部，估计有道血印痕了。她略微有些不满，见到他急于解自己的上衣时，忙阻挡了他，不急不急，咱们先把面吃了，否则凉了，吃下去肚子就会不舒服的。
　　好吧！他有些不甘，但还是就放开了她，依了她。
　　吃完饭后，他收拾好了碗筷，就再也迫不及待的，把她压在床上，扒了她的衣服，要了她。
　　完事后，他们就洗了个澡，换好衣服，他们就并排躺在床上。他还在不停的喘气。
　　宋瑛妈妈的事情，我完全弄清楚了。马莎说，她早上上班比较早，七点半左右就到图书馆了。上午回28舍308房间的时间也很早，基本上九点多就过来了。按理说，她应该在中午一点前赶回图书馆的，但是最近，她在中饭之后，就再也不回图书馆了，前段时间一直几天都是这样的。
　　梁宏伟听后，马上坐了起来，这么说，毛鸿一肯定是从中饭以后，就和她在一起了。他们一直呆到下午结束，对吗？
　　她点点头，说，对的。可以想见，他们从中饭以后，就开始做那种好事了。
　　他就说，这就可以百分之百断定，他们是在鬼混。他们离开的时间呢？
　　她说，他一般会先于她离开房间，大概四点半左右；十分钟后，她也离开了。不过，最近又出现了新的情况。
　　他忙问，什么新情况？
　　她告诉他：最近两三天，毛鸿一出来时，还带着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出来，看那个女孩子和他的亲昵样子，肯定和他发生过关系的……
　　他哦了一声，说，这个老色鬼，难道他又换了口味了？
　　马莎就说，如果他不缠住宋瑛的妈妈，倒对我们不利。就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他一时兴起，还是长期霸占，如果是后者，宋瑛这着棋，就怕用不上了，有点可惜。
　　他分析道：未必，这个老东西处心积虑把宋瑛妈妈弄过来，不沾她的腥，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我绝对有把握。只是，现在要弄清楚，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什么来头？你跟踪过他们吗？
　　她忙说，跟了，前两次跟丢了，但最后一次，就是昨天下午五点多，我发现他把她带到咱们这家南风大酒店了。
　　他吃了一惊，说，什么？有这等事！后来呢？
　　她不紧不慢的说，我装扮成酒店的住客，在大堂里等着，一会儿，就看见他们进了酒店的住房电梯，我想弄清楚他们在什么房间，就跟了过去。他们先进了电梯，我在外等了一会儿，看到电梯一直闪现到了18层。可是，等我也要上18层时，却上不去了，这个18层原来需要再刷一次贵宾卡才可以进……
　　马莎见他认真的听着，就接着说，“我就乘电梯来到了17层，打算再向上爬一层楼梯，往18层一探究竟。但是，通向18层走廊的楼道，所有的门都关死了。所以，我只得折返回来，重新下到底层，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一听，就明白了：我知道了。他们是把这个酒店的整个18层都包了下来，从事那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了。
　　她就说，我想，应该是的。我刚才过来找你时，也留心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到晚上这个时候，也有三三两两几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在电梯间进出，估计也和18楼有关。对了，我好像看到了许由。
　　他一惊：真的吗？那就说明，这个18层就是他们新的大本营了。许由发现你没有？
　　她说，应该没有。我一看见他，就闪开了。毛鸿一不认识我，毕业中文系这么多学生，他又不授课，彼此是不认识的。许由因为教过我的课，加上一次补考做了我的局，我的照片肯定被挂在他的房间墙壁上盯过。我早就听说，他有这个癖好，一旦瞄准了哪个女孩子，必定会把她的照片挂起来天天瞧着，直到得手了才摘下来。
　　梁宏伟始终不放心，就说，莎莎，如果是这样，这里也不安全了。你有可能被他发现了，他这个人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
　　她也有点担心，就问他，那现在怎么办呢？
　　他赶紧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们现在先撤吧，我先走，半个小时后，你再走。今天晚上就不再碰面了，以后的星期三晚上的约会也取消吧。我们还是每周二上午上完前两节课，到我的研究室见面。这帮混蛋，也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了。
