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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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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英年早逝,还是客死他乡?」
我看见老板娘用担忧的神情看着我,目光中隐隐有不忍存在。我看向水晶球的内部,可是我只能看见一团迷雾一般的黑影。红色的血,银色的长枪,这些都一闪而过,在无尽的平静之后,我又好像看见了诡异的旋涡。
“我死了以后,布加拉提会不会死?”我不禁开口问那个面露忧色的妇人,“如果布加拉提不会死,那么我就会为了他献出我的一切。”
“你得先有心脏,”她示意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你的心在哪里呢?”
一望无际的海洋上似乎只有我们,而那几个人不知怎么样就修好了被米斯达倒上饮料的收音机,正在围着那个长的有点猥琐的男人跳舞。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只记得这个人似乎在我的地盘犯过事,撞翻了人之后还驾车逃逸。我当时似乎是骑着摩托车追着他直到城区……
“啊,是你啊,”我笑眯眯地坐起来,“马里奥·兹凯罗先生。”
他被布加拉提的拉链封住了嘴,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米斯达和纳兰迦他们把他折磨的够呛,而我蹲下来,伸出手解开了他嘴上的拉链。
“索洛科……”
“我希望你少说点话,”我把拉链拽到左边又拽到右边,“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还有没有能力赔偿那片被你压坏的小麦……看来大概是没什么事情?”
布加拉提把手覆盖在我的后背上,而我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与此同时我听见阿帕基轻轻笑了一声,在我看他的时候,他又一脸严肃地把头转到一边。乔鲁诺一直盯着我看,但是我并不想分给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什么眼神,所以我转向布加拉提,他已经把手放下去,但是那片火辣辣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阿丽娅,你晒伤了。”
“唔……”我转身背对阳光,“等下我去抹药。”
兹凯罗瞪着眼睛,那只被太阳灼伤的眼睛已经开始失去光芒。我替他把钩子拿下来,然后用高跟鞋踢了一下他的头,让他整张脸背对太阳。兹凯罗的脸在碰到甲板的时候不住地痉挛起来,想必是滚烫的地面正在炙烤他脸上其他部位的皮肤吧。
“乔鲁诺,”我转过身来,却并没有请求布加拉提的帮忙,“甲板另一边的箱子里应该有烫伤膏,你去帮我拿出来,然后到船尾,你来帮我上药,好么?”
我在米斯达和纳兰迦的背后休息,然后第一个被拖拽到不属于这艘船的另一侧,而在兹凯罗的替身对我进行袭击之前,我能明显感觉到红粉佳人在我的手心内部画了两个互相嵌套的圆。只不过我的实战经验不足,只以为她在和我挠痒痒,但是在他的替身接触到我的那一刻,我确定自己陷入了沉睡。
为什么?是因为这种类型的替身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形状上的改变吗?正如昏迷也是避免冲击的一种方法,难道我的睡眠也是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具有的伤害?
不,不对,上一次在地下停车场,那个男人也是操纵幻境类型的替身,可是我选择操纵红粉佳人和他硬碰硬,为此还受到了阿帕基的责备……而且我的头部并没有收到较为强烈的撞击,我为什么会昏迷?
我为什么会在后背没有接触到阳光的情况下产生晒伤?当时和我在一个方位的只有乔鲁诺,而我,完全没有办法信任他。他和布加拉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没来得及问!
想到这里,我立刻收住脚步,匆匆转过身,这一下就和乔鲁诺撞了个满怀。这一撞不要紧,我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差点绊倒在兹凯罗的身体上。
“阿丽娅!”
“我没事,阿帕基,”我拉着乔鲁诺的胳膊站稳,“你和布加拉提继续望风。”
乔鲁诺似乎对兹凯罗的身体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他静静地看着我,和我相似的眼瞳里倒映出我们两个极为相似的样子。他冷静而自持,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正在面对着神像发呆。
“乔鲁诺,”我收敛了自己的疑问和不安,摆出端庄的架子面对他,“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五岁,”他垂下眼睛,“比你小了四岁,姐姐。”
“真小啊,”我感叹道,“还是应该在学校里读书的年纪。”
他的眼皮动了动,明显听出来我在讽刺他不应该卷入到□□的争斗中,而是应该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我不知道乔鲁诺拥有怎样的过去,但是他无论怎样,都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身边和布加拉提的面前。
乔鲁诺会杀死他,这是我的直觉。
“我对你的替身很感兴趣。在你出现之前,红粉佳人给我一个提示,那就是「荷鲁斯之眼」。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荷鲁斯之眼是什么意思,”我撩开散落下来的头发,背对着他坐下,“神圣的鹰眼,代表神明的庇佑和至高无上的君权,而且更重要一点,是重新开始的生命。”
乔鲁诺拿过烫伤药膏,一言不发地用镊子夹起棉签仔细地涂我后背上受伤的部分。他的动作谨小慎微,就好像他曾经做过无数次涂药的动作,又也许是确实做过,但是我不关心。
“撇开替身不谈,布加拉提的嘴唇和牙齿上有碰伤,是你和他发生冲突了吗?”
