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后记 ...
-
没有人会回想起那十个周目里的不断重现的痛苦记忆。
世界上的一切都开始往前走，以兰花为名的女孩在空手道场上挥洒汗水，帝丹国中的小侦探笑得神采飞扬，铃木家二小姐在追求真爱的路上亲手教训渣男。
爆处组双子星开着巡逻车飞驰而过，蓝色猫眼的警官迅速而准确地破案，下班后与路边咖啡店的金发服务员相视一笑，给兄长发去问候的短信。
拥有异国血统的混血女性干脆利落地击倒复仇的犯人，与前来逮捕犯人的粗眉毛男人相视一笑。
红发少年抚摸福特车上青鸟尾巴盛开的莲花，少女带着黑色大型犬散步嬉戏，扎着马尾的女人放好写有「黑古奈绪」名字的工作证背起背包踏上新的旅途。
米花町五丁目的占卜屋多了一位灰色卷发的占卜师助手，他不需要摘下绷带就能看透人的内心。
沉默寡言的男人恢复伊森本堂的姓名，回到美国处理黑衣组织和卡特尔帝国留下的残党，在兰利的总部与已经成长得独当一面的女儿四目相对。
拥有特征性下眼线的绿眸长发男子叼着烟仰望天空，金发女人握着方向盘眉眼锐利。
1.
“……老妈。”影川朝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温暖的怀抱，他已经有多久没回过家了？
影川光华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家孩子的脑袋，他的头发并不柔顺，相反还有些扎手，经常乱糟糟地翘起，她将对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身体紧紧拥抱在怀中。
“没关系，我不会认错的，小朝。”
青年鎏金色的眼眸中蒙上一层雾气，多少次长夜都没有哭泣流泪，可他这一次却无法控制住自己。
“老妈，他消失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发现时间是可以回溯的……”
“善者不因其善而受到伤害，恶者不因其恶而逃脱罪责……这是我摸索出来的原则，可是秋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终结长夜，但我还是很害怕，在无法回头的时间流里，依然会有人倒在黎明前……”
影川光华半垂下眼帘，静静听孩子讲述自己的故事。
阳光穿过窗户，洒落在床头被重新粘起来的玻璃小鸟身上，它布满裂痕，却依然仰起头，漆黑的眼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生锈的怀表躺在玻璃小鸟的脚下，在光线改变中，早已停下的指针似乎颤动了一下。
2.
“航，我们结婚吧。”娜塔莉忽然说道。
好不容易忙完黑衣组织和神秘势力的收尾，身为新人的他不必去操心上级那些弯弯绕绕，他此时正系着围裙和女友一起准备晚饭。
伊达航一愣，恍然想起曾经说过等工作稳定之后就与娜塔莉结婚，他忍不住眉眼带笑俯身亲了她的脸颊。
娜塔莉也没有羞涩，而是笑眯眯地从身后摸出一个深红色小盒子，重复了一遍：“我们结婚吧，航。”
这回伊达航真的愣在了原地——他，被求婚了？
娜塔莉笑了起来，湛蓝的眼眸仿佛闪烁着光芒：“这次是我先下手哦，航君。”
他们之间是伊达航最先告白，这次轮到娜塔莉了。
男人放下锅铲，哈哈大笑着抱起女友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欢喜雀跃：“我们结婚吧，娜塔莉！”
“航！菜要焦了！”
3.
“安室……不，现在应该叫降谷君了，”凯勒先生坐在玻璃的另一头，平静地与降谷零对视着，“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降谷零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两人对视之间，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半晌，凯勒先生笑了：“那就请你一如既往地向前走吧，降谷警官。”
“……我是说艾玛，需要我……”
“不用，”凯勒先生摇头，颓丧和温和两种感觉交错在一起，他轻声说道，“那是我和她的事，并不需要你来承担。”
4.
“本次案件还需要东京和长野双方共同努力。”目暮警官扯了扯帽檐，与对面握手。
双方队伍中，两双相似的蓝色猫眼撞到一起，诸伏景光小幅度地敬了个礼，用口型说道：请多指教，高明哥哥。
诸伏高明微微一笑。
5.
