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感谢地心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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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在武汉晨曦的微光中，被小远推醒。洗漱后，被按到化妆台前坐下，重复熟悉的化妆、梳头、做造型流程，老老实实的任由化妆老师摆布。
7：45分，吴薇薇的微信信息准时到达。
请输入ID：早安。
请输入ID：听话，今天专心工作，不要让达蒙哥操心，要尊重大家的集体劳动。乖！
耶——！
墨冉高兴得手舞足蹈，亏得随行的合作化妆师大尾老师反应迅速，才没有被他打翻手里的眼影盘。
“什么事情能让冉你高兴成这样？”大尾老师惊魂未定，一脸茫然的看向镜子里的墨冉。
墨冉笑咪咪在对话框里输着文字，一边乖觉的道歉：“对不起大尾老师，您请继续，我不会乱动了。”
“亏心事！”达蒙哥从他们身后飘过，丢下冷嘲热讽。
他不反对墨冉追求个人幸福，因为墨冉是个自觉灭人欲、极少铁树开花的工作狂人，谈恋爱阴阳调和下也不错。只是，团队里面必须要有个人扮演泼冷水的角色，大家都不愿意做恶人，只能他来做。毕竟头牌艺人沉迷恋爱，工作状态下滑，对粉丝、对公司、对合作方都不好交待。
大尾老师自己开造型工作室，虽然不是大国造星的员工，但跟墨冉密切合作多年，也算半个自家人。又深谙娱乐圈规则，十分懂得把握保密的分寸。
小远在他面前八卦并不避讳：“冉，你总穿着马甲，欺骗电梯小姐姐的感情，良心真的不会痛吗？万一她知道真相以后，生气不理你怎么办？”
“会吗？”墨冉反问：“知道是我，不是应该感到更开心才对吗？”
“不一定，我感觉女生心思很复杂，还特别能记仇。毕竟你又不是一开始就跟人家说你是墨冉，诚意满满的跟人家做朋友、才开撩的，搞不好知道你是墨冉以后，反而觉得你很套路很渣，直接就自我劝退了也说不定。”
“……”墨冉陷入沉思。
虽然小远是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但是好像说得也对吼！
大尾老师听完，大胆加入他们的对谈，合理推测：“冉，你在谈恋爱了？”
“没有！勉强算暧昧，人家连他是墨冉都不知道，跟他一直处于正常网友交流阶段。他这是单相思，属于自我感动。”达蒙又从镜子里一闪而过，再次发动嘲讽技能。
墨冉抗议：“你们不要把我形容得跟个渣男似的，我本来也没打算要骗她，就是皮了一下，没想到她真的相信了。我有计划，要慢慢让她知道我是墨冉，好吗，朋友们！”
小远配合的点头：“喔。”
达蒙翻了个白眼：“切！”
大尾老师激动的抓住墨冉的双肩，从他身后探出身子，观察他面部表情的变化：“真的打算要再谈恋爱啦？计划什么时候冲最后一把？追爱的少年。”
他从墨冉18岁开始陆陆续续跟他合作很多年，上一次听到他说起谈恋爱的事情还是5年前，跟今年新晋的影后。那一次年少时期的因戏生情，在半年内BE之后，就再没听过墨冉团队提到墨冉谈恋爱的事儿。
墨冉羞涩的间接承认：“她要求我今天要专心工作，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只回答你们关于工作的问题，其他的一律谢绝讨论。”
大尾老师秒懂的拍他肩膀：“Ok啦，老师我懂的。不问了，不问了！”
“不过惊喜不要拖得太久，免得别人误会你没诚意，毕竟你们男明星的工作性质特殊，本来就身处花花世界，同行之间都容易因为不信任闹分手。”
潜台词，新晋影后怎么变前任的，记得要吸取教训喔。
“能让我们冉心动的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呀?”
