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执着》Riky

3、三

　　三、豪赌
　　柔软丰沛的乌丝，吹弹可破的肌肤，配上如刀工般精致的五官，构成一个绝美的人。低头，恩，还有股淡淡的幽香。哼，一个男人，有必要漂亮成这个样子吗？
　　“我有事，好好照顾他。”抛下一句，就那么匆匆地走了，把床上犹自昏睡的人扔了给我。好好照顾～～呵呵……
　　坐到床边，盯着床上那个我需好好照顾的人发呆。昭，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是他。我不愿，我不愿昭喜欢任何人。如果当年，娘没有喜欢爹，爹也没舍不得娘，很多事就不会发生。如今，昭要是没喜欢上他，昭也依旧是昭，依旧会是无谓的淡然。
　　可不可以，趁现在，除了他。
　　手慢慢地伸近，抚上那只耗子的脸，滑滑的，挺舒服的。不知捏起来怎么样。扯住，往两边硬拉。感觉还不错，挺有弹性的。
　　不适地微蹙着眉，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飞扬的星眸中是两个我的影子。
　　“是你。”由于脸被拉扯得变形，吐出的字含含糊糊的。在看清我时，顿时染上怒色。
　　在他拍过来前松手，收掌成拳击向他的面门。只见白影一闪，人已跃起，纤长的手指点向我胸前的巨阙穴。我慌忙扭身倒向床，手撑在软被上，起脚踢向他的膝盖。不想耗子却一点也不躲避，像是早料到似的，点穴的手合拢成拳顺势击向我的小腿，迫得我不得不改变攻势，改踢他的右臂。却在还未踢出之时，那拳已幻化成爪，攻到我胸前。
　　惊，大惊，想不到这只耗子出手会这么快。
　　我慌乱地用手格开，腿急速下沉，点床，急退，在床上靠墙坐定。那爪却如影随形地锁上我的脖子，一张得意的脸避到眼前。
　　“身手不错嘛。”哼，如果真的不错，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小风不擅长与人动手。”这是事实。我努力地翻着白眼，干脆把他毒成死耗子得了。
　　“说，为什么要下毒？”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努力装出狰狞的样子。
　　我定定地笑着，无痛无痒。他下不了手，哪怕是让我受一点点伤，因为他不敢。
　　“我可从未下毒害过你，是有人蠢到去吃耗子药。”
　　“会有人往耗子药里搀雪莲、千年人参吗？”
　　“这两样可以使九阴散的毒性迅速发作，那样会死得毫无痛苦啊。”
　　一时无话可说，只是愣着。不得不承认，瞪大双眼的耗子，其实还是挺可爱的。伸手拍掉脖子上的手。既然是下不了手的，那连样子都不用装了。我整理着因打斗凌乱的衣服。
　　耗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泛着怒气，一把抓住我的衣襟。
　　“那些雪莲和千年人参是不是我弄来给猫儿补身用的？”
　　“师父既然给了我，要怎么用那是我的事，与尊架无关吧。”
　　“你不会找其他东西代替啊，这是暴殄天物。”
　　“就算是耗子，最后一顿，当然也要吃好点。”我弯弯地笑着，投下一句：“放心，要是给你用的话，我一定再加上万年灵芝。”
　　果然，耗子如我所料地暴跳：“你真的认为你白爷爷不敢教训你？”
　　“你是想当我的爷爷，还是当师父的爹。”
　　一句话，让气得跳脚的耗子顿时萎了下去。最终，无奈地松开我，退下床去。我依旧坐在床上，拉过被子，闷闷地扯着被角。
　　口头上虽然赢了，但我一点也不开心。如此激他，却依旧不动我分毫。因为我是昭的弟子，还是他本性如此？他应该是个自傲到冲动的人啊。这样的人通常会因一时之气，不计后果的。要是刚才，他动了杀机，或是害我受伤，就不会那么麻烦了。我大可趁那时杀了他，昭也不会尽怪我，因为我小，因为我失手。
　　“猫儿呢？
　　“有公务，被包叔叔找去了。”
　　“苯猫，伤还没好，就知道逞强。”
　　于是，白影就开始在床前晃来晃去，没个安稳，晃得我很不舒服。白色，我最讨厌了。总让我想起一袭白衣，笑得如梦如幻的娘，飞扬的鲜血中穿透爹的白光，以及那些晚上一地的月光。
　　“大白天的，穿什么白衣。”
　　正晃到窗前的耗子，转过身来。微风吹动着额发，无序地飘着。听到我的嘀咕，疑惑地一笑，竟有绝代的风华。但是我不喜欢。太美的东西，通常都不长久。
　　“难道要在晚上才可以穿？”
　　“那是闹鬼。”
　　白影一晃，再次逼到眼前，疑惑地看着我。而我无畏地瞪了回去。
　　“我们以前见过？”
　　“小风还没那么倒霉。”
　　“那，为什么总想激怒我？”
　　我一愣，想不到，他已经察觉了：“因为我不喜欢你。”
　　“是因为猫儿吗？”耗子小心地求证。
