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115、115｜心脏

　　为了完成上头给的任务，我和尹北四处开拓。
　　本来我想直接从东部基地入手，然而实际情况要复杂的多，真的是计划比不上变化。
　　原来在到达原点世界的时间点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
　　有些是因为旧准则，有些是因为源体。
　　而陆上的问题不断，却大多是因为旧准则的矫枉过正造成的。
　　“师父，他们又来了……”尹北在我身边小声说道，这次和我们一起来的同志几乎全部牺牲，只剩下我和尹北侥幸……不，我们能活下来是必然。
　　“准备好药剂，它们得速度变快了……”我把从成世那里偷学来的抵抗药剂重新填装，将特制枪管瞄准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些烧焦了的人类杂交种，由于身体不对称而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稳定行走，则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跌跌撞撞的边滚边爬的行走。
　　身上散发出的煤味混合着烧焦蛋白质气味，令人作呕。
　　这是某个遗迹的上方，自从上头分配了这个项目之后，一些非常理的事件也都交由我们来处理。
　　听说是中部基地的欧阳长官这么提议的，估计是为了尽可能的省经费，毕竟这个项目几乎毫无任何汇报。
　　当然这个欧阳长官并不是以后的欧阳不凡，而是他爹———欧阳正堂。
　　这种药剂我想应该是之后红色四瓣花组织用来抵抗红色四瓣花辐射的前身，可以用来阻挡因红色四瓣花而变异了的杂交种。
　　对，杂交种这个概念是在今后被上头封禁了的概念。
　　他们在被辐射激化前与常人无异，在被红色四瓣花激化后就会变异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们对人类有很强的攻击性，像是天然就对人类有很大的敌意。
　　尽管他们自身有一部分也是人类。
　　这有点像林谷族人，他们是上古神明族和人类的后代，但是他们并不对人类有敌意。
　　我记得艾詹特恩特跟我提起过，最初的神明族都是无瞳的，他们的双目就是两个无尽的黑洞。
　　源体也是这样，所以，大概率，那个白色恶灵与源体融合之前也是神明族的一员。
　　“来了一只，它是落单的，活捉了它！”我在经过数次与杂交种的厮杀后，已经对它们麻木，初见时的不可思议已经变成了无尽的反感。
　　“明白！”尹北得令，与我一左一右开始悄声靠近那只落单的杂交种。
　　几发药剂出堂，全部命中脑部，这种药剂只对脑部有效，因为被激化了的杂交种就只剩下脑部还残留一部分的神经保有活性。
　　焦黑的身体终于倒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呼……我们得手了。”尹北松了口气。
　　“这个遗迹的入口必须要尽快找到，否则这些杂交种会很麻烦，像这样是不可能解决干净的。”
　　过去了几个月，我的心脏还是没有下落。
　　这期间，我见到了方丈山，他是上头直接委派下来的，关于遗迹的研究，大多还是靠他。
　　“师父！这个是什么？”
　　尹北在搬动杂交种的时候突然停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发现在人形与兽形的链接处有个玻璃状的东西在跳动。
　　说是跳动也不准确，更像是一块玻璃深插在血肉之中，热胀冷缩一般，有节奏的膨胀和收缩，随着一胀一缩，玻璃上的细小纹路上流淌着杂交种身上的黑红血液。
　　这是……
　　这就是我的心脏！
　　此刻空洞的胸腔仿佛产生了一次跳动。
　　“挖出来！”我徒手伸向那个玻璃样的晶体。
　　我的心脏嵌入杂交种的□□太深，只是用手来扣挖明显是不够用的。
　　“师父！我们把它拖回去再挖，这里不安全，我听到他们又靠拢过来了！”
　　尹北只是建议，但是没敢上手拦我，他流露出一些畏惧。
　　这明明是我的心脏！为什么我取它还要这么麻烦！
　　“师父！我们的药剂不够！”尹北这回急了，开始上前拽我。
　　这时我才重新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会死亡的这个事实，和尹北一起把这个杂交种拖回安全据点。
　　据点的探照灯发现了我们，方丈山和其他几个人出来迎接我们，老方一脸兴奋的打量这个杂交种，眼睛里放出精光。
　　“不愧是高长官！”
　　回到临时实验室后，我命令方丈山先把那个晶体取出来。
　　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先用仪器扫描了一圈，发现这个碎片非常简单粗暴的插在这个杂交种的动脉之上，之所以很难取出来，只不过是因为镶嵌的时间太长了，血肉依附其上生长而已。
　　“没问题，我马上就能把它取出来，交给我就好了啦！”
　　看着方丈山一点点的操作，我在思考心脏为什么会出现在杂交种体内，而且时间还很长久。
　　几个月的时间难道也算长久吗？
　　“取出来了！”方丈山很厉害，没有等多久就完成了。
　　但是我却大失所望。
　　因为，这只是一块心脏碎片。
　　“咦？这块晶体的辐射正好与遗迹的相反……”方丈山惊奇道。
　　“……交给我保管。”我有些迫不及待。
　　老方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不明所以的照做了。
　　在碎片回到我手上瞬间，那种痛苦再次回到我的身上。
　　这是有心的痛苦。
　　也在提醒着我未亡的存在。
　　那天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我猜是心脏回归的缘故，林谷族与我的链接成功建立，几乎在瞬间他们就找到我了。
　　伴随着林谷族人的吟唱，一个全身苍白的人出现了，他的瞳仁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柏奥外泽，您终于回来了。”
　　我看着眼熟，这不是小司机吗！
　　“竹爱格曼？”
　　“是，您还记得我。”说完，小司机的眼睛现出原形，眼球消失，双眼的位置只剩下空荡荡的黑洞。
　　他吟唱着咒语，心脏碎片随之而动，回到我的胸腔内。
　　“遗迹的入口找到了，里面可能会有更多的心脏碎片。”他是这么说的。
　　自此开始，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的我做了个愚蠢的决定，我开始对变异杂交种展开疯狂屠杀，有时甚至会有意的让杂交种变异。
　　当心脏碎片收集完毕时，和遗迹有关的所有杂交种几乎全都毙命于我手。
　　我过于急切的执迷于心脏的收集，最终还是导致了失衡的产生。
　　原本不应该出现在人类聚居区的红色四瓣花开始疯长，疾病与自然灾祸开始频发。
　　为了应对这个状况，于是，那些原本收藏于遗迹祭坛上的源体被我取出打碎，分散放置于那些旧准则失衡的地区。
　　……其中就包括了芒山。
　　啊……
　　这到底算是什么事……
　　我竟然是在自食其果……
　　时间的牢笼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人。
　　之前的我侥幸于逃窜在时间和时空之外，当被他们捕获的时候，迟到的审判终将会到来……
　　这段时间我忙于屠杀杂交种，东部基地的事情迟迟没有进展，最后提醒到我的竟然是一群自称为“信使”的神秘人。
　　没错，就是当初在东部基地礼堂参加会议的那帮人。
　　“从上个人类世纪开始，我们一直守护的心脏消失了，为了找回心脏，我们希望能与贵方合作。”
　　这是他们找我的时候说的。
　　“会面的地点为君聚山，期待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