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6、116|信使 ...
-
“信使”是一个神秘帮会或者密教信徒的自称。
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在原点世界,我对他们的第一印象是在礼堂上的会议。那一次我记住的只有方丈山和云月昆。
当时我跟方丈山吐槽说他们像□□,后者直接否认,但并没有说明具体的内容。
原来,他们这些人被称为“信使”。
通过高士仁的记忆,我知道在遗迹的壁画里,对信使这个概念有过描述,他们是人类,但是被改造过的人类,如果说那些奇形怪状的杂交种是最次的失败品,那么信使则是最为成功的上品。
而在人类眼里,他们不像人,更像是物品,虽然拥有强大的能力,但仍然被人类压制着,供普通人类随意驱使。
至于为什么,高士仁还没有弄明白。
可以肯定的是,信使是属于上个人类世界的产物,他们如果能够在审判中侥幸存活下来,那对于准则的了解将会是空前的帮助。
我记起之前那个差点激怒了尹北的苍白男人是谁了,就是小司机。
感觉这个世界从另一种角度解读的秘密会随这些信使而解开另一角,一个不以准则为中心运行的事物发展。或许,这也是个进一步了解尹北身世的好时机,所谓旧准则,及其代言人,说实话我了解到的远没有源体和白色恶灵多。但如果关于旧准则的一切被我熟知以后,按照新旧准则之间互相制约的关系,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些谁都不知道,就算是我这样一个时空逃窜者也无法知道更多。
“师父,这些人来路不明,为什么就要这么相信他们?”尹北问我。
“只能我们两个人去,否则这条线索就断了。”
“是在遗迹中都找不到的线索吗?就是说,也无法求证对吗?”尹北继续问。
“这是独立的。”我给他使了个眼色,确实,这和上头的任务有些关系,但核心确实是我俩,独不独立完全由我们说了算。
“什么意思?”尹北皱眉。
“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吗?”我问他,其实我不是很确定旧准则是否真的能让尹北的记忆全部矫正,因为从原点世界的情况来看,尹北甚至比我还拥有较高的自主性,同时鉴于他本身精湛的演技,实在难说他是否是为了搪塞高士仁而演的戏。
尹北几乎很快就接上了话,说道:“不记得了。”
我叹口气,知道自己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我从来都没法在这方面玩过他,或许真正的高士仁可以,但是我的话,做不到。我永远没办法看透他,我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新准则与旧准则造成的隔阂,造成我俩无法真正理解彼此。
“总之这很重要,要对所有人保密。”
尹北没再质疑了。
我们如约到达了君聚山,游客同往常一样多,我们打扮成出去郊游的父子,一路走上来,看到了各路神仙的庙,什么月老、菩萨、土地公等等,不管来了多少次,这种排列都会戳中我的笑点。
还真是个适合各路神仙来开会的地方。
不一会儿,我们和其他人分离,从人迹罕至的小路悄悄到达了约会地点。
小司机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因为之前收集心脏碎片的缘故,高士仁的亲信成员都知道他。只不过平时小司机都伪装了眼睛,而此刻的他毫无遮掩,整个眼部呈现为两个黑洞,如同深渊连接着现实与虚幻。
“您来了,他们已经在礼堂等候。”小司机为我们领路。
“他们是真的具有信使的能力吗?”我问。
小司机摇头,道:“他们大多数人和我一样不属于信使,因为真正的信使如果暴露自己的身份会很危险,祖先留下来的信息告诉我们,在上个人类世界,那些信使被人类渴望着,每个人都想将信使分解啃食,因为他们的力量是普通人无所企及的。但我能感觉到这个组织中是存在真正的信使的,这也是林谷族加入的原因之一,我们的预言预示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他们从不同的渠道掌握了关于上个人类世界留存下的信息,虽然在普通的观念中只有遗迹能过够做到这一点,但总会有特殊情况出现,而那些散落的信息就被这些人掌握了。信使原本的工作就是承载信息传递的任务,因此,他们自称为信使,所以与其说是一种身份,更是一种符号。”
“那这次会面,是林谷族在其中促成的吧?”我自然想到了这一点。
“您会需要。”小司机向我点头,用手抚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明白了,果然,这是最后一块心脏碎片的所在之处。
与日后的东部基地有些不同的是,在礼堂的外围并没有那么厚的墙作为遮掩,因此也不必像狗一样趴着进去。
嘿!当初我猜的没错,那种恶趣味的设计就是尹北故意搞的!
