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量变引发质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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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严小哥哥不但是个三观很正，办事靠谱的文艺青年，还是个言出必行的好同志。自从他主动提出，要连续一周跟吴薇薇说晚安表达谢意以后，便每天睡前严格践行承诺。
一连七天，他每天都会跟吴薇薇说晚安，大部分时间都超过12点。
吴薇薇几乎每天都是早上醒来以后，才看到他给自己发的“晚安”。为了不失礼于人，还要每天打卡一般的给他回复“早安”，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比较有诚意。
请输入ID：七天期满，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就不会再有午夜凶铃了？
请输入ID：你也睡得太晚了一些，每天都熬夜，仗着年轻不怕发际线后移是吧？
M?：在跑电影宣传是这样的，没办法，是工作。再熬半个月跑完所有行程，下一次我希望是是一年后。
M?：我听说，养成一个新的习惯只需要七天的时间。所以，你养成跟我说早安的习惯了吗？
吴薇薇盯着手机，人有点傻，她为什么有种被撩了的感觉？
眼前出现面目模糊的沈严小哥哥，斑驳树影投在他白色棉麻T恤上，小哥哥白白净净，笑容温暖，身上的香味像那晚电梯里，墨冉用的木质香……
想什么呢？人家也可能是个170cm，250斤的小胖子！
但是，小胖子又怎么样？肉乎乎的也很可爱呀，一个闪光的灵魂跟一具赏心悦目的皮囊比起来，当然是闪光的灵魂更值得被喜欢！
吴薇薇还在犹豫消息要这么回，他消息又弹了出来。
M?：你没养成跟我说早安的习惯也没有关系，我应该是已经习惯跟你说晚安了。
M?：所以，以后午夜凶铃还会继续。
血压陡然升高，吴薇薇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血液在澎湃。
她是真的被年下弟弟撩了！
先撩者贱，反正是不会奔现的暧昧。吴薇薇，不过是口嗨，你怕什么？
请输入ID：突然这么客气？有求于我？还是跑电影宣传跑昏头了？
M?：没昏头，可清醒了。我就是单纯喜欢有人懂我，也喜欢跟你聊天。
M?：晚安，吴薇薇小姐姐。
*
请输入ID：早安，沈严小哥哥。
口嫌身正直……
吴薇薇醒来，很自然的回复掉他前一晚的晚安以后，懊恼得想给自己灌两拳。
她这个容易认真的毛病，是病！得改！
*
“珊姐，你说他一个年轻孩子，撩我图什么？新鲜好玩吗？”
吴薇薇开着扬声器，一边奋力的刷着马桶，电话那头是她唯一能说心事的对象，她长嫂如母的嫂子大人唐珊。
“那个小鬼，现在每天上班打卡一样的跟我说晚安，还越来越放肆。刚开始时候只是随便聊上那么几句，现在越聊越多，没有半小时都不愿意说晚安。虽然，我很少能碰到交流时，脑波在同一个频道上，话题怎么也聊不完的人。但是，跟他这么暧昧着，我总觉得哪里特别的不好。”
“他年纪肯定比我小，小上多少不知道，人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甚至连他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
“我没觉出哪里不好，相反的，这不是挺好吗？我跟你哥一直在担心，怕你经历过胡英司这个极端案例以后，哀莫大于心死，从此六根清净，有天突然跑回来，跟我们说你要出家。”
电话那头，她嫂子唐珊一贯对她积极鼓励：“年龄、长相、身高、家世，在你那里从来就不是重要的条件，你不是只在乎感觉对嘛。反正再怎么找新的，也找不到比胡英司更极端变态的人，你怕什么？”
吴薇薇气得把马桶刷丢回马桶里面，却又无力反驳事实。
“我求您行行好，这事情翻篇了好么？我已经积极改正错误，修正我的人生。别再跟我提起这个名字了，我生理性不适。”
“那你就遵从你的内心，感觉对，想谈就谈！你都35岁了，单了这么些年，现在选对象，不需要像小时候那么纠结啦。”
反正最坏的，你都见过了。唐珊忍住了没说。
“是这样的吗？”吴薇薇审视着被她一通暴虐过后，看起来完美无瑕的马桶：“你也说我都35了，他一个小朋友撩我图什么？年纪大？像妈？”
好像还行？不管了，先冲水看一看，不行就再刷一遍。吴薇薇麻利的站起来，拧开莲蓬头，冲洗马桶上的泡沫。
“你是不是又在刷马桶？你怎么还没改掉每次想事情，都要刷马桶的习惯？”唐珊听到水声响起，问到。
“她不单刷马桶，还会刷浴室的瓷砖。你别管她，三十几年的习惯，改不了的。”电话里，突然响起哥哥吴律文的声音。
“吼！珊姐，你干嘛开免提！”
吴薇薇关上莲蓬头，抓起洗手台上放着的手机，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吴律文，我麻烦你，不要偷听我们女生之间的谈话，好吗！”
