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往事》端伦

34、平淡如歌

　　一

　　冷杰已经搬家了，提前一周告别了南风师范学院，报社给了他在教工宿舍6层的顶楼的一间十余平米的铁皮屋。他在学校宿舍搬东西的时候，田晓菲有课，就没有过来送他。
　　他心里也如释重负，毕竟，班上的同学早已经把他和罗云湘联系在一起了。
　　如果这个时候，知道他又有个田晓菲，大家在心里肯定会怪他的。要知道，他毕竟在明面上，和罗云湘谈了差不多两年时间的恋爱了。
　　这个班上，有五对恋人呢。但其他四对，面临着毕业分配后天各一方的现实，能否走在一起，说实在的，大家都不看好。而只有他和罗云湘，都留在了省城，反而被一致认为是成功的一对。
　　可是，谁又知道，他已经在事实上，单方面离开了罗云湘，只是没有当面言明罢了。
　　罗云湘已经来信了，她的外婆刚刚去世。她已经是九十多岁的人，走时也很安祥。这个年龄辞世，也是一种福缘。所以，全家人也不怎么悲痛，只想把丧事当作喜事来办，尽量让老人家的丧事，办得隆重热闹一点。
　　罗云湘就在信中问他，出殡的那一天，他能赶过去送她外婆最后一程吗？
　　冷杰就回信说，实在没办法，近期太忙了，请不到假的。但其实，他也是担心，自己被坐实为她的恋人，就意味着不久就要接受她的求婚了。
　　两个人都毕业了，如果恋爱正常发展，就是结合了。如果在一个城市里都不生活在一起了，这还叫谈恋爱吗？
　　他还是想和她来个急刹车比较好，毕竟越到后面，越被动痛苦。她收到了他的回信，也应该能猜到一些端倪吧？但愿，她不要那么难过，冷杰想。
　　而冷杰的烦恼，更多的是来自王晓菲这里。无疑，她现在还是爱他的，但是，她要远走高飞的愿望是这么迫切，就根本顾不上考虑自己接下来和他怎么相处了。
　　她现在所有的时间都扑在考试复习上，和他在一起散步一个小时，她都觉得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就赶紧催他一起上图书馆看书。而偏偏他又没有这个兴致，书也就看不下去了。两个人在一起，倒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她也许没有觉察到什么。这也不怪她，因为现在考试是她最为关注的事情。她连听一阵子情话的心情，都已经没有了。
　　他也多次暗示早点和她结合，但都被她当作是恶作剧而推得远远的。他就知道，她注定是不属于他的。
　　他也不含糊，虽然表面上仍维持和她的交往，不点破，不让她分心，但背地里，他已经和李雪瑞正式确立了男女关系了。应该说，只要李雪瑞一毕业，他就可以和她打结婚证，正式结婚了。
　　这天，他和李雪瑞一道办公完毕，在报社食堂里吃过晚饭后，他就把她带到了铁皮屋。
　　有一个私密的空间，是多么的好哦。他轻轻的合上门，把她抱到床上，细细的吻她，一边吻，一边解她的上衣。他们就激吻在一起了。
　　他试着问，傻丫头，今天晚上不送你回学校了，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吧。
　　她忙说，哥，今天不行，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紧追不舍：啥时候可以准备好呢？
　　她就说，不知道，你等着我呗。
　　见他脸上有点失落，她就主动抱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哥，你别急呵，我发誓，我是永远属于你的。
　　他一阵感动，又抱起她激吻起来。

