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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那四殿下,柔弱不能自理(2) ...


  •   殷玖惊恐地朝苏澈望去,苏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头顶着一个苹果,面沉如水,冰冷的眼眸里大概正藏着想刀一个人的心。

      “二哥你是在开玩笑吗,他是我的侍从!”殷玖不去握弓,手一甩欲上前拉人。

      李昀烨眼疾手快拦住他,轻佻道:“所以更要小心发力啊,不然他的一条小命可就不保了,来,二哥在背后托着你。”

      “你把苏澈头上的苹果拿下来,我不想射了。”殷玖心急如焚。

      “昀泽怕什么,大不了我先演示一遍给你看,保证伤不到那小子半分。”李昀烨说罢,转身从箭筒里抽了根羽箭,搭在弓上,直直朝着苏澈方向抬起。

      好狂妄的男人,简直在用生命诠释作死二字。
      殷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把箭从李昀烨手中抽走,急得脸都红了:“我不许你动他!”

      李昀烨却并不依饶,语气也不由得重了起来:“刚说想练习的人是你,怎么换个靶子就不肯了,你那侍从又不是个傻子,箭飞偏了他难道还不知道躲开?”

      二人僵持不下间,本在一边闲聊的大哥和三哥听见动静朝这边走了过来。

      了解了前因后果,二人面面相觑,知道这是李昀烨的倔脾气又犯了。
      李家老大看上去就是个好脾气的和事佬,出言相劝李昀烨:“二弟就别把你在战场上训练下士那一套搬出来吓唬昀泽了,他身子弱吃不消的。”

      三哥点头:“随便绑个假人让昀泽试手也行啊,活生生的人可不妥,马上又要被吓出病了。”

      李昀烨本意也只是锻炼自家弟弟的胆子,能确保不会伤及那侍从,他在外训练的时候做得比这过分多了,也没见哪个兄弟真命丧箭下。
      这才意识到这个玩笑对李昀泽来说有点大,李昀烨甩甩手:“算了算了,放开那小子吧。”

      殷玖吓得额角跳动,真真感到了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有些超负荷工作了:“谢过二哥。”

      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李昀烨的气是从鼻子里出来的:“别谢我了,就祈祷天运恒昌,你不会真的有要杀人的一天吧,如此胆量气魄连个女子也不如,成何体统。”

      虽然被训斥一通,惊魂甫定的殷玖可不会放在心上,他把目光投向了苏澈。
      男主虽然刚刚身陷险境,一脸坚毅淡定的神色倒是丝毫不改,站姿依旧挺拔,除了眉间多了几分阴郁,再看不出其他变化。
      可就是这除了自己无人在意的阴郁,让殷玖默默捏了把冷汗。

      李昀烨扫了苏澈一眼,再看自家弟弟愈发憋闷:“昀泽,我知道这侍从和你关系亲密,今日并没有要伤他辱他的意思,可你这心肠柔软的毛病该改改了,哪天没人在你身边护着你怎么办。”

      殷玖点头道是。
      只要对上这张乖巧听话的脸就没辙,二哥叹口气,拍了拍李昀泽的头,抓起弓对两个兄弟道:“比试还没结束,乾坤未定,我们继续。”
      看来差距还要被拉大,大哥和三哥对视一眼,脸上写满绝望。

      经此一闹,殷玖已没了再留此地的兴致,走到苏澈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我们回去吧。”

      *

      夜已深。
      寝殿内,殷玖辗转难眠。

      他的心事无非就是白天射击场的事,回来以后刚想再跟苏澈道个歉,苏澈就被婢女叫走做事去了,一直没回来过,连夜里的膳食都是绿水端来的。

      殷玖害怕苏澈这是回房默默给他的复仇大计添油加醋去了。

      事情虽不因自己而起,李昀烨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二哥,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万一男主日后算账的时候也给自己连坐几笔,可就太悲催了。

      不安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殷玖觉得胸口闷闷的:“我这二哥真是个刺儿头,他日后不会死得很惨吧。”

      系统打太极拳:“就是不作死也活不到宿主所在的世界。”

      殷玖放不下心:“不行,我得去看看苏澈现在在干嘛。”

      他有些费力地起身,随手挑了件外衣给自己披上,便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夜里寒风瑟瑟,孤星闪烁。
      因为要随时保护自己的安危,苏澈就住在李昀泽殿里的偏房,过一个长廊没走几步就到了。
      此刻苏澈的屋还里亮着一盏油灯,殷玖想着应该是尚未歇息。
      刚欲敲门之际,屋内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一个苍老古怪还带着点尖锐的声音说道: “乾国皇帝那边确实有了要换太子人选的念头,前几日已经和老身提及,也许择日便会找个恰当理由昭告天下了。”

      这声音……像是一个太监?
      殷玖立即猜到对方的身份,来者正是多年前救过苏澈一命的那个冯公公冯成,一直在大乾王宫中与苏澈暗中保持着联络。
      自己这是误打误撞碰上了间谍开会?