“吴薇薇，我也麻烦你，现在、马上、立刻离开咱们家的浴室。大晚上11点半，你刷什么马桶？现在几月了？晚上这么凉，万一着凉感冒发烧，你一个人病死在家里，没人发现送医院怎么办？最近几个月，你是独居中年人，你忘了吗？”听起来，电话的控制权已经彻底落到她哥哥手上。
“马上离开浴室，抱着你的猫，回你床上去，等你的小男朋友给你发信息。”
“他只是我网友，我单身单身单身！”吴薇薇气呼呼的大声回。
不管年纪多大，跟哥哥总是特别好吵嘴。
“我跟你讲，现在的小男生跟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早熟得很。很多就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姐姐谈恋爱，觉得同龄的小女生没意思。你要喜欢就不要顾虑那么多，反正不以结婚为目的，光谈恋爱、不负责也是可以的，你不亏。”态度先软下来的总是吴律文。
吴薇薇翻着一连串的白眼，手脚麻利的把浴室里各种瓶瓶罐罐归位，听话的离开浴室。关灯、抱猫，舒服的窝进双人沙发里。
“吴律文，你这三观我也是醉了，就你妹妹是人，别人家儿子不是人？谢谢，你的安慰我收到了，请你守口如瓶，不要在你基友面前透露今晚听到的任何一个字，我谢你！晚安。”
“晚安，没大没小。”吴律文嘟囔着先挂上电话。
可恶，又是被吴律文先挂的电话！生气！
吴薇薇还没来得及丢开手机，微信消息马上追了过来。
珊姐：阿文还是这么爱你。
珊姐：不过我觉得阿文说得有道理，现在的小男生都很早熟，不见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年龄差也没我们那个年代的老古董那么在意。
珊姐：So，加油唷！
哪里只是年龄的问题？
我们连电话都还没有打过，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吴薇薇在电花火石间恍然大悟，好像他也没有给过她直球的暗示！
呵呵，合着拿她暧昧玩儿解闷呢，姐姐可没心情陪弟弟玩猫鼠游戏。
*
PM：23：05。
M?：今天结束得比较早，等我洗完澡陪我聊会天。
M?：我今天候场的时候，想到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等会说给你听。
吴薇薇“呵呵”一笑，找我做心理咨询，单次收费250元。
请输入ID：已死，勿扰。
手机丢回床头收纳盘里，戴眼罩，抱湄公，睡觉！
M?：我洗好了。
M?：叩叩，吴薇薇小姐姐，你人呢？
M?：不回消息是睡着了？？[可怜][可怜][可怜]
M?：罢工？要罚补时长的，你别想赖！
M?：心情不好？今天又被你们老大骂啦？
M?：你怎么了？
M?：晚安。
*
第二天早上，墨冉伴着西安的晨光醒来。睁开眼，余光看到他的生活助理小远正猥琐的窝在床边，蹑手蹑脚的收拾他的行李。
三个小时后，他们要赶到机场，离开西安飞往武汉。然后沿着长沙、广州、深圳，最后飞往上海，在一周内结束剩下的电影宣传行程。短暂的回北京休憩几天，就可以进组拍戏告别外界的喧嚣。
连轴转的工作节奏与强度，他早就已经麻木了。现在每天睡醒，看到她准点发过来，好好躺在微信对话框里的“早安”，就是麻木生活里的那颗糖。
可惜，今天这颗糖没有来。
她居然没有跟他说早安？？
墨冉看着微信对话框，错愕的坐起来。心不在焉的跟小远互道完早安，捧着手机跳下床，走进浴室。
M?：吴薇薇小姐姐，你今天是打算翘班还是叛逆期呢？我的早安呢？
没回，一直没回，没有原因。
墨冉惘然若失。
*
失魂落魄的离开西安、落地武汉，失魂落魄的到达酒店办好入驻，磨磨蹭蹭拖到晚上9点，失魂落魄一整天的墨冉，再次掏出手机来确认。
还是什么消息也没回。
“捧着手机干瞪眼干什么？跟手机比谁的眼睛大？”达蒙拿着明天武汉7个电影院的行程走进房间，身后领着团队的其他小伙伴。
看到自己带了十几年的小孩坐在床尾上，捧着手机颓丧的模样，直觉推测：“方遒又出包了？”
墨冉蔫头耷脑的抬起脸回答：“小姐姐今天没跟我说早安，到现在都没说。”
举起手机给他看对话框，向他证明，她真的没有发信息。
“哥，你说她会不会是生病了？”
“生什么病这么厉害，连拿手机发个早安的力气都没有。”达蒙无情的戳破他的侥幸：“明摆着不想理你，冷处理当中。”
墨冉皱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她生气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拿着你的私人微信，跟圈外人撩骚，将来被人家把聊天截图发到微博上，我真的会气死。”达蒙不客气的接口，把行程单一一分发给屋里的众人。
墨冉木然接过行程单，暂时把她的事放到脑后，精力集中回在工作上。
唐唐不忍心看他情绪低落，挨着他身边坐下，低声出主意：“冉，你看过小姐姐的朋友圈没有？女生一般不开心都会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真的？”墨冉问。
异性相关的事情，他的经验都很匮乏。
话音刚落，一个魁梧的黑影扑了上来，大手按住墨冉的手机。达蒙咬牙切齿的说到：“开会！谁敢现在看手机，我就把谁的手剁掉。”
他的威胁并不可怕，但体型威慑力很强。墨冉安安分分的熬到大家道着晚安，陆续离开他房间的时候，才把手再次伸向了自己的手机。
