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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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中午说起，院子里新来的几个年轻租户网购了大量的椰子，全是小姑娘，买来不吃只是为了摆拍，照片拍好了东西扔了也是浪费，于是拿出来分给了大家。
奶奶不能吃凉的，不过白粥倒是对水果来者不拒，可即使再喜欢，小孩喝了不到两个肚子就饱了，于是白枫干脆利落全打开，跟着网络的教程做了椰子鸡，煲了整整两锅汤，喊大家坐在一起吃。
开吃前，白枫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叶子城。
分享欲是个有点奇怪的东西，比如方木喆和顾云坐在他旁边吃的津津有味，孙小菲火红的长发始终没有离开视线，都抵不上白枫在看到叶子城发过来一个“星星眼”表情包时来的开心充实。
叶子：巧不巧？
和消息一起发过来的是张图片，大大的购物袋被人随手放在桌子上，里面躺着两个裹着保鲜膜的椰子蛋，和两个蓝色吸管。
保护我方小白：……
保护我方小白：小白说椰肉香，非常执着地抱着壳挖了半个小时，让他看到你这估计得崩溃
叶子：哈哈
叶子：上午去超市随手拿的，回去给小白带几个
保护我方小白：【中指】
保护我方小白：我怕小白跟着你纸醉金迷
叶子：怎么说话呢
叶子：我还没痛斥你呢
叶子：给一个中午吃路边麻辣烫的人发美食是何等居心不良【哼】
奶奶从身后给他递干净的碗，白枫单手打字不太方便，于是直接发了语音，他身子转到白粥的方向，在热闹的大桌子一角，翘着嘴角，有点做贼心虚地压低了音量说：“其实做法挺简单的……要不要学学，我教你？”
叶子：行啊
叶子：不过你等会儿
叶子：我先网购只鸡
叶子：【跳舞】
叶子：【转圈】
白枫：“……”
于是两人聊着聊着，就这么聊到了叶子城学做椰子鸡的路上。
但白枫低估了叶子城炸厨房的能力。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菜根本用不上太多食材，椰子现成的，姜切成片，红枣马蹄洗干净，就连鸡肉的类型要选文昌鸡或者清远鸡他都备注好发给了叶子城，买回来切成块儿洗干净添上水就可以直接下锅了，叶子城依旧手忙脚乱十分紧张。
“全部放锅里了，我放了六个红枣，六片姜，六个马蹄够不够？还有小火慢炖，多小的火是小火？”叶子城双手叉腰站在自己家厨房，盯着打火器非常苦恼：“我觉得我家天然气不太听话，我骂了它好几句，火候还是掌握不好！”
因为叶子城义愤填膺地说自己三天没洗头，不配见人，他们只打了语音电话，白枫虽然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可听着耳机里劈里啪啦的声音就能想象出对方应接不暇的场面。
“你家天然气修炼成精了？骂两句就能调火。”白枫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抓起耳机线语气无奈：“叶子城，你是不是傻逼。”只是这份无奈里藏着白枫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白枫算是个比较严格的人，公事公办是他最常有的态度，这点遗传了白南进，孙小菲一直非常清楚并且感到荣幸的是，白枫的宠和包容只限定给了三个人，奶奶小白和她，她平时在白枫面前足够任性，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着十几年的感情，不是亲人更胜亲人，而且年龄差不多，更有共同语言。
上次在诊所只是有所察觉，这一刻，孙小菲才十分清楚的意识到，叶子城成为了第四个，而且和他们不太一样——叶子城是突然闯进来的那个，对白枫来说是特殊的。
察觉到身侧的视线，白枫摘到一只耳机微微偏头，瞅见是孙小菲，下巴轻点了下，眸光在她身上停顿一瞬，依旧靠着树，招了招手：“过来。”
孙小菲边去掉毛巾走了过去。
叶子城耳尖地问：“谁啊？”
“小菲，她洗完头刚出来。”白枫边回答着，捏起一缕孙小菲掉在肩膀上的头发，仔细看了几秒说：“掉色是有点严重，我下午没事儿，给你补个色。”
孙小菲头发一年换四个颜色，去理发店带的都是自己买的染发膏，除了漂和第一次上色，其余基本是在家里弄，大部分时间是找白枫帮忙。闻言摇了摇头：“不用，我等着它褪色，网上有个博主——”
