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贺屿兰池

5、第 5 章

　　［陈列馆］
　　［这里几乎没有光，厚重的窗帘不留一丝缝隙，将光线阻挡得严严实实］
　　［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侧墙壁挂着的一张张人像上］
　　白鸽：（指尖抚上其中一张）卢兹。
　　卢兹：（离他两步远，恭谨地）在。
　　白鸽：这张画的是你吗？
　　卢兹：不，是琼的画像。
　　［白鸽向前走去，卢兹跟在身后］
　　白鸽：把这张呢？这张是你吗？
　　卢兹：不，是麦克斯。
　　［接下来的十张，白鸽依次问过去，卢兹也一一为他回答］
　　［彼得、汤姆、布鲁威特……十二位圣天使的画像都在这里］
　　白鸽：（摸到画框上凸起小字）……六翼大天使乔，于神历1038年战乱中羽逝……六翼大天使科尔，于……
　　卢兹：（突然出声阻拦）大人，别念了。
　　白鸽：（平静地）加百列和拉斐尔也在这里吗？
　　卢兹：（叹息声）是的，大人。
　　［白鸽循声望过来，白绫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双空茫，无助的眼睛］
　　白鸽：……那你呢？
　　卢兹：请随我来，大人。
　　［陈列馆很大，白鸽听着那刻意的脚步声，就好像真的有一个人领着他一样，停在第十三张画像前］
　　白鸽：（伸手触上浮雕）大天使长卢兹，于神历1040年为平息地火，殁……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一样，带着细微的颤抖］
　　卢兹：对不起，大人，我欺骗了您。
　　白鸽：所以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是吗？（指尖微微颤抖）一千年前你们就不在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地狱，也没有天堂，对吗？
　　卢兹：抱歉，大人。
　　［白鸽看起来有些恍惚，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白鸽：（喃喃地）为什么你从来不和加百列拉斐尔同时出现，为什么他们总是在一起，为什么……［他向前伸手，似是想触碰什么，但未能如愿］
　　白鸽：……我从来都感受不到你们的存在？
　　卢兹：因为我们已经不在了——时间不多了，请照我说的办，按下浮雕，大人。
　　［白鸽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啪嗒”一声，一个冰凉的、有棱角的小东西落在他手心］
　　卢兹：谢谢您相信我，我该走了。
　　白鸽：这是什么？
　　卢兹：真相，我觉得您还是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想害您……
　　［他的声音忽然消失，接着一束光打了进来，白鸽眼前白茫茫一片，他攥紧了那颗宝石］
　　白鸽：乌鸦。
　　［乌鸦抱臂靠在窗边］
　　乌鸦：我在，大人有什么吩咐？
　　白鸽：（无措地）我看不见你。
　　［他看上去好茫然］
　　［是那种突然间踩空从云端跌落，然后发现自己其实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茫然］
　　白鸽：就像……我看不见他们一样。
　　［乌鸦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风，他的存在感简直强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乌鸦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
　　乌鸦：（低头撒娇似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你可以碰到我，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
　　［他后面的话被白鸽一个吻堵了回去］
　　［白鸽吻的很急切，像是迫切需要证明什么一样，乌鸦配合地低头］
　　［好半晌］
　　乌鸦：（哑声道）大人，您可真是……太叫我惊喜了。
　　［白鸽耳根子很烫，他把头转向一边，并不言语］
　　乌鸦：（扣住他的后脑，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大人，您刚刚有一点说错了。
　　白鸽：……哪一点？
　　［乌鸦不答，低低地笑着］
　　乌鸦：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陪着您。
　　白鸽：（沙哑地）……你是真的么？
　　乌鸦：小孩，你还想要我怎么证明？
　　［白鸽抿着唇，一言不发］
　　［乌鸦抵在他耳边，呼吸滚烫，热气让白鸽身体一颤］
　　［真奇怪，这个人好像对他身上的敏感点了如指掌］
　　乌鸦：（压低声音，透出一种禁忌感）你想亲我吗？或者是……和我做唔……
　　［白鸽捂住了他的嘴，乌鸦无辜地朝他眨眨眼］
　　白鸽：你用不着引诱我。
　　乌鸦：圣使大人真是太棒了，只有意志不坚定的小孩才会被糖果吸引，圣使大人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对不对？
　　［白鸽不说话，由着他再次吻过来］
　　白鸽：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乌鸦：（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随即笑道）是啊，真聪明。
　　白鸽：（困惑地）可是我不记得你。
　　［他感觉到乌鸦揽着他的手臂圈紧了些］
　　乌鸦：（用力地抱着他）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够了。
　　［看着爱人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陷入沉睡的记忆实在不怎么美妙］
　　乌鸦：道理其实很简单，对不对？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喃喃地说着，也不在乎白鸽有没有听见］
　　乌鸦：我爱你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