      苏澈道:“如此,并不意外。”

      冯公公又道: “今日之事奴才也已耳闻,这二皇子素来猖狂桀骜……是复国大业最为难啃的一环,若真是他……总之小殿下在李昀泽身边,保证自身安危的同时,一定多提防观察着那二皇子。”

      苏澈压着嗓子:“我自有分寸。”

      “小殿下务必上心。”

      果然如殷玖所想,这一老一小凑到一起,除了憋坏水没别的事了。
      这个苏澈,当面对着李昀泽是左一个殿下右一个殿下的,喊得好不诚恳谦卑,原来背地里在冯公公面前也没少过“殿下”的瘾。

      他们接下来的对话没听进多少,殷玖心里却有种奇怪的预感,有什么大事将接二连三地一触即发。

      倏地一道寒风刮过,鼻尖窜入凉意,他重重打了个喷嚏。

      ——“阿嚏!!”

      此举动静不小,当即惊动了屋内的两人,谈话声当即一断。

      “谁在外面?”冯公公尖细的嗓子立即响起。

      “是我……李昀泽。”殷玖吓得汗涔涔,在男主团队面前不敢耍心眼子,立马报上名来。

      门随即被推开,苏澈和冯成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这冯公公看起来四十出头,年纪不算很大,却已是半头白发,他看到李昀泽立即摆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四皇子?”

      殷玖同他打招呼:“冯公公好。”

      一阵漫长的沉寂后,苏澈开口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飞速运转,殷玖决定实话实说:“一晚上没见到你,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苏澈语气微冷:“那殿下现在看到了,苏澈很好。”

      冯公公又接过话茬:“哎呀这夜里风大的,四殿下可要注意身体啊,您站在外面多久了呀?”

      殷玖知道冯成意在打听自己是何时来的,抬起脸看他,淡定道:“我才刚来,准备敲门的当口刮了阵风,也还好,没受寒。”

      冯公公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苏澈啊,你赶紧送四殿下回寝殿吧,可不能让殿下再这么站在外头了。”

      黑云无声地遮挡住弯月,一起回去的路上相顾无言。

      因着没有提灯笼,连脚下的路都难以看清,李昀泽大概是有点夜盲症在身上的,即将进殿门之际,殷玖在下台阶时少看了一层,脚下踩空,一个没稳住重心就朝地面倒去。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好在苏澈在一边及时伸手圈住了他,这才勉强站稳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箍在了自己腰间,苏澈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像秋天的风,怪好闻的,殷玖悄然红了脸:“谢谢。”

      “殿下小心。”苏澈又缩回手。

      大概是难以摆脱被男主双重意义上拿捏在手中的处境了,殷玖暂且选择认命。

      回到寝殿,苏澈迅速切换回了那个对李昀泽无微不至照料的侍从,什么也没多问,无声地帮殷玖脱下外衫,服侍他躺下,又帮他盖上了被子。

      殷玖头脑放空任人摆布,他忽然想到在上个世界做明星的时候,自己经纪人反复强调减肥的重要性,还说瘦了做古人才好看,如今这副穿古装的身体果然是没几两肉的,倒也算是一语成谶。

      完成一切欲离开,殷玖出声喊住苏澈:“苏澈,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苏澈停下脚步。

      到底是没忘了自己今夜的真正目的,也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刷一点正面印象分,殷玖把自己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今天白天,我二哥不是有意针对你的,他和我不同,自小在军队长大,说话做事直接惯了不过脑子,绝不是有意欺辱你。”

      苏澈的半边脸隐于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半晌道:“属下知道,二皇子的事属下不会放在心上。”

      殷玖心说信你才有鬼,又幽幽道:“那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苏澈淡道:“殿下请讲。”

