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男明星私人行程 ...
-
回到北京已经一个星期，除了刚回来的那天下午去过一趟大国造星，墨冉几乎没有出过门。
宅在家里的时候，除了睡觉全部都窝在影音室看电影，看累了回房间睡觉，睡醒再回影音室继续鏖战下一部。无一例外的都是爱情片，古今中外一网打尽。头发不打理，胡子也不剃，每天随手从衣帽间套一身运动服，颓废到几乎快要没有男明星该有的样子。
这是达蒙第二次陪墨冉经历失恋，这一次的情绪反应，比初恋那次要强烈许多，伤害程度也更深。理论上，初恋那次应该影响更甚才对，毕竟感情是建立在拍了三个月戏的基础之上，在一起以后，也互相探过两回班，还一起去了日本旅行。怎么都应该比这次，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爱，要来得深刻才对。
达蒙实在想不明白，墨冉这幅哀莫大于心死的咸鱼模样，到底是想作给谁看。
那一天晚上，墨冉从车里忍回酒店，央求他陪着给小姐姐打了电话。表白过程进展非常不乐观，整个通话中基本都是墨冉在单方面疯狂输出，当时他就预感孩子剖心剖肺的表白要凉。
结束通话后，墨冉的烦躁神奇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反常的安静与顺从。他就像是累了，突然对所有的事情失去兴趣，任由他们安排、摆布。从上海回北京、去公司、回家，组织大家吃火锅、打游戏闹了一整夜。第二天大家各自回家休整，他开始没日没夜的看电影……安静得很渗人。
达蒙现在倒情愿墨冉像第一次分手那样，唱K的时候喝个大醉，又哭又闹的被大家架着离开。过后整个团队一起担惊受怕，生怕被路人、狗仔拍到照片上热搜。那次动静虽然大，但持续时间极短，五天后墨冉便全情投入工作，跟个没事人似的。
原来，一直是他误会了，墨冉并不是个从感伤中恢复极快的人。
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会在一个男人心里留下的分量也是不一样的，跟付出的时间、精力也不能成正比！
可怜新科影后，竟不如一个圈外素人小姐姐……
眼前的墨冉，穿着黑色的彪马运动服，双手插在口袋里，以极硬挺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眼睛专注的黏着投影仪幕布，幕布播放电影反射出的光亮，照回他的眼睛里，里面死寂一片如同荒原。
显而易见，他的思绪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达蒙今天是来提醒墨冉，收拾情绪、收拾自己、收拾行李，准备进组的。
这次去西北拍戏预计要呆4个月，春节也在剧组里度过。中途只请了两次假，已经提前都安排好了工作，一次回北京配合杂志拍摄2月刊的封面，一次去杭州参加卫视跨年节目的录制。
达蒙把正在沙发上躺尸的墨冉上下扫视一遍，这状态，看来进组前是收拾不好心情啦。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是这口长气，唤回云游虚空的墨冉，他偏过头主动问：“哥，我还有几天时间进组？”
“三天半，周四晚上飞兰州，从兰州转大巴直接去剧组。”
“你进组前还有什么想吃、想看、想玩的，这两天让小远、咖啡帮着搞定。等进组开拍以后，把你这副咸鱼样子收一收，专心搞事业吧。”达蒙本来还想再提一嘴电梯小姐姐，怕影响他失恋自愈的进度，没敢提。
“喔。”
墨冉懒懒的接话，又问：“哥，这么久以来，有没有动作戏找我？下一个戏，帮我接动作片导演导的那种打戏吧，真人摔飞、撞玻璃窗、大爆炸、跳五六层楼都是来真的那种戏。”
“你想干嘛？”达蒙斜眼瞪他，竖起危机防御天线。
墨冉以极别扭的方式，挣扎着坐起来，双手还是没有离开运动服的口袋。
“没试过，想试试，突破下自己，拓展下戏路。”
信你说的才有鬼！圈里谁不知道，墨冉从来不接商业片。
“你现在是想干嘛？表白不成想寻死，找个片方坑，讹保险公司的钱？”
“这不是你说的，让我专心搞事业，我想接个动作戏，你又说我找死。”墨冉狡猾的笑着。
“……”达蒙被他噎得气不打一处来：“我觉得我们俩有必要，好好掰扯掰扯动作戏这个事情。”
达蒙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狠狠灌下大半杯，摆开准备跟他讲大道理的架势。墨冉已经起身坐好，笑眯眯的等着，两只手还是在口袋里揣着。