“hagi，快醒醒！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松田阵平毫不客气地捏住幼驯染的鼻子。
萩原研二被迫从睡梦中惊醒：“快放手！小阵平！我喘不过气了！”
“谁让你昨晚非要送那几个女生回家？”见幼驯染醒来，松田阵平光速穿上外套。
昨晚萩原研二拉着松田阵平去和交通部的女生们联谊，在卡拉OK唱歌唱到嗓子哑了不说，最后还颇有绅士风度地将女生们送回家，回去路上发现工藤新一那孩子大晚上不睡觉，一问才知道对方无意间听到有人谋划设置炸弹，几人忙到凌晨才有空休息。
萩原研二怨念地打了个哈欠：“明明是因为工藤那孩子……”
6.
“正视自己的内心吧，”北风英和递出手中的塔罗牌，“就尝试一次，哪怕失败，也比从未努力过要好得多。”
正如他一样。
逃避地沉溺在组织里的十几年罪恶中，否认自己能够做出改变……好在他最后做出了决定。
“真的可以吗？”咨询者犹豫着问道。
北风英和露出笑容：“我现在能坐在这里，就是证明。”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他还能找回些什么，为过去充满罪恶的家庭和自己赎罪。
至少他还能再一次回到记忆中的河岸、森林和雪地，让这些回忆不受侵染。
Yestreen是昨夜，是终于被他留在昨夜的一切，现在，他可以向前看了。
7.
“姐姐！”宫野志保几乎是跑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她在体能测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拼命过。
宫野明美锐利的气质在被妹妹抱住的瞬间消失无踪，稻狐会人人敬畏的大姐大此刻温柔地抱紧了茶发少女：“志保……太好了，我们做到了。”
黑衣组织的倒台当然也有他们的一份力。
在加入稻狐会之后，宫野明美逐渐发现组织并非那么牢不可破，各方势力的虎视眈眈、各地受害者们的仇恨，都将是推到组织的最后一把火。
宫野志保紧紧拥抱住姐姐：“我们……”
8.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影川朝日的生日，是影川昭的祭日，也是白季焕月亲眼看着父母无数次死亡的日子。
记得被回溯的那一天的人，不只有影川朝日，还有白季焕月。
宫之原迅立在白季家的墓碑前，放上一束白花。
他至今仍未能明白解锁密码后的问题，但他可以将自己的答案告诉他。
“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更加努力让未来不要再发生那样的悲剧，这就是我的回答，白季君。”
年过半百的男人在墓碑前伫立许久，最终一声不响地离开。
9.
“我要向你道歉，伊达。”
“死亡并不是什么毫无痛苦的礼物，背负着苦痛却依然能够坚强地活下去，这才是礼物。”
10.
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婚礼上。
“我还想要那个蛋糕，可以吗？”青鹿莲可怜兮兮地抓住萩原研二问道。
后者无奈地耸肩：“小阵平，我们一会儿和后厨说一下吧。”
松田阵平抓了抓一头卷发：“他可是已经吃掉了整整一盘蛋糕！”
“侍者先生！”影川朝日挥手招来侍者，指着已经空了的盘子说道，“再来一份焦糖布丁！”
诸伏景光忍不住笑着说道：“在某些方面，kira和青鹿一模一样呢。”
降谷零放好胸前的铃兰花，露出放松的表情：“萩原之前说过，铃兰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幸福归来。
在伊达航的房间里，一本名为「现代犯罪刑侦技术」的书依然静静躺在抽屉里。
毕业之后，他就向鬼塚八藏请示带走了这本完全不刑侦的书。
互相留言的两个名字，分别是「雅（masa）」和「昭（aki）」，即白季雅文和影川昭。
11.