　　二

　　宋瑛近期一直在往财经大学跑。曹明办的工厂又扩招了5个工人，机器也添加了一台，他们生产鞋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宋瑛的父亲来信告诉她，他近一两年都不用跑海外，可以专注于国内的市场。他建议，可以先开两家门店，自产自销。一家就开在他所在的城市，他雇两个人看店就行了。另一家门店，建议就开在工厂旁边，这样可以省掉运费。
　　宋瑛和曹明一合计，觉得很有道理，有自己的门店，可以大幅提高销售的利润，又可以快速把厂里的存货卖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就在财经大学和师范学院的中间地带，找到了一个门店。这个店面不大，只有20平方米左右，但是位置上不错，靠近两个大学，而且租金又比较便宜。
　　她就按照自己的设计方案，好好装修了一番，把男式皮鞋、女皮鞋和儿童皮鞋分类摆放，喊上张莉和马莎过来一起帮忙。
　　她自己做店长，张莉和马莎轮流来帮忙。她这个店实行独立营运，皮鞋按照出厂价格算，扣掉门店租金，有利润的话，自己拿6成，张莉和马莎各拿2成。
　　张莉因为平时正好闲着，过来看店的时间多，一有空就跑到店里帮忙。马莎一心做学问，看书的时间就更多了，本来是不大愿意到门店来浪费时间的，但想起梁宏伟给她的计划，她知道现阶段最主要的任务，是和宋瑛打成一片，这样才能择机发动对毛鸿一的反戈一击。
　　曹明也不时的在店里盘桓一会，他隔天进一次货，隔一周左右盘点一次，看到哪类鞋卖得火，就多补这类鞋的货。越是卖得好的东西，就越有市场。

　　三

　　冷杰在报社接到李非凡的电话，让他下班后过来一趟。他下午就提前下班了，赶到教工宿舍单身公寓105室。
　　她在他面前毫无顾虑，见他一到，先就和他温存了一番，良久，两个人就坐在桌子边，各泡了一杯龙井，就在一起商量起事情来。
　　毛鸿一一周前和我谈过一次话，他很客气的，说这两年由于诸事纷杂，没有照顾好我，向我表达歉意。同时，他郑重其事的向我提出，希望我应聘主任助理，可以帮帮他的忙。她说。
　　他问，你答应了吗？
　　她就说，没有。我当时只是说，要考虑考虑一下的。
　　他又问，那现在，想好了吗？
　　她说，想好了，就是不应聘。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非份之想，我怎么可能帮他们站台呢？
　　她见他还有不少疑问，就说，今天叫你来，是情况出现了变化，咱们要一起想清楚怎么应对。
　　她接着说，这次全市运动式的大应聘，原来他们在玩障眼法。我看到咱们学校各个系提供到校办的应聘名单了，八成是男生，只有一二成是女生，且这些女生没有一个是有姿色的。
　　哦，这倒大出乎咱们的意料。他说。
　　她就说，其实细细想来，也不难理解，他们要的，不过是这个应聘模式常态化。只要常态化了，他们随时可以把自己心仪的美女学生送上去，何必在乎是什么时候动手呢。
　　他说，也是，我们一开始低估了他们了。他们这样出招，进可攻退可守，又不落任何把柄。
　　所以我们必须釜底抽薪，一开始就对这个运动进行封杀，不给他们以后夹带私货的机会。她对他说。
　　他就问，那具体怎么操作呢？
　　她想了一下，说，分两个层面来吧。在学校高层这里，不妨借力打力，他们不是把这么多男生抛出来勤工俭学吗？我们就可以盯住这些男生成绩不佳，当以学习为主要任务的理由，否决这个勤工俭学的计划。不错，国家是提倡适当的勤工俭学，但前提是不影响学业，你成绩一塌糊涂了，当然不能不务正业，是吧？
　　她见他点头称是，就接着说，另一个层面呢，我们要发动舆论攻势，切中高校大学生不珍惜宝贵的受教育的机会，无序打工、开厂等弊端，来一个大讨论。让这个运动式的勤工俭学活动胎死腹中……
　　他连连叫好，又问，有相关的文章吗？”
　　她就对他说，文章我已经写好了，题目就是《大学生另类课外打工（勤工俭学）何时休——高校拨苗助长式的教育不可取》，你发在这个周六的专刊上吧，整版6000字全文发出，不用删节，我已经给他们审阅过了。
　　好的，那太好了。他说。
　　她看了他一会，意味深长地说，抓紧行动吧，我们的对手不是简单的角色。

