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跆拳道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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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镇临海，旅游业发达，沙滩娱乐项目是近年发展的重心，言之言看着海岸边穿着形形色色的男女，空气中席卷而来的海水味，夹杂着小摊浓烈的食物香味，冲击着言之言混乱的大脑。
蒲姚在许欣葬礼上造成的闹剧引起了许欣父母的轻微不满，一个八岁的孩子，在一个“陌生人”的葬礼上，公然以死亡威胁一个陌生人，态度顽劣，毫无悔过之心，让他们更加确信蒲姚身上带着天生恶劣又残忍的基因，她迟早会成长成和她父亲一样的社会渣滓，为所有人不耻。
所以许欣父母离开之前，并没有礼貌嘱托言之言对蒲姚多加照顾，反而交代了言之言看牢蒲姚，一旦出现她出现反社会的举动，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她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像瘟疫一样被大家忌惮着，没有人欢迎她的出生，被像丢皮球一样推来推去。
“伯父伯母，既然你们觉得蒲姚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就不应该告诉我，因为我远比你们这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更容易放弃她。”言之言平静地阐述着事实。
“你们希望我放弃她吗？”
身后的轮渡发出尖锐的汽笛声，言之言望着甲板上的许欣爸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拦住许欣妈妈还要继续指责的话，这位中年男人眉头紧紧皱着，微微躬身，周围的噪声越来越大，隔绝了言之言的听觉，她站在人声鼎沸的市井喧闹处，身体却一丝又一丝地冷了下去。
许欣爸爸用口型说道：“拜托了。”
......
当二十五分钟的动画片放到第三集结尾的时候，蒲姚才发现浴室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下，根据蒲姚这几天的估计，言之言最多等到动画片两集结尾也洗完了。她望着橙黄色的浴室灯光，隔着磨砂的推拉门，只能隐约看到某个灰色的人影，热气在浴室里升腾，客厅也逐渐被朦胧的雾气覆盖。
蒲姚丢下遥控器，试探性地喊：“言阿姨？言阿姨你洗完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蒲姚略有些费劲地拉开了有些生锈的推拉门，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蒲姚的发丝瞬间就挂上了水珠，她琥珀色的眸被氲湿，她往前了几步，打开了浴室的内推拉门，圆形花洒不断涌出灼热的水流，打在跌坐在地上的言之言头顶，乌黑的发粘在言之言的单薄的后背，蒲姚隐隐看到了言之言的圆润饱满的臀，因为长时间淋浴，言之言白皙的皮肤发着粉。
她蜷缩着脊背，双手撑着积水的地板，肩膀上下起伏着，蒲姚关了淋浴头，这才看见言之言低头剧烈地喘息着，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长时间用热水淋雨很容易缺氧，但言之言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任由自己处在这种极端环境里，并对自己因缺氧而造成的意识混乱浑然不觉。
蒲姚捧起言之言藏在刘海下的脸，原本纤长的发丝打着卷贴在言之言的侧脸，她睁开混沌的生理性流泪的眼睛，努力辨认着接触到自己皮肤的那双手。言之言迷迷糊糊地想，这双手好软，也......好小啊。
然后她听见一道带着稚气和冷意的声音：“言之言，醒一醒。”
言之言本能地觉得她好像生气了，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蒲姚就看见言之言笑了一下，在自己手心睡着了。
蒲姚：......
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
蒲姚撑着言之言，等了一会儿雾气散了，周围灌进的空气越来越多，言之言突然闷哼一声呛咳了起来，没等意识过来的蒲姚扶住她，自己的右手拇指就这样滑进了她的口腔，抵在了言之言的舌根下。
言之言歪在一旁再次没了声响，而被含住手指的蒲姚感受到自己的指腹传来一阵温热，蒲姚盯着言之言再次变得潮红的脸，脸一下子就黑了。
只是这样吗......就......
鬼使神差地，蒲姚原本克制的盯着言之言脸的视线慢慢偏移，她看到了言之言锁骨处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然后是圆润饱满的胸，蒲姚喉咙翻动着，搭在言之言肩膀上的左手此刻像摸到了什么尖锐物品般刺痛难忍，她盯着言之言毫无反应的脸，恶从胆边生，用左手食指指腹朝着突起的部分摁了下来，言之言脊背窜上一丝凉意，挥手打掉了还愈继续下去的蒲姚。
被打的后背一凉的蒲姚猛地抬头，言之言靠着墙往里缩了缩，动作间她的舌尖划过蒲姚的指节，蒲姚一惊，抽出了手，然后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湿了一大片的蒲姚，闷闷地没有立刻爬起来，她挫败地盯着右手拇指带出的言之言的涎液，在指腹凝成一滴，垂直地落在漫着水的浴室地板上，在水面震出小小的一圈波纹。
......
