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121、121｜高士仁失踪迷案（2）

　　方丈山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铁青着脸，一脸想走但走不了的人站在离门口不远不近的地方。
　　看头衔，他了解到这是位长官。
　　还没等方丈山开口，对方就伸出一只手让他停下，说道：“先等一下。”然后靠近门，重重敲了几下门。
　　很快，尹北打开了门。
　　方丈山听到了开锁声。
　　“你怎么又来了？”里面传来高士仁的声音。
　　“帮你的技术员带路。”高仕贤撒谎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说完就潇洒的离开了。
　　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高仕贤有个毛病，就是爱管闲事，外加有点子八婆，这是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得到的特点，也正是因为这些特性，让他能够担任起这种隐忍的反派任务。
　　他哥也不是坏人，但是性格太浪漫刚烈，而且魅力十足，这种人反而会更容易因为人际关系的牵连而身缠许多麻烦。
　　目前为止，事实已经证明，高士仁的麻烦已经一箩筐了，比如他受牵连的妻子，死缠烂打的成世，还有在官场上被妒忌使绊子的欧阳正堂。
　　高士仁本人其实很单纯，高仕贤自认为自己可能心智要比他哥成熟稳重许多。
　　而且自己没做多少好事，过得却比高士仁轻松许多，每每想到这些，高士贤都有些发愁和无奈。
　　没错，他自己没多大的烦恼，生活中最操心的事就是他亲哥哥的事儿。
　　现在这个叫尹北的徒弟和哥哥纠缠的不清不楚的，高仕贤总觉得这小子以后肯定也是个大麻烦。
　　要好好调查他，最后高仕贤下定决心。
　　方丈山也对那声门锁有点奇怪，但他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老方你来了，麻烦过来看一下这个。”高士仁把刚刚拟定的初步方案给他看。
　　方案主要是扫描提取那些孤儿的脑电波，然后再将这些脑波与石盘发出得波纹进行拟合，从而判断他们之间能够相互干扰的程度，来判定这个假说的可靠性。
　　“可行，但是最终需要实体试验，以排除其他可能性。”
　　“好。”对于方丈山的试验，高士仁是放心的。
　　但是对于反常出奇的事件，无论是多令人放心的操办者来执行，最终的结果走向也只能是诡异猎奇。
　　那些孤儿的脑波不光能够与石盘相吻合并同频共振。
　　藏匿于高士仁身躯中的东寻也不可避免的与之同频，也是如此，这种集体意识的共振，让一切变得简单了起来，在无数次的共振之后，东寻拼凑了一切事物的真相。
　　那些孤儿出现的源头，以及和他自己脱不开关系的初始之地。
　　他在那些片段里看到了那片血淋淋得蠕动中的“洞口”，甚至在他所看到的视野当中，“洞口”仍然在产出新的个体。
　　因为这个世界里的东寻消失了，所以寄生在大地上的“洞口”不断的在补货，只不过质量良莠不齐，空有数量繁多的躯体，却难以孕育出一个合格的精神灵魂在其中。
　　这或许也是当初白色恶灵为什么那么重视东寻得原因吧。
　　同样的□□可以批量生产，但是真正关键的精神内核却很难孕育。
　　东寻不确定那些“洞口”到底是否拥有生命，或者说意识，但是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立刻关闭它，至少让其停止“产出”。
　　但在白色恶灵的掌控之下，这些“补货”的新个体至少不会失控，像现在如同断线木偶的情况之所以会出现，大概率是新旧准则履行了它们的承诺，撤回了所有人类社会中它们的力量，从而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这让他们几乎全部都是出现了存在主义危机。
　　就像当初得东寻一样。
　　东寻不禁再次反思起来，既然他们此刻展现出来的结果和自己当初一样，那么当初自己真的算得上是“觉醒”然后获得自由了吗？
　　为什么看到他们展现出的这个样子，他完全笑不出来。
　　东寻觉得自己活着的一生只有不停的在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去解决过他们，哪怕尝试取解决过，但最终还是会被反复推翻。
　　好像，他自己的存在主义危机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人类总是在说成长。
　　他到底有没有成长，还是说其实已经成长了，但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东寻越加厌烦了这种想法，时不时分冒出来也不想再多加思考，甚至有时候会可以打岔去转移，只为了不再思考这些。
