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你》冬鱼Y

3、3

　　疫情形势没那么严峻，市区内也从封控变为管控。向上申请后，学校派大巴车把多留了一个月的学生们送回家。宋鲸砚家人都不在家，当然不能任他自生自灭，就联系了薛卿家暂住。
　　“喂，妈妈，”薛卿往家里打电话，“学校明天早上会送我们回家。”
　　“到家应该要隔离七天，要买好蔬菜水果什么的。”薛卿扭头看宋鲸砚，“我室友宋鲸砚也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嗯。”
　　薛卿把手机递给宋鲸砚：“我妈妈要和你说话。”
　　宋鲸砚靠墙站着，冷不丁被叫，慌忙接着手机：“喂，阿姨。”
　　电话里是很温柔的女声：“鲸砚是吧，你就跟着卿卿一起回来，不要拘束，当自己家就好。”
　　宋鲸砚应着，那边儿又问：“鲸砚喜欢吃什么，阿姨去买啊。”
　　“您买些肉好啦，他跟情情一样的，喜欢吃肉。”薛卿在耳边冷不丁开口，把宋鲸砚吓了一跳，才发现两人离得这么近，近到鼻息都能呼到对方。
　　“你不喜欢吃肉？”薛母回了自己儿子一句，又问宋鲸砚：“对了鲸砚，你睡卿卿房间好不好？”
　　宋鲸砚整个人都僵硬了，他能感觉到薛卿正看着自己，薛卿的鼻息正落在自己脸侧。他慌忙回着话：“嗯，没问题的。”
　　薛母又说了几句什么，宋鲸砚没认真听。他只记得最后薛卿拿走手机，令人忐忑的温暖被撤离。
　　宋鲸砚呼了一口气，不知自己是轻松还是惋惜。

　　挂断了电话，薛卿看着宋鲸观，总觉得他有点儿不太自然：“你怎么了？我妈妈不是说了嘛，不要拘束。家里就我妈妈和妹妹薛情，爸爸在外地工作。”
　　宋鲸砚笑了笑，把少年心事封存得密密实实埋在心底，若无其事地说：“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我听阿姨叫你，卿卿？”
　　薛卿抬手要弹他脑袋：“就我妈妈这么喊，你不许喊。羞耻死了。”
　　宋鲸砚躲了一下，两人就在不大的宿舍里打闹，绕着桌子你跑我追。最后，薛卿把宋鲸砚制在床上，一手抓住他两个手腕压在头顶，一手撑在他颈侧，微喘着气。
　　薛卿拍拍宋鲸砚的脸：“还挺能躲。”
　　妈的。
　　少年的秘辛又偷偷地钻出来，大胆地开了个缝。宋鲸砚心都跳麻了，迷迷糊糊只觉得这个角度看薛卿真是帅炸了。
　　宋鲸砚觉得自己怕不是疯了。他仰着头，肆无忌惮地笑，一字一句地说着：“怎、么、了、卿、卿？”
　　“啊——”薛卿捏着他脸晃，又挠他腰侧。宋鲸砚笑着躲开，从床尾钻下床。
　　宋鲸砚蹭掉眼角笑出的泪水，笑着求饶：“错了错了，不喊了。”
　　薛卿又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快收拾东西，明早回家。”

　　跟薛卿同县的有三十多个，正好凑了一辆大巴。车内一群人说说笑笑，拉着跟车老师一块儿侃天聊地，N95口罩都堵不上嘴，捂不住的心早就飞到了家。
　　薛卿和宋鲸砚头靠头坐在一起玩数独，比谁做的快。闹了半个小时的大巴此时静了下来，早上五点半就起床的同学们开始补觉，等待到家后得到手机电脑日夜不休。
　　薛卿做数独时喜欢先把所有可能列下来，在一个一个排除得到答案。宋鲸砚没那么谨慎，一个空有两个答案时，他就挑顺眼的填，不过是消耗唯三的错误机会罢了。
　　宋鲸砚先完成了，偏头看着薛卿。
　　薛卿冲他笑了一下，过了几分钟也完成。
　　“我先完成啦，看，比你快诶。”不惊醒别人，宋鲸砚小声说。
　　“那你还错了两次呢。”薛卿凑过去，点着屏幕轻声说。
　　宋鲸砚手贴上薛卿的脸把他慢慢推开：“那我就是先完成的，之前也没说不能错。”离开薛卿的脸，手在身侧他看不见的地方不自觉捻着。
　　“那怎么，要奖励么，”薛卿想了想，“疫情松一点带你去玩儿好不好，我记得我们那儿有超大的银杏林。”
　　“好啊。”

