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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牡丹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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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印。”南宫周臣正色道。
“牡丹印?”舜华手指懒散的摸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
烟冉不解,这两人什么时候还牵扯上牡丹印的事了,眉头一皱,看向舜华。
“舜华兄,你再好好想一想,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听说过牡丹印?”南宫周臣说道,“这事对我来说很要紧。”
“这你得去找跟你母后熟悉的人啊。”舜华说道,“我这里的没什么消息了,我爹就没在我面前提过幕晓晓三个字。”
南宫周臣看着舜华,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跟幕晓晓关系亲厚的人?”南宫周臣喃喃道。他还真不知道有谁。
舜华的下巴点了点烟冉,南宫周趁也转头看她。
“我不知。”烟冉冷冷道。
舜华察言观色,知道这两人保不齐又闹脾气了。不过他并没有当解铃人的打算,有这世间还不如去学几个新鲜的梳头样式,于是开口道,“哎,你娘这么折腾,肯定是有帮手的,当时她身在深宫,又不找料峭坊,能用到的无非是宫里的人,要么就是一些京官,你不如去找找这些人,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
南宫周臣觉得此话甚是有理。起身告辞。
舜华看着南宫周臣离开的背影,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啧啧啧”几声,叹道,“这南宫周臣长得真是俊啊!”
烟冉瞪了他一眼,舜华不以为意。
南宫周臣回到听风堂,陈灵就巴巴的过来给他送信。
“谁的信?”四弦问道。
“顾克危的。”陈灵说道。这段时间,孙有何一直在操持着安顿学生的事,之前打仗的时候,又收了一批半大孩子,余安的听风堂本就人手不多,现在更是一个人掰成八瓣用,高思淼还把南郡的陶一响给调过来帮忙了。但是陈灵依旧是脱不开身。
四弦知道陈灵忙,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要回来了?”四弦把茶递给南宫周臣。
“是。”南宫周臣点点头。
“算算日子也是该回来了。”四弦说道,“那堰城谁看着?”
“王焕。”南宫周臣说道。顾克危这封信写的奇长无比,事无巨细。
“这人还成。”四弦对这个王焕将军非常之满意。
“嗯。”南宫周臣答得心不在焉。
他现在正烦该怎么去找前朝的官员了解幕晓晓的事。料峭坊一问三不知,霄萧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眼下能用的只有化桐斋了。看来明日得去一趟化桐斋。
正当他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霄萧来了。
是周弃送过来的。
南宫周臣一听窗户响就起身查看,四弦比他还快,逮住了这两个深夜造访地熟人。
“呦,还活着呐?”南宫周臣披着大氅问道。
霄萧形容疲惫,衣服上的血渍一片又一片,檀木面具还坏了一块,显得很歪。
“快进来吧。”南宫周臣说道,“辛苦周长老了。”
周弃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然后就跟着四弦走了。
“我去了听风小筑。”霄萧开口。不过嗓音嘶哑,不太中听。
“嗯,高思淼安排周弃带你过来的?”南宫周臣给他倒了一杯茶。
霄萧点点头。
“你现在又什么打算?”南宫周臣问道。一盘计划落空,之后又该如何。
“回霄云山。”霄萧说道。“杀了王兴学,我就回去。”
“为何要杀王兴学?”南宫周臣问道,这也不怪他奇怪,霄萧这么千里迢迢来余安就为杀一个王兴学属实是让他不能理解。
“他知道我不少事。”霄萧言简意赅。
南宫周臣觉得这个理由很足够。
“他现在被关在化桐斋你知道吗?”南宫周臣问道。
霄萧抿了抿嘴角。
南宫周臣顿时也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傻话,这人刚死里逃生能知道什么啊?
“赵令行动的挺快。”霄萧说道。
南宫周臣点点头,“那你还杀吗?”
“杀。”霄萧说道。
“你这个样子能杀谁?”南宫周臣说道,“你还是先好好养养,明天我去化桐斋帮你求求情,乖乖回霄云山吧。”
霄萧瞪眼看他。
“瞪。再瞪。”南宫周臣说道,顺手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了,“给我老实呆着!”
