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紫袍客

78、有完没完

　　叶鼎尧靠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衣的扣子全部都敞着，还是觉得气闷，叼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除了新的游戏计划，证券公司的季报也出来了，叶鼎尧是某个知名盘子的股东，又是几个小盘子的控股股东，这个得看看，满纸诡诈，又真诚无比，叶鼎尧不在乎这个，做这个最真诚的就是看到真金白银，别的都是技术，技术看上去很美，结果却各有千秋，把这些全扔到一边儿，这是欺骗善良人的法宝，滚他妈蛋吧。

　　梁梦舸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谁说的醉生梦死，真有道理，喝醉的时候你能觉得自己活着呢，因为他妈的难受，电视上演喝醉了能做-爱，能说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情话，能杀人，能控诉，怎么自己喝醉了就他妈的想吐呢？已经跟叶鼎尧保证过无数回了，叶鼎尧那里保存的自己写的保证书儿已经有格林童话那么厚了，屡教不改，这个自己老爸老妈还有叶鼎尧，已经见怪不怪了。

　　梁梦舸躺那儿，忘了自己有啥事儿了，恩，睡觉的事儿，我日你奶奶的，又想吐，梁梦舸头晕目眩，真不想去吐，吃了吐是很恶心的事儿，梁梦舸撞上了什么，不是要和梁梦舸对着干或者惩罚他的碰撞，是温暖的，还保护了他，“格格，我的宝贝。”

　　屋子里不亮，只开着一盏剪纸灯，梁梦舸推开这个影像，可是，这个影像是真的，是真的欧西林。

　　梁梦舸其实没什么可吐的了，想吐的只是那种感觉和酒精对你的惩罚，一个人总是失败，排除能力问题，就是心理问题，梁梦舸看着欧西林，“你怎么来了？”

　　“躺回床上吗？喝点儿水？”

　　梁梦舸躺回床上，欧西林坐在床头，俯身看他，抚摸他的额头，头发，“每一副名作都可以被模仿，不懂得，模仿和原作的价值等同，懂得的，知道哪个是稀世珍宝，色彩，光线，画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种感情的契合，格格，你相信我吗？”

　　“相信，一直都相信。”

　　“我还要带你去看牙，我们约好了医生，是不是？”

　　“一颗牙没事儿。”

　　“是啊，可是，我希望那么做，这是茶多酚，吃下去，会舒服一点儿。”

　　梁梦舸在欧西林的帮助下吃药，然后继续躺在床上，欧西林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目光深邃而忧伤，“我走了，不要担心任何事好吗？交给我？”

　　梁梦舸看着欧西林，欧西林盖住他的眼睛，“睡，宝贝，你的眼睛是魔法宝石，我会忘记回家的路。”

　　“小心啊。”梁梦舸只能这么说，忽然想起什么，“你…”但是，放弃了，露出一点微笑，“回去小心。”

　　欧西林在窗口笑了一下，知道梁梦舸的意思，可是这个话，梁梦舸不能说，自己知道，自己也不能说——那是对珊子的善待，两个人都没有权利说这样的话。

　　欧西林才走了一会儿，就听到电话声，叶鼎尧好像去接电话了，物业的保安急三火四的询问家里有没有什么情况？什么什么的，叶鼎尧说没事儿，挺好，并且不必让保安紧张，然后，叶鼎尧推开这屋的门，梁梦舸躺着，意识模糊，感觉叶鼎尧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出去了。

　　珊子去了茹佳那儿，跟茹佳说是不是给暖暖织了件毛衣，茹佳正忙着答对一群要离开的游客，看到珊子，赶紧的喊在自家院子的树上坐着的大井子，“傻-逼，快点儿打那个棍儿上下来，瞎呀，没看见你小姨子来了？”

　　大井子的上树问题基本上解决了，下树仍需努力，看见珊子了，正赶着往下下，不一会儿进来，和珊子打招呼，茹佳拉着珊子往后头去，从她卧室的樟木箱子里拿出一件粉色的小毛衣，上面还镶着手工织的小花儿，茹佳脸上略有赧色，“你看，暖暖能喜欢不？咱也不知道给孩子点儿啥，格格说让我给孩子织件毛衣，买的到底不如自己手工织的暖和…”茹佳把毛衣放在珊子跟前儿，“嗨，你们总在南边儿，也不冷，其实，也用不上，我自己不会生，就喜欢孩子，你看暖暖会嫌弃不？”

　　珊子有点儿想掉眼泪的感觉，自打走上社会到现在，和这帮人在一起，是最舒适的，最妥帖的，不是交往应酬，是真心的朋友感情，抚摸着这件毛衣，“姐姐，暖暖喜欢，她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毛衣呢，你真巧。”

　　“是不是？喜欢就好。”

　　珊子坐在茹佳的床上，“姐姐，来跟你说件事儿呢，我和西林要走了，不光旅行，是不回来了。”

　　茹佳本来是高兴的，一听这个，呆了呆，平常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子，一时竟然没了话，半天才说，“咋说走就走呢？”

　　珊子笑着说，“本来这里也不是我家呀？来这里旅游嘛，不过呆的好闷哦，我总觉得最近我和西林的感情变淡了，姐姐，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想，还是出去度假吧，把那些感觉都找回来，让两个人的心都干净干净，姐姐，我说不出来那些感觉，我想，旅行的时候，就我们两个人，然后就是广阔的天地和风光，会对我们的感情很好吧？”

