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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花酌回答:“是我,什么事?”
      黑无常皱了一下眉,手放到耳旁:“你说什么?”
      白无常凑到他头跟前,大声吼道:“没错!就是他!”
      黑无常哦哦两声,使劲眨眨眼,不无骄傲地看着白无常:“嘿嘿嘿嘿,小白你看,我居然没认错~”
      花酌也同样凑近,努力把自己低沉的声音提高到最大音量:“我跟你说,城主,也在魏京。他之前,跟我说,如果你们,也来了,可以住在,他在京城,新置的,宅院中,离这里,不是很远,要不我们,先去那里,安顿?听清了没?”他气喘吁吁地说完这么一大堆话,黑无常迷茫了好久,终于不负众望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清了。

      谢渺此刻正在勤政殿,戴着一个只遮住上半边脸的紫色面具,给凤诗弹琴。有宫女在门口,想进来禀报些什么,又不敢打扰了陛下的雅兴,探头探脑显得很为难。
      凤诗不是一个爱为难别人的人,他问宫女:“有何事?”
      宫女松了口气:“回禀陛下,太后和丞相正往勤政殿来。”
      凤诗的脸色不是太好,挥挥手让她退下。谢渺手中动作不停,伴着琴音问道:“太后是你娘亲吗?”
      “……不是,我生母只是先帝的一个宫女,太后是先帝的皇后,挺烦的一个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我碍着面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凤诗明显有些不高兴。
      “那丞相呢?”
      “丞相是太后的人。”
      谢渺别有意味地看着凤诗,没说什么,继续弹琴。太后和丞相片刻之间来到了勤政殿,丞相王越一看谢渺,对凤诗道:“陛下,按理来说新来的乐师要经过文武百官的共同审核,才能为陛下演奏,大魏朝自古以来就是如此,陛下怎么能破例呢?”
      谢渺心里很生气。继续弹琴,曲子还没演完。
      凤诗听出了谢渺琴音里带着的情绪,看着王越,笑道:“爱卿莫要见怪,他还不是朕正式的乐师呢。”
      太后语气不善地说:“陛下,前朝大臣来议国家大事,陛下让乐师演奏不停,似乎有些不妥吧?”
      左一个乐师,右一个乐师,终于把谢渺惹烦了。他不疾不徐地弹完最后几个音节,一句话不说,拿起琴来就走。
      凤诗听着他那最后几个音节中的杀意,明白了谢渺要搞事情。
      王越变了脸:“大胆乐师,毫无礼数!”
      谢渺站住脚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摘下面具:“谁告诉你,我是他的乐师?”
      王越一愣,随即看向凤诗:“陛下应专心朝政,不可沉迷美色!”
      凤诗:“……”
      你摘面具干嘛?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不清楚?
      谢渺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看着王越:“呵。就算他把国库搬空了,也请不起我当乐师……或是'美色'。”
      凤诗传音给谢渺:“别杀王越。他毕竟是丞相,天下多少事都由他和辰国公来管,杀了他,麻烦可不小。”
      谢渺笑了,将绝华放在一边,手中徐徐一抓,把青花剑拿在了手里,把玩着剑柄,道:“我本来想杀了你的,不过既然陛下还想让你活着,那我就晚一些再让你去阴曹地府报到吧。”
      话音落地,谢渺抬腿一扫,直接把王越扫出了几丈远,直直从门里飞滚出去。他踢完人,慢条斯理地回到凤诗旁边:“阎王想要他三更死,也只有你能留他到五更天了。长烟,你心善啊。”
      太后被他惊呆了,浑身乱颤地指着他:“你……你是何人……”
      谢渺回头看了她一眼:“唔,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问题。我姓谢,谢青岚的谢。”他慢慢举起手,拍了拍。
      一阵妖风四起,伴随着黑无常扭曲尖怪的笑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鬼魅般飘然而入。白无常向谢渺行礼:“城主有何吩咐?”
      黑无常瞪着眼睛扫了一圈,看到了面色惨白、抖如筛糠的太后,悄悄问白无常:“小白,那边是个什么东西?”