闻隐这段时间过的风生水起。仗打赢了,皇帝歇着了,赵令也把自己筹划十几年的事干完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在闻隐心里,这已经是普天同庆的水准了,高兴地闻斋主三天两头的在化桐斋门口放炮竹,看王兴学都顺眼不少。
没错,王大人最近“住”在了化桐斋。满身肥肉都香消玉损不少,往常总是红彤彤的脸现在活像刷了白漆,也不知道尚书大人这是遭了什么罪。
其实闻隐是有些冤枉的。赵令这段日子老是泡在宫里,就他自己在化桐斋呼风唤雨,也没给王大人安排什么活——他都把这人忘了。可是耐不住王大人胆子不给力啊,一听说外面翻天了,自己这吏部尚书的位子不得首当其冲接受调查被杀鸡儆猴吗?毕竟自己朝秦暮楚的前科是那么的有代表性。
这日,赵令回了化桐斋,心惊胆战惴惴不安的王大人坐在自己的屋里等着砍头的刑刀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尽管他还不想死,但是他也没办法。
果不其然,等到午后,他被赵令传唤出去。
王兴学举头望青天,有种自己再也看不着了的悲伤模糊了他浑浊的老眼。
一进门,王兴学就看到主位上坐着那个传说中的南宫周臣,这人长得跟南宫涟恩八分相似的脸着实让他脑子一凉,本就发紫的嘴唇止不住的开始打哆嗦,冷汗频频的从鸡皮疙瘩里往外漏。
南宫周臣一见他这个样,颇为不解,看了一眼闻隐。
闻隐见状喜笑颜开介绍道,“这就是王兴学。”
南宫周臣有点尴尬的点点头,看向王兴学,“王大人,我是南宫周臣。”
王兴学膝盖一软,“啪”的一下就跪地上了。
“不用行此大礼!”南宫周臣惊呼道。南宫周臣知道这人的“丰功伟绩”,但不论怎么说,这人现在还是洛桑的臣子,比起处置他,南宫周臣更希望能从他嘴里能问出点东西。
王兴学趴在地上听到这句话,一直僵着的脑子回过味来——听这语气好像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这一条小命保住的念头一出来,王兴学那好似行尸走肉的鬼样子即刻开始魂消。等到他挣扎趔趄着爬起来,看起来已经不像是活鬼一样,像个饿死鬼。
赵令对这一幕仿若看不见。当初查出他偷偷给霄云派传消息,赵令没打招呼就把人扣了来,一方这人再浑水摸鱼搞破坏,还特意把他放在了化桐斋。
要不是南宫周臣说要找前朝旧臣,他都打算让这货自生自灭了。
“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赵令说道。
“是是是,我……一定……知知知、无不言,言言言、言,无无……不尽。”王兴学哆嗦道。
南宫周臣很想知道闻隐和赵令是怎么把一个好端端的、甚至有些跋扈人搞成这个样子的,不过眼下这个情况,想让王兴学好好说话只能先把这两位大爷请出王兴学的视线,“闻斋主,赵令大人,不如你们先回避一下。”
闻隐扇子一收,舔舔后槽牙就要开始说理。赵令眼疾手快,给闻隐嘴里塞了个枣把人领走了。
“帮我把门关上。”南宫周臣不忘交代。
赵令没说话,但是也安吩咐做了。
“好了王大人,现在就剩我们俩了,你放松些,不要这么紧张。”南宫周臣好言相劝。
王兴学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咽了咽吐沫,“您尽管问。”
“你对幕晓晓了解多少。”南宫周臣问道。
王兴学停顿了一下,仿佛不记得这个人是谁,而后又说“皇后娘娘?”
“是,我母后。”南宫周臣说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凤仪万千。”王兴学刚抬起的头又跟地面亲密接触了,无缝衔接浑然天成。
“行了,别装傻。”南宫周臣说道,“你爹是我父皇的丞相,听闻尚书大人家学渊源,那段时期的事我想你肯定是知晓颇多。我母后干了什么事,我已经听说的差不多了,来找你只是为了多一份证据。尚书大人放心,你家的事我兄长已经处理过了,我不会借着此事再发作你。”
王兴学应声。
南宫周臣对王兴学配合的态度很满意,“你要是好好说,当然,能拿出些证据最好。说不得,我就可以吧你带出化桐斋。跟家里人也很久没见了吧。”南宫周臣说道。
王兴学闻言一抬头,“此话当真?”
南宫周臣轻合眼眸,一脸认真的点点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出乎南宫周臣的意料,王兴学没耍什么滑头,像是信了南宫周臣的话,开始交代他知道的。
南宫周臣把牡丹印和番石榴印拿出来,问道,“认不认识这个?”
王兴学仔细瞧了瞧,点头。
“把这个都给我找来,不光是你家的,别处只要有,也都想办法带来。”南宫周臣说道。
“是。”王兴学说道。
“去吧。”南宫周臣说道。
王大人满心感慨自己终于能出去了。然鹅刚出大门的那一刻,就被一个一只耳朵的刀疤男跟上。王兴学知道这是南宫周臣给他安排的,心里顿时就不感慨了。
把王兴学安排走,闻隐和赵令两个人紧跟着就进屋里来。
“都听到了?”南宫周臣说道。他敢打包票,这俩人刚在一定在隔壁偷听。
“那是自然。”闻隐说的理所当然。
“借你们的人用用。”南宫周臣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
“给钱就行。”闻隐说道。
“好说好说。”南宫周臣看向赵令,“就让赵令大人先帮我垫着。”
闻隐转头一个白眼。
南宫周臣笑笑。
赵令淡定喝茶,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对了,霄萧现在在听风堂。”南宫周臣状似无意的提道。
“你要保他?”闻隐问道。
“是。”南宫周臣说道。
“我就纳了闷了,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的胳膊肘往外拐?”闻隐一唱三叹地说道。
“年轻人的事,说了您老也不懂。”南宫周臣也学着闻隐的语气一唱三叹道。
“切,学的一点也不像。”闻隐嫌弃道。
南宫周臣只是笑。
“不知赵令大人肯放他一马吗?”南宫周臣问道。
“霄萧只与化桐斋有恩怨,闻斋主不追究,我自然是不敢有意见。”赵令说道。
闻隐看赵令的眼神……怎么说呢,挤眉弄眼的。
让南宫周臣一时琢磨不透。
既然都不反对,那他就当这两个人打答应了。
正打算识相告辞的时候,闻隐说了句,“让那小子注意点,以后化桐斋我当家了,可不像赵令这么喜欢秋后算账,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不过夜,让他老实一点儿。”
南宫周臣转身抱拳欠了欠身,“我一定转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