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If】被世界遗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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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一个叫做影川朝日的人。
不存在于过去，也不存在于现在，更不会拥有将来。
1.
影川宅热闹起来了。
圣诞节的各位凑在一起，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举起饮料。
“小光阿姨，还有啤酒吗？”
“有哦，等一下，我去帮你们拿。”
“呀，让zero自己去吧。”
“没关系，姜饼也差不多烤好了。”影川光华笑着将同事按在位置上，自己站起身。
自从十三年前影川昭殉职后，二层的影川宅就再也没有那么热闹过了。
小航那孩子成为了闪闪发光的警察，带着朋友们聚在一起，也算是填补她这个空巢老人的心。
“光华阿姨，请问卫生间在哪里？”一道年轻的少年音。
影川光华笑眯眯地指着楼梯：“一楼卫生间坏了，你就去二楼的吧，在最里面。”
工藤新一应了一声，绕过正带上隔热手套的影川光华，走上木制楼梯。
影川宅的装修是半西式的风格，宽敞的客厅里有一面壁炉，燃烧的柴火照得毛绒沙发暖洋洋的，用于正餐的饭厅能容下十来个人。
听伊达大哥说，光华阿姨的丈夫在十几年前就因为追凶而殉职，从那以后，没有子女的影川光华就过上了一个人的生活，比起独自住在空无一人的别墅，她更喜欢热闹的宠物医院，同事之间有活动也会积极参加。
从房子里的摆设，工藤新一能够看出曾经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不管是准备的洗漱用品、杯子或者是拖鞋，就好像平时没有客人来的时候，家里也有另一个人存在一样。
工藤新一莫名觉得背后有点凉，赶紧甩了甩脑袋。
因为怀念另一半而不想让对方最后的痕迹也消失在这个世界，拼尽全力也想要维持住记忆中的一点温暖，这暖色的灯光里分明是温馨到哀伤的温度。
厨房里。
影川光华端出刚出炉的小姜饼，望着上面姜饼人空洞的眼睛怔怔出神。
没有一点点记忆，也没有一点感觉，连影川宅里的摆设都告诉她，整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掺杂着白丝的头发被拢在耳后，女人暗嘲一番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更年期，端着几盘姜饼走出厨房，顺手拿上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啤酒。
“姜饼好了，”影川光华放下姜饼，转向金毛的脑袋，“小零，啤酒也拿过来了。”
降谷零小麦色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向着影川光华露出灿烂的笑容：“多谢啦。”
毛利兰感觉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对着短信里的照片愣了一下，忍不住窃笑：“光华阿姨，卫生间在哪里？”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松田阵平好奇地探出脑袋，但还是出于尊重没有直接看向屏幕。
女孩脸色微红了一下，没有隐瞒，将手机屏幕翻过来面对大家。
是一串奇怪的文字和数字，不过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麻将。
然而在场的几人在看清之后都一愣，忍不住憋笑。
“第一行的牌是国士无双，差一张就能听牌，第二行准备听的牌是九莲宝灯，分别需要北和八……”诸伏景光前段时间刚和同期们玩过麻将，很快就认出上面的牌。
萩原研二捂着嘴：“是工藤那小子发过来的吗？看来……”
“是我疏忽了。”影川光华弯起眼睛。
将两行麻将缺少的牌连起来，就是“paper”，也就是缺纸。
“真是的，新一这种时候还玩什么暗号嘛。”毛利兰跳下椅子，“我去给他送纸。”
毛利兰离开后。
娜塔莉在伊达航耳边窃窃私语：“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很要好呢。”
伊达航回答：“有我们当年的一点风采。”
两人低声笑起来。
……
毛利兰敲了敲门：“新一，我到了哦。”
卫生间门被打开一条小缝，她手中的纸巾瞬间就被抽走。
被关在门外的毛利兰暗笑一声，等她的竹马先生从卫生间出来，才笑眯眯地说道：“这次的暗号很简单呢，光华阿姨一看就知道了~”
工藤新一震惊：“为什么会被光华阿姨知道？！”
他特地用了暗号，就是抓准铃木园子前几天刚和他们聊起过麻将的规则，可现在……
“谁知道呢？”毛利兰调皮地眨了眨眼，“可能只是角度问题？”
工藤新一：“……”
他怀疑自家青梅是个白切黑。
顶着全场大人意味深长的视线，工藤新一的坐立不安直到客厅里被搬出家庭卡拉OK套装才解除。
歌王萩原研二倾情献唱开场之后，话筒被已经有些醉醺醺的降谷零抢走，与诸伏景光情歌对唱，后者一边笑一边录下了幼驯染抱着话筒不肯放开的模样。
伊达航和娜塔莉被众人起哄着公主抱唱完一首歌，话筒就被松田阵平抢走。
“等等，小阵平……”萩原研二面色一变，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软绵绵地没能抢回话筒。
卷毛脑袋晃了晃：“该轮到我了，hagi，这次的风头可不能全让你抢走。”
不，不是风头的问题——
萩原研二尔康手。
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疑惑、伊达航和娜塔莉好奇、影川光华笑眯眯、毛利兰震惊的目光中，松田阵平开口唱出了第一句。
“合起了双眼，心中尽是茫然……”
娜塔莉扶住伊达航：“航，我好像有点头晕。”
“黯然抬头望，满目皆是悲凉……”
降谷零晕晕乎乎地把头靠在诸伏景光肩膀上：“hiro，我好像看到天国的外婆在向我招手……”
“zero，我好像看到爸爸和妈妈了……”诸伏景光呆呆地回答。
“只有一条路通向了荒野……”
“……新一，我记得你说有些人会在死前看到三途川，是吗？”毛利兰扶着沙发扶手问道。
工藤新一疑惑地抓了抓头发：“你们怎么了？松田哥不是唱得挺好的吗？”
说着，他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哪里都能过找到前进的方向~”
影川光华沉默下来，手中的小姜饼突然没了味道。
她和影川昭都属于音感很好的人，即使上学时期有碰到过五音不全的同学，也从来没有……
她好像看到阿昭了，难道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吗？
……明明每个音都在调上，每一段的分数都不低，为什么连在一起就仿佛生化大杀器一样？
2.
