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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神之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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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宫。
眼前是一套黑黢黢的石阶通道，手电的光打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两人对视一眼：“走。”
一路上还算顺利，并未再遇任何机关，想来是衙署官员每日上下的通道，只是年深日久灯油早已枯竭了。台阶十分陡峭，每走九阶便是一个九十度转弯，如此一路螺旋向下。
“咱们走多少了？”黑眼镜问。
解雨臣估算了一下：“差不多七八百阶。”
“那也就是差不多有一百多米了。”黑眼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椭圆形拱顶通道说，“那咱们应该是穿过了卤水层，看来果然是在海底了。”
解雨臣看向通道两侧的墙壁，不禁有些惊叹：“看这规模，不像是那个时代能够建起来的。”
黑眼镜抬手敲了敲，发出金属才有的质感和回响，那边解雨臣已经拿出迷你放大镜观察起来：“看这组织应该是金属。”
“金属？”
“而且冶炼技术纯熟，接驳处几乎天衣无缝。”
从古长城到金字塔这个世界上的未解之谜也太多，两人也没有解谜的伟大想法，感叹一翻继续前进，穿过这段金属拱廊，眼前是一段红砖铺就的通道。
“壁画。”解雨臣把手电转向两侧的墙壁上，彩色壁画主要以减地阴刻和浅浮雕相结合的手法，图像立体，色彩又有桃红、朱砂红、白、褐以及三绿等，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新鲜如初，使得整个画面生动而又活泼：“看这技法，像是东汉时期的。”
黑眼镜上前摸了摸，又放在鼻下闻了闻：“涂了蜡油处理。”
壁画上的人物与人等身，男女皆有，长发是黑色的，穿着长袍，女人手里托着盘子，上面放着壶、爵、豆等食酒器。
“这位应该就是王族了，普通人可没这么大的排场。” 黑眼镜指着正中间的一人说道，只见他站在高台上，头戴冕旒，面具是黄金的，手里的权杖也是黄金的。
“这个权杖的头上是飞鱼。”解雨臣说。
“看这样子是祝酒节？”黑眼镜猜测道，“你看这人已经喝上了。”即使在古代，西域地区也是葡萄的盛产地，酿葡萄酒的习俗自古有之。
解雨臣回想起刚才在衙室里看到的帛书，猜测道：“这应该是祭祀祖先的仪式。”
“祖先？”
“飞鱼、孔雀、蜈蚣，还有面具。”解雨臣指出壁画中的几个共同的元素：“这一定是个与众不同、且不为历史所记载的王朝。”
“那这么说是陵墓准没错了。”黑眼镜点头，“往前走肯定有收获。”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仍旧是孔雀、飞鱼、三叶树以及蜈蚣的图腾。解雨臣靠在墙壁上，对黑眼镜努了努嘴：“黑爷，请吧。”
黑眼镜：……。认命地取出听诊器上前破机关。
因为已经遇到过一回，这次非常顺利就开了大门，里面仍是漆黑一片，打着手电看过去是一间巨大石厅。两人刚一迈进去，忽然大亮如同白昼。
“重力机关。”黑眼镜看着烛火摇动的灯台，低头看着脚下的石砖：“没想到设计还挺先进。”
台阶下，正面是一副巨型壁画出现在两人眼前，略微比划了一下，目测高度在七米之上，壁画前有香案等祭祀用品，显然在这个衙室还存在时，祭祀神灵和先祖应该是护陵监每日的必修的功课。
“这些壁画描述的应该就是迎神的场面。”解雨臣一路看过去，心里隐约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黑眼镜点点头：“从古代壁画神大人小的习俗来看，那这些身材高大又处于C位的应该就是神了。”
“难怪他们都戴着面具。”解雨臣说，“你看这位戴着黄金面具不说，还左肩飞鱼右肩蜈蚣的，右手握着权杖，左手手心还托着一棵树，看来着这几个物种是神带到这个世界来的。”
这一次黑眼镜听了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你看这棵树也挺奇怪的。”解雨臣将光线聚焦在神的左手，只有树干没有叶子，三颗果实孤零零地挂着墨一般漆黑的树枝上，“这棵树我在驸马的手札上见过。”