　　这些就是在未了解之前拼命的想知道的，但在有一定的了解之后，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装傻充愣，连多想一想都觉得厌烦。
　　而与此同时。
　　尹北很黏着他，他想着可能自己拥有了掌控尹北的能力…
　　或者权利。
　　东寻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尹北和原点世界的不同。
　　最直接的就是在二人的角色状态上，他俩的位置互换了，在原点世界尹北掌控着他时不时的想以半摧毁的行动来表达爱意，而现在，东寻以高士仁的身份和躯壳对尹北下达命令，是精神上的掌控，如果这个时候尹北再要求剖开胸膛献上心脏，或许他真的可以。
　　他感觉自己已经和高士仁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融合。
　　“给我”
　　“还要”
　　“我爱你”
　　“你爱我吗？”
　　“别离开”
　　“叫我的名字”
　　“我喜欢你这个声音”
　　“东寻…东寻…”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些话语整天萦绕在高士仁的耳边，他开始有些不了解，为什么尹北回来变得这么弱势，他的存在反到让他感到害怕？
　　既然尹北那么想为他做事，那么他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一个事情交给他做。
　　高士仁这么想着，希望可以减轻一些他的不安全感。
　　那就让尹北进洞吧，去看看那个洞里到底都有什么，然后让其停止继续生产复制品。
　　“你去…”高士仁话还没说完，尹北就答应下来。
　　“我还没说完让你去哪里。”
　　“好，我说过，无论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去。”
　　高士仁无话可说，甚至觉得有点无趣。
　　“那好吧。”
　　高士仁点点头，抬头望向窗外的月亮，不自觉的开始怀念起之前在Temple基地救出尹北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四周都是被月光浸染成灰白色，这让高士仁感到无比得恐惧又怀念。
　　那个时候尹北全身伤痕累累，虚弱不堪的身体被挂在木桩上，会用迷茫阴郁的眼神望向自己。
　　“你在想什么？在想谁？”尹北从背后扭住高士仁得腰，有些戒备的问。
　　“在想你。”高士仁如实回答。
　　“我不就在你旁边？只要你稍微转一下头就能看到我。”尹北略显粗鲁的把高士仁得头掰过去与之对望。
　　高士仁笑了，他看到尹北的眼睛他就高兴。
　　“真漂亮的眼睛。”月光下高士仁笑得美丽极了。
　　“如果我把眼睛抠出来，你还会这么看着我吗？”尹北问道。
　　“不知道，应该会吧。”这确实把高士仁问住了，他如实回答。
　　“什么叫应该？”尹北露出缺乏安全感的神情，继续问。
　　“你还有心脏。”高士仁用手抚摸对方的胸膛，感受心脏的跳动。
　　“那没了心脏呢？”尹北穷问不舍。
　　“不知道。”高士仁诚恳的回答。
　　尹北失落了，松开了抱住高士仁的手。
　　“你还记得当初在Temple窝救你的时候吗？”高士仁试图安慰补救一下。
　　“我记得。”尹北回答。
　　“可能那个时候我是最爱你的。”高士仁说着双手抚摸住尹北得脸颊，但是摸着摸着，高士仁不小心用指甲划伤了尹北的脖子。
　　“…啊”高士仁很抱歉，但是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阵舒畅，甚至有些愉悦。
　　尹北心中却揣揣不安。
　　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好像不可避免的朝着必然的方向发生了。
　　东寻终究会离开他。
　　他一直担心的离开，不仅仅是担忧东寻不在自己的身边，而是害怕东寻会与自己的目标相背，最终离开他走向相反的道路。
　　从他在水房里遇见东寻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带有这样莫名的担忧。
　　而此时此刻，高士仁并没有注意到尹北复杂的眼神，现在的他沐浴在月光中，感受着划破皮肤带给自己的愉悦，回味那一刻的余味。
　　“这个世界是扭曲悲惨的，我要净化它。”高士仁想到这里，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目标而开心，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在银光下美的像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