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往事》端伦

23、明察暗访

　　　一

　　晚上7点半的时候，冷杰邀请同乡小吴，去位于市中心的晴川路步行街，这条步行街上有一家新装修开业的丽友俱乐部。
　　刚进门，就有两个男招待迎上来，把他们往里面引。这间俱乐部面积颇大，大堂里霓虹灯闪闪烁烁，各种人川流不息。大堂沿着墙壁的四周都摆着一个个吧台，这些吧台用布帘互相隔开着，显然是为方便商谈业务而设置的。
　　两位男招待把他们请到一个吧台间，给他们倒了杯饮料，让他们先坐一会儿，说，过一会儿，妈妈桑会过来洽谈，稍等下。
　　约摸三五分钟的样子，一位齐耳短发，穿着连衣裙的女士来到了吧台间。她二十五六岁左右，香水味道很浓，一过来便握了握他们的手，说，我是妈妈桑，欢迎，欢迎。
　　彼此便谈了起来。
　　她问，两位是第一次来我们俱乐部吗？
　　冷杰说，是的，你们好像也是刚刚开业的吧？
　　她说，开业快四个月了。你们看，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
　　他俩就说，是的，我们也是看到门口人气这么旺，才过来的。
　　两位是打算长期在这里玩，还是短期一次性消费？她问。
　　长期和短期有什么内容，请介绍一下，好吗？冷杰说。
　　她就重点介绍了：好嘞，我们这里每天晚上7点开业，到晚上12点结束，可以玩5个小时。消费的费用是吧台费50元，付了吧台费之后，客人可以选一个包间，包间里提供茶水和水果，还有点心，客人可以各选一位小姐陪唱卡拉ok。小姐呢，是随机安排的，但可以选，陪你们玩到结束。每个小姐的费用，是50元。至于在陪唱的过程中，你们喜欢她们，对她们有激情，可以动手动脚。什么？她们不会抗拒的，这个请放心。但有两点不可以做，一是不能脱光她们的衣服，二是不能发生性关系。
　　她看着他俩有点失望的情绪，就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如果你们看中了哪一个，要和她发生性关系的话，必须找我，我具体和她谈，只要她也同意了就行。我们这里有单独的房间，但时间仅限于2小时。费用是200元。小姐得100元，公司抽成100元。当然，吧台费50元，是照收的，总共250元。也可以带回家，带回家就是300元了，但不能两个人玩一个人，只能是一对一，且第二天早上6点必须放小姐回来。
　　他说，这没有问题。那长期和短期有什么区别呢？
　　呵呵，别急，我还没有讲完呢。长期的，一次性冲会员卡3000元，以6个月为期，这6个月内，只要到我们俱乐部消费，全部都可以打6折。金额消费完了，可以再冲钱进去，每次都是3000元。一次性消费，就是按开头讲的价格，没有折扣的。她说。
　　她见他们有的心动的样子，又补充说，如果是长期会员，金额超过6000元的，俱乐部开放小姐的相册，供他筛选。如果冲金额4次以上，也就是12000元以上，俱乐部会安排一位漂亮的处女大学生，和他上床。所以……
　　冷杰知道，现在大学里补考的制度已经全部改了，大学老师再也无法用补考要挟女学生了，还会有什么漂亮的女学生往火坑里跳吗？
　　于是，他就说，我先前在你们俱乐部另一个门店消费过，金额达到10000元的时候，俱乐部的确给我安排了一个漂亮的处女大学生，我要了她以后，也随便问了她一下原因。她流着眼泪说，是因为三门课要补考，老师逼着她做的，否则就要退学了。但是现在，据我所知，省城所有的高校，现在都不允许利用补考来要挟学生了。那么你们，还能物色到漂亮的处女大学生吗？
　　这个妈妈桑就说，看得出来，你们也是我们俱乐部的常客，也算是行家老手了。这个事情倒确实是这样。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也有我们的手段。
　　她接着说，最近，我们策划了一个全省模特选秀活动，在全省各个高校，当然也不排斥社会上的适龄女士报名，所有的漂亮女孩子经过一轮一轮的竞选，最后决出前50名进入总决赛。你们知道，这个选秀过程，是要上电视的。谁不想入围总决赛呢？那如果想入围，就得听我们的，不会错吧？
　　他们听了，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个方法高明！
　　她就很得意的说，我们俱乐部的能量是很大的，这个选秀活动，已经得到了上面的批准，目前正在广泛的动员中了。会员卡，现在就办吗？
　　冷杰就向小吴使了个眼色，对她说，我们这次不办会员卡了，就先找一位小姐到包间唱唱歌，如果满意，后面再说吧。
　　好的，这个我可以马上安排。不过，我们的包间都是一对一的，也就是一个男士配一个小姐，不能两配一，但可以一配两。这是规矩。她说。
　　他说，好的，没事，我和他分开活动。
　　嗯嗯，好的，谢谢理解！她客气地说。
　　她说完，马上把冷杰带到一个单间。冷杰给小吴打了个手势，他就提前回家了。