“是的。”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不要突然在镊子上用力呀,”我轻轻笑了笑,“乔鲁诺,那波尔波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是。”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地上,但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背后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乔鲁诺在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完全掩饰,因为血脉的原因,我更倾向于相信他是和我相似的人。
“波尔波不可能因为自杀死掉,这个人以压榨我的工资,还有使唤我和布加拉提为他做事为乐。监狱是他的庇护所,而他也不可能傻到自己把枪塞到自己的嘴里,”我捋着胸前的头发,“最后见到波尔波的大概就是你,请求矿产运输的中华街,还有我的商业合作伙伴琴小姐。中华街鲜少卷入是非,琴因为父亲的缘故不愿意轻易出手,剩下的只有你,乔鲁诺,只有不了解波尔波的人才能相信这头蠢猪会自杀。”
乔鲁诺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我明显感觉到他心不在焉,而我接下来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海洋的另外一边,和他一起沉默着。
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在这种环境里,和一个根本不重视他的姐姐在一起,他的不安已经被逐渐放大。我和乔鲁诺没有过节,但是为了布加拉提,我必须在和他的这段关系里占到上风,在我完全信任他之前,我不能被他支配。
“我在十二岁的时候见到了布加拉提,我们相处,然后迫切地想要夺走我生命的死神几次让我们分离。我离开他,我又重新遇到他,现在我和他在一起,这一切都来之不易。”
“……很辛苦啊。”
“这倒不是辛苦不辛苦所能定义的,”我垂下眼睛,“只是命运的指引罢了,正如同我根本不知道那不勒斯还有你这样的存在,也不知道你能遇到布加拉提……并且对他倾诉你的野心。”
“所以呢?”他却突然豁然开朗了一般,“阿丽娅,你想要帮助我吗?”
“倒不如说,你已经确定我会帮助你,”我转过来,微笑着看他,“这是布加拉提选择的路,我自然会陪他一起走。但是你如果利用他,如果你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坚韧和正直,只是空有智慧和野心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乔鲁诺点了点头,然后向我伸出了小拇指,我伸出手和他勾在一起,而同时红粉佳人也站在我身后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做出对我,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她叫什么名字?”乔鲁诺问我,“她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红粉佳人,”我适应着有点刺眼的阳光,“她是血脉赐予我的礼物。你看见她手上的凌霄花纹路了吗?”
“抱歉,”乔鲁诺看着我,“我并没有注意到。”
“我也告诉你一些我的事情吧。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花,”我把红粉佳人的手捧到乔鲁诺面前,“它来自我母亲的故乡俄国,花语是慈母之爱。红粉佳人的确是迪奥·布兰度给我留下的遗产,但是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母亲留给我的,最深重,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那她……现在还好吗?”
“早就不在了,”我微微一笑,“她的身体里有太热烈的爱,所以她留在了北国的冬天。”
通过对话,我排除了乔鲁诺让我的背部产生了晒伤的嫌疑,但是我仍然不清楚我是因为什么陷入沉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晒伤。
布加拉提帮我准备了另一条丝巾,我轻声道谢,然后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感觉我们两个的心脏都在有力地跳动,而他的声音要比我的更响一些。咚咚,咚咚……我的心脏就在这里和他的互相倾诉着生命里那些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这让我紧张的心情不禁缓和了一些。
“啊,”我突然反应过来,“你介意吗?”
“指哪一方面?”