　　她也叹了口气，说，这就叫冤家路窄。不过，他们新的大本营被我们发现了，也是好事一桩。我明天就告诉许红霞，让专案组来对付他们吧！
　　他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办。

　　二

　　在南风大酒店18层的人体寿司店，许由和毛鸿一吃完了寿司，一起往许由住的1809房间走来。他们关好门，躺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
　　许由问，老毛，明月让你带去几天啦？
　　他就说，三四天吧，老庚。这个女孩子你们就不要管了，我干脆付一笔赎金，包了算了。你看多少钱？
　　许由就说，什么钱不钱的？我们的钱，不都是交给你保管吗？你左手倒一下，到了右手，还不是我们自己的钱？你的工资，还不够你喝酒的，是吧？我跟你说吧，老毛，虽然大家这么久也没问过你钱的事，但帐本我这里有的，老石也有。因为还没到用大钱的时候，咱们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毛鸿一脸上就堆满了笑，一个劲的称是。
　　许由又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包呢？除非把明月接到自己家里，一直放在这个酒店，假如被别的客户点中了，她是要接客的。这个规矩是不能坏的。
　　就说，老庚，这个我知道的。我这不是正在给她找晚上的地方吗？白天不用担心，她白天很安全的。
　　他就说，你真的是一个执念，要生一个儿子啰？生下来怎么办？要娶这个丫头吗？家里头老的能放过你们吗？
　　他叹了口气，说，我也想过这一层了，如果她真是有命，给我生下了龙种，我娶她也不吃亏，毕竟孩子也需要一个妈，而她呢，才二十都不到，年轻漂亮就是资本，文化方面就可以不计较了，她初中毕业，应付生活还是可以的；我反正是图她的身，不图她的心的。至于家里那个母夜叉，大不了就彻底闹翻，我书也不教了，干脆净身出户，和她离婚，一了百了。
　　他哼了一声，说，你想得倒美，你和她离婚了，她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她的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何况她的兄长又是省委党校校长，到那时，我们都会受到牵连的。
　　他忙给自己打圆场，说，老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么多年，她把我当过男人没有？她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我见了她也是心如止水，一点激情也没有的。
　　他口气也软了下来，就说，不扯那么远了，你的情况我又不是不了解。但现在我们又遇到了麻烦，有人已经盯我们的梢了。
　　他一听，马上就慌了，忙问，谁？竟然有这种事情？
　　许由倒显得很平静，就淡淡的说，还有谁？那个梁大才子呗。你知道他现在泡上谁了吗？我不告诉你，你还被蒙在鼓里呢。他现在和我班上的一个大三女生马莎如胶似漆的。对，不是宋瑛，宋瑛可能已经被他抛弃了。这个马莎，照片还贴在我家墙上呢，也颇有姿色，据说也会做学问，我还没有得手，补考的政策就调整过来了。
　　许由一脸严肃，接着说，前几天，我就发现她来到了酒店。至于她来干什么，我通过酒店总经理授权打开的闭路电视，发现她进了208室，你猜她在干什么呢？她和梁宏伟在里面偷情呢。
　　毛鸿一就说，是这样呵？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许由就有点严厉了，说，你不要急，怎么和你没有关系呢？昨天，她跟着你和明月，一直跟到了酒店。你们上了18楼后，她还不恢心，又跑到了17楼，想当场抓你们的把柄，幸好通过18层的门全封了。否则，这18层还不会被她搅得乌烟瘴气。
　　毛鸿一一听就急了，忙说，是的，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看来我们对梁宏伟还是太软了，应该给他一个强烈的警告。否则，他会得寸进尺。
　　许由表示赞同：是呀，这个人这么嚣张，真的以为我们怕他不成。
　　他就问，老庚，怎么搞？我听你的。
　　许由说，对付他，还是老办法。不过，这次的材料，就用新的吧。也让他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毛鸿一就说，那好，就这样做。另外，今天金小燕在吧？我今天要一次她，你们都要过，我还没享受过她了。
