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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信不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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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臭屁,外面就有人来报。
“斋主,顾将军来了。”老管家俯首。
“说曹操曹操到,闻斋主,以后可不能背后说人。”南宫周臣眨眨眼。
闻隐翻了个白眼。
“让他进来吧。”赵令说道。
“司马大人,斋主。”顾克危见礼。
南宫周臣冲顾克危点了点头。
“长风怎么来这里了?”南宫周臣问道。
“我去听风小筑,结果没人,路上碰到高思淼,他说你在这里。”顾克危说道。
“哦?长风找我有什么事?”南宫周臣问道。
赵令低声安排下人再准备一副碗筷。
“新得一条皮鞭,蛇皮制成,想起你是使鞭子的,本想给你送去。”顾克危说道。
“长风真是抬举我,我哪里会使鞭子,只不过四弦闲来无事教着玩罢了。”南宫周臣笑道。
“鞭子呢?拿出来看看。”闻隐来了兴致,顾克危有座武器库,很多都是北狄皇帝赐给他的,据说有好多绝世奇兵,外人都无缘得见。
顾克危冲袖子里拿出来,这条鞭子,通体乌黑,触手寒凉,流光脉脉,是把好鞭子。
闻隐拿着鞭子瞧了瞧,到院子里抽了抽,响声清脆利落,像是贴在你耳边抽动的。
“四弦,下来跟我练练手。”闻隐抬头,四弦站在房梁上,自从听到顾克危说鞭子的事,她就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这大好机会,四弦姑娘早就跃跃欲试了。
两黑相触,就像毒舌吐信,一触即分,院里的花草树木,三两圈下来,都被抽的没个整样。四弦挥鞭,她与那条鞭子交手,感触更加深切,鞭力遒劲,皮肉之物倒像是能摩擦出金石之声,每一鞭挥过,余音划破空气,绕梁不止,震颤不休,四弦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这条鞭子。
“怎么样?”闻隐问道。
“很强。”四弦打的简短有力。
“顾克危,你这人不厚道,我与你相识这么久,有好东西都不知道孝敬孝敬我,南宫周臣才跟你见了几面,你就送这种大礼。”闻隐阴阳怪气。
“斋主什么都不缺,化桐斋的宝库里不知藏了多少宝贝,哪里看得上我这点小玩意。”顾克危说道。
南宫周臣一听这语气就想笑。
“这鞭子有名字吗?”南宫周臣问道。
“有。”顾克危点头。
“鬼宿。”闻隐念道。
这条黑鞭子的把手上刻了这两个小字。
“这鞭子不吉利啊。”闻隐说道。
南宫周臣上前拿起鞭子看了看,挺沉的,难为顾克危的衣服了,竟然没被坠坏。这家伙必是穿软甲了,还是一直护到手腕的那种,南宫周臣心道。
“不吉岂不是正好配我?”南宫周臣挥了挥。
“看来你开挺有自知之明的。”闻隐说道。
“那是自然。”南宫周臣说道。
“不吉之物配不详之人,绝配。”闻隐拍着手叫好。
四弦在旁边冷冷盯着他,然而闻斋主的目光却是看着赵令。
“明明是鸿福之人消阴邪之气,天生一对。”南宫周臣吧鞭子递给四弦,“收好。”
“殿下确实是有福之人。”赵令说道。
南宫周臣冲他笑了笑,转身面向顾克危,“多谢长风赠我鬼宿,我很喜欢。”
最后这顿饭是四个人一起吃的。送别了赵令,南宫周臣和顾克危向闻隐告辞。
“赶紧走,一看见你们就来气,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这辈子这么折腾我。”闻隐挥挥手打发他俩。
“哎~”南宫周臣笑道,“闻斋主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没有我们,你肯定也会参和其他人的事,那还不如跟我玩呢,起码我长得好。”
闻隐翻了个白眼。
南宫周臣一路上都在笑。
顾克危和南宫周臣坐在马车上。
“你笑什么?”顾克危实在好奇。
“笑闻隐的白眼啊,你不觉得他翻白眼特别有意思吗?”南宫周臣说道。
“不觉得。”顾克危说道,“怪瘆人的。”
“没事,等他多翻你几次白眼你就知道了。”南宫周臣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顾克危说道,“我要是找他的麻烦,司马大人会削了我的。”
“哈哈哈哈。”南宫周臣放声大笑。
四弦在马车前驱马,听着南宫周臣的笑声,叼着狗尾巴早的嘴角也弯起来。她觉得要是一直这样倒也好,起码高高兴兴。但是转念一想,南宫周臣说不定就是借着这些不是机会的机会加快速度体会人间欢喜,她就突然觉得不好笑了。
回到了听风小筑,顾克危坐在院子里看南宫周臣画画,上次南宫周臣说要给他画一张画像,结果被姓霄的打断了,这会儿南宫周臣特别有兴致,吃饱喝足玩心大,让四弦找出了那副没画完的画像,说要大展身手。
