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掌心的小娇妻》二至丸

9、第九章

　　与来时的轻巧不同，回去李师傅准备的牛肉干，掌柜的准备的一大包东西，林栖看着都发愁，好在掌柜的雇了马车，将东西给他们送回家。

　　远远看见木屋，林栖朝着林子里喊，“听雨！”

　　没一会儿，听雨从屋里跑出，尾巴摇得不停，跑到林栖身边咬住她手里的袋子。

　　“我这很轻，你帮闻大哥拿一些吧。”

　　小山一样的东西整个压在闻风身上，林栖本想帮忙却被闻风拒绝，只给了她一个小包袱。林栖走这一路都在观察他，可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甚至比她看起来更从容。

　　听雨只是看了闻风一眼，固执地叼走林栖手里的包袱。

　　就这么一小会儿闻风就快走到小屋门口了，林栖叹了口气，感情先前走得慢是因为有自己这个拖油瓶吗？

　　进城一天林栖也累着了，简单做了杂粮粥，就着中午的牛肉草草吃完，就躺到被窝里沉沉睡去。

　　日子缓慢地过着，林栖又进城好几趟，做菜的手艺越发精湛。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还没立冬就下了好几场雪。闻风已经不太进山，只是拳脚练习却更是频繁，林栖偶尔看着竟觉得他拳掌之中有着雷霆的气势，像是要冲破风雪一般。但他停下来，转头对着她温和的说一声，“早。”又觉得整个人柔软下来，林栖问他，“今日立冬，早晨喝些热粥可好？”

　　“你先等等，我准备了东西，一会儿我叫你再出来。”闻风像是有些着急，慌忙推着她朝屋子里去。又叮嘱了一次，“听雨看着不许她出来！”

　　听雨乖乖地从窝里出来，拦在她面前，一人一狗互相看着，眼中全是迷惑。好在迷惑没多一会儿，闻风就从外边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瓷白的碗碗中细白的面上边点缀着些许葱花，在冬日里升腾出缕缕的轻烟。

　　“我的手艺不如你，但是练习了好几次，味道还能入口。你尝尝。”闻风将面放在她面前。

　　“这是？”

　　“长寿面。今日是你的生辰，愿你新的一年平安喜乐，万事盛意。”闻风将筷子递给她，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出这句话。

　　“闻大哥……还知道我的生辰？”

　　“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你的生辰宴，你还分了喜点给我，只不过你记不得了。不提那些旧事了，过了十五岁就是大姑娘了，要记得往前看，记住开心的，忘掉不开心的，把日子过得高兴。”

　　林栖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有酸的有甜的，所有的情绪涌上来，让她鼻尖发酸，眼泪就要滚落，闻风轻抚上她的脸，“过生日不兴哭的。”

　　“我才没有，这是热气熏的。”林栖还在嘴犟。

　　“好，热气熏的。再不吃面都要成坨了。”

　　林栖挑起面，一口气就将那一大碗吃完，“这真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面！”

　　闻风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正要说什么，外边敲门声响起来，“来了。”他应了一声，走出去。

　　“先生，我们没来迟吧？”

　　“快进来吧，这位是？”

　　“我本想让我娘来行笄礼，可我娘说她是守寡之人，来做正宾不合适，就带着我去求了邻村的耿婆婆，她做赞者便好。”兰叶解释道。

　　兰大娘拉着耿婆婆上前，“耿大娘是邻村村长的亲娘，家中四世同堂，儿孙和美，为人又大气讲理，这样的人来做林栖姑娘的正宾，今后她也一样顺顺利利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如此甚好。”闻风带着他们进去，林栖已经奉上来茶水，耿大娘一瞧便夸到，“我还想说什么样的姑娘巴巴的还要跨大半个村子让我来行笄礼，现在才算是知道了，也难怪生在深山里边，那真是天地灵气才滋养出来的玉人儿。只是这大喜日子穿这身衣裳怕是不合适，还有钗子……”

　　“都准备好了。”闻风从房里拿出先前在镇上掌柜收拾的一大包，一打开林栖才发现里边一整套的红色袄裙，小包袱里边还有胭脂水粉和几根金钗，最漂亮的那一只，上头雕刻着一只彩蝶，正展翅欲飞。

　　“有劳二位跋涉而来，为舍妹行笄礼，闻风先行拜谢！先用些茶点，舍妹收拾一下就开始。”然后将衣裳递给林栖，“去换衣服吧，外边我来招呼。”

