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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第二日一早,闻风穿好衣裳出门,听到动静林栖就探出头来。

      “今儿转性了,起这么早,准备跟着我练练拳脚?”闻风知晓她是进城心切故意打趣她。

      “不了不了。我给你做擀面条。”

      “再来上一碗浓浓的臊子。”

      “好。缸里的脆萝卜给你挑一些,解腻。”转头进了厨下剁起了臊子。

      待得吃过早饭,收拾完备,红日已从山头冒起。林栖给听雨留好了吃食,嘱咐它看好家,两人顺着路出了村。今日恰逢赶集,走在村口人多起来,闻风一向独来独往,村中的人也不上前来搭话,只是远远看着指指点点。

      闻风担心林栖年幼面皮薄,小声安慰道,“这些人平日里家长里短惯了,背地里念叨几句,你不必在意。”

      “闻大哥不必担心我,原先在府里那些婆子也嘴碎着呢,她们的声响在我眼中还不如树上的麻雀叫。”
      “如此便好。”闻风点点头。

      相较于来时的忐忑,这次出村林栖不止脚步轻快,还有闲心思看着周围,一边走一边向闻风问周围的情况,正说道兴头上,闻风突然扯了她一把,身后急促地马蹄声由近向远,林栖被闻风揽着只来得及看见烈马尾部红色的小旗子,“这什么人,在乡间跑马都那么快,万一撞着人可怎么办?”

      “红底黑龙旗,那是边境驿卒。送的都是加急军情。”闻风看着远去的战马,眼底划过一丝担忧,“走吧。”

      “闻大哥你说他们着急报的会是你先前说过犬宂进犯……唔? ”

      “祸从口出,这些事只能在家中说说。”

      林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四周,“闻大哥你别担心,真要是打仗咱们也离得远呢。”

      “嗯。”闻风应了一声,眼中的忧色依旧没有消减。

      林栖见此情况也没有先前谈笑的心思,两人沉默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乘坐牛车的地方。

      “可是要去镇上?正好还能坐下两人。”赶车的老头热情地招呼。车上已经坐着三个人,一个老妇,一个年轻妇人,一个布衣公子。年轻妇人一直低着头打着手中的络子,老妇人眼皮微微一抬,像是觉得他们腌臜,“我这人受不得挤,我多给三个铜板。你一会儿再拉他们吧。”

      “倒不是钱的事儿,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多时辰,耽误事儿。我这车弄得宽,要不让姑娘坐你们这侧,公子换着坐另一侧吧。她身形娇小,断不会挤着您。”赶车的人好言劝道。

      老妇人还想说什么,年轻公子拉住她的衣袖,“娘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挤挤也没什么。”说着伸手,“小娘子请。”

      林栖避开他的手,径自走到最边上坐下来。闻风坐在她对面。老头鞭子一扬牛车缓缓向前。

      林栖好几次感觉那男子眼神朝着自己领口胸前流转,伸手拽了拽衣领,正要拽衣裳之际,只见闻风从短靴之间抽出一把银亮的匕首,“舍妹胆小,不喜生人打量,还请公子管好自己的眼睛。”说话间匕首直接朝着布衣公子面门而去,老妇人尖叫出声,匕首一转,掠过公子的面门从他耳旁飞出,直直的钉在路边草丛之中。赶车人听得尖叫停下车来,闻风施施然走下车,扒开草丛,匕首钉在一只兔子的颈部,鲜血溢出,兔腿无力地挣扎两下,已无生机。

      闻风提着死兔子上车,那布衣公子脸色惨白,额上冒出冷汗,见他过来,猛地朝后一缩,险些退到车下,“儿子小心。”老妇人在旁边忙扶了一把,想要开口骂闻风,却忌惮他的身手,转头朝着还在打络子的女人喝到,“没用的东西,你是瞎了吗,没看你相公吓着了,还不快取水囊来。”

      妇人立刻缩回打络子的手,翻起了包袱,“水。”许是她太慌乱,又或者是马车行进抖动,水囊的水泼洒出来,倒在老妇人衣裳上,老妇人反手就是一巴掌,“作死啊你,你知不知道这衣裳有多贵,还给我撒了水在上边,一会儿留下印子,我怎么见人?”老妇人手劲儿极大,年轻女子半边脸瞬间肿起来,她却像是没有察觉,连忙掏出手绢手忙脚乱地给老妇人擦拭。

      老妇人却依旧不依不饶,“你个丧门星,自从娶了你家里就没一件好事儿!要不是你昨儿喂骡子不经心,我们哪儿至于来挤这牛车?我看你就气不顺,你给我滚下车,跟着跑过去!”

      林栖看那女子脸色苍白,瘦弱的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她想帮着说话,却又觉得没有立场,赶车人劝道,“夫人不必这样,去镇上的路远,这位夫人看起来身子也不太好,车上也能坐下,何必呢?”