四弦撇撇嘴,没好意思说他主子的风凉话。毕竟就南宫周臣的画技,练了许久,毫无长进,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顾克危靠在树上,南宫周臣提笔,皱着眉头煞有介事的画,四弦在一旁研墨,最后都移开了视线,她家主子的画实在让人无法直视。
天色暗下来,南宫周臣也画好了。
顾克危拿起来一看,这团墨水糊糊他觉得随便谁泼一下都比这个有意境。
“可惜这套墨宝了。”顾克危撇着嘴角看着南宫周臣。
南宫周臣没忍住又开始放声大笑。
天色渐晚,南宫周臣看顾克危似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明泉,把你旁边那间厢房收拾一下。”南宫周臣吩咐道。
“怎么,晚上还来人吗?”顾克危问道。
“咦?你今天晚上还打算回去啊?”南宫周臣问道。
“这才什么时辰?你就要睡觉了?”顾克危说道。
“这都戌时末了。”四弦幽幽传来一句。
“哦。”顾克危点点头接着下棋。
“不玩了,我要就寝了,长风你跟着明泉去厢房吧。”南宫周臣随便把棋盘打乱,顾克危是真的不怎么擅长下棋,要是来真的,南宫周臣把把都能赢,顾念到顾克危的心里成熟能力,南宫周臣才时不时的让一局,就眼下这局棋,局面简直不能再明朗了,三步,顾克危就又得输。
“哎,你怎么给我打乱了?”顾克危说道。
“再下就没意思了。”南宫周臣一颗一颗的收棋子。
“明明我就要赢了。”顾克危嘟囔道。
南宫周臣耳朵尖,听到这句话,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是啊,长风你再多下一颗我就要输了。”
顾克危把黑子放进匣子里,从榻上下来。
“今日我和四弦替班吧,一人值半夜。”顾克危说道。
“用不着。”四弦说道,她端盆在旁边等半天了,这两个人收个棋子也慢腾腾的。
“行啊,”南宫周臣洗了洗手,“正好四弦可以休息休息,”
“我不累。”四弦在旁边说道。
“坦诚一点。”南宫周臣笑道。
四弦看着他不说话,很明显已经生气了。
“那就愉快的决定了,”南宫周臣拍了拍四弦的肩膀,转头看向顾克危,“有劳长风啦。”
堂屋的灯灭了,四弦和顾克危一个在院子里坐着,一个在屋顶等着。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肯就干干脆脆地回去睡觉。
“你很讨厌我。”后半夜顾克危也跑到院子里。
“切。”四弦很冷酷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因为我之前在化桐斋的时候老是揍你?”顾克危思量了一会后开口,他是觉得既然要跟南宫周臣处好关系,四弦这里终归不能一直僵着。
“放屁。”四弦面无表情的骂了一句。
“那就是因为我之前揍南宫周臣?”顾克危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看了一眼堂屋又问。
四弦不语。
“我以后不会了。”顾克危说道。
“信不过你。”四弦回道。
“你喜欢他?”顾克危问。
“嗯。”四弦点头。
“他这人注定长命不了,而且我看他对女色没什么想法,你还是换个目标吧。”顾克危说道。
在他看来,四弦对南宫周臣照顾的如此无微不至,肯定不是闻隐和赵令的意思,他们充其量就是安排四弦保护南宫周臣的人身安全。况且,四弦这个小丫头,不是一个能低声下气伺候人的主,别人来伺候她还差不多,在化桐斋的时候就一天到晚耀武扬威,如果不是出于那些画本子里才会出现的虚无缥缈的男女之情,顾克危属实是理解不了四弦的做派。
“放你的罗圈屁,谁要跟他成亲,老娘就乐意看着他不行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处处留情遍地开花啊,满脑子污秽。”四弦嫌弃的啐了一口。
顾克危仿佛又看见了化桐斋里的四弦。
“南宫周臣对你很好吧。”顾克危说道。
“关你屁事。”四弦好久没无所顾忌的张口就骂了,毕竟南宫周臣是个文雅人,她跟在他身边久了,也慢慢压抑了自己的骂功。
“他还在这里待多久?”顾克危问道,“我估摸着也没几天了吧?”
“染坊里卖布,多管闲事。”四弦不想跟这个人多说有关南宫周臣的事。以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但凡时跟南宫周臣四个字有关的事,她总是三思再三思,有关他的消息能不说就不说,生怕自己给他找麻烦。
“四弦,我不会再动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顾克危说道。
“嫌我说话难听那你别听啊,跟谁逼你了一样。”四弦阴阳怪气。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顾克危说道。
“哎呦喂,我可不敢为难顾将军,南宫周臣可说了,”四弦说道这里刻意清了清嗓子,“不管顾克危是怎么想的,他都算是我堂弟。”
话音刚落,四弦就跑房顶去了,她一想起这个事就火大,然而她也只能自己默默火大。
顾克危听了这话一个愣神,“他真这么说了?”
四弦不搭理他,仰头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