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好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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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是怎么了？”林消昼有些无措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封醉月不理他，只是自顾地擤着鼻子，时不时抹开些眼泪。
“哭什么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哭，丢不丢人。”林消昼笨拙地安慰着。
谁料这句话就如明火一般引燃了封醉月这个火药桶，他带着哭腔，委屈地控诉道：“你不是才说那些都是假的？谁当爹了？你就是嫌我年老色衰！”
“你一天天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我又不是因为你的脸才和你在一起的，别给我搞色衰而爱驰那一套，再说了，我比你大那么多，要老也是我先老，别总多想。”林消昼忍着脾气，耐着性子哄道。
“那……那你就是嫌我太年轻，觉得我资历不够配不上你，你嫌我幼稚！”封醉月越说越委屈，又抽泣起来。
“你够了啊封醉月。”林消昼忍不了了，“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转过身来，我立马走人。”
“三——”
根本不用三声，一声就足以吓住封醉月，他没有过多犹豫地转身，只是仍低着头，不看林消昼。
“抬起头，看着我。”林消昼命令道。
于是封醉月又很没出息地抬头，用通红的眼睛盯着林消昼。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封醉月哭得喘不上气，只能先平复心情再说话，他道：“你凶我。”
林消昼闭着眼深呼吸，难以控制地握紧了拳，这样调整了一会儿，林消昼再度睁开眼，佯装温柔地说：“我没有凶你啊。”
“你别跟我说你真是因为这个哭，那我真的会打你。”林消昼笑里藏刀。
“你……你还要打我？”封醉月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是我没有。”林消昼百口莫辩，他突然懂了什么叫对牛弹琴，“别再无理取闹了，你说不说？不说我去阿夜那里睡。”
封醉月知道他再哭林消昼可能真的会离开，便尽力止住眼泪说：“第二次了，你已经第二次否认我们的过去了，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林消昼愣了一瞬，他没想到封醉月会因为这个而哭，他小声嘀咕道：“什么嘛，就因为这个？”
“你觉得这没什么，是因为……是因为你已经不在乎我了！”封醉月说。
“我不在乎你？”林消昼听到这话也生气了，“对外宣说正妻死了马不停蹄续弦的人难道是我吗？我都没跟你算账，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那都是假的，是我爹自作主张，陛下赐婚我躲不掉啊，我也是身不由己。”封醉月自辩道。
“谁知道是身不由己还是心甘情愿，七公主好歹是皇亲国戚，你一个有过正妻的男人还得了个驸马之位，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封醉月不解问道。
“好，你想知道答案是吧，等着。”林消昼说完就转身，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片刻后，林消昼拿出一沓信摔在封醉月身上，“你自己看看吧。”他道。
封醉月疑惑地展开一封信，看清信的内容后皱了皱眉，他问：“这信，是谁写给你的？”
“你在这装什么傻？这不都是你写给我的吗？”
“这信不是我写的。”封醉月否认道。
“你真当我是傻子是吗？你的字迹我还认不出来吗？”林消昼双手抱胸，怒道。
“这真的不是我写的，你信我，我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无情无义的话？”
“那这字迹你怎么解释？还有这些特殊的称谓，不都是你取的吗？除了我们两个还有谁知道？”林消昼半信半疑地问。
“要模仿字迹不难，不说江湖上多的是能人异士，就是我父亲身边都有好些能模仿他人字迹的，这做不得证据，至于称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确给你写过不少信，但内容和这沓信对不上，而且我给你写的信你也没回过我，我……”
“等等。”林消昼打断封醉月的辩解，说道：“你说我没给你回信？”
“对呀，一封都没有。”封醉月抿着唇，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放屁！”林消昼吼道，吓了封醉月一大跳，他见封醉月又要掉眼泪，便道：“眼泪憋回去，没凶你。”
“除了上次你来的那个月，我月月都往外寄信，你月月都回我一封这样闹心的东西，你说我没给你写信，那你给我的这些回信算什么？”
“哥哥，你信我吧，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写这些混账话伤你的心？”封醉月疾步下床，拉过林消昼的手道：“哥哥，我对你发誓，我若是对你变一分心，便叫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闭嘴，满口荒唐，死什么死？”林消昼抽了抽手，没抽出，便放弃了，就这么任由封醉月拉着，“你死了阿夜怎么办？你想让他六岁的就没爹吗？”
“那你想让他六岁就没娘吗？哥哥，你还想瞒我多久？弘时安都已经告诉我。”
“他和你说什么了？”林消昼皱着眉问道。
“你的身体……是不是快不行了？”
“没有。”林消昼再度挣开封醉月的手，“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我很好，时候不早了，你非要睡在这儿就睡吧。”
林消昼说着就往床边走，却被封醉月反攥住手腕，就在林消昼疑惑之时，封醉月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你说的，要都是真的就好了。”封醉月的头埋在林消昼的颈窝里，他闷闷地地说道。
林消昼还想说谎，可看到封醉月那么难过，他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轻拍封醉月的背脊，无声地安慰。
