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肝蒂芙

14、登堂入室

　　“墨冉后天就要进组去兰州拍戏，大站有粉丝最近一直在盯着他的机票信息，想确认他哪天离京好去机场送机。今天突然查询到4张用他名字买的机票，分别是厦门、佛山、洛阳还有我们南市。墨迹猜测他有私人的行程，目的地是其中一个城市，其他的三个城市都是公司放的烟雾弹。截止目前，还没扒到具体的航班信息，但是南市的墨迹已经自发去机场集合咯……”
　　吴薇薇已经记不得豆豆在离开前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脑袋嗡嗡的，心虚的一直冒冷汗，小腹还不时抽痛两下，也不知道是在抽痛个什么劲儿。
　　麦苗看着她煞白的脸很是担忧：“薇薇姐，你要不要也跟老大请个假？你的脸好白喔。”
　　“我没事。”她虚弱的摇头，苦笑。
　　“你是不是大姨妈要来了？我记得我们三个人的时间很接近，你就比我晚一点点。要不，你拿上我的小棉被，先去厕所看一看？”
　　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也好。
　　吴薇薇点点头，麦苗从包包里找出粉色小袋，迅速塞进她手心里，关切的问：“需要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厕所？”
　　吴薇薇摇摇头，拿上手机跟东西，今天第一次离开他们公司的摊位。
　　走动起来以后，整个人的感觉好多了。她没有进女厕，从女厕侧门的通道走出会场，到露台上去透透气。晒着下午四点温暖的太阳，仔细检查自己手机里的消息。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不知名的短信，没有微信好友验证……
　　说不清的异样感觉，即开心又失落。怕他真的来了，又怕是自己太自恋。但直觉告诉她，墨冉大概、也许、可能是真的来了。
　　这座她长大的城市，空气中隐含躁动，随着秋末最后一个台风胚胎在远处大洋上生成、慢慢向城市靠近。会有一场势不可挡的暴风骤雨，途径她的城市，将她熟悉的街道淋个透湿……
　　*
　　墨冉在酒店落脚以后迫不及待的带上咖啡出发，寻着她给的纸条上的地址，去找她家所在的小区。
　　咖啡提前定好的商务车司机，显然接待过很多艺人团队，一路上风趣的介绍着城市好吃好玩的特色，其他多余的一句也没有。墨冉贪婪的欣赏着窗外沿途十一月还葱绿一片的新世界，欣赏跟北京这个时节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情绪也像窗外的葱绿世界一般舒缓、放松、雀跃、生气勃勃。
　　她家所在的小区也在城市的东边，离他落脚的五星酒店并不远只有七八公里的距离，是很典型的90年代末欧式商业楼盘。小区楼栋不多还都是步梯房，绿化全是高大繁茂的南方乔木，喷泉小花园里聚满带孩子晒太阳的奶奶，充满恬淡的生活气息。墨冉借着咖啡的掩护，从小花园旁的走道快速通过，奶奶们专注的交流着自家孩子的轶事，根本没有多看他俩一眼。
　　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墨冉很受用。也让自落地以后就神经紧绷的咖啡得到片刻的喘息，他甚至自作聪明的觉得自己悟了。
　　“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小姐姐气场这么淡定啦，原来是住在老人家多的老社区里浸染出来的，我看我以后换房子租的时候，也可以往老人家多的小区里选，搞不好真能不浮躁了，心如止水得跟参了禅似的。”
　　墨冉没理他，一门心思只想找到吴薇薇家的单元口。他运气非常好，她家所在的单元口就在小花园旁，厚板铁门还大喇喇的向外敞着。
