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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古衙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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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宫。
“花儿爷，怎么弄啊？”黑眼镜看了半天，转头看向解雨臣：“给个提示呗。”
“听。”解雨臣指了指他的耳朵：“侦探剧总看过吧，开保险柜。”
“哦。”听他这么一说黑眼镜立刻明白过来：“懂。”说着从背包里取出听诊器。
解雨臣：……。
“黑爷我一向准备万全。”黑眼镜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戴上听诊器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花儿爷，看我的。”
解雨臣退后一步惬意地靠在石壁上，仿佛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是来旅游的吧？”黑眼镜看过来：“别闲着，赶紧给我警戒。”
解雨臣站直身体，左手举着手电，右手抓紧了龙纹棍：“开始吧。”
黑眼镜一边听一边转动着圆盘，几个回合之后，只听咔嚓、咔嚓两声锁开了。他取下听诊器，对解雨臣比了个V字形的剪刀手：“搞定，我厉害吧？”
解雨臣乜了他一眼摇摇头。
石门徐徐向上升起，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来。手电的光线射进去就像是被巨大的黑暗给吞噬了，什么都看不见。
“是个石室。”在黑暗中视力优势尽显的黑眼镜抓着解雨臣的手走进去：“规模还不小呢。”
待适应了黑暗解雨臣这才看清，约莫五六米见方的一个斗室，里面不但桌椅俨然，还有几个木架，上面堆放着各种竹木简，以及绢帛卷宗。
他正要抬脚走过去，黑眼镜一把拉住他：“花儿爷，看这儿。”
解雨臣转头就见一个黑影刚好在自己身旁，立刻闪向一旁。
“别怕，是青铜像。”黑眼镜笑着把他给扯回来：“是不是有点儿眼熟吧？”
解雨臣手里的手电转了个弯，原来大门左右两侧各立着个一人多高的青铜雕像，与金叔同留下的临摹画卷极其相似，只是肩上又多了一物，他们之前也见过——有翅膀的蜈蚣：“飞鱼，看来它们是很好的小伙伴。”
“小伙伴？”黑眼镜摇摇头：“没那么可爱，你再看这里。”说着抓住解雨臣的手向下一转，土灰色的长袍下一具白色的枯骨，长长的黑发辫绕成圈散落在肩头，是清末民初的服饰，就横倒在青铜像的脚下。
“看来金叔同那老家伙根本就没说实话。”黑眼镜说，“哪里是什么商队，根本就是来倒斗的。”
解雨臣蹲下身，翻了翻那人的衣物，取下胸前的印章，拿给他看：“青田石，是个主事。”
“花儿爷？”黑眼镜仔细检查了一下白骨，“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所以我猜他是——”
“饿死的。”解雨臣说。他怎么也没想到解家三代人居然都折在了这儿！想到这里脸色怆然，但同时斗志也燃烧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
“花儿爷。”黑眼镜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看看——”
咣当一声巨响，石门从天而降，把进来的通道给堵了个严实。
“又来。”黑眼镜盯着石门看了半晌转过头来：“你说这古人就不能来点新花样？”
解雨臣把光线对准了青铜像下的枯骨：“最好赶紧找出口，不然我们也和他一样。”
“那不也挺好？”黑眼镜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不求同日生，但求同——”
“打住。”解雨臣把光线对准他的脸：“不许胡说！”
黑暗里，就见解雨臣的脸愠怒中还带着几分嗔意，黑眼镜不由得心中一荡，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往前走，“花儿爷我错了，以后不乱说了，咱们走吧。”
这里石室共三间，看布局，书室、待客室，还有一间卧室。
“这应该是个衙室。”转了一圈又回到书室，解雨臣说得相当肯定。
“你怎么知道？”黑眼镜问，“再说衙室怎么会建在这种地方？”
解雨臣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印章给他：“官印，是护陵监。”
“护陵监？”黑眼镜看着琳琅满目的书架，双眼放光：“花儿爷，那岂不是相当于打副本之前先拿到了攻略？开挂啊。”
解雨臣可没他那么乐观，走到书架前看着落满灰尘的成排的书简：“那还等什么？赶紧找吧。”
“我又不认字，能找到什么？”黑眼镜从他手里拿过手电：“这种动脑的事儿就麻烦花儿爷了，我给你照光。”
解雨臣乜他一眼，跟着翻找起来。
“花儿爷，要不要捏肩服务？”黑眼镜笑嘻嘻地趴在他的肩头：“五头羊，保证通体舒泰。”
“别闹。”解雨臣拍掉他的手，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要是太闲，不如四处去转转？”