“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能活多久？我想……听真话。”封醉月抱得更紧，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概……两三个月吧。”林消昼叹息道。
封醉又哭了，林消昼颈窝处湿润一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不是弘时安，我是不是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太残忍了。”
“让你看着我死，那更残忍。”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负了你。”封醉月无比愧疚，他不断地忏悔，乞求原谅，他想，如果他能回到一年前，那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允许父亲把林消昼送走，
林消昼却轻笑了一声，“就算你未曾与我分开，我也还是会因为这个病而死去，最多也就是多活个一年半载，没什么区别。”
“三个月太短了，别说是我，阿夜也接受不了的。”
“我知道，所以我死后，就要辛苦你把阿夜扶养成人，看他娶妻生子，功名利禄不重要，平安喜乐就好，你也是。”林消昼同样抱紧封醉月，他说：“答应我，我死后不要为我殉情，好好活着，就当是你辜负我的惩罚。”
“我做不到。”封醉月情绪有些崩溃，“哥哥，我真的做不到！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可你不是一个人。”林消昼推开封醉月些许，直视着封醉月，他的双眸大概是有什么法力，封醉月从来沉溺于那双沉静迷人的眼睛。
林消昼说：“阿月，我们不能那么自私，阿夜还那么小，若让他现在便亡了双亲，对他未免太不公平了些。你不只有我，你若死了，阿夜怎么办？军营里的兄弟们怎么办？渊麟的百姓怎么办？他们都需要你的保护。”
林消昼替封醉月擦干了眼泪，捧着他的脸道：“好了，笑一笑，总哭，眼睛怎么受得了？”
封醉月双眼通红，眼泪也是堪堪止住，他仍带着痛哭之后的腔音问道：“所以你吃那个药，是为了止痛对吗？”
“对啊，你上次还把我药烧了，害得我都没药吃了。”林消昼嗔怨道。
“我……”
“打住。”林消昼打断封醉月道：“又要道歉是吗？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道歉有什么用？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补偿我。”
“哥哥想我如何补偿你？”
林消昼抬手勾住封醉月的脖子，呵气如兰，“我们许久没有一起沐浴了吧。”他道。
封醉月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起来，他有些忧心道：“可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林消昼笑了，指尖摸索到封醉月有力的肌肉上，说：“那……你轻点。”
此话一出，封醉月登时气血上涌，将林消昼打横抱起朝浴池走去。
衣裳被一件件脱下，二人共赴巫山云雨，封醉月十分听话，整个过程林消昼都舒服非常，除了时间长了些，便没什么不好的了。
直至后半夜，封醉月才抱着林消昼回到床上。
“累吗？”封醉月按揉着林消昼的后腰，关切地问道。
“还好，没想到一年没见，进步了。”林消昼打趣道，边说还边调戏般地摸了摸封醉月的脸。
封醉月不出意外地脸红了，他拉下林消昼的手，真诚地吻了吻林消昼的指尖，“哥哥莫要再打趣我了。”
“都成婚六七年了，还这么不禁逗。”林消昼浅笑着说道，
封醉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挪了挪身，离林消昼近了些，他紧紧抱着林消昼，欣喜地说：“哥哥，你原谅我了？”
“蠢货，不原谅你我还陪你放肆？”林消昼虽是在骂封醉月，语气中却是无半分愤意。
封醉月欣喜若狂，他轻吻林消昼的嘴角，又无比贪婪地更进一步，林消昼微抬起头迎合封醉月柔软的舌尖，唇齿相撞，水声缠绕。
分开之时，林消昼故意舔了舔封醉月的唇肉。
封醉月自以为理解了林消昼的意思，便又要亲上来，林消昼却突然转过身去，说：“很晚了，睡觉。”
封醉月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过个嘴瘾，他从身后环住林消昼的腰，说道：“哥哥，你真是太坏了。”
“我坏吗？”林消昼如妖魅般轻声问道，就好像所问之人没有道出他想听的答案，他就会吃了那人的心一样。
于是胆小的所问之人当即改口，“不坏，是我太贪心了。”
原来妖魅只是会引诱人说出真话，那林消昼纵真是妖，也定然是只好妖。
“在想什么？”林消昼问。
“在想，我上辈子或许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这辈子才遇着个妖精叫我欲罢不能，想也知道这妖精是天上神佛派下凡间收我来的。”
“天上净明神佛，岂会与我一只妖精为伍？”
“嗯，哥哥说得对。”
神佛化作地狱恶鬼，妖精实是明堂菩萨。
荒谬可笑。
“不过……”林消昼拖长音说，他又翻回身与封醉月面对着面，手指在封醉月心口处比划，他说：“若我真是妖精，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吃了你的心。”
林消昼不是说着玩的，他竟真的冲他比划的那块地方下了嘴，不疼，痒痒的，他咬完之后还状作安慰地亲了亲。
这可叫封醉月呼吸急促了些，他赶忙下床道：“哥哥你先睡，我有点事要解决一下。”
都是男人，林消昼又岂会不知封醉月要做些什么，他坏笑着说：“早些回来啊。”
封醉月慌乱逃窜，过了许久才解决，回到房中时，林消昼已经睡着了。
封醉月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他想抱紧林消昼，却又怕扰醒林消昼，便就只是轻轻挨着。
有些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打得人措手不及，三个月……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有转机的。
一定……
带着这份执念，封醉月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好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