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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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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冲澡冲出了问题。宋鲸砚贪凉,用凉水冲的,第二天早上双颊通红,眼都睁不开。
“宋鲸砚,”薛卿触他额头,只觉烫手,“用凉水洗澡还吹空调。”
空调出风口直对着宋鲸砚,薛卿抬手关了。夏天两人只备了两条毯子和一床薄被子,薛卿全都裹到宋鲸砚身上。
宋鲸砚哼着“难受”,想挣出来,被薛卿拍了下额头:“裹着出汗,好好躺着睡一会儿。”
宋鲸砚睡着了,薛卿走去阳台给在校的值班老师打电话报告。虽然只是着凉,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他们要在宿舍里隔离,等待医生过来。
薛卿看了宋鲸砚一眼,发现他睡得正熟,就轻手轻脚地进卫生间洗漱。刷着牙,他忍不住瞎想,要是这么发烧会烧傻的吧,要是宋鲸砚虚脱了怎么办,毕竟没吃早饭。
想来想去都是担心,洗完漱薛卿坐在床边,俯身用脸探宋鲸砚额头的温度。
半睡半醒间,宋鲸砚感觉有人在他头上摸。他睁开眼,只看见一道起伏的鼻梁线。
“唔,你鼻梁真高啊。”知道是薛卿,他哼唧了一声。
“什么?”薛卿起身撤开,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宋鲸砚感觉他的鼻息扫过自己,凉凉的。
“难受,不想裹着了。”他说话还带着鼻音,显得软软的。
“不行。”
“那你把我胳膊放出来嘛,我不想躺着了。”宋鲸砚两只手都被包在毯子里,完全动不了。
薛卿把他胳膊揪出来,让他靠在床头。这时宿舍门被敲响,薛卿站起身要去开门。
“是谁?”宋鲸砚问。
“应该是老师和校医吧。”薛卿猜的不错,是徐主任和医生。不过不是校医老大爷,是个年轻人。两人都穿着防护服,一个拎着药箱,一人提着饭盒。
徐主任进门就把饭盒给薛卿,自己快步走到床前去触宋鲸砚额头,但隔着一层塑料手套,硬是没摸出来什么。医生在桌子上打开药箱,里面林林总总什么都有。从中拿出体温计让宋鲸砚夹着,又给两人做核酸。在薛卿疑惑的目光下,他把拭子管放在门外。
徐主任拍了下他的头:“一会儿有人来拿。你俩分分,先把饭盒里小米粥喝了。”
“谢谢徐老师。”薛卿打开饭盒,抬手就要往宋鲸砚嘴里倒。宋鲸砚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又不是不能自理。”
“自己喝,伺候你还不愿意了。”薛卿把饭盒往宋鲸砚手里一塞就杵在床边跟徐主任一块儿看他喝。
大概是饿狠了,宋鲸砚咕嘟咕嘟喝了不少,仰着小脸把饭盒给薛卿。
“再喝点儿。”“饱了。”
薛卿把剩下的喝完,去卫生间把饭盒洗了。出来看见医生拿着体温计转,说是38度7。
“都烧傻了吧。”薛卿把饭盒放一边,抽了张纸擦干手,去摸宋鲸砚额头。
“没有,”宋鲸砚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躲他的手,“这一天你都摸几回了。”
医生问打针还是吃药,宋鲸砚答吃药。
薛卿不赞同地看着他:“吃药好的慢。”
宋鲸砚丝毫不怵:“不喜欢打针。”
薛卿妥协地点点头。
开了药吃了,几人都无事可做。医生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徐主任坐在薛卿床上看手机,薛卿只好倚在宋鲸砚床头跟他一块儿干听网课。
“又困了。”宋鲸砚打了个哈欠,应该是药发挥作用了。薛卿从兜里摸出来一块糖,塞到宋鲸砚手里:“睡吧。”
宋鲸砚躺下去,把糖含嘴里,手里捏着糖纸:“刚刚喝药时不给我。”
薛卿调低手机里网课声音,闻言笑了笑,轻声道:“刚刚忘了,快睡吧。”
核酸结果中午前就出了,两人都是阴性。学校是闭环管理,没有接触病毒的途径,再加上两人每天核酸都有在做,便也用不着继续隔离,等退烧就行。喝了药退烧也挺快,宋鲸砚一觉睡醒就降到了37度。
“饿死了饿死了。”送走主任医生正好是午饭时间,宋鲸砚拉着薛卿跑去食堂。
“出汗又得发烧。”薛卿拉住他的手腕,迫使他慢慢走。
“今天这么热,没风的。”宋鲸砚回头看着他,“我保证,再也不用凉水洗澡了。”
“你还是生病时候乖一点。”
“谁说的,我一直都很乖好嘛。”
网课相较正常授课轻松很多,两人白天自习课上把作业写完,晚自习就无所事事。要么互相找题做,要么一块儿偷偷打游戏。
“在干什么?”薛卿看宋鲸砚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好奇地问道。
“是数独。”宋鲸砚给他看屏幕,“马上填完。”
“数独?你好闲哦。”
“你不闲,都干坐了二十分钟了。”其他游戏有未成年保护,周末才能玩。宋鲸砚眼不离屏幕,手伸到薛卿腿上朝他摊开手掌:“还有糖吗?”
薛卿摸摸兜,掏出来一块儿:“有。给我看看是哪个APP,我也下载一个。”
宋鲸砚退到桌面给他看图标,糖纸剥开揣兜里,含着糖说:“要不要比一比,我做数独超快。”
“别,”薛卿等着数独下好,也剥开一块糖含着,“等我往后闯关,到一样的关卡了再比。”
夏天的天竟也说变就变,中午还艳阳高照晚上就狂风大作,哗啦啦下起雨来,活像天河决堤。
宋鲸砚穿着T恤往宿舍走,一路抱着胳膊狂奔,到宿舍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这什么鬼天气,冷锋过境?”
薛卿到阳台收衣服,关紧门窗,头发都被吹没了型:“可能吧,这几天都要降温。你有外套没?”
宋鲸砚摇头。
“那我借你一件,一会儿用热水洗漱。”
“我想洗头,刚刚风呼了我一身土。”宋鲸砚往卫生间走。
“那就冲个澡,”薛卿往柜里放衣服,“记得用热水!”
“知道的!”
气温降得离谱得低,而空调制热保温效果又比不上暖气。醒着时只觉有点凉,躺下不动后便觉得难熬的冷。
薛卿听见宋鲸砚吸了吸鼻子。
“宋鲸砚,”薛卿微微坐起身喊他,“抱着毯子过来。”
薛卿把毯子又往薄被上盖了一层,形成两条毯子夹着薄被的三明治结构。他掀开“三明治”的一角,让宋鲸砚钻进来,又掖了掖。怕他还冷,又摸过来墙边的外套给他盖上一层。
这一层又一层,厚重得有种安全感。
薛卿手腕蹭到宋鲸砚的头发,还以为贴上了一层冰。他把手指插到宋鲸砚头发里。
冷丝丝的湿。
学校不允许用电吹风机。平时头发干的快,这时候却要命。
“不该让你洗的,”薛卿拽过来干毛巾给他一寸一寸擦着头发,“脏着睡也比感冒发烧好。”
“嗯。”宋鲸砚听见自己小声的回答。
砰,砰。宋鲸砚听见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