还是没有任何回复，仿佛铁了心要不理他。
达蒙走在最后一个，看到墨冉拿起手机就一脸的鄙视。待墨冉失落迅速上脸，脚步立刻停住，皱眉，恨铁不成钢的劝到：“冉，你一个处在事业上升期的男明星，专注拼事业不好吗？跟圈外人玩暧昧有多危险，相信不用我跟你说，你自己也很清楚。”
“我都被封为顶流中的顶流了，你还想我事业上升到哪去？出大气层到外太空吗？”墨冉浏览着她的朋友圈，一心二用的回着达蒙的话：“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梦想不是再赚钱、再冲奖，我就是单纯的享受拍戏，享受照顾大家，要不是要帮你们赚退休养老钱，我明天就宣布退圈退休。”
“你自觉打消退休的念头是对的，想都不要想，我的养老钱永远都不会存够，你老老实实的给大家当摇钱树，供我们全体吸血。”墨冉说想退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出道出得早，娱乐圈沉浮二十几年，偶尔生出厌倦也是正常的。达蒙早就练出了铁心脏，钢脸皮。
“哎，不是，我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你们不就在三亚时候见过一次面，原来就是聊聊天的关系嘛？我怎么觉着，你现在对人家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呀？”
达蒙努力回想那次见她的场景，原谅他的肤浅与表面。但她长得既不御姐，身材也不热辣，又不气质出尘，也不是惊艳的清丽佳人。只是很普通很正常，勉强算颜值中上的圈外人……墨冉挑女生的品味，他是一直没看懂，加上墨冉心动次数屈指可数，一直也没摸出点啥规律。
“是吗？被哥你发现了呀！”
结果墨冉害羞但大方的，直接就承认，达蒙脸色更加阴沉。
“我也不知道，刚开始加她只是觉得好玩。”墨冉想着她在电梯里，穿着睡衣明明很窘迫，却努力镇定自若应酬他的样子，不自觉嘴角上扬。
“后来天天跟她说晚安，不小心养成了习惯，聊天交流多了以后，因为量变引起质变，就起别的心思。”他过去很专注工作，圈里圈外接触的异性虽然多，但几乎不会有心动的感觉。所以，当自己真正牵肠挂肚、心动难耐的时候，反而很好分辨。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我对她是真的有了那些朋友以外的心思。”
“你少给我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达蒙是真悔恨交加，自己没能及时掐掉他这苗头，由着他们加微信、聊天，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我拦不住你。”达蒙叹气说：“但我们得先说好，第一，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被套路、被曝光。第二，万一失恋，只能寻死觅活三天，然后给我好好收心工作。”
“好！”墨冉回答得非常爽快：“你放心，我有预感这次我不会失恋的。”
达蒙笑得比哭还狰狞。
这死小孩，要不是看着长大的，带了十几年，真想下狠手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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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没在朋友圈发泄过什么情绪，朋友圈只有些日常，看似慷慨的分享着生活片段，实则个人隐私经营得滴水不漏，不想被人知道的半点讯息都没有。她的朋友圈，通常以周为单位，数量没什么规律，发得最多的是她养的猫。周末，她最常独处，一个人吃过饭、一个人逛过公园、一个人看过电影、一个人出过差……几乎从不参加聚会，喜欢看书、喜欢植物、喜欢悄悄的帮助人。
M?：我刚把你所有的朋友圈都看了，你是设置了分组可见吗？还是单纯发得少？
M?：我也很想养只猫，可惜工作的关系，总是跑来跑去的，害怕自己会照顾不好。你的猫看起来过得很幸福，被你照顾得很好。
M?：进山徒步挖化石带回家能行吗？我也想试试，以我的体力应该可以挖上一桶。挖那个带回家，不会犯法的对吧？
她发凌晨的环卫工人、雨天执勤的交警，说努力工作的人都很值得被尊敬。墨冉突然找到了那么一点，攻陷她冷漠的门道。
M?：今天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没跟我说早安，是不是我有不小心惹你生气，工作不专心被达蒙哥臭骂了一顿。
M?：明天早上睡醒，希望能看到你对我说早安。
M?：晚安。
几分钟后，她意外的回了消息。
请输入ID：大脑内存不足，信息处理速度跟不上，正在积极抢修中。勿念。
墨冉喜笑颜开。
她果然，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量变引发质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