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先来的》天台跳伞

5、第 5 章

　　孔灼，没名没姓的一个乞丐，家没有，后台没有，前几天才知道名字的臭小孩，如今要大张旗鼓的搬去亲传弟子的住处养伤了。

　　这种话说出口，传到外门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不过内门现在也传得歪七扭八的差不多了。

　　“不是，他凭什么啊。他是适合修炼之人？”

　　“搞不懂何渊师哥…脾气是真好。”

　　“能不能让我也受伤被何渊师哥捡到啊，这待遇谁不心动？都照顾到自己住所了。”

　　八卦，无处不在。即便武当内门只收男弟子。但是任何时间地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八卦，如今大家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个小孩了。

　　何渊从起好孔灼名字，计划让他搬到自己那住，没过几天就跑去和师尊闹了。

　　“师尊，他肋骨断了那么多根，右腿还骨折了，你们把他放到外门我怎么会不担心。”

　　“我一担心，我就心焦，我肯定要山上山下跑啊你说是不是。你还不如，让他把伤养好了，最后开开心心的去外门呢。”何渊双手捧十，一脸祈求。

　　柳意师叔在旁边开口了。“内门环境太好了，到时候呆习惯了不乐意走怎么办。而且，武当内门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哪个门派内部不是自己人啊，这个小子不是修道之人，凭什么在内门呢。

　　“所以说啊！我让他住在我住所，我来照顾他就好啦。等他。”

　　“你来照顾他？你俩还不一定成什么样子。”师尊开口了，师尊嘲讽了。

　　明台听到住在一起的时候瞳孔是放大的，但是下一秒他也给何渊争取道：“呃掌门，三师叔，师兄他也没想惹是生非。只是可怜那个人，我们几个近日与孔灼相处，觉得对方不是那种恩将仇报容易变心的人。”

　　场面很焦灼，空气中都有紧张的味道。

　　何渊说实话，他也没准。自己虽然习惯要这要那惯了，但他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所以他这次提孔灼这件事，完全看不出自己师尊的态度。

　　“我决定了！如果师尊，还有三师叔你，同意孔灼过来陪我的话，我下次的季度考考第一！”这对何渊有点难度，因为这孩子对学习不怎么上心。

　　“噗嗤，就一个季度？让你背个书，就能保持一个季度？”掌门对待何渊，没了高冷那层皮，有时候像是对待自己外甥。

　　柳意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啊’的一声，拳头拍另一只手掌心道：“哎呀我才想起来，你这病好了，你的惩罚还没领呢。”

　　“嗯？什么惩罚。”

　　“呃……”明台知道这事的，只是当事人何渊不知道。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何渊提。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擅自跑出客栈，跑出师兄监管没错啊。目无长兄了是不是？”

　　“幸好想起来这件事，明天晨读你就去领罚。”

　　“哎不是，这不是谈我孔灼小兄弟的事呢吗。”怎么谈一半给自己多出来一道罚。“什么罚啊，什么罚，师弟你知道不？”何渊好奇问，又扭头问后面乖巧站着的明台。

　　“师兄你还是争取孔灼吧，领什么明天就知道了。”

　　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在何渊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下。李掌门和三师叔，最终还是点了头的。何渊也是负债累累，他被要求连续三个季度稳拿第一，否则哪个季度没拿到，哪个季度就给孔灼送下去。

　　还没到秋日，何渊和明台从大殿里出来时穿的都是夏日的衣服。

　　两人虽都是白衣，不过一个紫线勾莲，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优雅。一个却是银白丝线，稳稳的有内涵，有涵养。何渊今天穿的也甚是得体。

　　不过两个人一开口，这远观的人设就崩塌了。

　　“真是的，忘了问师叔要钱了，到时候要照顾孔灼，我肯定多一口饭钱啊！”何渊懊恼，而且他还得刻苦学习，不然拿不到第一可不是让师尊笑话。

　　“你可真行，到时候他真来我们这里住？和你一个屋？”明台心思这人确实是武当史上的人物，门内不养闲人，掌门也让他养了。还让何渊照顾他，师兄对自己的各方面能力还真是自信，自信到好像被什么蒙蔽双眼了。

　　“不然我去你屋睡？咱俩挤一个床。”何渊往明台那边靠靠。

　　“去去去，莫讨嫌。”

　　过几日，孔灼如愿见到了何渊。在武当的休息天，孔灼被抬着个小轿子，送到了何渊和明台的住所。

　　这样子很新奇，何渊住的地方又不是独栋独院。身边一下子就围了两圈人。“什么情况。”

　　“这里面就是那个腿断了被何渊救回来的普通人。”