“师父?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露骨,尹北看向我一脸无辜。
“咳......没事,进去吧。”我轻咳了一声进行掩饰。
酷似八卦的螺旋门打开,里面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竟然比我在原点世界看到的礼堂还要华贵。
更重要的是,里面坐满了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来自不同的国家民族,而周身的气质则是相同的:试探、惊奇、怀疑与傲慢。
礼堂原本就很安静,我们亮相以后就更安静了,甚至透露出某种诡异。
小司机带领我们从中间过道中走过,其他人沉默的审视我,毫不避讳的盯着我们。
他们就这样,真能看出什么来吗?我也保持怀疑。
我们什么都没说,坐在了第一排。
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首先与我打招呼,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云月昆。
她真的好美啊。
见到她,我就想到了这个实际上所有美好的词语。
她同我握手,温暖干燥的手掌心,并不是软绵绵和潮湿的,我感受到了她的力量,然而她的眼睛有了变化,我看到了闪现在她眼眉之间的忧伤。
这不是错觉,她看向我,仿佛要跟我说话。但是她没有张嘴,我就听见了她的声音。这让我稍稍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和源体一样,是直接在我的脑颅里炸开的。要不是我感受到的是温暖而不是刺骨的寒冷,我可能会瞬间跳起来。
她跟我说的是:“你被遮蔽了双眼,使你看不清自己。”
我正想问,她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又说了一句:“只能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说完忧心忡忡,松开了我的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我知道她是在完全想她自己的事情去了,好像从我这里放弃了什么......
到底会是什么呢?
她也是被时间牢笼囚禁的人吗,她能看到自己悲惨的结局吗?
她说的话也很让人在意,“被蒙蔽了双眼”,我难道还有什么认识不清自己的?我是新准则的代言人,我是被白色恶灵操控的叛徒,我是时空逃窜者......
除此之外,我还能是什么呢?
林谷族人也拥有相同的技能,因此最适合主持这种场合。
清亮的声音在耳边绽开,每个人都能毫不费力的听见小司机说的话。
“他们就是出现在预言中的人,是一切信息交流的链接,也是可能发生畸变的唯一突破口。”
“林谷族人向来是不站队的,怎么突然掺和到我们这里来?”有人提问。
“林谷族人从上个人类世界末期就不纯粹了,中立的原则在我们这里已经失效,毕竟已经为此吃过一次亏,以后的每个选择都会由族人的共同商讨而决定。”
有人说:“这种方法不是长久之计,你们族人一定会变多,以后没办法这么民主的......”
很快又有人接话:“哈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刘会长真是瞎操心,这么闲,帮我们公司接个项目呗......”
“哈哈哈,去你的,天天想着占别人便宜......”
礼堂的气氛开始变得活跃,看来他们平时之间的联系很紧密,但就是没有人第一个提到我和尹北,这说明他们对我们是完全不知底细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合作,那必然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与这些事件能扯上关系的除了上头之外,就是成世集团和Temple。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要和上头合作,而是单独找到了我,也就是“高士仁”,这其中难道全都是林谷族人从中干预的结果吗?
