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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这是什么?食物版燃冬?”大嗓一脸扭曲,凌乱中,嘴上止不住地吐槽,“他们在搞什么,谈恋爱的人都这么疯癫?yue,好恶心,张明伟到底疯没疯?我感觉他已经疯了,拼夕夕砍到头了?”

      “我认为他这样的有钱人不用拼夕夕。”观北认真思考了下。

      “你说得多……草!”大嗓低吼道,“我们是不是该把她拉出来,万一她是张明伟的弱点呢!现在碎成这样可怎么办才好!”

      张明伟找到了杨小悠,没有陷入停滞期,有两个可能,一是杨小悠不是他的爱人,二是张明伟的弱点并非是他苦苦寻找的爱人。

      但观北觉得除了这两个可能性之外,还有一个可能,他谁也不爱,爱人不是杨小悠,也不是李曼莎。

      观北刚要解释,大嗓倒吸一口凉气,嘴里不停喊着一种植物。

      观北侧过头,正好看到张明伟伸出舌头,舌尖将奶油尽数卷入口中的一幕。

      观北:“……”

      某植物出现频率大幅度提高。

      甜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张明伟发出满足的喟叹:“小悠,你好甜啊。”

      他两颊浮现酡红,浮现苍白的病态感,再一次张开嘴时,分泌至整个口腔的口水控制不住地流出下巴,透明的唾液流成长而粘稠的瀑布。

      他伸出舌头,一下接着一下将奶油尽数吃净,那个吻不像是恋人的誓约,更像是达成与食物的交易。

      扭曲病态的爱在一开始就充满了占有和吞噬,仿佛他找到爱人的目的,只是为了将她吃干抹净。

      ——正如这个梦境一直在向他们穿达的讯息一般,吃,吃,吃!

      他焦虑自己没有爱情,而他的爱情来源是吞噬一名女性。

      “这是爱!”

      “这就是爱情!”

      “好甜,好甜!”

      “小悠,我爱你!”

      陆若已从昏迷中苏醒,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张明伟双手捧着杨小悠的头颅,埋首在其中,大快朵颐,满脸奶油,像一只只有食欲的野兽,吃得忘乎所以。

      “那是……小悠吗?”他哑声问道,茫然又无措。

      “不是。”观北哑声道,“很抱歉没有早点和你说,她已经死了。”

      陆若已浑身一震,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吗?”

      大嗓:“是真的,还有李曼莎。”

      他们没有找到的三人,早已死去。

      “……你们早就发现了?”

      沉默蔓延,两人没有回答,这是一个很残忍的答案。

      在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七名男性和三名女性被给予了不同的命运。

      爱情的产生需要两方,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张明伟显然是异性恋。

      第三方将男人和女人隔开,一是为了让张明伟不停歇地寻找爱人,进而吞噬他们,就像在驴面前吊着一根胡萝卜一样,愚弄着他,给他永远得不到的希望。

      至于其余目的,观北暂时还无法确定,但他猜应该和隧道有关。

      杨小悠进入隧道,张明伟就出现,说明张明伟可以在隧道内感知到“爱人”的出现。

      “这说明什么?”大嗓问。

      “在你们做过的任务中,有没有梦披着一层假象?” 顿了顿,观北更了一个更好理解的解释,“我们看到的一切是假象,真正的梦境世界就在假象中,比如隧道。”

      ……

      沉默代表答案,陆若已心里一阵发空,胃酸顺着喉管翻涌上来,趴在地上猛吐,他吐出了前几天吃过的面和饭,食物待在他的胃里居然一直没有消化。

      等到吐不出任何东西,他模糊的视线中却看到数不清的长细蛆虫在地上穿/插蠕动,还有一根被含在他的嘴里,长达一米的长度让扭动的触感更加明显。

      他双眼一眨,恶心的幻觉立马消失殆尽。

      暴雨滂沱,张明伟的梦境下起了雨。

      观北和大嗓并没有注意到陆若已的异样,他们不约而同抬头看天,经验稍丰富的大嗓立马沉了神色:“一般来说梦境不会有天气变化。”

      “如果有呢?”