      殷玖吐露心中想法:“以后四下无人时你不要再喊我殿下了,叫我名字就行。”
      这个念头他忍好久了,终于借机一吐为快。

      苏澈一顿:“为何。”

      因为心虚,他一个21世纪好青年不习惯这种封建称号。
      殷玖想了想,道:“这个称呼有距离感,显得生分了。”

      沉默片刻,苏澈说:“这不合规矩。”

      就没指望男主能一口答应,殷玖勉强笑道:“所以我说是私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别人听不到也管不着。”

      这个补充解释对苏澈来说,大概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苏澈静了静,道:“殿下别想太多,过几日就又是出宫问诊的日子了,早些休息,见到伏大夫的时候保持一个好的精神头。”

      几日后,殷玖一身华服,和苏澈共坐马车,悄然抵达闹市处一间装潢低调的医馆。

      这间医馆设在皇宫外,日常门口络绎不绝地排满了人。
      相传馆长伏子生医术了得,有枯骨生肉之能,偏偏性情倨傲,是个生性散漫的人,几次三番拒绝了皇宫太医院的邀约,一心一意只在宫外守着他的一方小医馆。

      ——听起来倒像是个有风骨的高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踏进医馆,紧接着眼前的一幕击碎了殷玖对这位大夫的所有幻想。

      “说好的约我赏花我等了你一下午!姓扶的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偌大的大堂之中,一位金钗红裙的妙龄女子正叉腰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而她口中那个拥有罕见姓氏的薄情男子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瞧那位姑娘相貌清秀衣饰昂贵,估计也是个好人家出生的姑娘。
      喊了半天无人应答,最后只有店内的伙计硬着头皮出来劝她回去。
      临走之前女子恨恨砸了大堂一个花瓶泄愤,连带着还附送了旁观的殷玖和苏澈一人一个白眼。

      无辜受到牵连,殷玖和苏澈对视一眼,头顶各顶着一个大问号。

      李昀泽是当朝四皇子,想见扶子生自然是不成难题的,朝掌柜报上姓名之后,一个小厮给他们领路,带到了扶子生的房间。

      这扶子生长相稚嫩,生得细皮嫩肉、风流俊雅的,乍一看很难与悬壶济世的一介名医挂上钩。
      掏下耳朵里的棉花球,他闭眼叹了口气:“终于消停了。”

      “伏大夫。”殷玖出声同他问好。

      再又缓缓睁眼看清眼前人,扶子生挑了挑眉,忽地摆起了谱:“怎么回事,怎么进来了两个人,我不是规定了凡是找我问诊者一律只能孤身前来?”

      殷玖有些整不明白这扶子生的尿性,刚欲开口,苏澈已经站起了身,低声对自己道:“属下先告退,在门外守着。”

      殷玖只好点头。

      若不是设定里这扶子生确实有点技能,殷玖简直要拖着这幅残缺的身体给他上几堂教育课,顺带替刚才那姑娘出一口恶气。
      思及自己的力量和身份,殷玖还是暂且选择忍辱负重:“伏大夫,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看我这病,能治吗?”

      李昀泽早已是这儿的熟客,扶子生也不和他打马虎眼了,漫不经心道:“四皇子的病是从娘胎里染的,说难听点就是老天爷刻在您命门里要陪您走完一生的,要是说彻底治愈岂不是逆天而行?那我扶子生也不用开什么医馆,可以趁早飞升位列仙班了。”

      殷玖的脸色一瞬就垮了下去。

      扶子生见势不妙,又道:“病虽难除,症状可减,四皇子近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或许扶某可以解决一二。”

      李昀泽这副身体的毛病,不算严重谈不上痛苦,就是始终不见好转才更难挨。
      不能彻底治好,其他一切都是白谈。

      殷玖更觉心情沉闷,抬眼扫到一边铜镜里自己一张无血色的脸蛋,决定随口找个问题打发过去,他愁眉不展道:“我自觉每日气血充足,为何还总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扶子生眯起眼睛,看了看殷玖,缓缓道:“脸色惨白不是绝症,有得治,无需喝药不要针灸,我轻松一招就能破。”

      “什么招?”殷玖心动了。

      扶子生凑近殷玖,从怀里摸了摸,掏出几本小册子放在桌上,眼帘一眨:“我这里有几本上好的春宫,画工绝伦栩栩如生,打七折卖你,包你看了以后气血上涌面色潮红,即刻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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