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贺屿兰池

10、第 10 章

　　［荒芜的风很凉，白鸽想］
　　［他的白色长发向后扬起，衬得那张脸蛋更加惊容绝艳］
　　［假象被撕破后，这个世界连阳光都失去了］
　　［他屈起指节叩了一下那口古钟，一千年过去，它的声音依旧纯粹，随着声波泛起一丝涟漪］
　　白鸽：果然是这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鸽没有回头］
　　白鸽：你原本的计划是交换我的圣晶，然后由你来做这件事，对吗？
　　［乌鸦叹气］
　　乌鸦：大人，我宁愿您别这么聪明。
　　乌鸦：我和那些天使不一样，我身体里流淌的是地狱的血，即使失去圣晶，我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我没想到……
　　［白鸽把手放在钟面上，随着神力的传输，他周身都泛起一股乳白的光晕，闻言，他叹了一口气］
　　白鸽：你没想到你的计划会失败，对吗？
　　［乌鸦沉默不语］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让小天使染上自己肮脏的污色，却没办法将自己最干净的东西放进他的身体］
　　［白鸽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白鸽：我和卢兹他们不一样。
　　［洁白羽翼逶迤曳地，末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白鸽：（低头笑）我是神留下收官的最后一着棋，也算是……神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补偿吧。
　　［他们明明这么近，只有两步的距离］
　　［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第一下钟被敲响，笼着天空的凝结阴翳似乎开始波动］
　　乌鸦：去他妈的救世主，我不要你当。
　　白鸽：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留存这么久的意义。
　　乌鸦：可我不想要这个世界，我只要你。
　　［白鸽笑起来，只是在嘴唇开始泛白的情况下实在有些惨淡］
　　［第二下钟被敲响］
　　白鸽：你不会阻止我的。
　　［乌鸦眼眶通红，向前一步］
　　乌鸦：（失控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才不管什么狗屁使命，凭什么必须是你来当这个救世主？
　　白鸽：我担着这个名，总得做点什么，只是……
　　［第三下，光让他整个人都不太真切了，似水中月，镜中花］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乌鸦听不见］
　　［他走近一步，不敢伸手去抓，怕那是一个幻影，一场美梦］
　　［白鸽垫脚吻了他，一触即分］
　　白鸽：可我是真实，你也是。
　　［乌鸦想留住他，可他眼睁睁看着白鸽的衣角成了虚影］
　　乌鸦：（无措地）你在消失……别走！
　　白鸽：神的计划万无一失，除了你。你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意外……再见啦，乌鸦先生。
　　［虚影也会燃烧殆尽，乌鸦颓然地倒在地上］
　　［白鸽的身影已经散去，可钟声还在响着，一声一声，像一层层波浪般蔓延开来］
　　［渐渐的，大地冒出绿芽，种子落地生根］
　　［拨云散雾，满目疮痍的大地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世界满是生机，幸存者在欢呼，谁能关注到这个角落有一个伤心的人？］
　　［真讽刺啊］
　　［乌鸦把脸埋进手掌，好半晌才发出一声咆哮似的呜咽］
　　［他是个废物，连陪自己的爱人去死都做不到，只能被留在原地收拾烂摊子］
　　［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