　　四

　　毛鸿一这几天中饭时的情绪一直不佳，这从他那张紧绷的脸皮上就可以读得出来。林红玉只顾小心的伺候着，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这是第6天了，你的体温还是36.2度，可以肯定，这个月又浪费过去了。我现在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还真的能生孩子的。他埋怨她道。
　　亲爱的，说实在话，我也弄不准。她小声地说。
　　他就说，哎，我现在也想开了，你也有可能是真的怀不上了。这种可能并不是没有，而是概率很大。对吗？
　　我真的说不清楚，咱们又不能公开去医院检查。她幽幽地说。
　　他就不高兴了，说，还检查什么？你总不是担心我这边有问题吧？
　　她赶忙说，没有，没有的。
　　他就拉下来脸，喝道：好了，我也不用把你当祖宗敬了。干正事吧！
　　他一把把她拖上床，扯光她的衣服，要了她。
　　事毕，他就把她压在身下，不停的捏她。她不住的叫道，“亲爱的，轻一点，轻一点，我这边很痛的。
　　过了一阵子，他才把她拉起身，“好了，去洗一下身子，我还要话要交待。
　　她就哆哆嗦嗦的去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都穿好衣服，并肩坐在沙发上。他对她说，是这样的，上次我讲的那个会所，虽然关门了，但有五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被我们留了下来，现在安排在高档宾馆里。
　　他瞟了一眼她，接着说，现在我们五个股东，每个人占有一个，我这个叫明月。对，她是属于我的，我不让她接客，这个事其他股东也不会有意见，说白了就是，我包了她。你听明白了吧？
　　她表示理解了他的话。
　　他就说，具体是怎么安排呢？每天早上，她就到我们这个308室房间里休息，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生活，遇到陌生人不小心撞到了，你就说，她是你的女儿。明白了吧？那就好。但实际上，你是她的姊妹，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一日三餐，她晚饭可以4点半钟开始吃，你们两个人一块儿吃。吃完了，你回家，她就回高档宾馆。你们就自然分开，第二天再在一起。就这样安排。
　　他见她还不是很明白，就直接说了，你呀，真的是开始变笨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她来这里是干嘛的呢？她是过来代替你，给我生孩子的！
　　他盯着她说，你42岁了，以前又经历过那么多男人。别人不理解那些男人，我还不理解吗？那些有性格的男人，就是喜欢摆弄你们这些漂亮的女人，你的身体越痛苦，他就越兴奋。你就此落下病根，也是非常正常的事。别以为我不懂，我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的。
　　他又说，但明月不一样，她虽然也让不少男人霸占过，毕竟今年才19岁，各方面都是含苞待放，含苞欲放。我先把她放在这里好好调养，让她的月经周期恢复正常，恢复正常后，我就认认真真的要她，不出两三个周期，她一定会怀孕的。只要她怀上了，我也功德圆满了，你呢，也就解脱了，是不是？
　　是的，是的。她不住的点头。
　　他正色道：你的工作，以后就是照顾好她和她的孩子，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我赚到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完的。你说是不是？
　　她觉得确实也是，因为还有好多的钱，没有从银行里取出来呢。
　　你最近注意到宋瑛没有？他问。
　　她一惊，忙问他，她有什么不对吗？
　　他就不客气的说道，这个孩子还是有点伤脑筋了。本来，我安排了她担任中文系研究室主任助理，都已经正式在大会上宣布了。这等于是认可她明年可以留校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血呵？她倒好，一点也不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根本不认真读书研究，这不是自毁前程吗？听系里的人说，她最近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到研究室上过班。哎，连累着我，在这件事情上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一惊：有这种事情吗？我倒不知道。这个星期六，她回家后，我会详细过问，决不会任她胡来。
　　他就说，你还不知道吧，她和那个财经大学的小混混，正打得火热的。听说，他们还在一起做起了生意来，这不是舍本逐末吗？你们辛辛苦苦，让他们读大学，怕会全部心血付之东流了。好好管管吧，我是实在懒得管了。
　　她忙陪着笑脸，对他说，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
　　他咕嚷了一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