      白无常翻翻眼睛:“是个人,不然你以为是啥?”
      太后浑身瘫软地望着谢渺:“谢阎王……”
      “没错,就是我,要不要我现在就让黑白无常送你去投胎?”
      太后两眼向上一翻,抽过去了,被宫人七手八脚地抬出去抢救。
      谢渺凑到凤诗面前:“你还想再见到太后吗?”
      凤诗心里想着谢渺刚才的一句话。
      长烟,你心善啊。
      心善是当不了好皇帝的。
      “……”凤诗下定了决心,“不要留下痕迹,想办法编出一个暴病而亡的消息,有劳青岚了。”
      谢渺心领神会,传信给花酌,让他来动手。
      半夜三更,花酌用他的判官笔碎了太后的魂魄,第二天宫里传出了太后暴病驾崩的消息。凤诗终于出了一口气,给没了魂的太后下葬,表面十分悲伤但实际上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事后凤诗请了谢渺和他三位下属一顿满汉全席,谢渺依旧以他的食量惊艳了其他四个人。
      也没见他吃得多快,没有风卷残云的气势,却有飞蝗过境以后的景象,肚子仿佛连着一个无底洞,这一桌不够填满。凤诗一直忍着笑,险些憋出内伤;花酌偶尔吃点东西,喝几口茶,还要防着它们不要从脖颈的伤痕里流出来。
      黑无常耳目不便,嗅觉和嗓子也不好,基本属于四感失灵,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筷子掉在了什么地方。还是白无常把他的筷子捡起来擦干净,拣了一盘他喜欢吃的东西,递到他嘴边,黑无常这才成功吃到了饭。
      饭后,谢渺和花酌去了辰国公府,凤诗送了几瓶“动京城”御酒给黑白无常。小黑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轮廓剪影,摸索了好一阵才从凤诗手里接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行礼致谢。
      白无常拉着他从宫墙上翻了出去,找了一家酒肆,坐在阴凉处的一张小桌上,将美酒斟入碗中,对击饮下,二人皆是无言。
      黑无常倾着身子:“小白,你说你啊,为什么一直待在我身边被我这么拖累着,干什么都要想着我,连喝酒都不能痛快。”
      “又忘给你吃药了,脑子里的水没排出来。”
      “我说真的,你别管我了,自己去干点喜欢的事,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就你这残废?”白无常瞟了他一眼,“走着好好地康庄大道你都能跑偏到一旁然后撞到树
      上,还照顾好你自己?我可听你瞎扯吧。”白无常饮尽了碗底的残酒,贴着黑无常的耳根,用他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黑无常:“……”
      他说得好像并没有任何问题。
      “那……小白,你还记不记得,我残了多少年了?”
      “……不是吧,你连这都忘了?”白无常眼中的惊愕难以掩饰,“好像十二年多了。”
      黑无常仰头望天:“十二年……你说……那毒粉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黑色的毒粉扑面而来,倾满了小黑的双眼、双耳和口鼻,那一声由于五官被火辣辣的药粉损毁而发出的惨叫声一直像梦魇一样萦绕在小白的心尖。
      无间城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伤害别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被别人伤害,也同样不需要。

      黑无常摸索着把酒倒进碗里,递给白无常:“罢了,想那些作甚?动京城香飘十里,醇香浓郁,莫坏了心情。”
      白无常接过来放在嘴边,一滴不知名液体滚落在碗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这酒怎么放了盐?肯定是小黑干的。白无常双眼朦胧地想。
      黑无常是奈何桥,白无常是桥上的路灯,整整十二年不离不弃。小白不嫌小黑麻烦,一直陪着他。
      说到底,他们是彼此的伴侣,如此而已。
      “小白,我怎么感觉,我斜后方两丈三尺远的地方,有个……不寻常的……有杀气的东西?”
      黑无常看不见听不清,因此他的感知力异于常人。白无常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可不嘛,明玉的那位师妹明珠就在你身后的位置,当然有杀气了。所以……快跑啊愣着干啥?!”
      明玉和明珠这一对师兄妹是无间四煞的克星,连谢渺都十分头疼,更别提黑白无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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