“在工作时间靠在你怀里。”
布加拉提用脸颊贴了贴我的额角,然后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向我表示同意,并且也告诉我不用对未来的道路太过担心。我是有心的,我的心正在和他的一起跳动,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感觉自己几次三番要坠入深渊的生命在此刻无比鲜活。
我不想离开他。
“我不会离开你,”他突然在我的耳边轻轻回答了我的心声,“你也得学会保护自己,阿丽娅。”
“我知道啦,”我压下心里翻涌着的不安,“你怎么变得和阿帕基一样。”
我从他的怀里抽身出来,然后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侧颈,在他回吻我的指尖之后离开他的身边,重新走回到了船的尾部。湛蓝的大海被我们的快艇切出两道白色的浪,远处只有海平面,却没有了我们的故乡那不勒斯。
我的血脉来自英国、俄国与德国,可是那个热情奔放的城市正在离我渐渐远去。我正处于英年,我又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我为什么没有好好回望自己的故土,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远航……
“让乔鲁诺和米斯达先游到卡普里岛上吧,”阿帕基沉吟片刻,对布加拉提说,“时间不多了。”
我有预感,这次旅行不会这样结束,有一场风暴因为乔鲁诺的出现正在酝酿。他是一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却有可能对布加拉提造成伤害,甚至造成他的死亡。
我看向这个自己在世界上唯一存在的血亲,而他也转过头来看我,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我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大海的另一端。
“你和乔鲁诺似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在下船的时候,布加拉提忽然牵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又想起什么了一样,走上前一步,离我更近了些。
“乔鲁诺大概是有谋权篡位的打算,”我抢在布加拉提前面说出了这句话,“你要帮他,对不对?”
“……的确如此,阿丽娅。”
“米斯达他们知道吗?”
“目前还没有,”他握住我的手,“我想……我在等一个契机。”
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抬起头去亲吻他的嘴唇。他也捧起我的脸颊,在我放开他后转而去亲吻我的额头和鼻尖。
“一起走吧,不能放福葛和纳兰迦他们兴奋太久了,”我把因为不安而发抖的手藏在身后,对布加拉提微笑了一下,“假如被投诉了,你当上干部的第一笔工资就得用来支付罚款了。”
福葛在帮米斯达处理伤口,而我盘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他们。卡普里岛阳光正好,晒在身上又有些不合时宜。我先摸了摸自己的晒伤,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攥住了自己的指尖。
晒伤已经不严重了,我能感受到它在慢慢痊愈,但是它的面积果然扩大了,甚至要比乔鲁诺给我涂药的时候还大了些。
红粉佳人在成长,我能明显地感受到,而红粉佳人的上一次成长,正是以那场在地下车库的战斗为代价。在我小的时候,红粉佳人以我的呼吸系统疾病为突破口成长着,可是我治愈了这个疾病,又为了布加拉提摆好了战斗的姿态,红粉佳人别无他法,才会选择利用细小的伤口进行突破么……
对□□的伤害是精神遨游的翅膀……太不可思议了,这种情况是否要持续到红粉佳人的下一次完全成长?而下一次完全成长之前,这种被放大的痛苦又是否会干扰到我和布加拉提呢……
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在公厕里待这么久啊……
我看见纳兰迦从那里面出来,跟外面打扫公厕的两个人员指手画脚,就在我想要上去制止他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弦音。
我下意识地踢翻了椅子,迅速摆出战斗的姿态,而红粉佳人在我站定的那一刻脱出我的身体,翻越到了围墙的另外一边。大约三秒之后,红粉佳人提着一个人回到了我身边。
“你好啊,阿丽娅,”少女躺在地上,笑眯眯地跟我打着招呼,“身体好吗?”