　　“是。”我一口证实，并不想隐瞒，因为没必要，“因为你太冲动，有你在，会给师父添很多麻烦。”所以你能走多远，走多远。还有一点，我没说，那样，昭会分心。
　　耗子一脸的受伤。第二次见面，就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一针见血地指出最大缺点，任谁也不会好受的。尤其又是个自尊很高的人。
　　“我不想看到满身是血的昭。”喃喃地，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有我在，那只病猫才不会受伤。”耗子一脸的得色，对自己的武功颇有自信。真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什么地方来。
　　“是吗？”不是不想相信，而是无法相信。既然如此，“要是这三个月内，师父能够不受任何伤，我就帮你留在师父身边，但是……”我故意停下不说，耗子一脸的焦急。
　　“但是什么？”
　　“但是，这期间要是受了伤的话，你就永远不许出现在师父面前。”
　　越是动人的条件，其失败的代价就越大。
　　“好。”想不到，耗子一口就答应了。他有没有仔细考虑过？
　　这是个赌局，一场豪赌，却不公平。还没开始，有人就已输了一半，因为他，输不起。
　　就这么对视着无言，彼此都不知该说什么。这场赌局，无论是输是赢，对于昭，都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突然，耗子伸手去解我的发。我大惊，想急退，却退无可退，避不及避。猝不及防，就那么散了下来，我恨恨地瞪着。耗子凑得更近，几乎是贴了上来，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一脸玩笑得调戏；“如此风华，穿男装真是太过可惜了，小姑娘。”
　　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女儿身？第一次见面的情况看来，昭从未向他提及过我。而且漂亮的男人并不是没有，他自己就是一个。会何他，如此肯定？
　　吃惊归吃惊，就这么任人作弄，我就不姓帝。虽说，我现在姓的是展。
　　一丝冷笑，就在他闪过一丝错愕时，一把拉过他。耗子不防，又如此近的距离，就那么扑了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身子，整个头埋在我的肩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只有两个字可形容—暧昧。
　　你死定了。以我这角度，刚好可清楚地看到那越来越近的红影。
　　一脸惊恐的表情，努力挣扎着，其实是为了阻止耗子起身，尖叫着：“不要，放开我～～不要～～”直到耗子跌到床下，而我落进一个怀抱。不停颤抖着，抱住昭，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
　　昭注视着尴尬地坐在地上的耗子，而耗子呆呆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许久，“白玉堂，你这次太过分了。”昭抱着我，甩门出去，身后是耗子的惨叫：“不，猫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啊……”
　　昭完全不理，越走越快。
　　以我以往不良的素行，昭本不会轻易相信。但有两点逼得他不得不信。一是我四散的发，我从未在人前散过。这样的我显得过于柔弱，过于于娘相似。二是之前耗子中的迷药，虽所无情无效，但我这张完全承于娘亲的脸，对于任何男人，都是致命的诱惑。难保在药物的催动下，那只耗子不动心。
　　这下耗子可有得受了。
　　“放过白兄好吗？不要再捉弄他。”一直急走不语的昭，终于开口。
　　“昭为何如此说，是我在被欺负呢。”我笑盈盈地攀上昭的脖子，与之对视。
　　“如果小风真的有心，白兄根本无招架之力。”
　　“昭如此担心他吗？为什么呢？他对昭很重要吗？”我希望听他亲口否认我的猜测。
　　“白兄是我的朋友。”希望是达到了，却是言不由衷。
　　“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吗？”明知是骗不了我，为何还要这么说，骗自己吗？
　　我逼问着，不肯放过他。昭尴尬地别过脸，不语。
　　“好，我答应昭，我不会去加害他的。”我闷闷地躺回昭的怀抱。我答应的是不加害，但没说不为难。
　　反正还有那场赌局。必要时，我可亲自动手，让昭受点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