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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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假意与魔气争夺身体控制权，误导魔气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控制他这副躯壳上。随后悄悄分出一点神识，来到丹田处。
师兄的伤口越来越多，他不能再拖。
那魔气以为事成在即，正洋洋得意。一道微小的电流霎时传遍全身，身体变得僵硬，丹田处的金丹被电流裹住，那魔气反应过来，连身体的控制权都不要了，疾冲向丹田处想制止江风。
“嘭——”
“你疯了！”
一道强光闪现，江风引爆了自己的金丹。与此同时，他夺回身体控制权，左手沾着打斗中滴下的血施了一个咒。
金丹爆炸的威力震得江风身体七窍流血，魔气也受到影响，元气大伤，他气得大骂江风这个疯子。
江风的神识冷冷回道：“待会儿再骂。”
“有病。”看中的身体又飞了，魔气觉得凌仙派就是个晦气地方：“不陪你们这些蠢货玩了。”
他故技重施，准备再次偷溜，找个隐蔽地方卷土重来。没走出十米，生死一线间的死亡感应突然降临，隐藏在他身上的小术法显出原形。
血咒，双方以灵体绑定，同生共死。唯有施咒人知道怎么解开自己下的咒。
他想起江风引爆金丹时的小动作，顿感不妙，撑着虚弱的灵体回到江风那里。
江风被莫敛抱在怀里，他流了好多血，和师兄伤口流出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了师兄月白的袍子。
莫敛从怀中掏出救急的丹药，想喂给师弟。江风摆了摆头，不肯服用。
他让莫敛靠近他，想和他说句话。莫敛垂下头，听师弟和他说：“师兄，杀了我吧。”
他的伤看起来很重，可这算得了什么，仙人一粒药丸就能止血。金丹废了也没有关系，师兄和师尊都在，他们总会想办法的。哪怕此生再也无法修炼，有他们在，一样可以护江风一世周全。
未来的安排莫敛想了一箩筐，对上师弟的眼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江风想笑又想哭，他在莫敛干净的眼睛里看到的还是对师弟的关心，明明他差一点害死他。
“师兄，我用血咒绑定了我和占据我身体的魔气。那魔气狡猾，早已跑远，杀了我，才能彻底消灭他。为了修炼他给的心法，我杀了很多灵兽，还伤了师尊。这是我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了，我现在全身动不了，你帮帮我吧。”江风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成哀求。
赶回来的魔气再也听不下去：“你是不是有病啊！他都不想你死！”
他冲着莫敛说：“这可是你至亲的师弟，没必要为了我这个卑鄙小人失去一个亲人。”说完，转向江风：“再说，你不就是怕我跑远嘛，现在我回来了，干脆你把血咒解了，我和你师兄打一场，输赢各凭本事岂不好？”
莫敛攥紧了手中的剑，静静看着江风的眼睛。
江风咳出一口血：“我不会再信邪魔的话。师兄，你是知道他在骗你的。”
莫敛重复了几次张嘴的动作，终于艰难地把那句话问了出来：“为什么，不想活？”
“心魔已生，丹田已废。这一次，我没有酿成大错，下一次呢？我已经入了魔道，再有下一次，只会害死你和师尊。又或者让我从此做个凡人，凡人要历经生老病死，师兄和师尊却可以与天同寿。从前落后师兄半步我都会痛苦万分，若是真到了有仙凡之别那一天，我的痛苦如何消解？师兄，我没你想的那么豁达，我承受不了的。”
那双平静的黑眸泛起波澜，推着不平静的水面向前，掉下一滴泪，砸在江风面上，和着血一起流淌。
江风再也忍不住，笑着大哭起来：“够了……够了，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你身上哪一处伤不是我害的，真要我杀了你，你才会醒悟吗？我是魔修啊！就算你现在不杀我，等我有余力了，我也会自行了断。”
江风打定主意要同归于尽，这做派，让一旁的魔气慌了心神。他和江风小命绑在一起，魔物最是惜命，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趁莫敛还在失神，魔气重新钻回江风身体