　　“我看姑娘还没梳妆，我年轻的时候也学了些梳头的手艺，我来给姑娘梳个妆吧。”兰大娘上千和林栖一起进了屋子，林栖换好了袄裙，见兰大娘将那些胭脂水粉一样一样摆在桌上。

　　“这梳妆台做得可真是精巧。”兰大娘冲她招手，让她过来坐下，不由赞叹道。

　　“这也是闻大哥做的，他会的东西可多了。”林栖玉白的纤指垂在红色的裙摆上，越发衬得白嫩。

　　“兰叶也时常赞叹闻先生高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屈居此处。”

　　“我倒觉得这里住着也很好，安静，外边什么事儿都可以不去搭理。”林栖只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她也觉得很快活。

　　“难得有小女孩子能耐得住寂寞待在这深山的，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热闹，巴不得住在镇上。”

　　“热闹有什么好的，人心复杂，为私利勾心斗角，还不如自己待着。”

　　“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姑娘眉形纤细画个柳叶眉可好？”

　　“我不懂的，大娘您看着弄吧。我前些日子听说年后就是春闱，兰大哥准备得如何了？”

　　“这些事我也不懂，只知道先前闻先生给了他一个册子，他近来做文章大多沿用里边的，山长看了说是大有进益。不过春闱之事也不是咱们说得准的，我一个寡妇人也不指望他能一步登天，只要多年的努力不至于太辜负便好。”

　　“兰大哥那么努力，又聪明，肯定会有个好结果的，大娘您就等着当诰命夫人吧。”

　　“还说呢，若不是闻先生太过谦虚，他若愿意入仕，这诰命指不定比兰叶更快挣到。”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做官不容易的。”林栖很满意现在的日子。兰大娘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呢，这为官啊就比不得平头老百姓，说不得出了个什么岔子，那就是掉脑袋的。我有时候看着他真是盼他出息，又害怕他太出息。哎，今日大喜日子不说这些，我得加紧，一会儿别误了时辰。”兰大娘将妆面收拾好。

　　“好，时辰将将好，笄礼开始！”

　　耿婆婆静了手，用木梳开始给林栖梳头，“姑娘头发生的好，今后日子也像这梳头一般顺顺溜溜的，一辈子平安顺遂……”乡野老人家没有文邹邹的话，说了一大串通俗赞语，就开始给林栖挽发，发簪是那根彩蝶簪子，林栖扶着簪子看向镜中的自己，眼中全是星芒。

　　“礼成！”

　　“几位留下来吃饭吧。”林栖邀请到。

　　“好。”兰大娘答应道，“不过今儿就不让你动手了。”

　　“谢谢大娘。”闻风道了谢。“你在这里同耿婆婆说说话，我去给大娘打下手。”他去了自然就带走了兰叶。

　　林栖将自己炒的瓜子端给她，一边就着茶水闲说话，“你哥哥都二十一了还不准备说个媳妇儿？我先前还以为他住这老远的地想必家底不太行，这会儿看起来倒是个有家底的，这……”她叨咕了一句，看着林栖那清澈的眼。“哎，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跟你说不着。我还是一会儿问问你哥。”

　　“二十就得成家吗？”

　　“二十都迟了，你瞅瞅村子里边那个不是十八九岁就当爹的。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啊没个父母操持，这不就耽误了吗。这可怜见的，没事儿，我帮你们问着，有合适的再操持。不过你们这个屋子还小了些，等今后要办喜事儿还是得弄个大些的屋子，不弄也行，你也到岁数了，到时候嫁出去，这里也住得下。”耿婆婆说着打量着林栖，“你这般娇滴滴的姑娘怕是要嫁到镇上去的。”

　　“我不嫁人！”林栖大声说道。

　　“这是害羞呢吧。”耿婆婆笑了，“行了笄礼可就是大姑娘了，这年岁好可以多挑一挑，选个憨厚老实又上进心的。我们村头有个老丁头给王员外家里边看田地的，他家二儿子好像还没有定亲呢，我去帮忙打听打听。”

　　“不用大娘……我不……”林栖话没说完就看见闻风端着菜进来。

　　像是看着她有些尴尬，“快去换身衣裳收拾收拾吃饭吧。耿婆婆都累了。”

　　林栖点点头，走进门前还听见耿婆婆大声地问，“小伙子可定亲了，我们村上可有好的女孩子，要不要相看相看？”

　　“大娘，我不着急呢。”听得闻风拒绝，林栖松了一口气。

　　“还不着急，可得急一急了，你这拖着不办，你妹妹那头怎么好办，姑娘家的年头短，可耽误不起的。”耿婆婆劝说到，“还有啊，你这胡子邋遢的也不得姑娘家喜欢的，还是得收拾一下……”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闻风脸色一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