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Aphlanuyfaq

5、“露馅”

　　凌溪璨差点以为自己在梦里，在天堂。听到这句话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围安静异常，她能听清楚自己砰砰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
　　黎枫怎么会知道白日呢？
　　凌溪璨开口问他，声音都变了一个调：“你…你说谁？”她都没有察觉自己是睁着多么大的眼，还有那恐惧到颤抖的声音。
　　黎枫叫她这个样儿，漆黑阴暗的瞳孔盯着她没放过，幽幽空谷，他只觉得凌溪璨现在的表情他很喜欢，喜欢极了，恐惧害怕惊讶笼罩着她围起来，他就喜欢看人这样，期待着凌溪璨会怎么隐瞒过去。
　　她向他隐瞒的那些点她自以为小秘密，他早已经就知道，更无心拆穿，只是偶尔在她身上找找乐子。
　　黎枫突然勾起唇角，修长食指敲点着玻璃杯，开口：“啊…那我应该说，豚洲市第一高级中学——三年级一班脖子上有一处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纹身，被老师誉为化学天才的白日吗？…”说罢，又继续用凛冽的眼神看着她。
　　凌溪璨很害怕，白日是她心底里爱慕了数年的人，纹身？！她不曾记得白日脖子上有一处这样的纹身，而且，白日是很传统的人，他不会去纹身的…他不会……
　　在她的印象里，白日是那么好，好到她不敢去靠近。
　　凌溪璨害怕吗？一定是害怕的，黎枫不是好人，可是牵扯到白日了，她一定要勇敢。
　　“我，认识啊。”
　　这回轮到黎枫惊讶。
　　小朋友这是坦白了？
　　黎枫：“你……”
　　凌溪璨咬咬牙：“可我认识的那个白日，跟你说的又不太一样。我认识的他，很好很好，从不会炫耀说自己是什么化学天才……更不会纹身，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但是，你认识的他一定不会是真正的白日。”
　　凌溪璨的声音清脆干净，利落整洁。
　　黎枫看得见她说关于白日时，眼神是那样清纯，如同清澈的湖，隐藏着少女干净的爱意。
　　黎枫手一松，玻璃杯落地，这次没碎，只是撞碎了点玻璃渣，他渐渐逼近，整个人往她身上一靠，就像做完他醉酒的时候一般。凌溪璨差点双膝跪地，偏偏黎枫自己没这个意识，双臂就那样耷拉在两旁，不去稳住她，只能凌溪璨用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后背。
　　她听到了黎枫在她耳边的低语：“或许，想见见他吗？”
　　——
　　“噗通”一声，凌溪璨吓得松开手，眼神呆滞，整个人软了下去。
　　可紧接着，凌溪璨迅速起身，将黎枫整个健壮身躯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双臂交叠在前面，两眼赤红看着黎枫，整个人骑在他身上。
　　黎枫好像早就料到了，倒在地上，笑着看她。
　　凌溪璨低下身子凑近他，声音不同以往，嘶哑着：“你早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
　　黎枫即便倒在地上，也能轻松自若。他后背用力，整个人坐起来，与她距离不到几厘米，与她平视。
　　黎枫伸手，将一绺碎发埋在她耳后，轻声：“小朋友，这是准备露出马脚了？”
　　凌溪璨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弯弯眉眼，少女的笑颜那样灿烂，迷倒众生。
　　“黎枫，我是个人，不是一匹马，又怎么会露出马脚？”
　　她在他面前笑，他将欲望狠狠压制下去。
　　凌溪璨觉得只是自己暴露了，也没有必要演下去，她不想陪黎枫玩，不过她还不能走。
　　凌溪璨放开手，问：“他在哪里？”
　　黎枫见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后，平平淡淡地告诉她四个字：“我不知道。”
　　凌溪璨猛然反应过来，她可能被耍了，黎枫只是想要骗她自己说出口，可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上了当……凌溪璨心情差到极点，混乱中伸手去掏黎枫的裤口袋。
　　黎枫：“你干什么呢？”
　　他虽然问着，但也没阻止她手上的动作，任由她翻。
　　过了一会儿，两个口袋都翻了，没找到自己期待的东西，她很失望，又很生气，抬头望着他：“我的手机呢？”
　　出乎意料的是，黎枫推开她的身子，从自己那天跳楼时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凌溪璨的手机，走过来就给了她。没有手机壳，差点从他手里滑下去。手机屏幕不知道怎么摔出一道裂痕，除了影响美观，问题不大。凌溪璨没有犹豫想要立马走，她不想暴露自己本就是因为害怕黎枫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涉及到身边人，更何况在之前的场景下她是不可能斗得过黎枫的。到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暴露了，在自己不想的情况下。
　　凌溪璨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害怕。
　　其实，她从不是个天真乖巧的小女孩，只是外貌让其他人会有这样的印象，认为她很乖巧，可爱天真。但其实恰好相反，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这张脸有任何用处，去豚洲那个地方，本意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祭拜死去的家人，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对她从没有好到哪里去，祭拜他们只是她的一个理由，她有要处理的事，比这个重要的多，或许顺利处理过后她会去敷衍地买一束白菊，装装样子。
　　去那叫小破房子里理由呢？当然是里面有她此行必要的物品。她根本不稀罕回哪里去，只是一切太突然了，她不愿意碰上黎枫，更不愿意发生之后那些事，包括现在，可是没有办法，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人，她心有不甘。
　　她现在只想回去，然后告诉白日：对不起，我失败了，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日给她的那一桩任务，是她这么久以来视作最重要的，因为跟白日本人有关，她拒绝不了。
　　凌溪璨没有马上将手机开机，尽管她与白日从不用这部手机联系对方。凌溪璨的手机联系人里其实只有白日一个人，她没有任何朋友，这么多年，她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朋友，只有一个白日便够了。
　　黎枫扣住她，不让她离开。
　　凌溪璨露出真面目，哪里会任由他摆布，用力甩了几下，没用，她厉声道：“我要回去，你起开！”
　　黎枫眼底没了那一点淡泊的笑意，只剩下阴森可怕的黑，眸子里透露着一丝红，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如何。他死死拽住凌溪璨的小臂，问她：“你就那么喜欢他，你以为这个地方是你想回去就回去的是吗？”
　　“那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不是有病啊，我跟你很熟吗，早就想骂你了……放火、跳楼，随便就吻我不说，你把我带来这里，我跟你什么关系啊？黎枫你脑子没事吧，我不会想认识你这种人，这几天了，一直是你在强迫我干什么！”
　　她能说出这种话，他毫不意外。
　　他所认识的那个小朋友，一直以来都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