　　许由就有点不耐烦了，但碍于情面，只好说，那行，晚上八点钟时，让她到你的房间1810里去吧，不过，你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你夫人今晚九点前要回家的，是吧？先不要惹毛她。
　　他满怀感激，忙说，这个我知道的。

　　三

　　马莎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许红霞，告诉了关于她了解到的南风大酒店18层的情况，她推断，这个18层一定是朱祖国落马后，他们丽友俱乐部新的大本营，或者说，是改头换面后，他们这伙人新的据点。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许红霞也很认同马莎的看法。
　　感觉到事态严重，许红霞二话没有多说，就直接往第二师范学院赶。
　　专案组老罗他们正在开会。
　　看到许红霞急匆匆的赶来，老罗忙起身，招呼她坐自己的身边，向她说，小许，有什么新情况？直接说吧，大家先把别的事停一停。
　　许红霞就把知道的事情全讲了：是这样的。梁老师身边的马莎，今天一早跑到我的寝室给我讲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她说，她连续跟踪了毛鸿一三次，最后一次，她发现毛鸿一到了南风大酒店18层大楼去了。而这个18层，电梯里普通的人上不去，上去时必须要贵宾卡。然后，她一个人摸到了17层，但17层通向18层的所有的入口全部封死了。这就非常的奇怪，即使是将18层定为贵宾包层，电梯上不去是可以理解的，怕外人闯入。但是，把隔层封死就不正常常了，酒店最忌讳的，就是楼层不畅通。因为一旦发生火灾，电梯是不能用的，所有的人只能走楼道逃生。所以，可以推断18层必然是他们藏污纳垢的所在。
　　许红霞补充说，而且马莎还在酒店大堂里，碰到了许由。大家都知道，整个丽友俱乐部和她背后的一干人等，都有许由的影子。也就是说，许由就是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有他在，更可以坐实我们的推断。而且，据马莎的观察，每到黄昏，也即是晚饭过后，总有一群很漂亮时髦的女孩子在酒店电梯间进进出出，她们都是往酒店的18层楼去的。
　　大家一听，马上都振奋起来。边文美就接过许红霞的话，说了起来，这个发现印证了我们的设想，那就是，整个丽友俱乐部从创立到倒台，都是他们自演自导的。为的是什么？除了劫色之外，他们为的是一个钱字。他们先是利用美女大学生，在社会上广招天价会员，让这些会员缴足了会员费，当钱都被他们瓜分完后，他们故意把坑害美女大学生的消息放出来，让我们一路追下去，直至最后查封。大家都知道，查封丽友俱乐部，对于俱乐部的创立者而言，只损失了一些装修费用和唱歌用的器材费用，这一块并没有多少，而且他们还可以转让。真正倒霉的，是那些交足了会员费的客户。
　　她进一步说，这些客户涉及面非常广，有政界的，有企业界的，还有不少是普通市民，我这边登记在册的，就有两百多人，估计还有大部分人不愿意露面。为什么呢？首先你找女人就是不光彩的事情，你怎么敢公开实名登记呢？其次，你的钱来路正吗？经得起查吗？即使有不少人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钱，这种钱也不光明正大，一旦公开也会造成家庭矛盾的。而这群犯罪嫌疑人，就是利用受害者的这个心理，来达到目的的。他们早就把客户入会凭证销毁了。
　　对的。老罗也插言道，这帮人自认为已经瞒天过海，我们追查不到他们的足迹了。其实这是表象。依我看，他们丢车保帅，抛出去朱祖国和何明星，为的是发展更高级的会员，谋更大的利润。他们包下整个南风大酒店的18层，成本高得出奇，当然赚到的也是多得离谱的。
　　他见大家还没有完全明白，就接着往下说，这个18层就是他们新的诈骗平台，只不过，这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他们取名为云端高级会所，就是高高在上，只接纳顶级富豪为会员。我们是一周前，得到的具体消息的，已经派人打了进去成为会员了。我本来不打算现在就公开，但既然小许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就提前公开，咱们就不用再等了。大家过来，我们重新部署工作吧，小许也加入进来。
　　她忙说，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