白季焕月茫然地站在路中央。
他应该去寻找一个人，然后共同奔赴最近的过去，改变父母死亡的历史。
但那个人是谁？
他苦思冥想也没能想起来，只想起来一件事——别人对于那人的记忆会随着每一次轮回而消散。
上次好像做得太过了，以至于连他也忘记了那人的信息。
“白季？你怎么傻站在这里？”生活安全部的同事朝他打招呼。
白季焕月回过神：“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对了，能帮我向宫之原前辈请个假吗？”
“我明白~”同事挤眉弄眼地笑道，“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嘛~话说白季你什么时候能交到女朋友……”
3.
小泉红子盯着水晶球，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为什么要留下这种预言？”
雪花、繁星、金色火焰、冰冻之风、维纳斯……这些都是什么？
魔镜中的画面扭曲，却什么都没有显示出来，最终，它只是晃动几下：“红子大人，我不能给出答案。”
小泉红子歪了歪头：“算了，能被我忘掉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红子大人，校服已经熨烫好了。”魔法仆从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
4.
街道上的霓虹灯光照亮了满地白雪，圣诞节的歌曲回荡在空中，广场最中央竖着一棵巨大的冷杉，上面点缀装饰着彩色小灯泡和铃铛，人们脸上带着笑容来来往往，情侣们或牵着手、或挽着手臂笑语盈盈。
银色长发的高大男人依旧一身黑色大衣，坐在保时捷里叼着烟，烟从半开的窗户飘出。
“上次阻碍我们行动的那个人找出来了吗？”
伏特加额头挂着一滴冷汗：“没有，大哥。”
他们最近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次次行动都被干扰，上次甚至差点丧身在地下，琴酒对敌人提起了万分警惕。
琴酒冷哼一声，往窗外抖落烟灰：“去目标地点，把这件事交给玛格诺去查。”
“是，大哥。”伏特加兢兢业业地收起电脑，转动钥匙，却发现保时捷没有任何反应。
再度试了几次，他小心翼翼转向琴酒：“大哥，车好像……坏了。”
琴酒身上的冰冷杀意简直比圣诞节的寒风更加凛冽：“好、很好……”
5.
“航君，我们结婚吧。”娜塔莉认真地盯着伊达航的眼睛说道，她手心正躺着一对戒指。
伊达航脸上浮起红晕——他、他被求婚了？
娜塔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边留下一吻，碧蓝色眼睛中闪过一抹狡黠：“这次是我先哦~”
冬日的雪飘落在娜塔莉手心，转瞬间就融化成点点水渍，在雪花飘舞的背景下，金发女人的全身都沐浴在阳光的照耀下。
伊达航大笑一声，一把抱住自家女友：“好，我们结婚吧！”
6.
小白欢快地绕着影川光华蹦来跳去，完全不像是一只中老年犬类，它用柔软的毛发蹭着主人的手臂。
影川光华失笑着抱起它，将脑袋埋到小白的颈窝里，让温暖驱赶走冬日的寒意：“有你在，我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7.
