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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盍浑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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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主很厉害,我至今没见到过可以打过他的。”四弦如实相告,“你也挺厉害的,除了不会还手,你躲的很妙,是乾坤步吗?”
“嗯。”南宫周臣点头。
四弦眼睛亮晶晶的,明显想学,南宫周臣笑了笑,“想学啊?”
四弦点头。
“叫声主子来听听。”南宫周臣理了理袍袖。
“主子。”四弦立马叫了。
“哎。”南宫周臣应得干脆。
堰城里南宫周臣想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鉴于他孤身一人,对外界了解实在不多,如果逝夫在,他早就拉着他跑了,可惜,这里只有一个四弦是可以用的。不过,南宫周臣也打算走了,他再不走,等到顾念一行人回来,他再抽身就不太好办了。
好在,四弦姑娘很争气,短短两个月,伤好的差不多了。
“四弦啊。”南宫周臣在院子里画画,“你去街上买些要用的,再去化桐斋拿些钱,我们明天出门。”
“出门?”四弦来精神了,“去哪儿啊?”
“去盍浑。”南宫周臣说道。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别的去处,南宫周臣心想索性就去盍浑看看,反正总归是要去的。
“盍浑?”四弦的表情从惊讶到平静,“你现在去不了。”
“怎么?”南宫周臣停下画笔,笔下的竹子画的还是狗屎一样毫无长进。
“盍浑那座城,被封了,没人进的去。”四弦说道。
“化桐斋也进不去吗?”南宫周臣看着她。
南宫周臣尚年幼的时候,南宫涟恩便很重视这个江湖门派,甚至特地把最得力的心腹之一赵令派出去专门接管。南宫涟恩曾说,化桐斋是最精妙的暗器,无孔不入,天下之大,比起皇亲贵胄,蜉蝣蝼蚁反而更知民间疾苦,暗箭朽木都在何处。
“进不去。”四弦说道,“我去过,跟随司马大人。”
“进不去是什么意思,有重兵把守?”南宫周臣皱眉,赵令都没办法吗?
“不是,那里荒无人烟,塞外苦寒之地,黄沙漫天,盍浑本是个小地方,自从打了那场仗之后,四周筑起城墙,墙高楼坚,我们一行人去的都是化桐斋的‘一等杀手’,有一位极善轻功,遍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也只是堪堪上去了,结果上面也封的严严实实,”四弦看着南宫周臣,“没有几万人的大军队强拆,进不去的。”
“这么麻烦的吗?”南宫周臣收起笔墨。
“反正我们两个人去是没戏。”四弦自觉上去收拾,把南宫周臣那狗屎一般的画郑重的放在一个匣子里。
“那我们也去看一眼,我还没见过这么奇的地方呢。”南宫周臣说道。
“哦。”四弦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记得多跟姓闻的要些钱,省的到时候风餐露宿。”南宫周臣又特意交代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四弦挥挥手。
把四弦安排走了,南宫周臣也出了门,他这次的目的地是将军府。
或许是他的气势太足,刚到将军府门口,随口胡诹了句“我是赵令大人派来跟你家将军送信的,”将军府的人就信了。
“将军现在不在府中,大人您看—。”
“不在府中啊,那小兄弟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南宫周臣问道。
“这个,”小厮脸上略显为难。
南宫周臣会意,掏出钱袋递给小厮。
小厮看了看四周,凑到他身前轻声说,“千金阁。”
南宫周臣点点头转身直奔千金阁。
南宫周臣没去过妓院,一则,他是个王爷,风月场所不便前去,靡曼皓齿,郑卫之音的场面从未见过,毕竟身份在那儿摆着。
二来,以他的姿容,根本用不着专门出去寻花问柳,有的是姑娘往他身边贴,就是在化桐斋这么管教严格的地方,都有人铤而走险的跟他眼前卖弄,实在是不缺姑娘,越是不缺就越是无感。
这第三嘛,南宫涟恩的妃子不多,也不耽于声色,他这点有点随他兄长。再加上逝夫这十年如一日的给他讲经,什么“淫心不除,尘不可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更是让他在年轻气盛的年纪心如止水。
他选中四弦做护卫,赵令的安排是一方面,小姑娘心思正派也是原因之一。
所以,当他被千金阁的姑娘们推进去的时候,还是相当非常极度不知所措的。
“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啊。”一位红衣姑娘的手掠过南宫周臣的脸,南宫周臣当场就惊呆了。除了他兄长,还没人这么放肆呢。小白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糖姐姐好福气呦。”几个你推我搡的彩衣女子又酸又羡慕的在旁边起哄。
“想要啊,自己找去!”糖姐姐笑地放肆。
南宫周臣都不知道这人要把他拉到哪里去,只觉得在这个处处坦胸露背的环境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衣香鬓影,香影飘飘,自己只有闭上眼才能做到非礼勿视了。