　　二

　　这个妈妈桑把冷杰带去108号单间时，回头一看，不见了小吴，就忙着问冷杰，刚才那位呢？你怎么让他走了呀？
　　冷杰就在她鼻梁上括了一下，和她表现得亲昵一点，对她说，刚才那位，先回家了，他晚上还有个牌局要应酬。放心吧，生意不少你的。我晚上来两个吧，两小时一个，太晚了也吃不消的。
　　好的，太谢谢了。我先给你上两位佳丽，四选一呵。如果全部都不满意，我破例再点四位供你选。
　　他忙说，好的，费心了。
　　冷杰就在包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包间不算很大，但布置得很精巧，两个唱歌的话筒放在茶几上，音响设备挂在墙壁上，茶几上放好了饮料和点心，还有啤酒。
　　房间里不断地闪烁着彩色的灯光，灯光是昏黄色的，配着一个旋转的灯罩，给人一种似梦非梦的幻境。
　　一会儿，传来三声细细的敲门声。敲门声结束后，妈妈桑领着4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走进了房间，她们一字儿排在冷杰的面前，相互之间只隔着一张茶几。
　　妈妈桑把房间里的霓虹灯关了，按上了白炽灯，明亮亮的光线正照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只穿着短衣短裤，其他的都显现在冷杰的眼前，基本上一览无余。
　　自报名号吧！从左边开始。妈妈桑指着最边上的一个女孩子说。
　　我是17号颜维维，今年19岁，身高1米61，体重52公斤。顾客好，顾客是上帝。坚决服从顾客的一切安排，满足顾客的一切要求！最左边的一个女孩说。
　　四个小姐都报过名号后，又全部转过身，让冷杰欣赏她们的背部。一会儿，又转过身来，接受他的挑选。
　　冷杰稍微比较了一番，就说，颜维维留下来吧。
　　大家就一齐鼓掌，向颜维维表示祝贺。其他人就全部退了出去，退出去时把房门轻轻的关上了。
　　他冲她说，维维，你过来，坐到我身边。
　　她马上坐了过来。
　　他就把手插到她的短上衣中间去，试试她的反应。她不排斥，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他亲了亲她的脸，又摸了她一会，就点了两首歌唱了起来。
　　唱完之后，各自倒了一杯啤酒，碰了一下，一口干了。他就和她聊了起来。
　　他问，维维，你是哪个学校的？今年几年级？
　　我是财经大学的，今年二年级。她说。
　　他就说，这么早，就开始坐台了？
　　她叹息一下，说，哎，没有办法。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爸爸出了车祸，没了。妈妈身体一直也不好，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断了。我还有一个弟弟，今年高三，明年也要读大学了。所以，我得挣钱了。
　　他摇了摇头：挣钱的方法很多的，为什么要用这个办法呢？
　　她就说，你不知道，我们财大的学生，很多都是半工半读，听说还有在外面开工厂的。我就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在三四家餐厅打工。这样功课就拉了下来了。后面又要补好几门课的考试。那时就有人说，用功了也不一定补得及格，不如加入俱乐部，泡上一个月，所有科目的补考都可以解决的。我就加入了这个俱乐部。不过，我一开始就说跟他们说好了，要上床可以的，一是要付钱，从第一次开始就得付。二是人我要喜欢，我不喜欢的人钱给得再多，我也不要。
　　他忙问，那你的第一次，是卖给俱乐部的吗？
　　她老实说，这倒不是。我高三就谈恋爱了，我的班主任喜欢我，我们就发生关系了。他也是刚刚从省城毕业过去任教的，不过是个大专生。
　　那你还喜欢他吗？和他还有往来吗？他问。
