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先来的》天台跳伞

4、第 4 章

　　何渊自上次去见过那个小孩，已经过了三日。

　　这三天他突然偷偷摸摸奋发图强。因为最后师尊找最好的阆中看过了，他现在的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只需要每天喝药养身体就行。

　　夏末，没有蝉鸣。何渊又从藏书阁搬回来好几本书。和他住一起的是明台。

　　明台从另一边的屋子里走进来。发现何渊的屋子里零散的各种各样半开翻过的书籍。

　　“这都什么啊……你看的什么？你要练邪法了？”明台一脸不明所以，这些书什么类型的都有，真是搞不懂。

　　何渊敞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说道：“胡说八道，我正派剑法练得很好，练什么歪门邪道。”

　　“哎别管，师弟。去帮我带份饭回来吧。”某人头也不抬，说的诚恳又理所当然。

　　何渊和明台是自小的玩伴了，虽然上的功法年级都是一样的，但是论开窍程度，明台不如何渊，所以这声师兄弟，是两个人都默许的叫法。

　　明台有些不乐意，因为何渊不愿意告诉自己为何翻那么多书。要是考试的话，他之后的几周在看也来得及啊。不过明台最终还是去了武当食堂，轻车熟路地给这人带好了饭菜。

　　何渊眼睛和脑子已经失去同步了，还好他这人可没什么纠结症。想要给那个孩子起的名字，已经想好了。

　　何渊摆了摆面前四仰八叉的书，伸了个懒腰。“起个名儿而已，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就这个吧，顺口。”他准备明天去见那个小孩。

　　明台提着东西进来的时候，何渊已经把房间收拾的差不多了。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夜晚里看着过于诡异。“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哈哈。就是单纯的开心。”何渊整理好最后一点的书，那些已经整齐的放在一个推车里了。他转身又说：“我去洗手。咱俩一起吃吧。”

　　明台也懒得琢磨了，正在往桌子上摆餐具。“去吧，我可没买茄子。都是你爱吃的，瘦了多吃点。”

　　何渊有些洁癖。这是身边的人都知道的。这个洁癖说真不真，说假不假。要是形容的话，他继承了掌门师尊的清冷劲，把贵族公子哥的那种爱干净戴在身上了。

　　所以和何渊相处的时候，突然觉得他很金贵是没错的。

　　等到何渊回来的时候，明台已经在椅子上坐好并且吃了一段时间了。“啊都是我喜欢吃的，好幸福。有师弟在。”

　　“哼，少贫嘴了。你这几天的功课落的多吗，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明台还担心何渊是不是真有什么不会的，又难以启齿。

　　“没有，我明天上午上完课。下午就去看那个小孩。”

　　“喔，你要去看他？他因为骨折要养很多天，师叔的弟子蛮不开心的。”明台夹了口菜，说出了近来的实情。那小孩又不是自己人，按理说应该送到外门去，结果是师叔下的命令，他们又不能埋怨何渊，怨气无处可发，自然就降临到小孩头上了。

　　“是啊，我准备和他聊聊天，之后把他留在我身边。”何渊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搞什么，何渊，武当修士不带仆从的。”明台不悦，这人脑子被驴踢了？“那天淋雨过后，派里规矩都忘了是吧。”

　　“不，我要照顾他。”何渊斩钉截铁道。目光坚定的好似要去上比武擂台决一死战。“我一定会说服师尊和师叔的，到时候没办法，你也帮我说说好话。”

　　“啊？不是，这。”明台还没等搞清楚什么呢，何渊站起来收拾了碗筷，几步腾腾腾走出去了。

　　这一天的到来，何渊上午在上课的时候就精神百倍了，还不忘写写画画。明台坐他旁边想偷看写的什么，何渊遮的可掩饰。

　　午饭过后，日光闪亮，照的山上仍然有些热，路人弟子纷纷都回去宿舍或者找个阴凉地方。何渊从食堂拎着饭盒出来，转身和明台告别。

　　“师弟你不用来，我自己去看看他。”