“麻美酱、由花子酱，下周末不见不散哦~”萩原研二眨了眨那双烟紫色的眼睛，向交通部的女孩们挥手告别。
松田阵平颇为无奈：“说要我去撑场面，到时候又会变成你的个人秀。”
萩原研二揽住幼驯染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别这么说嘛，我这次还叫上了搜查一课的同事，听说那边来了个超~帅气的女孩子，你不是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吗？说不定有机会哦~”
“那种事急不来的，hagi你不也到现在都没有交上女朋友吗？”毫不犹豫往萩原心上扎了一箭，松田阵平拖着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幼驯染进入机动队的办公楼。
“松田，萩原！”机动队的长官眼睛一亮，向他们招手，“杯户町二丁目12号的二楼出现了爆/炸/物，你们现在立刻出发！”
两人对视一眼，立正敬礼：“是！”
……
“糟了，信号屏蔽仪没电了，”松田阵平皱眉，“昨天检查的人是怎么回事？”
萩原研二咬了咬牙：“那也只能上了，让他们把人群先疏散！”
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满脸阴鸷的男子手握遥控器，看着警察进入大楼，计算着时间冷笑着按下红色按钮——
然而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男人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烦躁地按着起爆按钮。
下一刻，他听到背后传来破空之声，没等回过头，他的后脑就一痛，眼前陷入黑暗。
……
“犯人在两条街外被发现晕倒在楼梯间？”松田阵平奇怪地问道，“发现他的人呢？”
同事奇怪地抓了抓脑袋：“是匿名报警电话，应该只是热心市民。”
8.
降谷零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用膝盖顶住在逃嫌犯的后背，熟练地将对方的手反扭在背后。
诸伏景光开着警车从路口穿出，逼停了一辆无人驾驶的暴走摩托，透过窗户与幼驯染对视一眼，打开车门。
“黑河康义，于12月31日14时58分，确认逮捕。”降谷零为嫌犯拷上手铐，冷静地向上级汇报情况，抓着他的手臂走向警车。
“想抓住我？”不料黑河康义脸色一沉，竟从后腰处摸出一把小型拼装手/枪，向着押送自己的降谷扣下扳机。
诸伏景光瞳孔一缩：“zero！”
下一秒，枪声响起，降谷零下意识地侧过身，却发现没有子弹射出。
黑河康义不敢置信地再度扣下扳机，情况依然如此，他只好呲着牙后退一步，拔出袖间连着身上的炸弹：“既然如此，在死前拉两个条子陪葬也不错……”
然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回事？！”黑河康义瞪大眼睛。
他在自己身上带的危险物品多到足够拉着半径十米的人一起陪葬，不说备用手/枪突然出现问题，身上的毒药不翼而飞，现在连自爆都做不到？！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奇怪地对视一眼，默契上前一人一边制服黑河康义。
这次他们没有给对方留下反抗的空间，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搜走之后，将人押上警车。
9.
藤村秋奈结束便利店的打工，坐上自行车向着家的方向骑去。
她整理了一下母亲编织的橘色围巾，呼出的热气在身前形成一团白雾。
“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秋奈。”
藤村美由从厨房探出头：“我做了焦糖布丁哦，吃完饭以后自己从冰箱里拿吧。”
“妈妈最好了~”藤村秋奈换上拖鞋，风风火火地跑向厨房，“今天的晚饭是什么？咖喱饭？蛋包饭？乌冬面？”
藤村美由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排骨汤哦，你这个小吃货，一回来就问晚饭。”
“我回来了，秋奈，美由！”门外传来藤村昴的声音。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欢迎回来，阿娜达/老爸！”
藤村昴手中拿着一个信封：“秋奈，信箱里有你的信。”
“诶？”藤村秋奈疑惑地接过信封，“现在谁会给我寄信……啊，是伊达君。”
藤村夫妇立刻凑上来：“伊达？”
“就是国中那会儿帮过我摆脱跟踪的同学啦……哇，他要结婚了！”藤村秋奈眼睛略微睁大，“「我将在今年的五月一日与女友结婚，期待您的到来——伊达航与娜塔莉·来间」，我记得好像也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
当年被救之后，藤村秋奈自然而然地对伊达航产生过好感，不过这些年少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得知对方没有意向之后，她很快就放弃了。
“是那个小伙子啊，”藤村夫妇对伊达航的印象很不错，见女儿没有什么失落的表情，一起笑着说道，“那可要给他们献上最真挚的祝福啊。”
10.
“加贺谷先生，”宫野明美浑身带着沉静的气质，海蓝色的眼眸里充满镇定和睿智，“田下组的挑衅我已经处理完毕，请您指点。”
加贺谷元纪早就听闻了宫野明美的所作所为，他爽朗一笑：“你做得很好，明美，只是在处理对方的投诚者时还需要注意……”
一老一少，一说一听，两人不时交谈几句，气氛融洽温馨，谁也想不到在他们的交流之间就能决定一个帮派的命运。
“对了，你还有个妹妹吧？”加贺谷元纪突然提道。
宫野明美平静点头：“是的，加贺谷先生。”
“如果有什么需要，”加贺谷元纪苍老的面庞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不减当年的气势，“稻狐会就是你的后盾。”
宫野明美微微一笑：“我明白，多谢加贺谷先生，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一些准备……”
11.
在谁都不曾注意的角落里，男人佝偻着身子，鸭舌帽下花白的头发杂乱而倔强地翘起，他穿着一身单衣，雪地里的脚印深深浅浅，蔓延向不可知的远方。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掩唇咳嗽几声，鸭舌帽下露出一只浅金色的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If】被世界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