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儿》连洗墨

32、与君又相见

　　经过二轮核酸，经过村屯与学校的层层排查，排除疫情及安全隐患，学校开学了，“神兽”归笼，好不热闹。
　　开学第一天，最忙碌的是班任，学期初的卫生，思想动员，杂七杂八的各种要求，收寒假作业，发放新书，整整忙了一个多小时。白行简踩着三寸高的皮靴，兴奋地忙碌着，终于到最后一学期，可算熬到头，看见黎明的曙光了。教这一届学生下来，劳心劳力，简直要少活好几年。因着丁雨竹，石磊这些钉子户，白行简和九年五班成了学校的热搜，这名头响当当的。让老师上课就头疼，身心如在滚油中煎熬，盼着最后一学期，这些学生能懂点人情，收敛点驴性，能相安无事，我教好我的学，你做好学生的本分，仅此而已。
　　全班五十一人，一个不少，连上学期转学来的季雨涛也来了，一如既往地睡觉，吃东西，上厕所，至于书嘛，隔三差五充充门面罢了。这真是令类奇葩，见过不学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学的。请了一年多长假的司雨涵也来了，个子高高的，麻杆般，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弯了。好在司雨涵喜静，且品行不恶，除了学习，什么都好说。老大难的依然是丁雨竹、王宇航，邹小凡三巨头，再加上石磊、孔小哲、刘旭三臭脚，软得不吃硬的不行，弄得老师跟三孙子似的，一提五班都是苦大仇深，怨声载道。成绩是没希望了，只祈祷能顺利地把课上下去。为了平“民愤”，白行简屈尊降贵破费了五百多元，希望苦心人生不负吧。唉，班任请科任，这也是华中成立以来绝无仅有的奇葩事吧。要不是自己是新来的，脚跟不稳，要不是这几个特不省心的学生作妖，何至于此。
　　赵安然检查着科代表送来的寒假作业，五班只有八九个完成的，其他的都是空白的，六班的要好一些，完成的也不超过三分之一，亏学校发了这么厚一本作业，也只是作了无用功。赵安然问其它学科，除了班任所教学科，其他的还不如语文呢，基本上没人写。唉，就这种情况，没有新知识填充，旧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真的没必要测试了，赵安然把昨天准备的学期初测试题删除。
　　白行简知道各科老师是抱怨的，可是摊上这一堆一块的学生了，也没办法。好在英语作业学生大都完成了，除了那几块“滚刀肉”。班级虽整体成绩低下，年级组倒数，可英语成绩总能位列前茅，作为班主任面子上还是有光的。这样，毕竟谁也找不出特别的毛病。起码说明作为班任的力度和能力，所以不止白行简，所有班任的学科都名列前茅，这也导致科任学科受到严重挤压，小科更是夹逢生存，你说不重要吧，中考还有分，30、40、60的，闹得家长人仰马翻，到处补课。
　　现在正是中考的冲刺期，时间紧任务重，老师火嗞棱的，学生恣雎任侠，矛盾着。
　　白行简按成绩重新排好座位，好得好，赖得赖，弯刀对着瓢切菜。对于不学习的不求上进的，也别耽误其他学生了，毕竟面对中考，成绩决胜负。白行简宣布新的班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确保课堂纪律，不能扰乱老师讲课，实在坚持不了，哪怕你睡觉也是可以的，尽管学校明令禁止。学校更是让班任坐班，确保安全及纪律。果然，教一年毕业班，老师得剥层皮。早课晚课也提上日程，美其名曰晚课是晚辅导，其实大家都在讲课，关上校门，抛开疫情，中考才是头等大事，关系五百多个孩子的前程呀。
　　班级三巨头：刘旭、石磊、孔小哲；班级三妖儿：王宇航、丁雨竹、邹小凡，白行简先做家访，与家长促膝长谈，了解家长态度，并诉说自己的看法，和家长孩子一起分析孩子状况，做好前途规划。
　　除了丁雨竹无人管，刘旭家长完全放弃，孔小哲家长溺爱纵容外，其他家长都承诺得很好。石磊要去学医，邹小凡学幼师，王宇航学兽医。本以为效果很好，可几天下来，就都打回原形，劣迹斑斑，老师生气，学生闹心，课堂乱遭遭。
　　于是又回归歇斯底里的时代，每天跟泼妇骂街似的，还管不明白这几个“混不吝”。只好将这几人弄到隔壁空教室，白行简单独看管，这几人也乐得不受拘来，游手好闲，而白行简却度日如年。他们不在，课堂好得不得了，肃静专心，老师愉快上课，学生快乐学习。大家咬牙切齿地希望他们不要出现在班级了。可总是事与愿违，政教主任把白行简训得狗血淋头，被扒拉得一无是处。
　　“你是新老师吗？还玩这幼稚的把戏。学校是幼儿班吗？……你就这么管学生吗？”夹枪带棒的话语让白行简无力解释。
　　当白行简向赵安然哭诉的时候，赵安然也不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