靠，小子挖坑等我的是吧。
咦，怎么感觉我已经在坑里躺好了？
“说，在打什么鬼主意。”达蒙阴沉着脸防御。
墨冉嬉皮笑脸的进攻，毫不遮掩自己真实的意图：“我想去一趟南市，见完她就走，直接从她那里出发飞到兰州跟你们汇合。”
“不行！没得商量。”达蒙果断拒绝。
就知道这小子安安静静的没好事，果然在这儿给他憋大招的呢。
“你还没死心呢？人家已经把你的微信拉黑，电话里面也直接拒绝过了，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我觉得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人家没有继续招惹你的打算，也不想被你继续招惹。”
不该有的危险念头，必须就地掐死，这也是一种保护。
“你以为所有女孩子都想跟明星谈恋爱的吗？特别是你这种小半辈子都在活在人民群众眼皮底下的养成系，跟你谈恋爱压力很大的！一旦被曝光，天天被粉丝追着骂丑都算轻的，个人信息、祖宗八代被人肉出来是标配，生活节奏全部被打乱，搞不好工作也要一起丢，得个抑郁症什么什么的。真的排除万难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你一年365天只有15天在家，约会永远只能躲躲藏藏，你说跟你恋爱图什么？又不是天生抖M喜欢受虐。”
“也许，就有人享受这种背后的生活呢？”
墨冉又想起吴薇薇的锁屏照片，自从看过那张照片以后，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回头，就能在身后看到放下相机，对自己微笑的吴薇薇。想象中的画面太美好，他每想一次，对她的执念就加深一分。
“没有也许！”达蒙痛苦扶额：“要我说，我觉得那姑娘挺人间清醒的。既然不愿意选这种生活，也不打击你自尊心，一早就给你说得清清楚楚的，问题全揽自己身上。都说了是她自己的原因，你还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达蒙越说越觉得她是真的不错，从在三亚电梯那次开始，一直没给他们团队惹什么麻烦。万恶的根源是他眼前这位穿运动服，几天没刮胡子，头发也没打理，但是依然很有帅哥氛围感的死小爷。
“哥，既然你也觉得她不错，那应该懂我为什么不愿意错过她。”
墨冉终于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露出他手里一直在把玩的那枚石头，是电梯小姐姐送他的石燕化石！
“别盘了，再盘都要包浆了。”
达蒙逐渐认清一直不愿意面对的可怕事实，墨冉从来就没打算放弃，他果然是在预备新一轮的进攻。他的当红艺人，铁了心要认认真真的谈这场恋爱！
暂时对电梯小姐姐偃旗息鼓，是墨冉一贯隐忍、迁就的惯性处理，只是为了避免冲突。他内心认定的事情，仍旧会坚持，并抗争。
本质上，墨冉就是个顺从、听话得让人心疼的叛逆小孩……他投降，完全是因为心疼孩子苦。
“也不能一直一直无脑坚持追吧，万一人家真对你无感，你要追到人家讨厌反感吗？总要有个停下的时间呀。”
“哥，你同意啦？”多日以来，墨冉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那我马上让咖啡帮我订机票。”
达蒙太阳穴抽痛……他就知道，他又被墨冉的苦肉计算计了。
“别忙，我们先来聊聊怎么才能停下的问题。万一这次过去以后，她还是不同意呢？你也懂得喜欢这种事情很主观的，人家就是不喜欢你这一型的……”弟弟、奶狗、年下最近也是团队的禁忌词：“猫不愿意喝水，你也不能强按头是吧？”
“我这次飞过去找她，告诉她我有能力保护她，不会让她曝光被网暴，她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话……”墨冉手指抚摸着化石边缘波浪状的纹路，感觉自己的心像指腹一样，硌得有些疼。
“我不会让她为难的，我可以放弃！”
看来是真的愿意自己主动下头，虽然出发点还是为别人开心，宁愿委屈自己。
“那行，我让咖啡给我们买机票。你今天就给我收拾好进组的行李，明天我带小远、咖啡来接你。到南市见完你想见的人，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得老实的离开跟我们去兰州进组拍戏。”