      “我教导儿媳妇儿哪儿轮得到你一个赶车的来说话?”

      “夫人这般看不上,那索性就下去吧。”赶车人将先前收她的铜板还给她,“我不挣你的钱,你也别嫌我的车。”

      乡村之中若没了这一辆,那可真就得走路了,男子也顾不上先前的恐慌,“老丈,我姨娘生病了,我娘亲心里着急,脾气难免大了些,您多担待,您也说了这路远,我娘身体也不大好,再劳累了要是真有个万一,乡里乡亲也过意不去,您就行个方便。”

      “你这后生说话还勉强听得。”赶车人顺着台阶下了,男子也扶着他娘坐下来。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看旁边年轻女子一眼。

      林栖轻轻戳了戳那女子,“药膏,涂在脸上会好些。”

      那女子木了一会儿,也没接过药膏,垂着头继续打着络子。

      林栖将药膏收起来,就看见闻风递过来一张帕子,帕子展开是一小块麦芽糖。这是……怕她看着难过,把她当小孩子哄了吗?林栖拿起糖果放进嘴里,嗯,这块麦芽糖可真是甜呢。

      就在林栖坐得腰膝酸痛的时候,远远地终于看见城门,镇上到了。

      “柳镇?”

      “此地陆路、水路皆通,又是出京必经之处,往来之人多爱折柳送别。久而久之便处处是柳树,故名柳镇。”
      “为何我来时没到过这里?”林栖疑惑地问道。

      “到村里走槐镇更近,上次走那边。”

      “既然那边近些,要不我在槐镇找家酒楼,这样也不用你每次陪我?”林栖总觉得闻风来回接送太麻烦。

      “姑娘外乡来的吧,那里这几年可叫鬼镇,哪里还有什么酒楼。”旁边一个大娘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林栖问道。

      “八年前,槐镇突发瘟疫,当晚便被屠村,那一村子的槐树下边压的全都是冤魂。哪里还有人哦。”大娘咧着一张缺了牙的嘴,说出的话却在青天白日让林栖吓出一身白毛汗。

      “太婆你怎么又出来了……一会儿又找不着回家的路,走走走,我牵你回去。”

      “人比恶鬼可怕哦,官府的刀子比那病情可怕多了……槐镇怨灵不散啊。”太婆碎碎叨叨地走。

      林栖正在害怕,一双大手拍拍她的肩头,“别怕。”闻风带着她将路引给守城的官差查看后进了城。

      “闻大哥他说的那个是真的吗,什么样可怕的疫病丁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大半夜地屠镇,那槐镇周边的村镇有排查吗,那些人又怎么处理的呢?”林栖觉得好多疑点,“我知道了,那个大娘骗我的是吧,害我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闻风摸摸她的头,“时候不早了,走吧。”却绝口不再提槐镇的事儿。

      林栖见他心情不佳的样子不再继续问下去,因是要道,柳镇的繁华让林栖没忍住东张西望,瞧见一个卖首饰的铺子,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闻风停下步子,拉着她走进去,拿起一淡紫色的绢花,“这个我瞧着适合你。”说着给她别在双丫髻上,然后指指铜镜,“你瞧瞧如何?”

      “不……不用的……”林栖下意识拒绝。

      “不喜欢这个,那这个花钿,还是这个花胜……这些都是小姑娘可以戴的。”说话间看到了摊子上的钗,心里盘算了一下。

      “我整日也不出门,不用这些的。”

      “女孩儿家哪儿有不喜欢首饰的。”闻风也不理她的推辞,各选了几样,“先买这些吧,下回再看见喜欢的又买。”

      摊主高兴得不行,“我给您算便宜些,就收您一两银子吧。”

      “什么,这些东西就要一两?”林栖立刻不愿意了,自己的卖价也不过二两多银子,这点儿小东西便值得过半个自己?

      “小娘子瞧瞧,咱们这也是银制的,样式也精巧,这么好几对,价格真是一点儿不贵。”伙计解释道。

      “这些花钿和花胜薄的能透光,用的怕没有二钱银子,再说这绢花,样式也不过就一般,这一两银子你怕不是要赚半两。”林栖每一朵都挑挑拣拣。

      “哎哟,小娘子不是本地人吧 ,咱们这店可是老店了,来往的客人那么多从来都说是物美价廉的,就连主簿家的小姐都是在咱们这儿买首饰的。”伙计看向闻风,“这样吧看二位初来再送您一对儿耳坠子,这可是玉质的。”说着拿出两粒坠子,“这般可真真是亏本了。”

      闻风扔出一两银子,“就这些吧。”

      “好嘞。”伙计乐颠颠儿地去找东西给她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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