“嘘。”白枫手指竖在唇边。
孙小菲噎住：“……”
“……又到后门吹风了是吧，”叶子城隐约能听到两人对话，有些讶异：“她又染头发了？你还会染发？”
白枫对着手机：“嗯，染了红色，染发很简单。”
叶子城轻啧：“你之前还说做饭简单呢，我火都没打好，不管了，半个小时后我尝尝，要是熟了我就直接开吃。”
白枫轻笑：“你这晚饭来的有点早。”
“中午没吃饱，麻辣烫不顶事儿。”叶子城也笑了：“那行，你们先聊，我定个闹钟，待会儿做好了给你发照片。”
挂了电话，白枫摘掉耳机，眸中笑意未散，视线才重新落回孙小菲身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孙小菲嘴角一抽。
白枫回忆了会儿：“哦对，你说有个博主是吗，怎么了？他也染了玫瑰红？”
对着这张熟悉俊俏但此刻让她觉得十分欠抽脸，孙小菲想打人可又下不去手，不过回想起来，她以前可没少对白枫动手动脚，别说上学的时候，就最近两人一起逛街，遇见个好看的男生，她都能激动的把白枫的手抓的嗷嗷疼。
于是孙小菲用三秒的时间咽下了心酸，十分痛彻心扉地问：“枫哥，你给个准话，我是不是失恋了？”
白枫盯着孙小菲火红的头发怔愣了半秒。
“没事儿，会遇见更好的。”白枫摸了摸孙小菲的头发安慰说。毕竟叶子城和他一样喜欢男人，性别决定成败嘛。
孙小菲：“……”
竹马变情敌，突然觉得还没开始就输了。
最后孙小菲也没了在湖边吹风的心情，拿走两瓶孙小宝珍藏的啤酒回了房间，独自舔爱情带来的伤口。
她暗恋未果好几次了，舔伤口的基本操作就是抱着手机去相册里翻珍藏的一百九九个小哥哥的腹肌照。
孙小菲躺在被窝里翻着翻着见了周公，入睡前一秒迷迷糊糊地想，男人多的是，还是白枫比较重要，醒来再换一个哥哥爱吧。
……实在不行还有方木喆。
而白枫等照片的功夫，被奶奶喊去买酱油，他在超市里多逛了会儿，意外遇见了黄老板。
黄老板的牛骨店平时生意火爆，从怀里旅游业发展的几年来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之前听说打算开分店，虽然挣不了大钱，可收入绝对能达到小康。白枫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颓靡，这个中年男人多年累积出来的圆滑世故好像不翼而飞了，穿着还是以前的花衬衫，精神上剩下的却只有遭受重大打击后的挫败。
“是我的错，整天忙里忙外，对我姐和璐璐的关心太少。”黄老板满脸遗憾和心疼，语气自责：“如果我前几年不结婚就好了，不然璐璐受欺负，我不至于半点也没发现，让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杨择的案子结束后，顾从颜大张旗鼓地带着整个临时调查组回了市里，除了汇报工作，具体忙什么白枫也不清楚，目前还没回来。
不过徐景和王朝成两人秘密留在了怀里，内外全部保密，连县警局的人都不知道，但两人挺清闲，偶尔会偷偷喊着白枫去他们那儿吃饭喝酒。
三人在一起，无疑会聊黄璐璐的事儿。
徐景会告诉白枫判刑结果，而王朝成常常闷声不吭，唯有喝醉了才会嘟囔两句：“不够，我们要继续努力，这个世界的光明还不够……”
白枫即使心里也不舒服，可知道自己的不舒服比起黄老板的痛苦大概是沧海一粟了，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伸手摁住他的肩膀。
“有烟吗？”黄老板摸了几下裤兜只摸出来个打火机。
白枫看了眼超市的禁烟标志，把酱油放进购物车里，推了推黄老板的后背示意道：“出去说。”
出了超市，白枫给他递了一根烟。
黄老板点上火，憔悴的面容和烟雾混在一起，往前踢了几下路边的电线杆子说：“我实在是找不到说话的人了，这个事儿保密工作做得好，虽然传闻遍地，可认识的人里也就你知道全部，跟你讲两句心里好受点。”
“没事儿，你尽管说。”白枫点点头，犹豫了下，合上了烟盒。
黄老板夹着烟弹了弹：“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半夜起来上厕所，在院子里遇见璐璐，她穿着黑色裙子，从外边刚回来，当时我就闻到了血腥味儿，可家里挂的到处是新鲜牛肉，就没当回事儿。”
白枫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落日下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