“高长官最近在信使当中可是无人不知,那些棘手的变异种竟然都被屠杀殆尽,要知道正是因为那些变异种的存在我们迟迟无法深入遗迹内部。”这是个年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回头去瞧,看见了一头金灿灿的头发,那人穿着白色西装,眼波流转饶有兴趣的看向我们。
这个人是宫赵天玺。
他现在看上去和尹北差不多,但是显然已经是个非常老练的老板了。这些“熟人”没想到早在这里就和我相遇了......时间牢笼的力量总是让人唏嘘。
“我以为你们不需要遗迹的信息。”我说。
“高长官高看我们了,这次我们是真心实意来谈合作的。咱们就有话直说,以现在的状况,你们东部基地的资金恐怕近几年都筹不齐,况且你们一直都将大量的精力放在了对遗迹的开发上,但是功劳却被欧阳正堂他们抢去了,你们高家内部和你高士仁也不是同心同力的,他们几乎完全站队了成世集团,所以想要推进你的项目会显得格外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们能帮到你,会提供大量资金和门路,甚至包括这个礼堂以及这座山,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里也藏着一座遗迹,而且是最隐蔽不易被发掘的那个,东部基地完全可以建在这里,施工队甚至也能完全由我们承包。”
“作为回报,你们要的是什么?”
“给予我们摆脱准则监视的能力。”此话一出,礼堂彻底安静。
安静的可怕,我甚至能感觉到沉默之人的恐惧,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公然意识到准则的存在是要被制裁的,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因为我和尹北这两位代言人在此,所以对这里的信息形成了一种闭合的平衡,换句话说,就是现场制造了一种移动的“小黑屋”,这些原理在高士仁的记忆中被我读取到了,所谓小黑屋就是我们二人脑电波的重复播放,从而形成一种磁场再现,这种状态以电磁力来维持。
“诸位,在我这里,你们能够展现真正的自我,无论是谁都无法限制你们。”我走到舞台中央,第一次从容地看向观众席,座下的人抑制不住的激动溢满整个礼堂。唯独云月昆独自忧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她身边的妹妹察觉到了姐姐的不安,但明显一头雾水,只得静观其变。
随后,礼堂的灯光被熄灭,点点荧光开始出现,座位席上超过半数的人开始发光,其中就包括云月昆,她的脑部如同笼罩在光环之中,整体介于人类与非人类之间。同样的还有其他人,他们身体的某个部位都散发着荧光,这个光芒让我感到格外熟悉,就像源体一样......
“是我们失算了,从没想过这个团体里,真正的信使竟然有这么多......”小司机悄悄跟我说。
“我们愿意听您调遣。”其中一个双眼发光的信使率先举起了右手。
身边的小司机也跟着举起了右手。
“你们剩下的那些没有展现自己身份特征的是什么意思,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还是说,你们不赞成这次合作?”这个信使态度转变倒是很快,已经开始咄咄逼人划分阵营了。
我能理解,毕竟他们这是第一次公开表明自己是真正的信使这个身份,如果不能同属一个阵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你们林谷族呢?既然赞成怎么还不坦诚相见?”他又转向小司机。
小司机微微一笑,说道:“林谷族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身份,我们并非信使,但是我们选择与高长官合作。”
“我说,这个团体里,难道就没有一个纯粹的人类吗?”宫赵天玺没有举手,而是反问道。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管是人类还是信使,我们能够聚集在这里就表明了我们的共同理想:绝不会服从任何准则之下。脱离了准则的监控,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逃窜者,除了彼此,谁都不值得信任。”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长久的压抑好像随着这句话奔涌而出,就好像这句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一样。
“高长官你说的好听,但是你怎么保证这个组织里的普通人也能从中获利?要知道自古以来,信使的活动畏手畏脚,大部分还是要仰仗我们人类来做事的。现在没有了限制,抛弃我们岂不是很容易?”
“不会,人类的力量不可或缺,尤其是在这个旧准则掌控的时代,你不必为此担心,我保证。”
宫赵天玺看着我笑了,突然手一指,指向了先前调侃说话的两位老板,说道:“那该如何对待叛徒?”
