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动京城》西风冷月

13、第十三章

　　上古洪荒时期，神界。
　　辰息上神随意在衣服上蹭了蹭彩墨，将画中人的最后一缕青丝勾勒完，笔锋一挑，美不胜收。
　　辰息喃喃自语道：“该叫你什么好呢……你要是能出来该多好。”
　　说着，辰息指尖凝聚起强大浑厚的法力，缓缓注入画中仙人的眉心，说：“你喜欢＇月无言＇这个名字吗？”
　　月无言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毕竟那只是一幅画。
　　辰息收了画具，来到屋后的仙境花圃中，盘腿坐下来，闭眼打坐。
　　他刚把灵气吸收入丹田，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有人轻轻走到了他身后。
　　这里常年只有辰息一个人，那这位是……
　　辰息顿时欣喜若狂地转过身去看。
　　果不其然，美人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蓝白相间的长袍拖到地下，却不沾染一粒尘土。晶莹剔透的玉足，纤细匀长的手指，吹弹可破的皮肤，像冬日的初雪、夏日的昙花、稍一用力就能破碎的泡沫一样，令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护着他。
　　月无言带着几分羞涩和茫然，小心地坐到辰息身边，温顺地把手搭在他肩上：“……辰息？”
　　就这两个字，让辰息再也放不下了。
　　辰息痴痴地抚上了月无言的脸颊，几乎是颤抖着呼出一口热气，盯了这么许久，到底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倾身吻住了月无言。
　　这是辰息想了不止三年的事情。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随意甩了几滴墨汁在纸上，然后突发奇想画了一个人，于是就这么爱上了。
　　月无言双眼垂下，面色绯红一片，惊慌得像一只小雀。
　　辰息终于实现了美人在怀的梦想，不亦乐乎地把月无言横抱起来。
　　月无言身轻如燕，身形柔美，紧紧贴着辰息的胸怀，任凭他把自己抱到了床上。
　　月无言：“……？？？”
　　没办法，虽然在人家刚成仙没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把人给那啥了有些不太好，但辰息实在忍不了了。
　　月无言虽然脑子一片空白，但也能看出来辰息想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以下省略八百字请读者自行脑补）
　　月无言一边擦眼泪一边想着为什么自己刚一“出生”就要被这么对待。
　　辰息收拾干净了一切，支支吾吾地说：“呃……那个……无言，我……我真的只是……”
　　月无言嫣然一笑：“我明白。”
　　面对月无言的理解，辰息喜出望外，急忙抱住他的肩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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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辰息的嘴骗人的鬼。
　　不过随着技术的提升，月无言也没什么太大异议。
　　直到有一次，月无言在辰息的藏书阁里发现了几本看上去比较新的书，就随手翻开看了看。
　　——是他们这几次……的具体过程。
　　月无言脾气再好，也禁不住有些怒了。他拿着书去找辰息：“你干什么要写下来？”
　　辰息慌忙解释：“无言你别误会，这真不是我写的。我的仙境藏书阁可以自动把仙境里发生的事记录下来，不信你可以去看别的。”
　　月无言消了气，把书放了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在仙境里生活了许久，谁也不记得到底过了多少年。辰息每天就和月无言一起修炼（有时双修），偶尔趁着空闲去女娲和伏羲家里串个门，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有一个词语，叫事与愿违。

　　辰息坐在画前，不觉竟有泪水滴落在桌面上。
　　次日清晨，辰息粗暴地把谢渺从被子里拽出来，强行不顾反抗把他按到自己身旁坐着。
　　谢渺最不能忍受睡得正香时被人惊醒，怒吼道：“你有病啊！你干什么？！房子着火了还是你脑子地震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我醒了再说吗？！”
　　辰息本来只是十分寂寞想找谢渺说说话，结果被他这么一吼，瞬间怒从心底起，一把掐住谢渺的脖子，瞳孔腾地变红：“我脑子有病，你又能有什么意见？”
　　谢渺刚才还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吼得有点没道理，被掐住的时候想着这回忍过去也就罢了，但一听见辰息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气得反手拧住辰息的手腕：“我就是有意见！”
　　“有也憋着，我不想知道！”
　　辰息到底是神，费了老大的劲还是让谢渺安静下来。他盯着谢渺的双眼，突然露出一丝喋血的疯狂，伸手拿过那面铜镜：“你看看，这是什么——”
　　谢渺的瞳孔骤然一缩。
　　铜镜上映着君归，他的表情十分惊恐，紧接着一把利刃砍上脊背，刹那间血箭飞涌。
　　“小君！！！”谢渺失声吼道，一把抓住铜镜，但镜中映像如同过眼云烟般消失了。
　　辰息笑眯眯的看着谢渺：“谢城主，你肯定不想你的小君在无间城里有什么不确定的意外吧，如果你不乖乖听话……”
　　谢渺拉住辰息，语气陡然变为哀求：“辰息，你别伤他，我听你的，你别伤他……”
　　电光火石间，谢渺这副样子和辰息记忆中月无言的某个样子重合了起来。

　　月无言拉着辰息的手，哭喊着：“辰息你别这样……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可以和你一起殉道……”
　　辰息的心仿佛被凌迟一样痛苦，但他还是在轮回门闭上之前的最后一刻，将月无言和自己的另一半灵魂推了进去。
　　“无言，别怕，我一直都在陪着你。”

　　那一刹那，辰息便生不起来气了。
　　月无言永远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只好缓和语气，安慰谢渺：“好好好，我不伤他。咱们去划船吗？还是去捕鱼？要不……去花圃看看？”
　　好不容易把谢渺哄好了，辰息带着谢渺去了花圃。
　　他第一次遇到月无言的那个花圃。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物是人非，故人陌路。
　　辰息心痛得几欲窒息，可是无法改变任何事，只能靠着谢渺来当做一些苍白无力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