　　墨冉毫不犹豫就往楼道里钻，沿着楼梯吭哧吭哧奋力往上爬。一口气爬上7楼，站在701室的金属防盗门前，门内隐约传出来两声娇滴滴的猫叫声。
　　墨冉释然的笑了。
　　就是这里，这个实诚姑娘，她给他留的真的是她家的地址。
　　咖啡跟在后边，气喘吁吁爬上7楼，心率狂飙。一上转角，就看到墨冉正摸着人家家的金属防盗门痴汉一样的傻笑。
　　他擦了把汗，努力顺好气问：“冉，这就是小姐姐家？电梯小姐姐家居然没有电梯，这太不合理了。以后我们得给她改个名字，不能叫电梯小姐姐了，叫楼梯小姐姐才符合实际情况。”都十一月了，天气还这么热，南方都这样吗？
　　墨冉顾不上咖啡，笑吟吟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吴薇薇发好友验证申请，留言是：你家大门真有年代感。
　　忍了这么多天，终于敢把她给加回来，也不用担心她会不通过，这种感觉真爽！很快，他们又能做微信好友啦。
　　跟她失联的感觉，实在太糟糕，糟糕得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边看电影边苦恼，为什么有的人出现过了，就再也不能从世界上消失。
　　*
　　吴薇薇正在教几个高中生怎么使用首单体验，微信跳出提示：
　　M?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好，暴风雨来临的号角吹响了！
　　事到临头她反倒很镇定，冷静的先划走消息，耐心的给几个小孩讲完下单步骤，在她们蹦蹦跳跳挥着手说“姐姐再见”后。才认命的解锁手机，通过好友申请，顺便看清楚那条让她现场炸毛的留言。
　　M?：你家大门真有年代感。
　　请输入ID：我马上回家，30分钟内回到。
　　请输入ID：你给我藏好了，别让任何人看见你！
　　死小孩！
　　吴薇薇杀气腾腾的按掉手机，拿上自己双肩包，大步流星的杀到城市总面前，把在心里过了一百遍的早退借口，赤裸裸不加修饰的甩在城市总脸上。
　　“老大，我痛经，要请假，现在走。”
　　城市总尴尬的扯着皮肉咧嘴讪笑，随后很大方、很理解的对她点点头，说：“呵……呵呵，薇薇啊，身体不舒服不用勉强。我早看出来今天你不太对劲了，没想到你忍到快闭馆了才提出来。我知道你很拼命工作，但是身体也不能不顾。没事，现在早退不可耻，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准时来。”
　　好好休息个鬼！
　　她家大门口现在蹲着一门大神，她还不知道她赶回去的半个小时内会发生什么新状况。就算半小时内平静无波，要把这门大神送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今晚注定会有一场麓战！
　　太可怕了，跟这门大神产生关联的地方，会变成打卡景点的好不好！！！！她以后的安宁还要不要了？她爸妈回来，发现一堆小女孩闹哄哄围在他们家门口拍照，她爸还不得扒她的皮……
　　吴薇薇心急火燎刮出场馆，在停车场找到她家服役20多年的老丰田，坐进驾驶座热车子的时候，墨冉又给她发了一条“贴心”的信息。
　　M?：赶回来的路上慢点，别着急，安全是第一位的。你家在顶楼，我藏得很好不会被人看到的，不要担心。
　　吴薇薇把手机丢进副座，内心万马奔腾。
　　马的！
　　马的！
　　马的！！！
　　*
　　墨冉坐在吴薇薇家大门口的台阶上，欣赏着南方傍晚由红转灰的天色。
　　咖啡这个灯泡，一早被他撵下楼赶回车上去了。她对门的房子显然已经空置多时，门上均匀的落着一层灰，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遇上邻居回家的尴尬，只用静静的享受等待她回家这段独处的时光。
　　有点像小时候上完兴趣班，在教室里等他妈来接他时候的感觉。
　　又有点像丈夫工作结束回到家，发现自己忘了带钥匙，坐在门口等着还在下班路上的老婆回家开门。