　　孔灼坐在轿子里，他早就想自己弄个轮椅慢慢推着来了，但屋子里一下站了四个武当弟子，他提轮椅也张不开口了。

　　好像是娶亲。孔灼没见过什么市面，这是他第一次坐轿子，一直以来他以为坐轿子像他这种平民，也就是结婚的时候才能体验一把。

　　檀木色的轿子，雕刻精细的花窗和木门。窗口那还放着一个白金色的有墨色鹤的香囊。里面是孔灼没闻过的香味。垫子也很软，很厚实。

　　“孔灼小兄弟，出来吧。你在待会儿人围的更多了。”带头抬轿子的开门道。

　　孔灼点头，他也不是害羞想一直赖轿子里的。之间他刚直起一条腿弯身准备去搭那师兄的手臂。就听一声。“哎呀，我来我来。师弟我给你们带了银耳羹，辛苦了拿回去。”

　　何渊的声音由远到近，一步一步来到轿子前然后把早请食堂熬好的银耳羹递给了那个带头师弟。

　　明台跟在后面，怀里抱个大红食盒，那是其他师弟的。

　　何渊一抬手，抓住了孔灼的手臂，牵着人往轿子边走了走。之后站直身子双手掐对方腋下，直接将孔灼从轿子里像是抱洋娃娃一样抱了下来。

　　周围人都看呆了。唯独没有的恐怕是明台。

　　“这个小孩，看上去好瘦。”

　　“应该才八九岁吧，留在外门确实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何渊师兄真是善心。”

　　孔灼尴尬了一瞬，之后面色如常的站定。“恩人。”他抬头。

　　“叫师哥吧。总听这个怪别扭。”何渊打量了对方一番。这是他第一次完全的看见孔灼站着的全貌。

　　模样就像是小羊羔。孔灼的脸上没有什么伤痕，白净的，眉目深邃，长大了肯定帅。墨色的头发，才到肩膀。也对，穷人家的孩子哪能有功夫打理头发。明明只是差一岁的年纪，身材上就像是儿童，穿的武当外门紧身道服，显得他就像个木乃伊。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的白色布条。

　　何渊转身牵着孔灼，像极了带弟弟。跟大家伙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我前几天救回来的弟弟了。名叫孔灼，他身上受伤腿断了，暂时住在我这里。打扰诸位多担待。”

　　说完何渊还很有义气的抱拳。孔灼也学样做了一个。

　　这时候明台也和那几个抬轿子的师兄弟客套完了，他走到何渊跟前，看了看孔灼。“走吧，进屋吧。熟悉熟悉你的工作环境。”

　　“好的。”俩人的说话方式好像是许久没见的老同志，模样还挺正经。

　　三人边聊边打岔便进屋了。

　　“我说过我会照顾他的，孔灼，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你睡，我还睡在我的床上。”说着，何渊一指屋子里靠窗的空地，那里放着一个简单的用木板做的床榻。床上铺的褥子毯子，被子枕头都好好的。看得出来何渊准备的还是蛮用心的。

　　何渊又一指，众人目光跟随。“这个柜子分出来一个格子给你用。因为我屋子很小，等我有空把后面的小仓库腾出地方来，到时候你再搬去那里。”何渊安排的头头是道。

　　何渊指的那个仓库，并不是每个弟子都有的。准确的说，房子屋型并不是所有内门一致的，大部分的弟子还是住在一起的大通铺。少部分的弟子才会有几个房屋连在一起。每两个人住一个房屋，屋子边上自带一个小仓库。而何渊自不必多说，他武功厉害，天赋好还是亲传弟子，明台武功自然是差不到哪去。

　　那个仓库里放的都是何渊往年收的一些玩意儿。还有一些何渊定制的衣服。

　　孔灼点点头，他当然赞同。只要自己有个地方睡觉他就满足，更何况这里还很好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明台发话：“我们两个人会轮流给你买好第二天的早饭再去上课，晚饭肯定是会自己吃的，至于午饭……你现在能走路吗。”

　　孔灼现在站立一小会都成问题。只能说：“不能，师哥给我做个轮椅可以吗。实在不行我午饭也可以不吃的。”

　　这俩人说话还真是言简意赅哈。何渊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发现孔灼这个小孩，简直就是小大人。非常懂事，思路清晰。

　　“好了好了，既然你人已经到这了。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明台你回去吧。我先睡一觉。”

　　不知不觉孔灼轮椅的事，默默的变成了明台的事，何渊在旁边旁听竟然一点问题没有。不过他俩也默认了，真没指望何渊能事事操办。

　　“好，那我先回屋。到时候我和师叔说一声，他那有轮椅的。何渊，你不是说照顾他吗。”明台目光飘移到何渊脸上，这小子正在打哈欠，看样子是真困。

　　“好好，等我睡醒就去找师叔要轮椅。”何渊趴到床上，身子一转抓起被子包成蛋卷。“师弟在这我确实不太适应，别出声哦。”

　　孔灼和明台面面相觑。

　　“要不，你先去我那待一会儿？”明台对孔灼说。何渊睡觉的时候不能有大响动，还是在明台房间等他醒来再说吧。

　　“劳烦师哥了。”

　　“没事，他想一出是一出。说不准几天就觉得不适应了。到时候去找掌门求情，说不准你可以要间小房自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