      “要出事了。”大嗓举了个极端例子,“梦境变化,梦主要杀人了。在未变异的梦境中,梦主不会杀人,但也有非常少数的例子,百分之一的概率。”

      “如果张明伟和顾凌云的梦境一样,会杀人也会吃人……”观北停顿了下,“这个概率有点高了。”

      换句话说,是提升到百分之百。

      几乎是刚说完,两人眼尖地看到美食街上的人在逐渐向他们靠拢。

      人们一致停下手中的事,他们僵硬又麻木,端着一样的步子,端着一样了无生气的面孔,堵住了美食街和隧道路的唯一出口。

      不知不觉间,雾气渐浓,如厚重的棉絮,苍白的笼罩在餐厅周围,掩盖街道的模样,直到将人形肉墙后的街道抹杀。

      观北和大嗓背靠背,警惕地望向四周,雾气像是有意识地停在包围圈外,不再有下一步行动。

      埋首在蛋糕里的张明伟已经很久没有过动作,当他抬起头时,他换上一脸绝望,一层层掉下来的肉像融化的蜡烛,蜡油,也就是他的眼泪,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手心,和覆盖在手心薄薄一层奶油混在一起。

      随着他无声的哭泣,人们缓慢聚拢,大嗓抓起身边的土,一下又一下施法,试图打断张明伟的眼泪魔法攻击。

      张明伟呜咽一声,心好似被剜成一片又一片,撕心裂肺地控诉:“不是她,这不是爱情……”

      带着委屈,他痛苦绝望地一遍又一遍询问:“我的爱人在哪里?”

      “我的爱人在哪里?”

      随着他重复的自问,他的体型发生巨大变化,像是鼓气的气球,布料撑不住他膨胀的身体,发出接二连三的嘶拉声。

      “卧槽吃干抹净,死渣男!人都被他吃了还问在哪里,在他肚子里!他是不是有病,现实里的神经病也会反应在梦里的!我可以断定,他是一个缺爱的神经病,蛇精病!!”

      大嗓纳闷又崩溃,又怎么了,又怎么了!就不能安安静静等老大和耗子一起回来再说?!

      在场一个伤患,一个吐到双眼无神,饶是他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保证两人的安全!

      老大,耗子,你们在哪里!!

      许是内心的狂吼有了效果,隧道里再次出现引擎的轰鸣声,伴随着急促的喇叭叫,熟悉的黑色车身撞开挡路的跑车,耗子道:“快上车!”

      观北先上车,大嗓拖着陆若已随后跟上。车门一关,谢南岂立马踩下油门,冲破围绕在周身的人墙,闯了出去。

      后视镜里,一坨失去颜色的肉山愈演愈烈,像是一滩摆放成锥形的烂泥,在雨水的冲刷下快速膨胀,仔细一看,更像是泡在水里多日的尸体,青灰肿胀。

      肉山压坏跑车,一只巨大的手臂从中伸出,随手抓起身边的人塞进嘴巴,血肉混着骨头的黏腻咀嚼声直到车开出去很远,依旧清晰地回绕在耳边。

      “那是什么……”耗子一言难尽,“这是我做过最恶心的任务!”

      大嗓摆了摆手,生动讲述张明伟吃蛋糕的精彩画面,力图不让好友落下人生遗憾。

      详细的描述让耗子不停干呕:“停停停,别说了,我再也不想吃蛋糕和意面了。”

      观北打断两只幼稚鸡:“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耗子以礼还礼,成功让内脏爱好者·大嗓断了爱好。

      观北:“那些缠着绷带的人,你们没拆开一个看看?”

      大嗓、耗子瞳孔地震:“……”这么凶残的吗?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谢南岂代表两人问出心声,思索三秒,他转而说,“你说得对,我当时怎么没想到。”

      大嗓、耗子:“!!!”

      耗子悲愤表示:“人生最重要的是做一个有品德的人!BY卢梭!这和在街上脱人衣服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大嗓猛点头,所以你不要为了追人把自己的道德置于死地,还插兄弟两刀!你的道德死就死了,那也不只几个钱,但别拉我们下水!!

      “别用那眼神看着我。”谢南岂有种被污蔑成死变态的无力感,“耗子,你仔细想想,那些人虽然蒙着脸,高矮胖瘦不一,但是男性和女性的体型有很大差异。”

      耗子一拳打在手心,恍然大悟:“她们好像都是女的!”随即更悲愤道,“那更不能脱了!她们虽然不是真人,但我不当性骚扰罪犯!”

      “都先别闹了,说正事,那个数字也许不是价格,而是年龄。”观北心力憔悴地问,“关于张明伟,你们了解多少?”

      耗子:“要富豪爸爸跟在后面擦屁股的富二代。”

      大嗓:“一个神经病!”