“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是从刘家二闺女那儿回来的。”黄老板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没想到我姐当初离婚对她影响这么大，不过也好，现在社会开明。”他说着说着眉头紧蹙起来，就连长长的胡茬也显得紧绷，深深看了白枫一眼：“可我后来局子里去看丫头，她和我说，她没有戴那条手链。”
白枫指腹摩挲着烟盒边角的动作停住。
“我就问她，是不是太紧张给忘了，毕竟，毕竟是你当时打算做的事情是杀……人，和杀牛不是一个概念。”黄老板重重叹了口气：“可她说确定没带。”他有点为难地看着白枫：“我不懂法律，但也知道手链是怎么掉的对于结果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警察有其他证据，而且璐璐可能是真的忘了，算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黄璐璐的案子结案，主要证据是一段视频。听徐景说有整整十七分钟，里面包含了杨择从醉生梦死到真的死透的全部过程，记录了黄璐璐的犯罪，也是黄璐璐主动交给警察的，她靠着一段视频洗脱了刘玉琪的全部罪名，任由自己掉进深渊。
“我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
顾从颜回江回之前来家里看了奶奶和小白，只是在走的时候和白枫提了下案子，当时白枫以为顾从颜是发现了叶子城‘顺风耳’的不合理性，正要和他坦白叶子城和郝米的关系，顾从颜先开了口，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职业病犯了，老是疑神疑鬼，抓了抓头发：“算了，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案子的结点白枫也想过，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指甲油是刘玉琪故意留下的，目的是混淆视听，和她一起的两个姑娘也全部知情，是为了替黄璐璐遮掩。叶子城设计了丢项链，误打误撞让警察找到画室，刘玉静的手骨揭露杨泽的恋手癖，也让警察锁定刘玉琪，再到手链出现，刘玉琪替罪，黄璐璐得知后很快自首，警方找到画满受害小姑娘的素描纸，以及最后的视频。
这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可是如果黄璐路真的没记错，手链不是她丢的——不可能。白枫洗完澡躺在床上，反复回忆，依旧觉得黄老板的分析很有道理，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注意力高度集中，很有可能忽略周遭的事物……他实在太累，累到思维控制不住跳跃，回忆的末端是，叶子城发消息说十一月一号回来，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天……
每到月末大家都会为了捕鱼提前做准备，把渔网拍打干净，上面的大小窟窿补上，提前一天下到湖里，下渔网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新鲜事。
白枫和孙小菲是老搭档，配合的默契，白枫站在船头下网，不用说话，孙小菲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下一步往哪边划。
俩人去时心情都挺好，孙小菲已经放下情仇向前看了，在船上哼着歌扭着秧歌干着活，开开心心搞钱，只是白枫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直船停到岸上眉头也没舒展开。
“交易时间不知，交易地点不知，有多少人参与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一种从未在市面上流传过得新型毒品，上面的人取名为，忆生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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