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抽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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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笑噢，再笑一声就上去和他一起喊。”
“老师我错了老师……我再也不敢了老师……您放过我吧凤姐！！”池遇欲哭无泪，不停向凤爪求情，美丽动人和蔼可亲善心如水等什么成语连珠发炮地说出来。
究时感到很奇怪，要说这人要面子吧，他却很自然地当着全班人的面毫无底线地撒娇求饶。说他不要面子吧，就死活不让上去。
其他人集体憋着笑，看着池遇做着无意义的反抗。
平日里风吹雨打都不怕的男生，此时蔫成了黄花菜，磨磨蹭蹭地踏上了讲台。众人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听到正常声音。
“别怂啊！站直了，用你平时的音量说出来。”焦凤霸占了池遇的椅子，朝他喊道。
讲台上的男生艰难开口：“哎……哎哎别那么……绝情啊……斯斯。”每个字都念得字正腔圆的，即使没有加上腔调，也让一些人破了防，噗嗤笑出声来。
虽然季斯年还没自我介绍，但想必先行回教室的乔璐已经把他的名字在班里传开了。
“池遇，你再不认真说就得加到六十次了，我的忍耐度有限。”凤爪面无表情道。
其实不是池遇拉不下脸，而是怕下课后被季斯年打，再告他爸妈状，自己的舒坦日子就没了。
他暗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再把他所知道的佛祖观音念了一遍。
“哎哎哎别那么绝情啊斯斯~~~~”池遇喊完就闭上了眼，不敢去看季斯年：对不起啊斯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除了当事人季斯年和究时没笑，无不笑出了声。
“你们再笑一遍试试？”凤爪的话很有威慑力。语音刚落，全班又安静下来，忍着笑意地听池遇说了一遍又一遍。
究时一直保持低头看征文白纸那个模样，晦暗在别人看不到的眼眸里翻滚。
他从两人一开始聊天就在竖着耳朵偷偷听了。池遇他知道的，初中时一直和季斯年玩在一块，和季斯年知根知底。虽然季斯年没有正面回答池遇的那个问题，但他的态度，完全可以确定对方就是为了某个人转来的。
那个人是他喜欢的人吗？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之前被摸头腾升的热意，在这节自习课慢慢地消散。
他偷偷瞥了季斯年一眼，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地在翻着新课本，心中泛的酸意无奈地上下翻涌。
他还是习惯性安慰自己：
究时，他现在和你是同桌，你该知足的。他和其他人的事你没必要吃醋和干涉。来日方长，就努力和他做朋友吧……再近一步的关系，已经有人了，你想也不要想。
池遇现在已经放开了，在班里念完后，不用凤爪提醒，主动走到走廊，豪迈开口：“哎哎哎别那么绝情啊斯斯~~~~”
二班正在讲课，被他这一嗓子下去，声音戛然而止，几秒过后是别班人的笑声。
一班的同学大惊失色——完了，丢脸丢大了。
很快又是几遍过去，三班的老师似乎是忍无可忍了，跑到走廊：“同学！你哪个班的？”
焦凤忙起身出去和他解释。
像解开什么封印一样，凤爪一走，整个班立刻叽叽喳喳起来。
……
就季斯年觉得他同桌有点不对劲。
一张寥寥写着两行字的白纸盯得那么入迷。
能看出花样来不成？
他合上课本，左手撑着头，端详着他的新同桌。嗯……
究时在回想他第一次遇见季斯年的场景。
少年在昏暗的酒吧里，眼里有些醉意，却扯住他拿着一根烟的手，醉醺醺地跟他说：“你还小，不适合抽烟。人生有很多苦，你以为你会迷失苦海中，但存在即合理，你有那个能力越过它，而不是向它妥协。”
有腔有调的，演讲呢。
虽然很奇怪和傻逼，他不像其他醉汉一样四处乱吼发疯，形象全无，而是有些咬词不清晰，但依旧努力劝导他。
酒吧里灯光旖旎，把少年放在灯光间，把究时留在暗黑的角落。究时能清清楚楚看见他，因为少年被灯光笼罩着。可自己在黑暗之中，他是怎么看到他要抽烟的？