　　她想了一会儿，正色道：怎么说呢？在高中读书的时候，女孩子都很崇拜老师，特别是班主任。但走出来之后，才发现当时很幼稚。我这个班主任，他原来的想法，不过是在高中女生中选一个老婆，你知道的，县城普通高中老师择偶难，只有在自己的学生中下手。但他没有想到，平时测试成绩不算很突出的我，高考时竟然一飞冲天，考了个全校第一名，直接上了财经大学。他呢，也许是自卑，也许是自愧吧，待我到了财大之后，反而不和我联系了。我听说，他又找了个高二的漂亮女生，不等她高三毕业，就和他结婚了。这种人，我觉得也不值得怀念，他就是这个层次吧。
　　他就追问：那你愿意出台吗？也就是，人家要你和他过夜，你去吗？
　　她回答说，现在很少了，碰不到我心仪的人。说实在的，我也看开了，弟弟上大学固然重要，但总不能因为他要用钱，我就把自己卖了吧？人各有命，我也只能赚我能够赚到的钱。实在不行，我就跟我妈妈商量，把我们在县城的房子卖掉，供他上大学。而我，就把我妈妈带到省城，我养活自己和妈妈绝对不成问题的。
　　她又诡秘的对他说，不过，我喜欢你。你带我过夜，我会去的。
　　哈哈，傻丫头。哥有女朋友呢，不能带你回家的。他认真的说。
　　她一听，脸有点红了。一会儿，又嘴硬起来，“我眼光不错吧？我看人，很准的。只是我们，结识得太晚了。
　　冷杰很同情她的遭遇，也因为她的识大体，对她颇有好感。
　　他就告诉她，自己也是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现正式在南风日报社上班。他给了她一张名片，对她说，维维，我会记得你的。以后碰到有合适的单位，我介绍给你过去兼职吧。这种地方，还是少呆为好。
　　她很开心，忙说，好的好的，那太谢谢你了。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他们就把倒好了的啤酒，全部干了。
　　9点钟不到，冷杰就摇铃，叫妈妈桑过来结帐了。颜维维也很高兴，哥哥长哥哥短地叫了许久。
　　冷杰就让她先走，说后面还要等一个同伴。她向他做了个飞吻的手势，就关上门离开了。
　　妈妈桑和他结清帐后，问他还满意吗？见他点了点头，就说，下面我给你叫一个咱们这个会所最漂亮的女孩子，你带回家过夜怎么样？
　　冷杰就说，有多漂亮？你带过来我瞧瞧呗。是处女吗？费用怎么算？
　　她认真的说，绝对是最漂亮的，但已经不是处女了，她被我们老板破了瓜的。她是从外地弄过来的，据说是甘肃一带带过来的。前面两个月不吃不喝，寻死觅活的。这个月已经被训服了，开始出台了。前天接了一个，今天我刚问了，她愿意接，你运气真好。费用呢，一口价：500元。
　　他讨价还价：400元好吗？好姐姐，今天一是没带那么多的钱，二是刚才又玩了一个。所以，这一次优惠一点，但下次一定给够给足。
　　她就说，这样吧，400元，你吧台费另付，一共450元。你们也不要在这里耍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把她带回家尽情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说，好吧，成交。
　　冷杰知道，这个人绝对是从外地拐过来的，只是近期表现得很顺从，他们就把她当作正式的“从业”人员了。他一定要解救她。
　　妈妈桑高高兴兴的牵着她的手，交到了冷杰的手上。冷杰一看就知道，这是另一个异族的姑娘，漂亮清纯，年纪在18岁上下，怯生生的。
　　但她明亮又幽怨的眼神，充满着期待地看着冷杰。冷杰二话没说，直接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丽友俱乐部。
　　他打算把她先安置到马淑宇处，她这里是最安全的。然后，直接上报到专案组。
　　第二天，专案组老罗第一时间接到报警，迅速行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