大尾老师先在脑海里，放置好墨冉的人形立牌，接下来把各种类型的女生搭配上去……甜妹，御姐，酷辣，中二，清纯，学院，感觉好像都行，但好像又都不太对，实在很难想象……
“她呀……”墨冉满面春风，笑着仰头回忆：“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大大圆圆的杏眼。”
“性格非常好，脑子很聪明，刀子嘴，但是心肠特别软，人巨巨巨善良。说话很好听，就是舌头卷不起来，分不出平舌翘舌，呵呵……”
“好嘞，老师我知道了。”大尾老师钦佩的打断。
看过娱乐圈那么多一张嘴，不是她后头有人、她家有钱、她有资源、她好看、她身材好的开场。墨冉的描述太过细节，太过出淤泥而不染，是真爱无疑。难怪团队这么坦荡，也不拦住不让谈！自家艺人这人品、这清醒劲、这认真程度，的确也没什么好过度反应的。
谈！好好谈！正常年纪的男青年，正常的感情需要，正常又健康的恋爱当然要支持！
这拨对话结束之后，一直到墨冉离开房间奔赴见面会场地之前，大尾老师一直在酒店房间里单曲循环，播放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冉，这是老师给你点的今日主题曲！”大尾老师如是说。
*
10月16日，长沙，PM 22：15。
M?：今晚没那么忙，刚刚玩录音软件录了首歌，自我感觉很满意，发片级别的水准。你想听吗？
请输入ID：我可以说不想吗？
M?：不可以，我现在发给你，听完要给意见。
M?：[音频文件]
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想想想着你，感谢地心引力让我碰到你。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聪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周杰伦的《可爱女人》，暗示如此直白，她这么聪明如果猜不出来，肯定是故意在装傻。
等待她回复的时间度秒如年，墨冉发现自己手心有汗。
请输入ID：我听完了。
M?：来，给爷说你的感想。
请输入ID：我真的说实话了唷，说好不能生气的唷，是你要我说的，我要是说完你生气的话，你就是狗。
有种不详的预感……
请输入ID：你们团队是不是都是同个声乐老师在上课？你发声、换气的方式很像墨冉。我觉得你的问题跟你老板是一样的，音准、感情、技巧都是在线的，没有大的问题。但是客观来讲，声音都没有辨识度，不抓人耳朵，KTV等级的厉害。
请输入ID：已经很好了啦，反正比我好！我们又不是发片歌手，不用对自己要求太苛刻，在KTV唱歌不会难听到让人吃不下的程度就很棒啦。
我是发片歌手呀！
墨冉心在滴血，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听小远的搞什么借歌表白……表白没成功，还成功主动千里送人头。
请输入ID：我觉得NPC里面唱歌天赋最好的其实是严一，可惜严一退团了。接下来就是方遒，方遒的音色很亮很有辨识度，不过亮也是一种局限，你不觉得吗？
好了，可以打住了，千万不要继续输出点评。
请输入ID：至于顾熙逸跟墨冉发团专就好，真的没必要发个人专辑，特别是你老板！好好演戏挺好的，他的天赋点真的全部点在演戏上了，分给唱歌的部分极少极少。
……
墨冉觉得自己在真相面前，浑身是伤。
请输入ID：我是不是又太认真了？
请输入ID：干嘛不说话了，你不会真生我气吧？
请输入ID：喂，之前说好了的，生气的人是狗喔。
M?：汪，吴薇薇小姐姐，您的点评是路人里核弹级别的厉害！
M?：认真的让我受伤的可爱女人，晚安。
团队的小伙伴们在得知墨冉暗示失败的悲惨遭遇以后，一边不客气的嘲笑，一边违心的表达惋惜。纷纷建议暗示不好用，您要不就明示吧，万一再暗示出点什么大实话，那也太虐心啦。
唯一随队异性唐唐表示，实在不行，直接直球表白也行呀，女生就喜欢自己倾心的男生果决一点。
*
10月18日，广州，PM22：00。
墨冉调整心情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打算加大攻势再次尝试。
M?：吴薇薇小姐姐，你有想过吗？
M?：我明明工作这么忙，为什么每天还愿意抽时间出来陪你聊天。
请输入ID：沈严小哥哥，您误会大发了，是我每天在抽时间陪您聊天！
开局不过三秒，喜获第一滴血。
M?：那你愿意以后的每一天，都抽时间跟我聊天吗？
请输入ID：说什么鬼话，我当然不愿意啊！
请输入ID：您就这么忍心，每天腆着脸找我倾倒心理垃圾，侵占我的私人时间，还老不付我心理咨询费吗？
第二滴血……
别气馁，别气馁，她只是直女，非常不常见的直女。
M?：你这女人没有粉红色的少女心。
M?：陪伴是相互的，我愿意牺牲我的私人时间来陪你聊天，你不是也应该说愿意来回报我的吗？
请输入ID：大可不必，闲扯淡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请输入ID：我拉数据去了哈，今晚没时间陪您贫，我这个月24号要回总部述职，赶着做述职报告呢。
第三滴血……
墨冉很肯定，吴薇薇小姐姐这么聪明，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不正面接招，是纯坏！
*
10月18日，深圳，PM23：30。
M?：[暗中观察]
请输入ID：今天怎么忙到这么晚？不聊了，赶紧洗洗睡觉吧。
墨冉手指僵在笔记本的按键上，对着屏幕上的对话框短暂踌躇。他身后站着他阵容强大的智囊团，大尾老师、唐唐、小远、咖啡，勉强再加上靠在桌边正忙着讲电话的达蒙。
靠，有什么可怕的！冲了，冲了！
心一横，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跳跃。
M?：我有话要对你说，一定要说！
M?：你让我说完，说完以后我马上去睡觉。
等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墨冉盯着对话框，心悬上嗓子眼。
请输入ID：很着急?
