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执着》Riky

2、二

　　二、探情
　　我穷极无聊地趴在床沿上，将衣角缠绕在指间，拽紧、松开，拽紧、松开。满意地看着上好的白绢出现怪异的皱折。闹了半天，原来此人就是王朝口中的鼠患啊。精心准备的鼠药是药倒了耗子，可是却要更用心地把他给救回来。真是不值！
　　床上的两人对坐着，一个在替另一个驱散药性，一副拒绝打扰的样子。当然了，又不是活得不耐烦，谁愿意在运功时，有个人在旁捣乱。
　　“昭～”我无力地叫着，人家好无聊啊。在人前我极尽乖巧，没人时就用不着如此做作了。
　　“恩。”重重的鼻音，算是回答了。
　　“这白耗子……”在收到警告的一眼后，我马上改口：“这白叔叔，他头上的大包，是不是您敲的啊。”我贼贼地笑着。刚才趁着解毒的机会，把他从头到尾检查了遍。
　　昭不语，置若罔闻。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会放过你。
　　“白叔叔昨天做了什么吗，让您下如此重的手？”
　　迷情只是让人沉迷于自身最压抑的感情，但不会让人昏迷。昨晚肯定不简单哦。
　　白皙的脸顿时浮上红晕，并迅速蔓延：“你不是要见大人吗？还不快去。”
　　如此明显地逐客，看来恼羞成怒了。我扁扁嘴起身出门，我可不想看某人真的发火。
　　“昭。”临出门，又不死心地再叫一次。可床上的人，已经闭上双眼，看来是打算彻底不理会我了。
　　其实，我只不过想告诉他，就算不理那只耗子，再半个时辰，他自动也会醒过来的。而且，动用真气的话……唉，算了。我还是先去见见那位开封府名义上的当家吧。

　　有礼地敲着门，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入。近乎完美的行礼：“包叔叔好，小风回来了。”
　　包拯从一大堆的书册中，抬起头冲我慈祥地笑：“小风啊，过来坐。”
　　我跳上最近的那张椅子，王伯适时地递过一杯清茶和几碟可口的点心，我甜甜地道着谢。捡了块凤梨糕往嘴里送，刚入口，就听到包拯冒出了句：“听说小风一回来，展护卫那边就更热闹了。”害得我差点喷出来。
　　“这不是小风的错。小风是想帮府里除鼠患，并不是要加害白叔叔的。”我委屈地诉苦。
　　“鼠患？”包拯点着头，笑得有丝勉强。突然嗅了下，说道：“小风身上，果然有很浓的檀香味啊。”
　　“是啊。了尘师父将她最喜欢的佛珠送我了。”我晃着手腕上精致的念珠炫耀着。
　　包拯看了眼，点头道：“果然是上等的檀香木所制。香气浓郁，经久，正好可以掩盖火璃的腥味。”
　　我愣了下，喝了口茶：“想不到一年不见，公孙先生又精进了不少，连火璃这种罕见的毒草也涉及了。”已经用不着伪装了。
　　“高徒也会造就名师的。”
　　“公孙先生要是在这，听到大人如此称赞，想必会很高兴的。”
　　一进府，就跟着公孙用药。众人都以为是为了解我身上的奇毒，哪怕是昭，也是如此。可谁能料到，我之所以要熟悉药性，只不过想要炼毒，炼天下无解的毒。如果解药的成分本身相克，那制成的药又能解什么呢？对于身上的毒，我用毒草千方百计地压制，既不发作也不消退。而去年的大限，却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时，昭不管我怎么坚持，狠心将我寄放在万安寺，利用寺里的寒潭替我压制。
　　我就着糕点，悠闲地喝着茶，包拯又埋头于那堆书册中。像是很随意地说着：“听赵虎说，三年前少林逆徒被诛，轰动一时。而地点，就在开封境内。”
　　“哦。”我随口应了声，不表示多大兴趣：“大人还听说了什么？”
　　“没了，毕竟赵虎不是江湖中人。”包拯说得很随意，像在闲话家常，大多精力仍在面前的书册，时不时地奋笔直书。就在我以为谈话就此打住时，包拯却开口:“不过，本府曾就此事请教过白少侠。”
　　“大人真是有劳，对江湖的事如此关心。”
　　“虽是江湖私斗，但涉及人员之多，也算大事，关系百姓安危。自古常有侠以武乱纲之事。”
　　“那么，白耗子告诉大人不少事了吧。”
　　“不，以白少侠的年龄，对此事知之甚少。也只是风闻十几年前，帝无极、白语枫夫妇，遭武林人士追杀，先后惨死，其女身怀秘宝下落不明。有说已被杀，有传被囚，各路人马至今仍在追查。各种传说纷纭，不知是否另有内情。
　　“是吗？”内情，就算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啊。
　　“听说当年白语枫是用毒高手，其女却身怀奇毒，至她死时也没能解开。小风，来了也三年了吧。”包拯似遇难题，皱着眉，反复翻阅手中的书册。话语就此停住。
　　我细啃着手中的桂花糕，看着忙碌的包拯，而包拯却不抬头。就这么沉默着，各自忙着各自的。
　　输了，最终忍不住开口问：“小风自幼身中奇毒，并擅于使毒，大人做何感想。”十几年的差距毕竟是无法弥补的。
　　包拯这才抬起头，开口道：“公孙先生一直称赞小风天赋异秉，在药石毒术方面大概无人能及了。想必身世必定不凡。”
　　“好奇？”
　　“好奇。”
　　“不问？”
　　“不问。”
　　“不防？”
　　“不防。”
　　我注视着手中只剩一口的桂花糕，低低地问着：“为什么？”
　　只要我有心，就算是行刺当今圣上，也不会是难事，包拯难道不怕？
　　“因为小风是展护卫带回的。”包拯说得很坚定：“我相信，小风不会做出对展护卫不利的事。”
　　原来，把赌注下在这里。棋出险招，不过，却下对了。
　　父母双亡，这就是对我身世的唯一解释。疑点繁多，却被宠似至宝，只因我是昭带回来的。当初被领到开封一干人等面前，只说了句：“这是我收的弟子展风，以后就住这吧。”于是众人就开始积极地替我收拾屋子，不加多问，被完全地信任。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我不禁笑开。
　　“那大人可有什么事需要提点小风的。”
　　“有，很多。”包拯开始喋喋地历数我的不是：“万安寺可是佛地，你赶耗子，也用不着毒得遍地死尸；养几条小鱼，有必要让马汉在房前挖个大池塘吗；说寺里无聊，要种些花，结果除了几株怪花寸草不生……”
　　“包叔叔～～”我撒娇地打断，不要弄得我罪大恶极似的。
　　严肃的脸最终也忍不住笑开：“你知不知道，了尘师太那么超凡的定力，也受不了，多次催促本府接你回来。”
　　原来是这样，早知道我该闹得更凶。
　　“我可以去见师父了吗？”事情已经解决，我可不想留下来听训。而且，以那两人的功力，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恩，替我问候展护卫和白少侠。”
　　我笑得弯弯的，吞下手中的糕点，拍拍手走人。