      观北看向谢南岂:“你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谢南岂嘴角一勾,自觉自己派上大用场:“每年都往法国跑的花花公子。自以为抱着对爱情纯洁的向往前往浪漫圣地,其实滥情花心,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这种人和我不一样,我不喜欢女人,我很专一,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而且一直……”

      话题转来转去,再次被带歪,还不如聊聊变态。

      观北心累扶额,前不久还和他相顾无言,现在又开始不老实了,谢南岂的心,海底针。

      他直截了当打断他的话:“那些绷带人,有没有可能都是他曾经的女友?他认为爱情是占有和吞噬,换句话说,他喜欢女方能对他无私奉献,全心全意,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所以在梦境里用内脏的缺失,和面目全非来反映这一点?”

      冷静又详细的分析没有换来队员的加入,谢南岂开车,目视前方,大嗓和耗子则炯炯有神看着他,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眼中闪烁的不是对客观事实的睿智光芒,而是对八卦的求知若渴。

      观北:“……”

      谢南岂缓缓补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一直只喜欢一个人。”

      观北:“…………”

      都散了吧。

      大嗓和耗子眼神更亮了,自动忽视观北的淡淡死感。

      谢南岂的心迹没有打动想打爆他头的观北,让一直沉默的陆若已产生共鸣,他小声哭泣:“小悠……我也喜欢你,一直一直好喜欢你……”

      大嗓:“别哭了兄弟,说不定等会你就能见到她了。”

      耗子:“逝去的爱追不回,但尸体还可以试试。”

      谢南岂:“告白要趁早,就算失败也能多说几次,就像我一样,学学。”

      陆若已:“呜!——小悠!!”

      观北:“…………”毁灭吧,这辆车。

      半晌,观北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把话题掰向正轨:“我们要去哪里?”

      眼前一片白雾,开着远光灯也看不清脚下的路,谢南岂很快回答:“等人。”

      观北挑眉,瞬间明白谢南岂的意思,刚要说话,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草莓也代表爱情!”

      头顶忽然出现一片硕大阴影,隔空笼罩住整个车身,谢南岂反应极快,立马往一侧打满方向盘,在极快速度下,车身不由自主地进行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弯,车内五人不约而同甩到一侧,等刹车起作用,车身骤停,一个堆积着层层叠叠青灰色肉的巨人伸手拨开浓雾,出现在视线中。

      略过他们头上的阴影是巨人拔地而起的地面,混合着混泥土钢筋直愣愣插在地上。

      张明伟浑浊灰白的眼球看向视线中唯一的东西:“你们看到我的爱人了吗?”

      他足有五米高,凸出的硕大眼珠几乎要掉出眼眶,剖开的肚子呈“人”字形,露出血红的内壁,空空如也的腹中只有一根皱巴巴的大肠拖在地上,他脸上是一片茫然无措的表情,在浮肿的五官下显得面目可憎又可怜可悲。

      “红玫瑰代表爱情,这是众所周知的花语。”观北的声线平静,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很少人知道,红玫瑰是爱神维纳斯的圣花,草莓是她的化身,这个梦里的草莓也代表爱,草莓不长在树上,错误的生长方式,是梦在告诉我们,他不懂爱,他的爱情观是扭曲的。”

      “有一种空心人,他们的‘爱人’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李曼莎、杨小悠,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能满足他自己的内心投射,他的爱人是谁都行。”观北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论是谁,其实都是他自己,他们只爱自己。”

      皮质座椅发出窸窣摩擦声响,谢南岂侧过身,对上观北波澜不惊的视线,莞尔一笑。观北心中警铃大响,警告他:“不要说话。”

      谢南岂却一点一点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手心朝上,这是一个表达坦诚的邀请姿势,同时也用来表达爱意:“我和他不一样。”

      紧盯的视线,和语气中带着的意味深长的钩子,让观北在这狭小空间内无处可逃,沉默三秒,他忍无可忍,伸手暴打谢南岂:“闭嘴!”

      不止观北想让他闭嘴,张明伟也统一战线。

      估计他也看不下去车内尴尬的暧昧气息,对于他这种没有爱情的人来说,哪怕是单恋的苗头都足以让他气急败坏,地面震动,和车身差不多的大脚快速拉近两者距离,张明伟缓缓扯出一个惨白的笑,带着哀戚的鼻音沉闷地回响在雾中:“请问,你们看到我的爱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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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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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