如果究时是个正常的不良少年的话，他可能会直接爆粗说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老子抽烟关你屁事”，但对象是正身陷囹圄的究时。
究时有些诧异和无措，他以为在外没有人会理他的，即使是偶尔搭理他的同学，可能也会眼睁睁地看他堕落。现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拦住他跳下深渊的脚步。
他鼓起勇气问：“那你呢？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还喝酒，凭什么来跟我说这句话？”
对方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很久，正想开口，却不料嘴忽然被一只手捂住。
“哎哟喂季斯年！斯哥！你真是我祖宗，喝了酒还乱跑……”一个剃着寸头的男生努力按住喝醉的少年。
“别怪人家，他还不知道那杯子是酒呢，怪就怪那个调酒师，拿错了杯子，把酒当成雪碧拿给他了。”另一个男生努力按着他的嘴。
两人嚷了两句才发现一旁的究时。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啊，这人第一次喝酒，我们没想到他喝醉会这样，如果不小心冒犯到你，那你来毕华中学初二十班找，我们给你道歉啊哈哈哈……”
究时摇摇头，心里诧异不已，原来自己和他们是同校同级的人。他暗暗记下季斯年的名字，目送他们三个人离开。
他又拿起手里的烟，那是他和班里一个有点社会的女生拿的，自己和她的关系还算不错。
像天中一束惊雷把他劈了一下，他心中忽然被惊醒，猛地把烟扔向了地上，跑出了酒吧。看着黑的恍惚的夜，他却无比清醒了。
在家受到的种种，在学校受到的种种凝成一支烟，给一个醉了酒的，迷迷糊糊的人说了一句，他就把烟扔了。
他没有再踏进去一次酒吧，也再也没拿过一支烟。和往常一样，以那个家为开端，学校为中转站，再以家为目的地，日日夜夜，周而复始。
但好像还有一个地方不一样了。在学校，他会刻意地接近季斯年，对方可能是断片了，忘了这件事，而他两个朋友可能因为当时的灯光，没有清楚地看到他，也没有认出他。
总之，他和三个人天天擦肩而过，我记得你你不记得我的那种，自在且理所当然。究时不在乎。
他很想很想靠近季斯年，不惜跨越半个走廊，甚至跟之前给他烟的那个女生借了一个企鹅号，并借她打听到季斯年的企鹅号。
他生活唯一的乐趣就是上这个号和季斯年聊天，从对方口中了解这个对他区别对待的世界。
到初三毕业，他知道了对方去了圣蒂安高中，他才悻悻地把那个企鹅号物归原主。
“究时？究时！”
究时缓缓抬起头，看见空无一人的教室和站在他面前的季斯年。
对方偏了偏头，道：“体育课，下去。”
究时还没缓过神，愣愣地看着他，又揉了揉脸道：“好。”
桑怀的操场不算大，跑道一圈才四百米，一圈热身下来，众人还是有些气喘吁吁。
体育老师是个一米八的男的，姓田，因为皮肤比较黑，众人一提到他一就“田螺”“田螺”地称呼他。长得很普通，手上拿着一张表格，脖子上挂着一堆杂碎：一条口哨，一块秒表，一条卷尺还有他的工作牌外加一个手机。五样东西在一起格外壮观，仿佛他是个人形挂钩。
“今天咱们可以放松一下啊，美女们呢，去体育室拿点排球毽子啥的自个去练。男生——”田螺顿了顿，没接着说，目光死死盯着队伍某一处。
“……！”被盯的人是池遇，季斯年排在他身边，笔直笔直地站着，课上不停被他骚扰。
“斯哥，快说，你那天跟我打听究时干什么，还转来桑怀啊，你这这这，不是蓄谋已久是什么？快如实招来！！！”池遇压低声音问道。
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对方的一句答复，连一句“关你屁事”都没有，甚至周围吵闹声也不见了，他唯唯诺诺抬头，果然看见了脸更黑的田螺。
“挺好啊，不继续说吗帅哥？！”田螺木着一张脸道。
池遇一脸赔笑：“帅哥不敢当……”
“由于咱们班某位同学的努力，男生今天本来想是模拟篮球比赛来的，既然这样就来一千米测试。多于三分三十秒的留下来引体向上，少于的自由活动。”
“三分三十秒？！”男生堆里叫苦不迭。
究时站得比他们靠前一些，紧张地抹掉手心的汗水，他并不擅长体育，尤其是一千米，虽然不是垫底的那个，但也是跑不来三分三十秒的。其次不擅长的就是引体向上。
一旁的陈格瑞看着他，心中恶劣纵生：究时，让你惹我。
他趁走到跑道起点的时候和他的小跟班说了几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