　　是他一直渴望的，简单又平淡的生活哎。
　　楼道里传上来一连串跑楼梯的动静，等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墨冉本能的探出头去看。果然是她急冲冲、气鼓鼓的跑上来，出现在楼梯的转角。
　　好身体素质，一口气跑上7楼都不带喘的。
　　“别跑！小心在楼梯上摔倒，磕伤膝盖！”墨冉连忙制止她。
　　“嘘！别出声！”她凶巴巴的制止：“你，不要讲话！万一有人认出你声音，我家门口就完了！”
　　“这里哪里有其他人……”墨冉小声嘀咕。
　　只有你跟我，我们两个人！
　　这是在三亚以后，第一次跟她见面。墨冉站起身，随意的拍拍屁股。开心的咧嘴大笑，露着整齐雪白的长牙齿，笑眼亮晶晶的点缀着星光。
　　哇！今天穿的是JK制服吗？意外的合适，看得脸有点热是什么回事？
　　嗯？头发什么时候剪掉了？之前的长头发更温柔，但是齐肩卷发也好看，娇俏。她脸型好，剪什么头发都好看。
　　哈哈！她瞪他！她瞪他了！！宜喜宜嗔，表情真生动。
　　墨冉目光灼灼的打量她，积攒多日的想念一点都不加掩饰。
　　吴薇薇用眼神剜他，被他回以的灿烂笑脸闪得自己心慌。慌乱中移开视线，努力镇定的掏钥匙开门：“你是想害我家门口变成景点，每天被你的粉丝全国各地的飞过来打卡吗？”
　　她拔出钥匙，推开门。门里听到动静，等待多时的湄公立刻撒娇的大声叫唤。
　　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径自进屋：“你！快点进来！被人看到我会死。”
　　“好的，遵命。”
　　墨冉雀跃的跳下楼梯，开心的摇着大尾巴，尾随她进门。进门后，顺手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这么轻易就让他进家了吗？他还以为会很难……
　　墨冉好奇的环顾四周，她家跟想象中的一样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老式格局的三房一厅，90年代末流行的木头装修，配蜜色花纹的瓷砖地板。墙上画框挂着她的全家福，隔断架子上摆满她的书。她的猫，那只总是怒刷她朋友圈的重点色暹罗，正在架子后探头探脑戒备的偷看他。
　　“他的名字叫湄公吧？”墨冉问。
　　喵喵的冲湄公逗了两声，没把它骗出来，反倒吓得它把脑袋藏回去了。
　　“对，是叫这个名字。他胆子小，你别管他，不管他他就会主动来找你。”
　　吴薇薇把背包挂回墙上的挂钩，拉开鞋柜弯腰给他找拖鞋。本来就不长的JK短裙，一下子跑到大腿根，笔直的两条腿春光乍现。
　　墨冉不客气的眯着眼，靠在门边上欣赏。
　　线条真不赖，肌肉紧实又匀称，是从小爬楼梯爬出来的吗？
　　不对！她今天穿成这样在外面一整天，总有要弯腰的时候……
　　“你裙子里面穿安全裤了吗？”
　　她手上拿着一双巨大的男士拖鞋，红着脸直起身，对他怒目相视：“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
　　“换鞋再进来。”没好气的把拖鞋丢在他面前，连忙遁逃。
　　码数巨大的黑白色耐克拖鞋，一看就知道不是爸爸会穿的款式。墨冉笑不出来了，皱起眉头。她家为什么有年轻男人的拖鞋？这码数身高得接近达蒙哥了吧。
　　吴薇薇一边解开胸前制服的蝴蝶结，一边解释：“那是我哥的拖鞋，他没有脚气，也不常回来，我家不太有人来，没有准备别的拖鞋，你将就着穿吧。”
　　突然就又见面了，说不尴尬是假的。他们现在的关系，比在三亚被莫名其妙关在一起时更尴尬，跟墨冉的开心比起来，吴薇薇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你换好鞋，先随便坐一下，我回房间换身衣服就出来。”说完，一溜烟的躲进自己的房间。她现在很需要独处的时间，来让大脑降个温。