整副的壁画以蓝色为背景，在神的身后是一个黑色的圆形，周围有耀眼的光芒散射出来，壁画的两侧是雄赳赳气昂昂的雄孔雀，打底的铭文则是熟悉的三叶树。
在‘神’的周围是约四分之一高度的人，其中有一位就站在神的脚下，他手里拿着杯子，仰着头望向‘神’，头戴冕旒，头顶装饰着华丽的孔雀尾羽，推测应该是王族之人。
“被神选中的子民。”解雨臣说。
“神选之子？”黑眼镜听了，轻笑一声，隐隐带着不屑之意。
“你有别的想法？”解雨臣问，“你看他们的脸上的笑容十分欢快，应该是十分满足的样子。”
黑眼镜走过来，“花儿爷，有时事情远比看上去的要复杂。”
复杂？解雨臣看着其乐融融的迎神壁画，一时有些难以理解他的话中之意。
“以后你会明白的。”黑眼镜说。
“你说长寿会不会和神选有关？”解雨臣边向前走边讨论，“我还发现了几个共通点。”
“什么共通点？”
“孔雀应该是原始图腾崇拜，而飞鱼和蜈蚣则是神赐的仆人，黄金权杖则象征着世俗的权力。”解雨臣打开手电用光做指引，落在一串佉卢文字上：“至于树木、果实应该是意喻神赐的生命。”说完将光线聚焦在那位王族的胸前，转头看向黑眼镜：“至于这个吊坠，和你胸前的那两块铁片是一样的。”
黑眼镜：……。
解雨臣走过去，伸手探向黑眼镜的胸口。
“花儿爷？”黑眼镜立刻抓住解雨臣的手：“要非礼是怎么着？”
又耍混不吝的。“这有什么不能看的？”解雨臣皱起眉头，微微嘟起嘴唇流露出不满：“在通城时我就想看了，不过就是两块铁片而已。”
“就两块铁片有什么好看的？”黑眼镜顺着他的话反驳道。
解雨臣抬头，未语先笑，“到底给不给看？”
“不给。”黑眼镜转身仰头，抬手推了推镜框，拒绝得干脆又利落。
“我要是非看不可呢？”解雨臣抱着胳膊扬起下颚。
黑眼镜舔了舔后槽牙，从T恤的领口抽出来递过去：“那就给你看呗。”
“还是算了。”解雨臣转过身去，眼睛还不时地瞄啊瞄的：“君子不强人所难。”
黑眼镜：……。“好，给你看。”赶忙主动送到人家面前：“花儿爷，我是心甘情愿的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解雨臣当即转嗔为喜，把项链接过去美滋滋地看起来，细看之下才发现材质其实是青铜的，约三毫米厚，上面各刻有二个佉卢文字，合起来是‘福寿永昌’，再看图案，“三叶树，孔雀，飞鱼……还说你不知道！”
“我……”黑眼睛退后两步，双臂护住胸口，一脸的戒备：“花儿爷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解雨臣深吸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个朋友送的，我也不清楚。”黑眼睛满脸的真诚地解释，就是看上去怂怂的：“就是个项链，留个念想而已。”
解雨臣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在青铜片和黑眼镜之间瞄来扫去，又问：“你没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黑眼镜说着举起右手，跟着手伸过去想要把项链拿回来。
“等等。”解雨臣把项链又收回去，又去看那壁画。
“有什么问题吗？”黑眼镜颇为紧张地问。
手电的光从那位王者扫到下面的侍从和平民身上，“形状、颜色和大小都不太一样，看上去倒像是民间常用的长命锁？”
在那个阶级分明的时代，即便只是个小小的长命锁，也能分出三六九等来。
黑眼镜点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像。”
解雨臣又比较了一下才扔还给他：“没想到你的这个还是王者。”
“嘿嘿。”黑眼镜赶忙抬手接住，抖开戴在脖子上又好好地放回到T恤里。
“这么宝贝？”解雨臣斜着眼睛过来：“情人送的？”
“情人？”黑眼镜一听，立刻翘起唇角：“这个么？保密！”
“切。”解雨臣乜了他一眼，“稀罕。”
两人说这话儿又对着壁画研究了一会儿，除了神降之外再没其他发现，绕过神降壁画又是一条通道，两侧的青铜灯台都点亮着，除此海外还有两个约两米高的青铜飞鱼立在通道入口处。
“这是镇墓兽？”解雨臣说，一旦镇墓兽出现就意味着再过去就不容易了。
黑眼镜抖了抖衣襟，精神抖擞：“花儿爷，这回可得打起精神了。”
“还是小心你自己吧。”解雨臣说完，从背包里抽出龙纹棍。
两人绷紧了神经，一同向通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