此话一出,其他人明显警觉了起来,更多的信使亮出了真身,莹色的光点越发的亮,他们连成一片,几乎使礼堂重新回归光明。
“别听他说的,这个没爹的小畜生是想陷害我们!”两位老板慌了神。
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他们耳边的石盘,很小,但那种材质我实在太熟悉了,就是遗迹中用来记录声音的石盘,能拥有这种东西必然和剩下没参会的三股势力有关。
但是这两位实在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大概率是替上头做事的,这也合理,上头严格把控着人类阵地,这个会议想要完全瞒住他们也不太可能。
不过,这倒是一个可以用来利用的好把柄。
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我,哦不,是高士仁在这其中的重要性。
“高长官,怎么了,就什么都不做吗?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宫赵天玺近乎挑衅的在催促。
“你们见过旧准则是如何驱逐背叛者的吗?”我对两位老板说道。
“你什么意思?”他们问。
“言语是具有力量的,尤其是经过林谷族人加持过的言语,如果你没有背叛,你就现场发个誓,这样如果被暴露在旧准则之下也不会有事,但如果你真的是叛徒,那这个誓言则会成为背叛旧准则的标记,从而被驱逐。”
话音刚落,小司机便开始了吟诵,誓言的印记被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确实是叛徒,他满脸是汗,基本可以排除旧准则的力量了,我在他身上又感受不到源体的能量,所以果然,他们是受上头的指使。
杀鸡儆猴,杀一儆百。
一旦在他身上撤掉了源体的力量,旧准则就会立刻填补过来,于是下一刻,花衣爬满他的皮肤,整个人快速的化成浓水,摊了一地,然后迅速蒸发。
我瞥向另外一个人,他没说什么,因为过于紧张而失声。
放过你一马,我这样想。
“如何?”我抬头转向宫赵天玺。
“哈哈哈,我加入!”后者开心的举起了手。
云月昆看向我,缓缓举起了右手,至此,几乎全部的人都赞同了这个议题,加入了我的队伍。
“东寻?”此时,我听见了一个很细微的声音再叫我,我知道是尹北,突然有些心虚,假装没听见。
“东部基地后续的建设就拜托各位了。”好在会议总算圆满完成了,我暗自呼出了一口气。马上,马上就快了,收集完心脏,融合以后,一切就能结束了......
“师父,我们也是逃窜者吗?”事后,尹北问我这个问题。
“我不是,你是。”我这是为高士仁回答的,他的确不是。
“福利院的同学们也都是吗?”
在高士仁的记忆里,福利院其实是高家势力所掌控的,但由于他自己本身不是高家核心,又加上后期完全与高家割席,导致他也不是很清楚那些孤儿的来历,因此,我也不能够回答。
更关键的是,他已经对我起疑心了......果然他是在装失忆。
“所以就连您也不知道是吗?”他似乎想死磕在这个问题上。
“我确实不知道。但是你跟我没说实话对吗?”我反问。
“什么......什么实话?”他表情闪烁。
“那天你到底遇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你果然是听到了,你听到了东寻的名字对吧,那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到过他?从那次之后,就像彻底忘记他一样!你根本没有发现他其实已经消失很久了!”
“你在胡说什么?他明明一直都在跟我们在一起,直到你突然回来他才消失不见的啊!”这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在高士仁的记忆里,明明黑影回归东寻的身体和他们生活了很久才对。
“别骗我了!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吗?那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你们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看来尹北压抑了那么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每次在我眼前死去的时候,我都觉得他能够再次复活,但是,这次我觉得不一样了,他好像真的消失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我,就没人能够记得他了?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你们是不就真的要当作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看着尹北在我面前失控的怒吼,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悲伤,因为,我的确是抱着彻底消失的念头去奔赴真正的死亡的,当一切结束,也不会有人记得我。这样的话,好像我就不用那么多的责任。就不会愧疚,也不会有不舍。
“忘了他吧,他不会再回来了。”我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说了我还能见到他,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见到他!你们都不允许忘记他,不能就当作他真的死了一样!”尹北仍然在发怒。
对,我的确是说过这句话,当时是为了后来着想,如果尹北活不到原点世界的话,我做的一切就白费了,我的理想就失败了。
等等,理想?我什么时候开始也会有理想了?难道是受到了高士仁的影响吗?我也开始谈理想了?