“不去。”黑眼镜拒绝得飞快，跟没骨头贴着他的肩膀，歇了一会儿又开始闹腾：“花儿爷，我饿了。”
解雨臣：……。
“这个要不要？”一块压缩饼干出现在眼前，解雨臣推开：“不吃。”
“你又不是神仙。”黑眼镜不由分说拿走他手里的帛书，拉着他到一旁的台阶上坐好：“都几点了，先吃饭。”
“你还知道时间？”在这种磁场混乱的地方，连指北针都不转更别说电子表了。
“谁说我不知道？”黑眼镜说着从腰间摸出一块机械表，得意洋洋地送到他面前：“看，七点十八分。”
解雨臣：……。接过馕掰碎了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思绪还停留在那些竹简和帛书上。
黑眼镜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叹了口气，几口吃完饼干喝了些水，问：“你听说过孔雀王吗？”
“孔雀王？”解雨臣一听立刻转过头来，双眼有光：“没有，那些人不是说楼兰王墓吗？”
古楼兰遗址的发现说是轰动了整个世界也不为过，但王墓却一直没有消息，这个存续了近八百年的王朝就在丝绸之路的中线上，作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定然聚集了无数的财富，这些年多少人费劲了心思在寻找它，却一直无果。
“那只是暗网放出的烟雾弹罢了。”黑眼镜说，“就算真有楼兰王墓，也肯定不在这里。”
解雨臣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楼兰古城的位置，跟着点点头：“说到孔雀王的话……”说到这里动作一顿立刻把馕往黑眼镜手上一扔，从包里取出驸马手卷，翻找出一段文字：“驸马确实提到过一个王朝，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个名字没有相应的现代字。”解雨臣叹了口气，“不过看这图腾和服饰倒是挺相似的。”
“既然咱们都到这儿了你就别想了，好好吃东西。”黑眼镜拿走笔记本把馕还给他，“多吃点。”
解雨臣皱了皱眉，显然没什么食欲。
“你把这个吃完，我再告诉你些好东西。”
“真的？”解雨臣半信半疑，还是很快把半个馕都吃了下去，喝水润了润喉咙，拍掉手上的渣：“你说吧。”
这跟急于听故事的小孩儿有什么分别？黑眼镜很是有些哭笑不得：“花儿爷，你也太着急了。”
“快点说！”
“西域有历史记载的是三十六个国家，但实际上应该有这个数。”黑眼镜说着伸出五指：“至少五十个往上。”
“这孔雀王朝应该只是其中之一，以遵孔雀图腾，服饰多装饰孔雀尾羽而得名。大概存续了七百多年，期间有三个朝代更替，据说相当神秘，又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没楼兰那么有名，也没留下什么文字记载。”
解雨臣听了，拄着下颚歪着头看过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一语中的。
黑眼镜：……。“花儿爷，你要是这么聊天的话，那我可就不说了。”
解雨臣抬起头，未语先笑：“黑爷，打个商量？”
黑眼镜推了推镜框，仰头望天态度决绝：“这事儿没的商量。”
“好吧。”解雨臣虽不甘心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刚才看的一卷帛书上的图画指给他看，“这是世代谱系，确切地说四朝，历经祖、昭、穆三代，末代适逢战乱来不及登基，是个摄政王，号‘仁’。”
“这么说真是孔雀王墓了？”黑眼镜听得两眼放光，坐过来和他一起看，忍不住连连点头还搓了搓跃跃欲试的爪子：“四个陵寝，花儿爷，是个肥斗啊。”
解雨臣抹了把脸：“我们不是来倒斗的。”
黑眼镜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拍掉手上的渣子，这回轮到他迫不及待了，“找找看，一定有入口。”
“等等。”解雨臣拿着那本帛书，坐在那儿没动弹，似有所思：“还有个地方很奇怪。”
“哪儿奇怪？”
“历经三代却有七百多年的历史。”解雨臣说着慢悠悠地站起来：“看来这几位国王都很长寿，至少两百岁往上。”
“长生？”
“长不长生不知道，但肯定长寿。”解雨臣说着四处走动起来，“我们是从孔雀的头部进来的，先是竖直下落，进入盗洞之后一路斜着向下，粗略地估算一下距离，现在应该是在——”
“脖子下方，也就是胸脯的位置。”黑眼镜估算了一下：“那接下来应该是往东北，沿着身体走。”
“不。”解雨臣摇摇头，“应该孔雀的两条腿。”
“竖直向下？”黑眼镜看了看脚下地板的颜色，“为什么？好像都没什么差别。”
“如果真是大墓的话应该建在盐翘底下。”解雨臣说出自己的猜测：“这里是护陵监的衙室，他应该经常进去，所以机关不会太远。”说着话儿的功夫已经绕到桌子后面在椅子上落座，手放在扶手上，胡杨木的椅子，扶手一边是孔雀头，一边是双飞鱼：“如果是我的话……”左手用力一拧，只听咯吱一声，身后的石壁从中间徐徐分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花儿爷，行啊。”黑眼镜快步走过去：“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是脑子。”解雨臣站起来跟他一起往下看，就见是一条一路向下的石阶，黑洞洞的不知有多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