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一间厢房。
“小公子,第一次开荤吧,不要紧,姐姐教你,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糖姐姐把南宫周臣往床上一推。
“那个,”南宫周臣坐起来,“我没钱。”
“没钱还学人家玩嫖。”糖姐姐也不生气,凑到他跟前,手拉着他的衣带,南宫周臣觉得自己都快被香气熏蒙了。
“我来找人的。”南宫周臣推开糖姐姐,用他娴熟的溜号功夫下了床,毕竟那儿不是他的主场,不可控因素太多。
“我知道,来这儿的都是找人的。”糖姐姐冲他眨眼,“听姐一句劝,那些什么花魁啊,倌人啊,就是听着好,都是吹出来的,要实用的,还得是咱们—”说着又过来拉他。
南宫周臣知道这人会错意了,立马快刀斩乱麻,“我找顾克危,公事,还是劳烦这位娘子把他叫出来吧,要是耽误了,你们这千金阁不一定还能开得下去。”
“顾将军啊,他确实在这儿,”糖姐姐拢了拢衣服,收了媚眼,“公子稍等。”
一刻钟之后。
“公子,顾将军有请。”糖姐姐招呼他。
南宫周臣跟着她穿过回廊来到后院,才发现这里还有如此之多的雅间。院落别致,竹石四散,就是这厚重的脂粉气与这里颇为不适。
进了雅间,顾将军坐在上面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左拥右抱,姑娘们含羞带怯的往下褪已经褪无可褪的薄衫。一屋子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经历过刚才的场面,现在的南宫周臣对白花花的□□已经有一定免疫力了。虽然处变不惊还做不到,但是游刃有余还是可以装一装的。
南宫周臣清了清嗓子,“顾将军,赵令大人托我带消息给你,借一步说话吧。”
“你说你的。”顾克危抓着一位美人儿的细腰往自己身上拉。
南宫周臣有点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今天来找他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你要是没时间就下次再说吧。”
“那就下次吧。”顾克危的嘴下一秒就粘到美人身上了。
南宫周臣本来还想客气一下,说句“打扰将军雅兴。”
结果看到这里,一声没吭,转身就走了。
在糖姐姐的带领下,他出了千金阁的门,然后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四弦。
“你也来啦。”南宫周臣蹭了蹭鼻尖。
“找了几个姑娘啊?还挺快。”四弦毫不掩饰的挖苦。
“没找姑娘。”南宫周臣摆手否认。
“呦呵,看不出来你玩的还挺花。”四弦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花你个头。”南宫周臣实在没忍住报了粗口。
“你至于吗,明日走今晚还抽空来快活。”四弦嫌弃道。
南宫周臣脸都黑了,“我来找顾克危的。”
四弦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你是来找闻隐的?”
“我说正经的。”南宫周臣严肃起来。
“正经人来这儿?”四弦鄙夷不屑瞥了一眼千金阁。
南宫周臣算是看出来了,四弦姑娘对烟花柳巷偏见颇深,他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好使。
“你爱信不信。”南宫周臣快步向前走。
四弦跟在他后面始终保持一丈的距离。
回到家。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南宫周臣看着四弦站在门口不进来,不知道小姑娘又使得什么脾气。
“你身上太味儿了,”四弦如实说道。
“那就劳烦四弦姑娘去给我准备沐浴吧。”南宫周臣点点头。
“哦。”四弦应声离开。
洗去一身的脂粉味,南宫周臣觉得自己果然清爽不少。
“你见到顾克危了?”四弦终于肯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话了。
“你不是不信吗?”南宫周臣看着她。
“快说。”四弦恶狠狠瞪他。
“见到了。”
“你想带着他去?”四弦问道。
“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还—”四弦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这两个人是那么的不对付,她想知道南宫周臣特地避开她去找人的原因。
“有些事,有关他父亲的事,我觉得解开他心结的这个任务应该归我管,这一去这么久,顾念他俩趁我不在打起来可怎么办。我这个罪魁祸首得拉架啊。”南宫周臣说道。
“那你早不去,非得现在才去。”四弦认真的问道。
“因为懒,因为不想看他的臭脸。这要不是拖不下去了,我今天也不会去。”南宫周臣说道。
“那你说完了吗?”四弦问道。
一提到这个南宫周臣就来气,“没有。”
四弦哈哈大笑,“那你就不管了?”
“不管了,让他们打吧,顾克危那棵歪脖子树也是欠收拾,年纪轻轻不学好。”南宫周臣愤愤地说道。
“哈哈哈。”四弦无情嘲笑,“一般来说,向你这个岁数哦,孩子都该到了能打酱油的年纪了,顾克危比你小不了几岁吧,北狄皇帝曾经把他姐姐指婚给他,结果还没成婚就病死了。”
“克妻啊。”南宫周臣满脸八卦。
“是啊。”四弦语重心长,“要不然他也不天天去妓院了。”
“天天?”
“差不多,差不多啦。”四弦摆摆手。
出发前一晚以对顾克危的八卦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