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贺屿兰池

4、第 4 章

　　［钟楼顶端］
　　［乌鸦躺在黑瓦上晒太阳，浑身乌黑如同绸缎般的长羽铺展开来，更显俊美非常］
　　加百列：你倒是与众不同。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乌鸦：（懒洋洋地）天使大人何不上来与我一起？这上边的风景好得很。
　　加百列：不必了。
　　［乌鸦被拒也不甚在意，安静了一会儿］
　　乌鸦：这次你们，或者说你，又准备困着他多久？
　　加百列：（平静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阁下。
　　乌鸦：（嗤笑）别装了。
　　［他展开双翼，稳稳落到古钟旁］
　　［那里空无一人］
　　［乌鸦对这意料之中的怪事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乌鸦：实不相瞒，我不想再陪你们将这个无聊的轮回游戏进行下去了。他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醒来都要重新开始——我好像每天都在重复“你好”，去你妈的你好，老子一点都不想再说了。
　　［那个声音回荡在四周，只不过换了人］
　　拉斐尔：请注意文明用语，阁下。
　　乌鸦：他——妈——的，听见没？
　　艾莉：您这样是不礼貌的，我们都是为了圣使大人好。
　　乌鸦：为他好？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仗着他看不见放一堆虚假的音像哄骗他？为了能更好地控制他拉上帘子告诉他他不能见光——这他妈是为他好？
　　拉斐尔：你要毁约吗？
　　乌鸦：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会遵守约定，我可以随时退出。（向楼梯口走去，忽然自嘲地哼笑一声）我何必和不存在的东西掰扯
　　呢？——顺便一提，这世界上真正为他好的只有我，只有我。
　　［那个声音沉默良久］
　　加百列：你当然可以随时退出，他呢？
　　［乌鸦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
　　乌鸦：他也可以。
　　………………
　　［卧室］
　　［白鸽午睡刚醒，听见床边椅子挪动］
　　乌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午安，漂亮的小孩。
　　［室内烛火暧昧，连带着给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白鸽：（迷糊地）你今天怎么不把窗帘拉开了？
　　乌鸦：正午的太阳太毒了，小孩会中暑的。
　　［白鸽含混应了一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乌鸦痴迷地用指尖描摹他的脸部轮廓］
　　乌鸦：（喃喃地）不过这也不要紧，不是吗？
　　［他把白鸽脸颊边一缕散发拨开］
　　乌鸦：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
　　［他抵着白鸽的额，神情有些难过］
　　乌鸦：睡得久一点，哪怕是把我忘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能醒来，我还可以爱你，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白鸽的睡颜很乖，他安安静静的，像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乌鸦闭上眼，感受到他的呼吸］
　　乌鸦：没人比我更爱你。
　　［他的表情好危险，但又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怜爱］
　　［白鸽在睡梦中感到了一丝不安，本能地往热源——乌鸦的怀中缩了缩］
　　［好乖］
　　［乌鸦忽然低低地笑起来，像是被这个小动作取悦了］
　　乌鸦：好梦，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