“下次请不要用这种奇异的出场方式了,”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琴。”
琴的出现明显让布加拉提和贝里可罗先生的警惕性提高了些,但是这个来自中国的小姑娘一向对□□内的斗争不管不顾。她站在我身后,用脸颊贴着我的耳侧,然后惬意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是正好赶上了你们的交接仪式吗,抱歉抱歉,”她笑着把我的头发别到耳朵的后面,“假如有冒犯到的话,还请不要告诉我的父亲,被禁足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受到影响的,请你们原谅。”
“你怎么会在卡普里岛?”我打断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姑娘,“我记得这里可没有兰花的交易据点。”
“只许交易兰花,还不许我交易其他的植物了么?”她有点委屈,“人工饲养的珍稀鸟类,还有成片的柠檬树和橄榄树,包括要和当地的黑手党谈一下蓝洞周边的旅游收入分成。在建设方面,我们可没少出力呀。”
布加拉提他们看着琴在我的身边蹭来蹭去,眼中的戒备仍然没有消失,而琴也在他们中间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到了布加拉提身上。
“那头猪的遗产已经交接完了?”琴笑意盈盈地看着布加拉提,“能否把你的女朋友借给我用一下午?我很快就把她还给你的……”
“不行,”布加拉提打断了她的话,“阿丽娅要和我们一起走。”
“你还没有听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呢,”琴从我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来,“这一次的五国会议,除了澳大利亚的塔斯马尼亚市场没有派人来,其他的市场都派了自己的合伙人,阿丽娅上次和英国那边有过节……”她看向贝利克罗,“这次去,是为了组织的利益向那边道歉,并且请求恢复交易。”
贝利克罗显然知道老板封锁了我的消息网,于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还回去啦,你们要把那姑娘保护好哦,”琴捏了捏我的肩膀,“我也会把阿丽娅保护好的,你们大可放心。”
粉色头发的姑娘看着我们,然后背对着我们站到了人群的另外一侧。我站起身,向贝利克罗先生行礼,然后走到布加拉提面前,握了握他的手指。
“琴不会害我。”
“我相信你的判断,”布加拉提的声音里却还有一丝犹豫,“但是我要如何联络你?”
“我是藏机关的好手,只要电脑和你们在一起,我就一定会知道你们的位置,”我放开了他的手,“注意安全,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
琴和我先是乘坐快艇到了普罗西达,然后又从繁华的码头上岸。红色的砖房中间不时有人在穿梭,而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着精心装饰过的木牌。这里是和卡普里岛不相上下的圣地,也是教皇的故乡,美丽的山丘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温柔,从山坡上向下看去,港口里大大小小的船只绕开火山岩穿梭在海面上,又给这座岛屿添了不少生机。
“我还以为我会比你更早有男朋友,”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可惜布加拉提对你一往情深,相比之下普罗修特就是个大火山,冷却的时候像一块石头。”
“你是怎么看出我和布加拉提已经在一起的?”我并不打算隐瞒她,“我应该还没有告诉你。”
“我的听力可是天下第一,”她满不在乎地踢开路边的石子,“在我靠近你的时候,他的心跳明显变化了,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你准备和他结婚?”
“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觉得他不错,”琴回头冲我笑,“记得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
“那普罗修特呢?”我问她,“你待会儿还准备去见他吗?”
“当然……”
她的回答戛然而止,在一瞬间的静默后,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好聪明,阿丽娅!”过了半天她止住笑,直起腰看着我,”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知道,根本就没什么五国会议,你是在见到特里休……也就是老板的女儿时,临时起意想要把我叫到卡普里岛的。”我看着晚风里长发翻飞的琴,“索尔贝和杰拉德因为老板被切成了切片,接下来你要让我去见普罗修特,对吗?”
“我才不会让你见普罗修特,万一他爱上你了怎么办?”
琴笑嘻嘻地向我走过来,捧起我的手,然后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腰间。
“有一个男人,他出生在西西里,而他现在目前所做的事情应该和你们的是一样的,就是要‘保护’你们BOSS的女儿,”琴抓住我想要抽出来的手,两下就卸掉了我右手手腕上的机关,“你不是已经来到这里了吗?这就是我的目的,按现在的时间来算,第一场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越过琴娇小的身体,我看见一个全身暗淡的男人背对着夕阳,站在山路的尽头看着我。在琴的禁锢下,我动弹不得,只能看着他血红色的瞳孔,然后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
“阿丽娅,”她突然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叫我的名字,“请不要让普罗修特去送死。”
她一步一步地后退,我也只好跟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前进。这个来自中国的少女看我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恳切,而我尽量不让自己在那个男人能够看见的范围内对她做出任何的回应。她退过他的那一刻,眼神里的恳切就再一次变成了深深的冷漠,而在她放手时,那个男人抓紧了我左手的手腕。
“我不会跑的,”我因为手腕上的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保证。”
他却并不打算相信我。他看了一会儿琴,然后冷漠地看向我。
“阿丽娅·索洛科夫?”
“你自己问她,”琴以为里苏特在叫她,“我要去找普罗修特。”
“承蒙关照。”
我用另外一只没有装机关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抬起眼睛看他。
“暗杀小队队长,里苏特·涅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