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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郑西河下意识就想来个后踢腿,身子还没转过来,腰被掐住了,孟南照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哪学来的功夫?”

      她头皮一麻,顺着脖颈脊椎一路向下,噼里啪啦的,跟过电似的。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睁眼说起瞎话:“上个月上了趟峨眉山。”

      孟南照笑了,也没再跟她怼,一路护着,将她送到了吧台。

      郑西河将背包扔上了台子,脚一踮,一蹦,趴了上去。周围太吵,她得扯子嗓子说话:“喂,你看到飘飘了吗?”

      酒保环顾一圈,对喊了回来:“她刚还在这儿呢!”话音落下,他看到了她身后立着的男人,眉毛高高挑了起来:“哟,带男人来啦,到哪层关系啦?”

      “没有关系!”
      “没关系!”
      两人异口同声,迅速对视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郑西河直挥手:“我不认识他,你赶紧帮我找飘飘,我得找她拿钥匙。”
      “得,我带你去吧!”

      酒保走出来,特意绕过孟南照,与他擦了下肩,多瞄了几眼,然后领着她去找人了。孟南照被看得浑身不适,伸手扯了扯领带,坐下来,给自己要了一杯清水。还没等到她回来,有相识的男人走过又折返。

      “孟大少?您这尊大佛怎么肯屈尊来我这小破庙?”

      孟南照定睛看了看男人,记不起来,他也不在意,波澜不惊地掀动嘴皮:“借个厕所。”

      男人讪讪地笑了,又寒暄几句,识趣地走了。孟南照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早了,他原本只是答应叶缇接她到餐厅的,鬼使神差,怎么就陪她吃了顿火锅,又踏进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胸口升起一阵烦躁,他掏出手机,试图拨她的电话,一眼看到屏保,愣住了。

      那是他和叶缇在读书时的合照,挺年轻的,匆匆那年。

      是该换了。
      他胸口有点闷,电话也不打了,一口把杯中的水喝干,然后同酒保交代几句,疾步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不经意就将车速提高了,车厢里的音乐本是舒缓的,可他脑袋里还是酒吧里震天响的节奏。没喝酒,倒像喝了酒似的,乌糟糟的,空调温度太高,他不得不降下车窗,让冷风一扫躁动。

      叶缇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刚好回到老宅,将车子驶入车库,一边落锁,一边接起手机。

      “叶子。”
      “你们到了吗?我会刚开完,马上就赶过去。”
      孟南照拾级而上,停在了门口:“忘了告诉你了,那丫头非要吃火锅,餐厅我帮你取消了。”
      “吃火锅?”这边的叶缇相当震惊,他可是个火锅绝缘体。
      孟南照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一边按密码开门,一边低低“嗯”了一声。

      叶缇笑了,她的声音特别清亮,入耳相当动人。曾几何时,他就是靠着和她的电话来维持异国求学的孤独时光。想到这里,他的眸子暗了几许,开了锁的大门缓缓推开,他走入玄关,突然想到什么:“你还没吃吧?需要我去陪你吗?”

      “我会没人陪吗?”她莞尔一笑,又聪明地迅速转移开话题,“我煮个面就好了,刚好最近胃不舒服。”
      他沉吟着:“劝你很多次了,不要喝酒。”
      “得了,你还是劝劝自己吧。”

      电话很快结束,他收回手机,低头换掉了鞋子。刚抬腿往里走,却看见沙发上的孟烟鹂正抱着抱枕幽幽地望着他。

      “还不睡?”她一向早睡早起,这个点儿,应该已经在卧室了。
      孟烟鹂打量了一番他的脸,问:“叶子电话?”
      他抬眉望过去:“嗯。”
      “她婚期准备怎么样了?”
      他耸了下肩,步履仍旧朝着楼梯走:“没过问。”

      眼看他就要上到二楼,孟烟鹂突然想起来:“南照,要到你生日了吧?三十岁了,该办大一点的。”

      楼梯上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倦,他敷衍着点了点头,就拐进了走道里。孟烟鹂收回视线,重新抱起抱枕,陷入了神思中。虽然如今的孟南照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可看在她眼里,他却还是那个小小的少年,寡言,孤独,也很倔强。

      果仁酒吧里,被酒保带着兜了一圈的郑西河,终于在舞台上看到了飘飘,她看似喝多了酒,正软绵绵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音乐鼓点震耳欲聋,所有人都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而那个男人的手正缓缓地从飘飘的腰身往下挪动。

      郑西河站在舞台下,歪着脑袋看了一会,旁边相熟的酒保Kelvin双臂环抱笑着点评:“新来的,要不怎么会栽在飘飘手里。”
      “嗯,皮相不错,略显油腻。”