　　其实可以不用换，虽然看起来蛮色情的……
　　墨冉没胆讲出真实的想法，点点头，乖乖的脱掉自己的鞋，换上拖鞋。
　　“你哥哥的拖鞋真大，他个子很高？”墨冉换好拖鞋，追到她房间门口。
　　伸手比了一下自己头顶到门框的位置，总觉得她家的门框比一般老房子的门框更高。
　　“我哥189公分。”
　　她在屋子里面高声回，语气微喘，显然是边脱衣服边在回他的话。
　　墨冉贴近一些，竖着耳朵留意屋里的动静：“为什么你哥哥个子这么高，你却就这么点……兄妹也兴最萌身高差吗？”
　　“谁知道，可能他基因突变吧。我爷爷个子高，我爸说我爷爷年轻时候肯定有182。反正我哥是我们家最高的一个，我属于正常发挥。”她回答。随着一声潇洒的拉链拉起的声音，宣告她更衣结束。
　　墨冉识相的退后一大步，微笑背手，等待她拉开卧室的门，欣赏她换衣服之后的新形象。
　　“咔哒”一声锁芯响后，卧室门被从里拉开，墨冉眼前出现一只穿着米色连体服的兔子。
　　还反锁门，是怕他会闯进去吗？
　　换得可够快的，这才多长时间……这身毛茸茸的兔子连体服是什么鬼，还有胸口一拉到底的拉链设计，更情趣了好嘛。
　　吴薇薇没想到墨冉会跟到她房间门口，打开门，他骤然杵在眼前，气息全扑在她脸上。他今天没有喷上回的香水，但是气味还是很好闻……呆愣愣的抬头去找他细碎留海下面，半遮半露的眼睛。他在直视她，一张她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内敛、倔强、满溢氛围感，眼神灼灼的，不加修饰的火热。眼睛里的火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路烧到她身上。
　　暖烘烘，热辣辣……
　　呼~~吴薇薇你冷静，你对着个小你快一轮的小鬼脸红个什么鬼。
　　“晚饭吃了吗？吃了什么？要不要跟我再吃一点？”
　　她一把撸掉头上来不及撸掉的兔耳朵帽子，从他身前快速的逃开。逃向另一个平时她不太喜欢，此刻却恨不能马上扎进去的地方。
　　她在害羞！
　　墨冉翘着嘴角，尾随她来到厨房门口，没有再跟进去。用低沉磁性的声音，笑着说：“还没吃，我就早饭吃了点东西。有心事，在飞机上也没什么胃口，落地以后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吃。”
　　吴薇薇拉开冰箱认真看过一遍，回头问他：“我做饭不太在行，我们随便吃点，煮个生滚粥可以么？煮粥会比较快一些，半小时左右能开饭。”
　　我们呀……
　　墨冉欣赏着她屁股上，连体睡衣努力还原的一撮兔子尾巴，愉快的点点头：“跟你吃什么我都OK，有胡萝卜吗？加点胡萝卜。”
　　吴薇薇大写的疑惑，没记得他在哪次采访里面提过他喜欢吃胡萝卜呀。她还活在刚刚房门口那一眼万年的震撼里，没有多余的脑容量思考自己是不是被他调戏了。
　　“需要我帮忙吗？”他客套。
　　“不需要！”吴薇薇秒回。
　　“你去客厅坐好，自己玩别来打扰我做饭就是帮我的忙。”她说完，立刻把脸转回冰箱，埋头钻进食材的海洋，只剩冰箱在往外扑着白色的寒气。
　　“好~~我去沙发上坐好，回一下我团队伙伴的消息，绝对不靠近厨房，你赶快从冰箱里头出来，冰箱里冷！”
　　墨冉好笑的看着她半个兔子努力躲进冰箱里的滑稽样子，倒着离开厨房门口。
　　嗯，站得远一些欣赏，画面更赏心悦目。她的兔子连体衣真是件好东西，软软的贴在她身上，顺着她的身体线条……原来她腰这么细，屁股这么……
　　墨冉绅士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跟她相处果然很容易，就像呼吸一样的自然，自然到见面以后完全记不起，他们中间发生过上海那次不愉快。
　　他差点，就又要得意忘形了，忘了她曾经义正辞严的拒绝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