“师父,你说话啊,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我能说什么?既然你坚信他能回来,那就按照他的话去做,好好的活的,到时候给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回来。”
对了,还有理想。
“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理想已经是东寻了。你现在还能有心思跟着我去做这些事情吗?毕竟现在看起来,你为了东寻,好像其他所有人都不在乎了。”
“我的理想......”
“还记得是什么了吗?”
“我想尽我所能去守护家园,让每个人都能有个家,不要像我一样无家可归......”
“是啊,可是搞不清楚这些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没有家,成世集团和Temple的目的就是把人们分开,把所有的链接断开,那样的话所有人都无家可归,所有人类都是他们的奴隶和盘中餐。”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是最不擅长说教的,但是我根本就停不下来:“知道你为什么被我看重吗?因为你是那个能够左右这个局面的特别的人,如果你失败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完蛋。”
“师父,我没有想着不去做事了,只是,我太想他了......”尹北终于软下来,垂头丧气,有些哽咽。
真是太可怜了,我有些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啊,不光是为了东寻,也是为了你的理想,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去做。”
“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你去哪了?”尹北抬起头直视我,眼神很怪异。
“你什么意思?”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熟悉的不妙涌上心头。
“你不是真正的高士仁,我能感觉到,你和东寻一样也突然离开了。”还没等我反应,他的触手就缠上来,伸进了我的喉咙,让我难受至极,又说不出话来。
“你先别说话。”尹北的脸变得阴沉邪恶,他可能疯了,不,可能他早就疯了。
“虽然师父和东寻很像,但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你,别想骗我。”尹北越靠越近。“我的左手是被你砍下来的,自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有感觉了,只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在收集某种东西。但是,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那么不信任我?我什么都给你了!我再也受不了无意义的等待了,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哪也别想去!”
他想干什么?!
“咚咚,请问可以进来了吗?高长官我可是提前预约过了欸!”好在这给时候宫赵天玺来了,尹北才没继续疯下去。
触手终于抽出来,我干呕了几声,才缓过来,连忙应道:“......可以请进......”
“嗨~都在呐,我是来说施工进展的事的,好像在山体中发现了个奇怪的东西,这样麻烦你们基地的研究人员去勘探一下才能继续工程。”宫赵天玺进来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原来是这件事,看来是终于发现暗影镜面了。
“知道了,我会派人去看的,还有一件事。”我想着人类这边还要多靠宫赵天玺做统筹,又正好他过生日,正好可以答谢他,为他准备了蛋糕和东部基地的身份卡。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顺手还能做个人情,况且,没想到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孤儿。
果然,宫赵天玺很高兴,还想邀请我去他家做客,不过我婉拒了。
宫赵天玺离开了,屋里又只剩下了我们。
“回来的时候,我把刀插进了这里。”尹北指向心脏,说道:“但是我毫发无伤,那把刀却消失了,就像这样......”说着他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笔,狠狠扎在自己的手上,然而笔没有消失,伤口也没有愈合。我暗自撤回了在伤口处的力场,旧准则迅速填补进去,伤口才终于愈合了。
我懂了,自从我拥有了心脏之后,也就拥有了和尹北一样相对独立的能力,对于源体力量的掌控也到达了巅峰。
他看着伤口处的变化,笑道:“......所以,我们俩是一样的对吧,也就是说,我也可以做到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里随处逃窜......”
“不对”我打断他:“你逃不了。”
“为什么?”
“因为你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