毛利兰结束一天的训练，在占卜屋门前见到了影川朝日。
“影哥！”她笑着打招呼。
“晚上好，勇敢的兰花小姐。”影川朝日微笑着回答。
「笔直地朝着梦想前进吧，勇敢的兰花。」
警校期间，阻止三野久向铃兰花下手、在天台与松田对话的都是米拉。
弘树、小兰、小莲……米拉在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一周目看到的魔女小姐只有十四五岁了，因为那是这条时间线上的小泉红子，她担负起了修理时间铁轨的使命。
12.
影川朝日笑着说道：“我抓住你们了，这次真的抓住了。”
13.
藤村美由发现自家女儿的墓碑前多了一束花。
她疑惑地四处张望片刻：“……是以前的朋友吗？秋奈？”
14.
影川朝日下定决心，推开小白向影川光华送去一张纸。
影川光华一怔，展开薄薄的纸张，最上面写着三个方方正正的大字——检讨书。
她失笑着收起那张纸，伸手抱住影川朝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只想告诉你……即使做不好也没关系，因为你是我的孩子。”
15.
“弘树？晚饭好了！”
“来了，妈妈！”男孩点击发送，雀跃地跑出房间，“今天爸爸不回来吗？”
女人将晚饭端上桌，笑着回答道：“爸爸的工作室最近正忙着呢，等弘树长大以后，就能帮上他的帮了。”
“那我会快点长大！”弘树举起手，圆润的眼睛闪着光，“爸爸上次教我的，我都已经学会了！”
弘树的房间里，电脑屏幕上是邮件发送界面，最近一封的收件人写着「莲哥」。
一句话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已经足够给困境中的人一点点勇气。
16.
影川朝日的代步工具是那辆影川光华十几年前买的摩托车，经过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改造之后，可以说是五丁目最拉风的摩托了。
路过的暴走族少年看上了这辆车，却发现这辆车的主人似曾相识：“你是……老大？”
影川朝日无奈转过身：“我已经不是老大了，富田。”
富田当然不会忘记影川朝日，当年他和另一个壮硕的青年几乎整合了整个东京的不良少年，他识趣地后退一步：“我明白了。”
“影川……咦，这不是富田吗？”伊达航在下班路上也认出了过去的不良少年同伴。
不久之后，东京的不良少年之中，传出曾经的老大最后当了警察这样的言论。
17.
“炸药？那可是危害公共安全的东西！”青鹿莲大手一挥，“把这人绑好挂到警视厅门口的路灯上！”
“是！”
红发少年单手拄着下巴，把玩着手中透明的彩色玻璃糖纸。
在他的眼睛被弹片所伤、手臂因为受伤而萎缩坏死的时候，青空莲华成为了他天空中的太阳。
姐姐说过，「小鹿，你以后一定要成为坚强又正直的人」。
他会做到的。
少年青蓝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天空，那青色的鸟儿，或许正是带来幸福和快乐的青鸟。
18.
半年前。
在离开白季宅之前，白季焕月望着冷清的客厅，闭上了眼睛。
“真是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反正最后都会回到过去……算了，就当做是给宫之原前辈最后的礼物吧。”
在四周目的4月23日，他曾经问过宫之原迅关于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事情，那天他们大吵了一架，从此白季焕月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
19.
田中美惠抱着那把刀，向前来询问的女郎说道：“亚纪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美惠妈妈你呢？是为什么会加入真实之眼？”
“我曾经有自己的信念，后来被现实打碎了，而真实之眼大人重新给了我一个。”
20.
关于Yestreen酒吧：
昨夜，深夜，我看见新月
将残月揽入臂膀
我怕，我真怕，亲爱的船长
我们会有一场致命的风暴。
来自苏格兰民谣《帕特里克·斯本士爵士》中的一节。
二十二节全本原文如下：
I saw the new moon late yestreen
Wi' the auld moon in her arm;
And if we gang to sea, master,
I fear we'll come to harm.
大概意思是国王听信谗言，派出那位最好的船长在暴风雨中出海前往挪威，斯本士爵士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却不能抗命，终于在暴风雨中葬身深海。
21.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不，那太容易了。
你愿意为我而活下去吗？
22.
他们像星星一样，奔流过往后那漫长的岁月，镌刻在了未来璀璨的星河中。
——《经久》
————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