　　在昏暗的环境里，人特别容易困顿。为了补觉，大巴两侧的小窗帘都被拉上了，厚厚的绒布隔着，不透进来一点儿光。在四周绵长的呼吸声中，薛卿也靠着椅背睡着了。
　　宋鲸砚光明正大的盯着薛卿。其实也看不清什么，只有大巴颠簸时窗帘摇晃，冷不丁现出一条光缝，才能一瞥那道鼻梁和合着的睫毛。
　　宋鲸砚在心底骂自己痴汉，眼睛却撕不离黑暗中模糊的身侧人。薛卿放在腿上的手机亮了，宋鲸砚眯眼看了下，是班级群有人@他。
　　摸出手机，打开群聊。
　　明明是明明：@薛卿有人表白
　　明明是明明：「分享说说」
　　明明是明明：卿哥大帅比
　　是一中表白墙的说说，图里是匿名表白。
　　「表白物理14班的薛卿」
　　「人长得帅脾气也超好」
　　「在女生面前不说脏话」
　　「经常看见他和旁边的帅哥说笑打闹」
　　「眉眼弯弯蛮心动的」
　　啊，宋鲸砚叹了口气。他把头顶在前面椅背上，继续盯着薛卿，心里的小苗颤颤悠悠，止不住地冒酸水儿。
　　你这么优秀，就这样的话我也说不出口。

　　大巴一个镇一个镇地停，把两人放到了乡政府，在这里，他们要隔离观察一天，晚上才能回家。
　　做了核酸被带到一个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了十几个人，应该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找两张干净椅子坐下，宋鲸砚从背包里掏出酸奶面包，分给薛卿一份：“刚在车上忘了，呐，垫垫肚子。也不知道午饭怎么解决。”
　　薛卿撕开面包袋子：“我箱子里还有一桶泡面，马上过期。不过午饭应该有吧，这十几个人呢。”
　　吃了个草率的早饭，两人捞起手机打游戏。
　　“哎哎哎，有人。树下。”宋鲸砚控制的游戏角色中枪，身上冒出绿色特效的血雾，趴在地上往回爬。
　　“嗯，”薛卿端着冲锋枪把对面摁死，回身扶起来宋鲸砚，“报仇了，有我在。”
　　宋鲸砚笑着：“嗯，你最牛。”

　　傍晚乡政府工作人员把两人送到村口，两人拉着箱子往家里走。街两侧有人在院子门口坐着，因为疫情不让出门，他们就隔着街聊家常，薛卿走过去时一个一个打招呼。
　　“小卿，从学校回来啦。”一位身体很硬朗的老奶奶问。
　　“是，”薛卿操着一口乡音回答，“刘奶奶，您坐这儿消食儿呐？”
　　“是呀，”刘奶奶眼睛一弯，就露出一口掉了一半的白牙，“这是同学嘛，长得好俊。”
　　薛卿去看站在一边等他的宋鲸砚，白短袖黑长裤，不做催促只是露着带笑的眉眼，像颗小竹子似的，站得板直又乖巧。
　　“刘奶奶看人准，戴着口罩都看出来俊啦。”薛卿笑着招手，“我们先回家啦，刘奶奶再见。”
　　宋鲸砚跟着薛卿拐进巷子，问他：“刚刚那位奶奶是不是夸我帅，我都听见了。”
　　“是，超级帅，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