　　“好。”

　　何渊心情好极了，他上午已经写好了小孩的名字，自认不错。一路哼着小曲儿就走到柳意师叔的住所了。

　　暖风徐徐，偶有柳树条鞭挞声，伴着弟子扫帚扫地的声音。午后的时光是娴静的。师叔弟子看见何渊，积极打上招呼：“何渊师哥。来看那小孩的吗。”

　　“对，我要告诉他个好消息。”何渊眼睛亮亮的，他这个人长得脸白唇粉，尤其是那双眼睛，桃花眼，不带深情，可以形容如璨星，如灼阳都不为过，衬的人好明亮。

　　何渊说明了情况之后敲了门。“我是何渊，进来咯。”

　　这是他和这个小孩的第二次见面。何渊把带来的盒饭放桌子上，又给自己摆了摆椅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床上的人。“你这次可以坐着了。”

　　小孩笑着。“听到了你过来。只能坐一会儿，一会就会觉得后背好疼再躺回去的。”

　　何渊点点头，评价道：“带了的东西想吃就吃。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好好看。”小孩的脸稚气未脱，眼睛却失去了童真，只有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才能灵动些。

　　“恩人不是说，要告诉我个好消息。”

　　“是的！你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说着何渊从自己那个百宝囊里取出来一张纸，展开给面前的小孩看。

　　“就叫你，孔灼。”

　　小孩看着两个大字，笔落坚定，有种洒脱气质。

　　“孔灼？”

　　“没错，孔子的孔，真知灼见的灼。我可是查了好多书，这是个好寓意。”何渊得意洋洋。“这个灼字呢，你可以理解为火光，明亮的意思。”

　　小孩有些呆呆地点头。“那我谢谢恩人，等我好了给你磕头。今天起，我就叫这个了。”

　　“磕头倒不用，但是有件事确实要你做。”何渊把字条给床上的孔灼，让他好好端详。然后说道：“你不能总在这住着，所以。”

　　孔灼低着脑袋，他大概知道何渊要说什么，院内的弟子不愿意照顾他，所以过段时间他会被安排到外门，也就是山腰下。

　　“你要做好和我住一起的准备，我会适当的照顾你的。”何渊竖着一根食指，说话的样子好像是他想了一个好办法。

　　孔灼不着痕迹的抽抽嘴角。恩人的想法，还真是没料到。“我要和你住一起？”这人是一点的贵族架子没有，这么乐于助人的吗。

　　阿妈，也许我遇到了心软的好人，他有个好人家。

　　孔灼知道何渊没开玩笑，和这人短暂的相处来看，何渊是个很有主意的，很能读懂气氛。在这种众星捧月的环境中，一切都像是他应得的。

　　“我和你住一起，我们两个人一个房间？”孔灼肯定是不嫌弃的，他以前住的地方都是桥洞，铺个席子就是床。

　　“对，到时候我来想办法。反正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我是不想你到外门去的，他们更不会照顾人了。到时候烙下病根可不好。”

　　“我到外门好像对你没什么影响吧。”男孩的脸上出现了不懂，他不明白，自己去了外门养伤，难道还能败坏到何渊的名声不成？

　　“没什么影响啊。”

　　“我又不是追求功名利禄。”

　　孔灼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少年，探究与敬重。

　　之后何渊走了。他得去为求情做准备了。走之前，何渊是这么评价孔灼的：“你不用太有负担，你经历过得很多事肯定是我没办法想象的。不过不要紧，我会长大的，你也会。”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何渊拉开门说出口的话有点成熟，但是孔灼听得懂。

　　孔灼在想，自己太惶恐了，如今仍在彷徨中。但是，居然有个同龄人，他高贵的出现，然后就负责任的要培养自己长大了。

　　“恩人，希望我们过段时间还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