　　茹佳点点头，面容是失落的，对着外面儿喊，“井子！来！”

　　大井子进来，“咋了？”

　　“珊子和欧大哥要走了，这山高水长的，不知道啥时候再见一面，你看看，咱们安排安排。”

　　珊子笑着拉着茹佳的手，“姐姐，你看你，还不开心了，其实这段时间没少给你们添麻烦，我们等有时间了，就过来，飞机好方便的。”

　　大井子也有点儿措手不及，“那什么，咋突然这么决定了呢？格格知道不？你看我们准备准备。”

　　珊子笑着说，“准备什么呀，哥哥，咱们是真正的好朋友，还用来这儿虚的？不用了，你快去忙。”

　　“那啥，订机票啥的不？我们这儿都熟，帮你定啊。”

　　“井子，去，给他们买点儿咱这儿的土特产，多少的就是个意思，珊子也不嫌弃。”

　　大井子和茹佳相互看了看，大井子出去了，珊子揽着茹佳的肩膀，“哎，姐姐，我觉得你和哥哥之间真默契哦，好像彼此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了，我和西林就缺这个，我总是想，也许在旅途中，我们可以达到这种契合，我好羡慕你的，把哥哥管的那么服帖，他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茹佳心情一下子挺低落，这是个重感情的女子，她难得温柔的笑着，“嗨，啥默契呀，两口子过日子，过着过着，就一样儿了，你好福气，嫁给欧西林，这真是个好男人啊，你能到处去旅行，说实在的，我在这个旅游城市这么多年了，我们这里的好多风景，我自己都没去过。”

　　“不会吧？”

　　“是啊，平时忙着生意，没时间，有时候也累，累了就发脾气，但是呢，就这么过日子，一边儿过，一边儿收拾这些感情，把感情都收拾在日子里头了，也没啥说的，其实，妹子，我们啊，都是俗人，想不到你们的日子，我倒是觉得，旅行不是过日子，那不是更动荡了吗？我觉着，感情啊，你别放在特定的环境里，也别放在特定的情绪里，别刻意的去经营，别特意的去考验，那都不行啊，得塌下心来，柴米油盐，就是这些事，我总想着，多大的人物，多大的官，离了这个，就过不好，风花雪月，你听听这几个字儿，哪个靠得住的，那个留得住的？不如柴米油盐，男人打柴，女人买米，男人女人一起给日子添点儿油，滋润，添点儿盐，有生气儿，我这是个傻想头儿，你们都是搞艺术的，想的多，想得远，不过，妹子，你听姐姐一句话，过一辈子，你打算就这么东游西逛的过呀？”

　　珊子听了这些话，觉得俗，俗不可耐，不爱听，可是呢，又觉得有道理，抱着暖暖的这件毛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的那个怕字，说不出口，珊子怕过日子吗？怕，因为，觉得一过起日子来，那些美丽的东西就消失了，西林怎么可能会在柴米油盐中活着呢？他怎么可能会让柴米油盐熏黑了他的天空呢？

　　茹佳生怕自己说错了，也不敢说让珊子留下来过夜的话，只能讪讪的笑着，“你走了，不跟格格告个别呀？勒勒不是还没回来呢？你跟她商量了？还是跟勒勒说一声儿吧，别是勒勒前脚走了，你后脚走，勒勒不是还得回来呀？人家孩子怕是奔着你来的，你走了，扔她一个人在这儿…”

　　珊子叹了口气，“哎，姐姐，你说过日子咋这么多的烦心事儿呢？”

　　“没这些事儿，咋知道两口子能不能过到一块儿去呢？没波折的爱情还叫爱情？没经过你差我错的婚姻，还能走一辈子？别烦心了，你也是孩子妈了，我看人家电视上，像你这样的阔太太，在家不干什么的，也有什么公益事业呀？爱心事业什么的，相夫教子，你家西林担待的多，他管暖暖，还管着家，不容易呀，妹妹。”

　　珊子掉眼泪了，“姐，谁的苦，谁自己知道，欧西林是什么人，姐姐，你还不了解吗？你没看见过，盯着他的女人有多少？哪个不是跟红眼病似的，会说好几国的外国话，见多识广，都是人精子，你说，要是我天天弄的跟个黄脸婆似的，你知道吗？生了暖暖我都不敢给暖暖喂奶，我生怕喂完了奶，自己体型走样儿了，我在国外做的月子，不到一星期我就开始练瑜伽，我怕呀。”

　　茹佳心里也不好受起来，给珊子擦眼泪，心里想，这又何苦呢？“妹子，别哭了，你这就走了，我这个没脸的人，跟你说这些事儿，你看，别哭了，这个呀，你免不了，管他们怎么的，欧大哥不是选择你了吗？你得拿出个样儿来，给人家看看，你得让西林知道，他选的人没错儿啊，欧大哥不是个不惜福的人，你想想吧，别哭了，今后，不管到哪儿了，咱们这帮子都是你朋友，有个事儿什么的，你就言语，帮不上多的，听听你说话，你心里宽绰点儿。”

　　珊子用力的点点头，茹佳看看天儿，也不早了，“在这儿吃吧，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啥？”

　　姐妹两个，心里都有点儿心事，本来，珊子的计划很好，暖暖走了，自己去美容院好好的美美，晚上和西林浪漫一夜，现在一点儿心情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