他要夺走这副身体的控制权，杜绝江风的自毁行为。江风现在情绪波动大，最容易被他趁虚而入。
果然，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魔气成功操纵了江风的身躯。
他准备忽悠莫敛给自己喂两口丹药。没想到莫敛回过神后，却举起了手中攥着的剑。他的手一直在抖，抖着把剑往下送。
这他妈，一个两个都疯了吧！
魔气吓得一边骂街一边赶紧动用自己的力量修复这具身体的内伤。
他吃力地抬起手，抓住了莫敛的手，正准备把剑推到一边。身体里另一个灵体反扑，迅速压制住他。
江风好像笑了一声，不等魔气反应，他带着莫敛的手，把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谢谢，师兄。帮我和师尊说，对不起。”
江风合上双眼，魔气在他体内不甘地叫喊，终于也归于平静。
莫敛没有再哭，他静静地看着师弟平静的面容，直到衔月走到他身边。
仙尊伤得很重，行动间有止不住的血腥气。不过这里一站一躺一跪的三个人，个个身上都是血腥味，莫敛闻不出来，他们谁伤得更重。
他想起师弟最后的交代，开口想叫一声师尊，声音哑得他没发出第一个音节：“尊……师尊，小风说对不起。”
衔月轻轻回了一句：“听到了。”在江风抓着莫敛的手把剑刺进心脏的时候，他已经赶到了现场。听到了遗言，却没来得及救下徒弟。
衔月蹲下身，用衣袖将师弟脸上、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莫敛呆呆看着，入世历练数年之久，印象中的小师弟一直是长不大的模样。现在再看，他面容里属于少年人的稚气已经淡了，眉间平添一点细微的沟壑，是经常皱眉留下的痕迹。其实早已经是大人了。而莫敛回师门这么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好好看一看师弟。
竟是永别。
“师尊，”莫敛把赤霄剑递到衔月面前：“我已无法持剑，赤霄剑还是还给您吧。”
衔月没有追问其中缘故，他接过剑，问莫敛：“想好了吗？”
莫敛沉默了片刻，突然提到：“师尊曾经问我，为什么想要修剑道？我当时回答师尊，以剑入道，誓要斩尽天下妖魔。”
“不错。”
“但是，迄今为止，死在我剑下的都与我同为仙门。我曾与他们同路求道，也知道他们求道若渴。他们因为种种原因，堕入魔道，有人并非本意，有人幡然醒悟。师尊，我执剑斩魔，真的斩对了吗？”
莫敛还在那里怀疑梦想，殊不知他的背后阴云密布，故事线面临严重危机。
系统对着留在这里看事态发展的季朝闻一顿输出：“玩脱了吧，演砸了吧，主角都开始怀疑自己要不要继续修剑道了？你演那么一出有啥用，惹主角掉几滴眼泪吗？”
季朝闻要是有身体，脸肯定臭到不行。角色发挥空间就这么一点，他已经很努力了，而且莫敛除去了盘踞在凌仙派害人的魔气，这是实打实的邪魔，他怎么不想想自己间接帮了多少人。
天气愈发反常，甚至有闷雷在云层间酝酿。
系统急了：“怎么办？我们任务不会失败吧？要不你进魔尊的壳子，看能不能躲过世界意志？”
季朝闻没动，他看向衔月，总觉得这人能有办法。
被他报以众望的衔月仙尊脑子飞速运转，也顾不上埋怨不靠谱的季朝闻了。
他赶在雷落下来之前开口：“敛儿，小风被魔气引诱入了魔道，他选择死，是为了消灭那缕为害人间的魔气，不然会有更多的人被引诱，堕入魔道。他付出自己的生命消灭邪魔，不是让你因为他动摇，而是要你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邪魔害人，我等必当除之”
“师尊。”莫敛抬起头，似有所动。
衔月自然再接再厉：“你害怕伤害无辜，便小心谨慎，轻易不出剑。可你不能丢掉剑，弱者无力，既然你修了剑道，便要拿起剑保护他们。不然，若再次碰到邪魔发怒，殃及无辜，你如何救他们？”
衔月教徒弟，一向是散养。莫敛第一次听他如此急切，字字句句都是对他要放弃剑道的敲打。
他心生愧疚，又想到当年师尊从邪魔手中救下他的画面。当年若不是师尊惊鸿一剑，他早已经死在邪魔手上。那时他明明发誓，以后要向这位仙人一样，用手中的剑去斩杀邪魔，救下更多像他一样的人。现在却只记得杀戮，忘了拯救。
师尊说得对，如果连剑也没有，他怎么可能救下和他一样深陷险境的人呢？
莫敛脑中一片清明，他灵台仿佛变成一片清泉，脑海中的念头如水滴，打破泉水的平静。水流自内向外，扫荡周身的颓气。仙人开悟，一瞬之间。
他突然明了，执剑在手，行事由心，问心无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