请输入ID：着急的时候容易说错话，我劝你还是过后再找我说。
请输入ID：或者，干脆就不要说了。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墨冉现在很肯定，之前的那几天，她都是故意的，给他碰软钉子，希望他自己知难而退。
“我该怎么回？”他挫败的后仰，求助站在身后的智囊团。
小远木讷讷的指着电脑屏幕，他坐起来，视线落回对话框里，她回复的信息正在一条接一条的跳出来。
请输入ID：我一直觉得，人跟人的缘分是有额度的，额度的单位可以是小时。不管是一百个小时还是一万个小时，总之，都有一个固有的额度。
请输入ID：不同在于，每个人要怎么来花这个额度。
请输入ID：有的人每天花24个小时腻在一起，快速的消耗有限的额度。有的人很珍惜，每天小心翼翼的只敢花1-2个小时，笃信君子之交细水长流那一套。
请输入ID：选择不同，会产生缘分羁绊的时间长度也不同。我希望能跟你做更长久的朋友，所以我们一定要控制好我们交朋友的节奏，现在这样不好吗？
请输入ID：不适宜说的话，就放到将来再说，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我没看得太懂，小姐姐这是又在拒绝吗？”咖啡问。
唐唐同情的点头：“对，应该是在铺垫，马上就要开始发好人卡啦。”
小远一脸嫌弃看唐唐：“你们女生说话一定要这么弯弯绕绕的，不能直接一些吗？”
唐唐：“怎么直接，怼到你脸上告诉你丑，所以不行吗？”
小远：“冉又不丑，冉长得这么帅。”
达蒙：“帅哥就不用失恋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众生平等好吗，年轻人们。”
咖啡：“可是，小姐姐还不知道，一直在跟她聊天的是冉啊。”
小远：“那……现在跟她弹个视频？可能她看到是冉，立刻就同意了呢？”
唐唐：“好呀，直接弹视频半夜把人家吓死，顺便让人家发现自己被冉戏耍了好很久，直接进化成红莲状态暴走喷射。”
小远：“你们女生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大尾老师扶额，这都是些什么狗头军师，难怪墨冉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墨冉完全没注意到他们闹哄哄的在吵些什么，还沉浸在她的额度理论里面，内心汹涌澎湃。他喜欢她的形容，更加确定她是他想要的灵魂有契合度的伴侣。
他知道该怎样回她的信息，不用抓耳挠腮的请教大家，不用绞尽脑汁刻意的粉饰与营造，也没有负担可以随心所欲，在同一个频道上说彼此都能get的话……
M?：所以，我在你那里已经有额度了吗？
M?：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已经拿到走进你、了解你的入场券了？
M?：我有一点贪心，我想跟你再进一步，建立高于朋友，更亲密的口头契约关系，你能允许吗？
信息发出去，墨冉发现自己置身身后众人的包围当中。
唐唐：“我老板，原来你这么绅士、这么甜宠剧男主角、这么会谈情说爱的吗？”
小远：“高手，以后请一定要按这个水平发挥，帮我追女朋友。”
达蒙：“嚯，人不可貌相，长进了哈。”
大尾老师单手抱胸，一只手弹着自己的脸颊，欣慰的笑着说：“不错不错，态度挺真诚的，如果她对你也有好感，应该会给点正面的反馈。”
墨冉得到智囊团的肯定，信心满满。
请输入ID：我的CPU又提示过热保护了，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M?：没事，我可以等你关机重启，你需要多长时间？
请输入ID：不是您等不等我的问题，网友小哥哥。
M?：那是什么问题？
M?：你又打算要怎样花式搪塞我？鸵鸟。
M?：在你拒绝以前，我们至少应该先见一面吧？
M?：大后天我跑完最后一站宣传，有几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我去你的城市找你，我们先见一面，见面后你再做决定？
这一次，她回得很快。
请输入ID：不用。
墨冉心脏一紧，他这这样被直接拒绝啦？一下子拍死，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
又有新消息弹出来，墨冉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般，上一秒还在地狱，下一秒就直达天堂。
请输入ID：我的意思是，您不用专门跑一趟，我们可以直接在上海见面。
请输入ID：我明天出发回上海总部述职，可以跟我的老大请假在上海多留两天。
请输入ID：好吧，那就见一面吧，面对面讲话说得更清楚。
请输入ID：晚安，您去睡觉吧。我还要收拾行李，再缠着我，上海的见面就取消，劝您听话，慎言！
*
吴薇薇丢开手机，把舒服窝在行李箱里的湄公，推着屁股推出了行李箱。
为什么答应在上海见面，她是有私心的。她也想知道那个头像背后，跟她聊了两个月天，能撩拨她心弦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心动，是好奇。她对自己说，仅仅只是因为好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感谢地心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