达蒙拿起手机，准备吩咐咖啡给他们定机票，一边还在唠叨：“你知不知道给你安排一趟私人行程有多麻烦？粉丝盯着你的名字查航班信息，咖啡要同时订好几个城市的航班才能糊弄过去，平白无故浪费好几张机票钱。”
“我知道，所以达蒙哥，这次去南市你不能跟我去。”
达蒙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光明正大嫌弃自己的墨冉。
恢复元气的墨冉笑得阳光灿烂：“粉丝看到你跟我买了同个城市的机票，就猜到我真正的目的地是哪儿了。所以，这次去南市，我打算谁都不带。”
“我自己一个人去！”
追女朋友，当然要自己出马，带一队人是什么意思？阵仗一铺开，还不等他开口，她肯定原地就遁了。
“绝对不行！”达蒙寸步不让。
开什么玩笑！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人身安全谁来保护？万一一到当地机场粉丝就在机场候着，万一走在当地街道上被认出来，万一酒店信息又泄露直接被包围……达蒙越想越不放心，越想越心惊胆战。
不行，不行！最差也要带上咖啡，咖啡是工作室里，唯一的跆拳道黑带，当初招他进工作室做经纪人助理，不就是看中他这黑带的战斗力嘛。
*
吴薇薇一向觉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很无耻，特别是虚浮的捷径，最终只会让人付出更高的代价。作为上个月借墨冉业绩飞升的代价，就是这个月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的用各种手段拉新、做订单，连冬季动漫大典这种中二小孩的聚会，也要出现刷存在，骗订单，底限低得惨不忍睹。
最惨的是，作为这家公司的大龄员工，35岁的她还要穿着JK制服到现场做支援……简直辣眼睛。
吴薇薇龟缩在摊位的深处，默默的举高手里的扇子，只外露着眼睛，心里不停在祈祷，不要碰到任何带孩子来凑热闹的亲朋好友。虽然豆豆跟麦苗一直安慰她说，她一点都看不出真实年纪，穿JK制服并不违和。
根本不是看不看得出来的事情，是中年人的羞耻感，让她不允许自己以这种打扮出现在同龄人面前……
“薇薇姐！！！！！”
吴薇薇沉浸在自己的羞耻感里无法自拔，出去发小礼物拉新的豆豆像阵风似的刮回摊位，差点撞翻摊位的长条桌。
“怎么了？遇到变态了？”吴薇薇伸手扶住桌子，本能的看向豆豆丰满的胸部。
嗯，穿JK真的是有点……视觉爆炸，本来漫展变态就多。
“我要请假！”豆豆把宣传单页往展台上一丢，两手撑在桌面上，探身进来说：“现在马上就要请！”
看来不是遇到变态，是其他的情况。
吴薇薇低声问：“你来大姨妈弄脏裙子啦？”
“不是，我大姨妈没来，来的是我的本命老公！”豆豆亢奋的模样，看着确实也不像来了大姨妈的样子。
但吴薇薇完全没get到她说的是谁：“哈？啥本命，啥老公？什么个情况？”
麦苗跟在豆豆后边，抱着扫码礼品，也回到摊位前。
“豆豆你能不能争气一点，也不一定就是来了南市呀？他同时买了4个城市的机票呢。”麦苗嫌弃的咂咂嘴。
“那也有四分之一的可能会是呀，南市这么偏僻的地方，放烟雾弹也没必要买南市吧？肯定是真的来了呀！作为他多年的老婆，这种千载难逢跟他在自己的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空气的机会。我怎么能上班错过呢！当然是要去机场集合等他来接他的机，等他回去的时候，再送他进安检呀！”
豆豆再一次认真且郑重、并亢奋的对吴薇薇说到：“薇薇姐，我要请假，现在就请，你一定要批准！”
吴薇薇从调回南市入职那天开始，就知道自己组里有个追星女孩，三不五时会失踪一下去追明星行程。
“好，请假可以，但是能不能先跟我说清楚，今天来的是哪个老公，去哪里集合，跟什么活动，请多长时间的假？回头老大抓住我问你去哪了的时候，我能对答如流。”
“追她的正牌老公。”麦苗自己也是蠢蠢欲动但理智尚存，知道这种整个分公司倾巢而出的大型落地推广，在壮丁本来就很有限的情况下，是不会允许员工同时请假的。还是请假去机场蹲明星，这种瞎得要死的骚操作。
“谁？”吴薇薇看向麦苗，她希望听到豆豆要去机场蹲的正牌老公，不是她心里想的那个名字。
豆豆雀跃的甜声回：“是墨冉！”
“他来南市了，私人行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男明星私人行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