      她摘下羽绒服的帽子,绕到一旁的阶梯走上了舞台。

      飘飘仍旧半眯着眼,似乎醉生梦死。她拨开人群挤了过去,扯着嗓子喊:“老邬的电话!接不接!”
      “哪儿呢?”瞬间,飘飘清醒了过来,回头看到郑西河,不由皱起眉头,“哪儿呢?我手机呢?”
      “你的手机我怎么知道?”
      飘飘一摸屁股口袋,明白了,她被耍了。眼下也没有心情应付面前的男人,推拒着退了出来。

      “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没让我去接你?”
      “才出来的,没带钥匙,找你拿钥匙的。”
      飘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算了,一起回去吧。”

      打车到两人合租的公寓,远近不过二十分钟,等电梯的时候,郑西河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孟南照,她把他丢在那地方,应该没事儿吧?想当年他也是纸醉金迷的纨绔公子,怎么突然就转了性,还得了个洁癖这坏毛病?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她还是摸出了手机,低头一看,得,没电,不管了。

      飘飘拧开门走了进去,她正要脱鞋跟进去,却突然被挡在了门外:“你等会!”

      她赤脚踩在地砖上,冻得想骂娘,那头飘飘小跑着从厨房出来了,手里一碗米,还有一瓶水,口中念念有词:“你得净净身,别把脏东西带进来了。”
      郑西河拧起了眉毛:“什么脏东西?”
      “你都进去蹲了好几天了,肯定不干不净的。”
      “你不是说水逆吗?”

      她话音才落,一碗米兜头泼洒过来,紧接着,又是手指点水弹在她的周身,郑西河忍无可忍,爆发一句河东狮吼:“冷飘飘,你到底有完没完!”
      “完了,完了,请进,请进!”
      郑西河穿上拖鞋,趿着走,啪啪啪地进去了。

      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她看到冷飘飘正在厨房里煲汤,小瓦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萦绕出一片仙境。她揣着手踱步过去,倚着门框,问:“胃不好,还老喝酒?”
      冷飘飘坐在小马扎上看书,妆卸了,架着个黑框眼镜,看不出之前妖娆的面目了。闻言,她推了推眼镜,回道:“运气不好,还买□□?”

      是,最近三个月,郑西河天天都会买一注□□,除了进去的那几天。她想了想,试图解释自己进去的理由:“小彤好不容易转到新学校,再被认定偷东西,他就没学校要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喂,你好歹也为人师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冷飘飘嘴角一抽,没再反驳了。

      瓦罐里传来白萝卜排骨汤的清香,郑西河吸了吸鼻子,在冷飘飘面前蹲了下来:“你说,我为什么运气这么差?怎么转运?”
      一双泛棕色的眼瞳透过镜片看向她:“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试试呗。”
      冷飘飘合上书:“我帮你查过了,你需要谈个恋爱才能化解。你不是属狗吗?你得找个属兔的,不仅特别和,还能帮你驱驱晦气。”
      “你看到我身上有晦气?”
      “嗯,特别重。”冷飘飘郑重地推推眼镜。
      “说得跟真的一样。”郑西河站起身,甩着手出去了,才走出厨房,她想起什么,扭头喊:“等会汤给我留一碗啊。”

      临睡前,她的手机终于重启,里头有叶缇的几通来电,她编辑了一行字回了短信,约着第二天去找她赔礼道歉。

      没看黄历,第二天,风云突变,气温骤降,她不仅用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用羊绒围巾把整张脸都蒙了起来。叶缇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看到她,吓了一跳:“你受刺激了?严刑逼供?”

      她解下围巾,直喘粗气:“快,快,一杯拿铁,我要冻死了。”

      咖啡很快送上来,她捧着杯子直呵气,对面的叶缇还在忙工作,膝头放着笔记本电脑,时不时低头处理邮件。
      “你忙就不用特意下来见我,我电话里跟你赔礼道歉不一样吗?”
      叶缇一惊:“这话不应该我说?”
      郑西河又咧出一口牙,厚脸皮地笑了出来。

      对面的人敲了敲键盘,抽空抬起头:“昨天带南照去吃火锅了?”
      她想了想:“嗯。”不过他没吃。
      “真难得,他最怕火锅味。”
      郑西河直撇嘴:“洁癖,怪癖。”
      “想知道他怎么评价你的?”
      “肯定不是好话。”
      叶缇笑了,故意加重语气:“牙尖嘴利,黄毛丫头。”

      咕咚一声,猛灌一大口咖啡,烫得她舌头都不利索了。慌忙找着纸巾,那边又说:“待会儿他也过来,你们面对面battle,我坐山观虎斗。”

      郑西河一个抱拳,作势告辞,突然想到什么,又重新坐了下来:“对了,老板娘,我有一事相求,你认不认识属兔的单身男人啊?”

      她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她还没回头,对面的叶缇指着来人笑了:“他正好属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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