　　回到昭的房外，探头。果然，好戏正在上演。
　　被压制在墙上，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一只手攀上白皙的脸，沿着优美的曲线，轻轻抚摸着。迷离的眼中满是怜惜：“为什么，总不知善待自己。你可知道，那样，我会心痛。”
　　红云满布，眼中有着无措的慌乱。伸手想拍掉脸上不安份的手，却被抓在手心。刚想开口，却被对面的人，用唇堵住。眼，咤异地瞪圆，但随着吻的加深，逐渐地闭上了。重叠的身影，慢慢地向床侧倒去。未被制住的手，越过对方的肩膀高高举起，落下。一记利落的手刀，漂亮。
　　闷哼一声，就那么软软地倒在床沿。昭起身，把那耗子放妥，盖上薄被，然后转过身：“进来。”
　　我悻悻地推门而入，清风入室，满屋的檀香。当初怎么没预料到这种麻烦？失策。抬头偷偷地瞟着，遍布的红晕还没消去，柔软的薄唇还有些浮肿。呵呵，果然艳若桃李，秀色可餐。被狠狠地瞪了回来。
　　“究竟怎么回事？他……“终究没有说下去。”
　　“他中的是迷情，会激发中者对身边人压抑的感情，也就说无情则无效。”我故意说得很慢，看着那张红晕刚消的脸又迅速涨红。这也太好欺负了。
　　“中的人事后无丝毫的印象，指间会留有特殊的香味。”
　　“能不能说重点？”昭有点气恼。
　　“迷情只有两个时辰的药效，十二时辰后自动消散。但期间经内力催动，会再一次发作。”
　　“为什么不早说？”
　　“我是想说，可那时昭不理小风啊。”说的是事实，但多少带点不安好心。
　　已经无话可说了。昭是喜欢这白耗子的吧，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他得逞了。这样的结果，我是该喜还是该忧呢？还有，他，值吗？
　　望着床上，再次昏迷的人问着：“他，怎么办？”对于毒术我是了若指掌，但外伤，就知之甚少。刚才，看起来，出手好象不轻。还是多少有点同情的。
　　“不用理他，时候到了，自会醒来。”
　　“哦，这样啊～～”