然后言之言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蒲姚暴躁的抱怨，她盯着自己裸露的身体，好像要盯出一个洞。
“言之言！你多大了还玩水！你难道不知道洗澡的时候睡着很危险吗！”
浑然不觉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言之言挠了挠脑袋，扯下一旁的浴巾将自己围了起来。然后把蒲姚提出了浴室。
所以言之言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在洗澡的时候睡觉啊！
隔天言之言就回了学校，许欣去世的消息并不算秘密，但大家都对此闭口不言，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不该沉浸在悲伤里，虽然大家一致觉得，根本看不出言之言究竟有没有难过。
言之言对情绪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法，大部分时候她表现得都是淡淡的，并不会有很大的起伏。当然，言之言也没有那么强的分享欲，她对周围人欲言又止的举动反应平平，径直敲响了导师的门。
她的研究生导师算半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三十出头，保养得很好，靠着一张儒雅君子的脸骗了不少小学妹拼命想考他的研究生，许欣曾经挽着言之言的胳膊，摸着下巴很认真的评价到：“言之言，你可不能糊涂哈，魏言这家伙一看就花心，桃花太多不是好事。”
同样桃花多的言之言：“.......”
嗯，知道了。
当然言之言对魏言完全无感，她这位导师比想象中的要咋呼的多。比如现在，魏言揉着一片青黑的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消失了快半个月的言之言：“言之言，你再不回来下一个送走的就是我了。”
“我对送走你没兴趣。”言之言放下资料，瞥了一眼魏言桌上大大小小的咖啡罐，友好建议，“你大可以先回去睡一觉，要不然看到这副颓废的样子，本科部的那些小学妹该难过了。”
魏言：“呜呜呜呜汪。”
送走了魏言，言之言才看到自己离开之前交给魏言的调研报告被压在了最下面。言之言的研究方向是【基于大环境教育改革下，探究新型教育方式对保证童年期儿童心理健康的几点注意】，之前言之言走访了好几所小学，以心理老师的身份收集了很多数据，但许欣病重，这项任务只进行了一半。
许欣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后续，但据魏言的说法，他被毕业生拉着喝了半个月的酒，每天为这些人的毕业论文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看言之言交上去的资料。
魏言愧疚不已，但言之言看他的样子，明明拿准了自己会负责到底，根本没有接过去的想法。但言之言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自己也不喜欢事情半途而废。
七月，言之言实习的少年宫，蒲姚站在一张海报面前，琥珀色的瞳反射的颜色兴奋又向往，她晃了晃言之言牵着她的手，抬头问：“言阿姨，我可以学这个吗？”
言之言看了一眼那张海报，穿着雪白跆拳道服的少男少女腰间系着代表着不同段位的腰带，踢出的腿一致地倒向一边，上面写着【10-15岁，跆拳道暑假班，现在只要998，一个暑假给您的孩子一个强健的体魄】，数字998用鲜艳的红色标注在巨大海报的一角，然后是报名咨询的二维码和联系方式183×××。
言之言静了一会儿，拉着蒲姚拐进了某个教室，和海报上一样穿着各式各样跆拳道服的、十几岁左右的孩子，盯着对面举着木板的教练目光坚定地冲了过去，几步起跳，跃起飞踹，不大不小的几块木板在空中断成两半，底下的男孩女孩散开，重新回到刚刚起跑的位置，教练甩开木板，喝到：“全体休息十分钟！”
然后就看到了门口无声闯入的言之言和蒲姚，张杨眯着眼睛，抹了一把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将毛巾甩上肩膀，向言之言伸出了手。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言之言礼貌回握，自己手心被对方的汗沾湿，带着粘腻的触感，言之言收敛自己的神情，矜持地说道：“您好，我看到了门口的海报，我想给这孩子报您的暑假班，方便留个联系方式详谈吗？”
张杨脸上的探究神色一下子收敛不少，他满头大汗的脸上挂上一个笑：“当然可以，怎么称呼？”
“我姓言。”
“言女士这么年轻，你是这孩子的妈妈吗？”张杨低头看了看蒲姚，笑得愈发友好，他伸手想去摸蒲姚的脑袋，被蒲姚巧妙地躲开了。
“我是她的监护人，这孩子叫蒲姚，八岁，可能需要您多照顾些，学费不是问题。”言之言抬眼看面前的男人，态度果断。
“哈哈哈没问题。”张杨对言之言直接的态度感到满意，往先一些家长总是磨磨唧唧地下不了决定，很多孩子刚开始都挺感兴趣的，但是一点都吃不了苦，没几天就嚷嚷着这疼那疼，和这些性格软弱的孩子一样，他们的家长大都格外溺爱孩子且蛮不讲理。
跆拳道班的学费一旦交了是概不退还的，教练都不喜欢来来去去、态度暧昧的学员，因此遇到有家长来咨询暑假班，教练们刚开始都不大热情，面对家长们喋喋不休的询问，他们大都只会甩出一句“您可以多来几次看看孩子到底愿不愿意，如果坚持不下来也不强求”，不出意外，大部分家长总会在几次之后就打消报班的想法。
所以张杨见到言之言那么直接的决定之后，就很清楚地知道，这对母女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什么样的家长什么样的孩子，这句话不无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跆拳道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